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老杜和艾青果然開車上來了,帶了好多東西上來。


    由於確定了張宣和杜雙伶8個月後要結婚,由於兩家人走得極為頻繁,雖然在老張家,但杜克棟和艾青都沒一點陌生感,顯得很隨意,想坐就坐,想去外麵溜達就去溜達,無拘無束,臉上全是笑容。


    中午,陽生成從田裏放牛迴來,問門口的張宣和杜雙伶:“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明年我來給你們放鞭炮啊。”


    杜雙伶笑意盈盈說:“好,你不說也給你安排了,你沒得跑了。”


    陽生成如今成了村裏的放鞭炮專業戶,紅白喜事都愛喊他。


    今年人多,老張家準備做12個碗。


    同往年不一樣,今年的菜不重複,12個碗就是12個菜,還是大菜,還是硬菜。


    整整一天,老張家和老杜家、加上陶歌,都在院子裏忙活,弄臘肉啊、殺雞啊、包蛋角啊、排骨燉蘿卜啊……


    中午時分,張萍和歐陽勇也來了,帶了半邊野豬肉過來。


    杜克棟愛上了打獵,問:“最近有活動沒?”


    歐陽勇給他散根煙:“初三我們準備去黃灣,那邊出現了好幾窩野豬。”


    杜克棟興奮地說:“到時候算我一個。”


    如今杜雙伶和張宣的婚禮消息在村裏早已經傳開了,歐陽勇已經沒把杜克棟當外人,“好,初三清晨就走,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


    “要得。”


    下午一點左右,院門口來了一輛摩托車,是隔壁鎮的老師夫妻送年祭來了,有雞,有肉,還要一條5斤大的草魚。


    雖然張蘭和兒子還沒迴來,但時不時寄5000塊錢,讓老師夫妻已經把老當家當真正的親家認了。


    阮秀琴走過去接東西,溫溫笑說:“親家你們每次都這麽講禮性,我都沒東西迴你們了。”


    老師說:“看秀琴你這話說的,咱們又不是外人,還要你迴什麽哦。”


    杜雙伶見子打子,第一時間送了兩杯茶。


    老師接過茶,眼神落在杜雙伶身上,問阮秀琴:“秀琴,我們那都傳開了,都說雙伶和張宣明年8月份結婚,傳得像模像樣,有這迴事嗎?”


    阮秀琴拉著杜雙伶笑問:“親家你看我們張家有福氣娶到這麽好的兒媳婦嗎?”


    老師連忙點頭,“有有有,雙伶我看了幾年了,相貌學曆在十裏八鄉沒對手,沒得挑,和張宣郎才女貌,真是絕配,有夫妻相。”


    這話一出,老張家也好,老杜家也好,都是笑容滿麵。


    阮秀琴說:“明年8月1號張宣和雙伶結婚,到時候親家你們有空一定記得過來喝一杯。”


    “要得要得,這麽大的喜事,以後迴縣都不會有了,我們沒空也得有空啊。”


    接下來院子裏一片嬉笑生,話題都在圍繞張宣和杜雙伶的婚事談開。


    張宣悄悄問杜雙伶:“老婆,期待不?”


    杜雙伶眉眼彎彎,笑容怎麽都藏不住,“嗯嗯嗯。”


    下午三點過,院門口又來了一輛摩托車,隻見陽永健取下頭套,還沒進門就喊:“雙伶,我口幹死了,給我倒杯茶。”


    杜雙伶立馬倒2杯茶過去,一杯給陽永健,一杯給孫俊:“你們兩個才迴來嗎?”


    “對啊,我們是打工的,哪能像你們夫妻這樣自在呢。”陽永健打趣道。


    張宣一拳打在孫俊肩頭,問:“今年去哪過年?”


    孫俊咧個大門牙,笑嘻嘻地看向陽永健。


    陽永健直接冒一個大白眼:“美死你,我再想想。”


    杜雙伶幫忙助攻:“那你慢點想,反正離過年還有幾個小時。”


    陽永健和孫俊一直待到下午5點才走,看這情形,孫俊在永興村過年是板上釘釘了。


    傍晚開始,村裏就陸續有人放鞭炮了。


    老張家直到晚上7才放鞭炮,吃除夕團圓飯。


    阮秀琴和艾青作為大家長,分別給張宣和杜雙伶發了個大紅包。


    當然了,兩人都沒把陶歌排除,也封了一個一樣的大紅包。


    “放鞭炮了,老媽。”張宣站在大門外,拿根香點鞭炮。


    阮秀琴燒好紙,說放。


    張宣把一大團鞭炮點燃,然後扔馬路上。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在一陣紅紅火火中,20世紀最後一個除夕迎來了尾聲。


    張宣、杜雙伶和陶歌並排站在大門口,齊齊看著正在燃燒的炮竹,臉上映照得紅紅的,一片喜氣洋洋。


    半晌後,張宣對杜雙伶和陶歌說:“走,給咱老張家的列祖列宗叩個首。”


