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汐的瞳孔陡然睜大,比剛剛夜逸白脫下麵具是還要吃驚。


    眼前的那張臉,不再是凹凸不平,麵容可怖,恰恰相反。


    這張臉,白皙光滑,因著常年帶著麵具,比常人還有白皙基本,顯出一絲病態。


    輪廓分明,五官精致得如同美玉精雕細琢一般,一張臉美的雌雄莫辨。


    花顏汐一直都知道夜逸白的唇形很好看,可卻沒想到,那唇組合到這樣一張臉上,竟會有這樣的惑人之感。


    那一抿唇,一微勾,都精美得讓人窒息。


    “顏顏,這才是我原本的模樣。”夜逸白略有幾分忐忑地道。


    他說完,等著花顏汐的反應,可花顏汐卻遲遲不語,隻愣愣地望著他。


    夜逸白不高興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語氣略重:“顏顏!”


    花顏汐迴神,尷尬道:“你剛說什麽來著。”


    “我是夜逸白,不是夜絕塵。”夜逸白沉聲道。


    花顏汐輕咳了一聲,她倒是真沒想那麽多,隻是單純被他樣貌吸引了,哪裏還記得夜絕塵是誰,不過這話可不好說。


    “哦,你跟他,你們倆,還挺像的,不愧是一個爹生的。”花顏汐遮掩道。


    “他,不過是個贗品罷了。”夜逸白嘲諷地道。


    “贗品?”花顏汐奇怪地道:“你們兩個小時候沒被人錯認過嗎?”


    按理說,兩人年紀相仿,又都在深宮,應該會有人發覺他們長相吧。


    夜逸白冷聲道:“他是高高在上受盡寵愛應有盡有的七皇子,我不過是個連溫飽都需得看人臉色的五皇子,誰會錯認。”


    “哦。”花顏汐訕訕道。


    發覺自己語氣不是很好,夜逸白換了個語氣:“我幼時身形比較瘦弱,他雖比我年幼,但個頭比我高,體型也比我敦實,所以不會有人發覺我們長相。”


    “哦,這樣啊。”花顏汐嘴上應著,心裏想的卻是。


    在宮裏缺吃少穿的,自然會瘦弱。


    “那你說他是贗品,是什麽意思?”其實花顏汐更想問的是,既然皇上這麽縱容你,那為何小時候在宮中的時候怎麽沒有維護你,可又怕問出來太過紮心,便換了個話題。


    夜逸白沉聲道:“他母妃,同我母妃長相有八分相似,當年我母妃居住於冷宮時,端妃剛進宮不久。”


    “那你母妃真是個大美人。”花顏汐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道。


    既然話說到這裏,夜逸白也沒有打算再藏著掖著,直接道:“那老頭,他心裏有我母妃,但是當時礙於朝臣,將她關進冷宮,寵愛端妃也寵愛別的妃子,為的就是讓人覺得他喜歡的不過就是那張臉,想讓那些人將目光從我母妃身上移開,我母妃心裏也清楚,可道理是那個道理,卻說服不了自己不難過。”


    “他對我其實不錯,不過後宮複雜,宮人眾多,他顧不過來,幼年時那場大火之後我變成了癡兒他才開始警覺,於是將我送出宮來。”


    “那火,真的隻是宮人的怨氣?”


    夜逸白嗤笑:“怎麽可能,一個宮人有天大的怨氣也最多隻敢偷偷動點手腳,哪敢火燒大殿。”


    “你知道是誰幹的?”


    “當時是不知道的,不過後麵就知道了,是皇後,她一直將我母妃視做眼中釘,自然是不相信那老頭的障眼法,原本隻是命宮人對我小小懲罰,可一聽楊閣老誇我天縱奇才,她就開始慌了。”


    這件事,也是他上輩子神誌恢複之後查到的,並且,也已經狠狠地報複過她。


    “皇上知道這事嗎?”


    “他不知道,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他需要他的時候他沒能來,那以後也就不必了。


    他憑什麽要讓他寬心,他就是要讓他愧疚,讓他疼,讓他日日夜夜寢食難安。


    “哦,這樣啊。”花顏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用了這麽一個萬金油的話術。


    “你真的覺得,我跟夜絕塵很像?我要是跟他站在一起,你能認出來嗎?”夜逸白問道。


    花顏汐聞言笑了起來:“怎麽會,雖然你們長的很像,但是你們本來就是不同的兩個人,眼神不同,性格就更不同了。”


    “不過”花顏汐嗤笑:“你本來在我麵前就是裝的,你到底是什麽性格脾氣,我還真不了解。”


    一聽這話,夜逸白捏了捏眉心,一時間真不太好拿捏。


    要是換若以前還能裝傻哄哄,現在,大家都把話敞開了說,他還真說不出那樣的話。


    花顏汐也沒非要讓他下不來台,徑直道:“既然話都已經說清楚了,那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既然你並不是真的傻,那對於你來說,很多事就變得輕而易舉,往後我離開你應該也能輕鬆應對。”


    “你要離開?”夜逸白表情一變。


    “是啊,你我之間的事情本就是陰差陽錯,既然錯了,自然是要撥亂反正的。”


    “我已經跟你坦白了,你怎麽還要離開。”夜逸白本就怕這個,沒想到她竟然還真打算離開。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說的話啊,我們本來就沒有感情,你也不是真的傻,我們......”


    “可我們早就已經夫妻了,你可是上了文牒的,是我夜逸白正兒八經的皇子妃!”


    “可是我們沒有感情啊,強扭的瓜不甜。”


    “誰說我們沒有感情了!”夜逸白聽到這話,當即臉色一沉。


    花顏汐疑惑:“我們哪來的感情?”


    夜逸白聽到這話直接爆發了,雙手摁住花顏汐的肩膀低怒道:“沒有感情?沒有感情你跟我睡一張床上?沒有感情你看光我身子?沒有感情你跟我親吻?”


    花顏汐聞言瞪大了眼睛:“我,你,我們,那些,都是因為你之前裝傻......”


    “不管怎麽樣,這些都是事實,你都跟我做過這麽親密的事情了,你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麽了,把我們感情當什麽了?”


    這話,怎麽聽起來,她那麽像渣女?


    好像,似乎,應該,錯的是他吧?


    她都已經不怪他了,怎麽現在,又成了她的問題?


    “顏顏,你別說氣話,你要是覺得我騙你那麽久,你要怎麽懲罰我才消氣都可以,但唯獨離開這件事不行,你既然是我的妻子,那自然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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