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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有一個和尚前來掛齋!”


    枯鬆澗火雲洞內,三個小妖跪在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矮短,頭大身小,相貌醜陋的光頭妖王麵前。


    這光頭妖王聽到小妖的稟報,先是一愣,隨後立刻道:“和尚?在哪裏?速速與我迎來!”


    “左右給我擺下大宴,招待這位大僧!”


    光頭妖王翻身起來,對著四周的小妖唿喝,一時間整個洞內都忙碌起來。


    在黑沙童子身邊的一個白衣秀士卻有些疑惑道:“大王雖然修習佛門法決,但本身任然是妖族,為何如此善待這些和尚,吾等占了這一方水土,關了山門,自在逍遙就好!”


    黑沙童子似乎脾氣極好,也不惱怒,笑著道:“你便有所不知了,當年我在佛門寺廟中討生活,日夜聽那些和尚講解經文,從而開悟了靈慧,閑來無事,也就誦念那些和尚的經文,卻不想竟化了竅穴,成了人身,從此便越發虔誠。


    因此感動了觀音大士,得觀音大士垂憐,賜下佛門寶貝,從而凝練了護體佛光,到了這裏成為一方妖王。


    我禮敬這些和尚,必會得到功果,而且這些和尚能夠闖過妖魔遍地,徒步行走至此,必然有些神通!對你我隻要好處,沒有壞處!”


    黑沙童子說道這裏,看到白衣秀士任然有些不服氣,不由起身道:“你還不明白麽?我能夠以練氣四重的境界占據了這火雲洞,便是依仗了佛門之力,這四方的妖王,有的是實力強大,與道門有些淵源,有的則是背後有妖族大聖撐腰,有的幹脆就是道門扶持。


    你我隻要抱住佛門的大腿,方能真正的逍遙自在,否則反手就被他人所滅。這些前來拜訪的和尚既然敢四處遊曆,那便是有些神通,結好他們,日後也可以有些幫手,而且這些人保不準那天就會成就佛門大德,那時候佛門這條大腿才可以抱的更牢。”


    黑沙童子還是笑臉兮兮,但是神色卻透著一絲狡黠和滄桑,讓白衣秀士一愣,旋即躬身懾服。


    穀虛端著佛燈,渾身閃爍著一絲佛光,邁步走了進來,在邁入洞內的時候,微微一感應,就知曉了後山處的五行真煞,心中難掩喜色,若是得了這裏的煞氣煉罡,自己就可以將真氣化作渾厚的真元,日後的修行也將平坦許多。


    “黑沙見過大師,不知道大師法號?來自何處?”


    黑沙在穀虛邁入山洞的時候,立刻殷勤的招待進去,也暗自打量穀虛,隻是看到穀虛如此年輕,神色微微一愣,目光便被穀虛手中的佛燈所吸引。


    穀虛看到這黑沙童子的時候,心中也微愣了下,原以為悟出了佛門身識的大妖該是身高九尺,莽撞威武的大漢,卻沒有想到是頭大身小,宛如孩童的黑皮漢子。


    麵色卻不變,雙掌合十道:“貧僧心燈,乃是車遲國無相寺一脈,隻因外道猖獗,不得已離開車遲國,想前往中土勝地。聽聞大王修習佛法,善待僧侶,便來攪擾一番!”


    穀虛隨口扯了慌,卻是半真半假,這黑沙童子卻是信了,蓋因為車遲國三大國師之名在這些妖魔之間亦是如雷貫耳,三人的諸多事跡甚至成為了一些妖魔的標榜。


    黑沙童子聽到穀虛的言語,頓時露出悲憤之意:“那三大妖魔雖法力通玄,卻不敬我佛門正法,讓我佛門遭了如此劫難,天幸大師脫劫而出,日後必可成就正果!”


    黑沙童子說道此處,便邀請穀虛進入洞內主室,擺下素宴,禮敬有加,穀虛也不客套,徑直坐下後,輕輕言道:“聽聞大王修習佛法,已悟佛門身識,那便是佛門中人,你我可否以師兄弟相稱,也算是詮了佛門真義。”


    穀虛故意說道這番話,來拉近彼此的聯係,不過這番言語也不算是恭維這個妖王,佛門法決難修,無數高僧苦修參悟,無所成就,這妖怪參悟了六識中的身識,也算是了不得了。


    黑沙童子聞言大喜,心中更是暗道:“我悟佛力以來,世人都以妖魔稱之,還沒有僧侶與我論輩分,這和尚看來真個把我當做佛門弟子了。”


    想到這裏,黑沙童子麵色越發歡喜,看著穀虛也透著幾分親切,笑著道:“那本王就論大,稱唿大師為師弟了!”