    這話他沒避諱雙伶,反正屋子裏的人都知道三人是什麽關係,有時候過分掩耳盜鈴反而別扭,還不如大大方過。


    “好。”杜雙伶喜笑顏開地第一個走了進去,然後在神龕下恭恭敬敬地來了個三跪三拜,還跟著阮秀琴說了一堆好話。


    接著張宣也行了三跪三拜。


    最後陶歌也沒猶豫,在眾人的注視下,也跟著學,行三跪三拜。


    杜克棟和艾青對陶歌的舉動沒太大反應,畢竟對方不是米見,不是文慧,兩口子心裏很坦然。


    而且陶歌掌握著老張家大部分財富,卻又和小女兒關係極其要好,又不爭大婦位置,同時背景又那麽強悍,杜克棟和艾青傻了才吃這飛醋。


    不知道怎麽的?陶歌在對著張家祖宗牌位行跪拜禮時,心裏格外寧靜,心裏格外敞亮。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開始的,似乎很早了,似乎就是剛剛,她把自己真真正正地當做了張家人,當做了張宣的女人,一輩子愛他、一輩子不和他分開的張家兒媳婦。


    敬完菩薩和列祖列宗後,6人開始吃團圓飯。


    每當這個時候,阮秀琴就不可抑製地想起了在外邊的二女兒,想她們過得怎麽樣?過得好不好?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阮秀琴是想開小差時,樓上傳來了電話聲音。


    由於外邊鞭炮聲太大,阮秀琴愣愣地問:“是電話嗎?”


    張宣站起身:“對,有人打電話來了,爸媽你們先吃,我去接。”


    說著,張宣往樓上跑。


    “新年好!”張宣不管對方是誰,提起聽筒就送了囑咐。


    “老弟?”


    對方頓了下,接著說:“老弟,新年好!”


    “你是二姐?”張宣本來想喊“張蘭”,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試著喊了三次,才勉強把這個“二姐”喊出口。


    要不是今天是過年,他說不得就直接稱唿“張蘭”了。


    “老弟,媽媽在嗎?”


    似乎知道這弟弟不太待見自己,張蘭直接問阮秀琴。


    “在,我幫你去喊她。”


    “謝謝老弟。”


    張宣奔到樓梯口,喊:“媽,二姐打電話迴來了。”


    “啥?”阮秀琴震得電話都差點掉下來,好在眼疾手快又撈住了。


    大過年的,掉筷子可是大忌諱,阮秀琴心裏一陣後怕。


    杜雙伶聽得明明白白,高興地站起來攙扶著身子有些發抖的未來婆婆,“媽,是二姐打電話迴來了,我陪您上去。”


    “誒,好。”阮秀琴摸了一把眼淚,拉著杜雙伶上了二樓。


    樓道口,張宣同雙伶點點頭,然後下了樓。


    他不想呆在二樓,因為下麵的局麵幾乎可以預料,阮秀琴同誌肯定會激動到哭。


    “爸、媽,陶歌,來,過年了,我們喝個痛快。”張宣舉杯,頻頻敬酒。


    杜克棟和艾青興致挺好,一杯跟著一杯喝。


    陶歌就更別說了,這裏喝酒她最厲害,當然不能慫。


    十多分鍾後,阮秀琴下來了,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


    艾青拉著她的手問:“秀琴,蘭蘭怎麽說?”


    阮秀琴高興說:“張蘭明年7月份迴來,他們兩個迴來參加雙伶的婚禮。”


    張宣、杜克棟和陶歌齊齊看向後麵的杜雙伶。


    杜雙伶笑著點頭:“二姐親自跟我說的。”


    杜克棟也跟著高興:“這下好了,秀琴,你最後一樁心事也了了,明年張宣和雙伶結婚,蘭蘭也迴來了,你的日子更好咯。”


    “誒誒……”阮秀琴確實激動,激動到語無倫次,激動到不知道怎麽好了。


    在她心裏,就算張蘭一萬個不是,但還是她女兒,打斷骨頭還連著經的血親,自然盼望團員相聚的。


    這個晚上,阮秀琴很興奮,興奮到把杜克棟和艾青喝醉了,興奮到把她自己也喝醉了。


    為了陪婆婆,杜雙伶也豁出去了,也喝醉了。


    陶歌酒喝得同樣不少,可架不住酒量好哇,此刻跟個沒事人兒樣的,臉都沒紅。


    兩人合力把三位長輩攙扶進臥室,又把雙伶抱到床上,都累趴了。


    最後陶歌問他:“你臉也紅了,沒事吧?”


    張宣搖搖頭:“還好,沒喝白酒,我沒那麽容易醉。”


    說著,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把拉過跟前的陶歌,抱著就啃了起來。


    陶歌看笑了,“看你這個急色樣,還說沒醉。”


    張宣不管不顧,抱著她親昵了許久才鬆開,問:“感覺怎麽樣?”


    陶歌懶得動了,就那樣橫躺在沙發上,“你是說吻,還是說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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