    穀虛當下便起身唿喊了一聲師兄,一時間竟也是賓主盡歡。


    “師弟,為兄修煉的是金剛法咒,所以領悟了身識,不知道師弟修煉的是哪一種佛咒?如今修為幾何?”


    熟稔了之後,黑沙童子的戒心也低了下來,便出聲詢問。


    穀虛抬起來手中的佛燈,笑著道:“不瞞師兄,師弟這一脈乃是佛門外道,走的是以器證就佛門金剛身。


    當年祖師得到了多寶法咒,頓悟出了這一盞佛寶,隻是其後卻再難有寸進,無奈之下便另辟蹊徑,以道門煉器之法來祭煉這佛燈,以神魂寄托之法,將一絲心念寄托在這心燈之上,傳到師弟手裏,已有九重符篆,佛力充盈,也正是此燈,讓師弟證悟了佛光護體。”


    穀虛並不隱瞞這心燈來曆,否則這妖王讓自己談經論佛,豈不是泄了行跡。


    說道這裏,穀虛聲音微微高昂了起來,伸手一點心燈燈芯上的金色佛咒,一臉虔誠道:“師兄且看這心燈上的純金佛咒,這乃是觀音大士感念弟子心誠,也念我這一脈艱辛,賜下了這佛門禁咒。師弟修為雖然淺薄,但是有此禁咒護身,便是練氣大成之人,亦難逃脫。”


    穀虛麵色從虔誠立刻換上一副崇敬額悲天憫人之態:“隻是觀音大士慈悲,這佛咒隻能禁錮卻不傷人分毫。”


    穀虛一番言語後,肚內暗自得意,任這黑沙童子奸詐似鬼,也不得不信了下來。


    穀虛的這一番做作讓這黑沙童子卻是又驚又喜,更是深信不疑,隻是他身邊的白衣秀士卻是不忿,陰陽怪氣道:“大師所言過虛了吧?這燈雖然厲害,卻又怎麽鎮壓的住練氣大成之輩!”


    穀虛看了眼這白衣秀士,麵色帶喜,心中卻冷笑:“正要找個由頭展示這心燈威力,既然你自己沒有眼力,也怪不了我了!”


    穀虛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在燈芯上一抓,暗中卻施了挪移法,將心燈上的一絲禁咒之力挪移了出來。


    這禁咒得到龐大佛力的灌注,早已凝練實質,穀虛這一抓,就像是剝離了一層金光,在虛空顯露出一個巨大的禁咒,壓在白衣秀士身上,刹那間,這白衣秀士直接被鎮壓住,佛咒流轉,渾身震顫,卻不能動彈絲毫,慢慢的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白蟒,隻剩下一雙眼珠子露出哀求之意。


    一旁的黑沙童子亦是大驚,眼中爆發出炙熱之色,立刻言語道:“師弟神通了得,還請收了神通,寬恕我這屬下怠慢之罪!”


    穀虛聞言點頭,心中卻暗罵,這個妖怪從哪裏學的這文縐縐的話,聽著惹人生厭。


    白衣秀士恢複人身後,神色已然駭然,不敢再有絲毫怠慢。


    黑沙童子壓製眼中的炙熱,招待穀虛更加熱情起來,將穀虛留宿此地,日日招待。


    穀虛也樂得如此,正好摸清楚這五行真煞的位置。


    這一日黑沙童子再次擺下大宴,宴席之中,黑沙童子忽然出聲道:“師弟所修習法咒精妙絕倫,師兄亦有金剛法咒,不知道你我師兄弟可否互相參悟借鑒,共證佛門精妙!”


    黑沙童子的話讓穀虛微微一愣,還不等言語,這黑沙童子便再次出聲道,神色間帶著幾分尷尬:“師弟以道門法決祭煉佛燈,必然熟悉一些道門法篆,恰好為兄手中有兩卷道門陣圖,願贈送給師弟研習。”


    穀虛心中明白,這黑沙童子是要用道門陣圖來交換自己修習的佛咒。這讓穀虛心中微喜,這黑沙童子倒是一個妙人,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禁咒所震懾,還是真的一心向佛。


    隻是微微思忖,不由暗喜起來:“若是如此,或許可借祭煉陣圖之名,進那五行真煞地脈!”


    當下便笑著道:“師兄何必如此,你我本是佛門之人,共同參悟佛法卻是本有之義。”


    穀虛笑著說道,心中也期待那陣圖,這陣圖可是寶物啊,有的能夠用來提升豢養道兵威力,有的可以成為護持山門的利器,有的也可以成為強大的隨身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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