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文慧跟著點了兩個?


    或者文慧先點的兩個酸菜?接著米見跟著點了兩個酸菜?呃……好像不是這種,如果是文慧先點了酸菜的話,米見隻會以為對方在體貼她,她肯定會點兩個滬市風味的菜給文慧才是。


    所以,這是米見先點,文慧後點?


    文慧發難了?


    到這裏,老男人敢肯定,陶歌判斷是對的,文慧發難了。


    那是不是像陶歌說的那樣:爭取婚姻權?


    張宣這般思緒著,眉毛不由微微聳了起來。


    他忽然記起了文慧以前提過的一個條件:答應她一件事。


    不會就是這件事吧?


    思緒萬千,卻在分秒之間。


    目光同三女對視一眼,感受到異樣的老男人做了個慎重的決定:走過去,挨著雙伶坐好。


    不管文慧是不是爭取婚姻權?他的態度都得偏向雙伶。


    理由很簡單:米見已經懷孕了,也會跟他結婚,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不會太過介意。而雙伶是自己前世的老婆,從12歲開始相識,一直相處到83的老婆,兩人除了在米見這裏有過分歧外,基本沒紅過臉,一輩子一條心,這就很難得。


    雖然他花心,他也承認自己這輩子變化太大,因為過於成功而膨脹了。可他內心一直認定雙伶是兩輩子的錨,所以,盡管選擇很艱難,但答案很唯一。


    當然了,要是現在是雙伶懷孕,那他就會坐在米見身旁。


    雙伶和米見,兩女在他眼裏其實是對等的。一個是到老的紅顏,一個是到老的妻子,雙方的身份不同隻因一紙結婚證的差別而已。


    不過他坐是這麽坐,但他也不能太過傷文慧的心。


    文慧是他死皮賴臉纏著不放的,總不能把她的心偷了過來就不管她死活了吧?


    他盡管多情,可這種殘忍的方式他還做不來。


    這樣想著,他半起身給米見到了一杯白開水,然後又給文慧同樣倒了一杯白開水。


    給米見倒白開水,是因為她懷孕後,這些天都是喝的白開水。


    同時也是一種非常親近的行為。


    自己女人懷孕了,第一個照顧她,誰也不能多想多說什麽吧?


    要是真的多想多說,那就是不懂事。


    給文慧倒白開水,不管雙伶和米見怎麽懷疑?不管文慧是不是在耍空城計,但他都兜底了。


    如果雙伶和米見懷疑文慧懷孕了的話,他這杯白開水算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如果自己來之前,文慧用這種方式攤牌了的話,他這杯白開水算是對文慧的一種無形支持。


    他明白,跟錨定雙伶一樣,分出身支持文慧也是唯一的選擇。


    要是不這樣,那文慧就沒了跟自己的理由,隻能灰溜溜敗退,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以文慧的身份,以文慧的傲氣,以文家人的地位,要是真的隻能灰溜溜敗走,在雙伶和米見麵前敗得一塌塗地,那估計比殺了她還難受。


    給兩女倒完白開水,張宣換了酒,一次性倒兩杯,接著他隨意拿起其中一杯抿一口,對雙伶說:“這紅酒度數不大,你今天可以陪我多喝一點。”


    說著,他把喝過了的酒杯溫柔地塞到雙伶手中。


    他之所以把喝過的酒給雙伶,那是他在示好,示意兩人之間的關係親密無間,示意今天的一切由她做主。


    當然了,也是悄無聲息做給米見和文慧看的。


    好像對米見求助說:幫下我。


    好像在對文慧說:大招別放太大了,適當收斂收斂點,不然我都快被你放飛了。


    他這其實在賭。


    把自己和文慧的關係交給雙伶,讓雙伶做主,他就是賭。


    這樣做,一是在麵子上充分尊重了雙伶,徹底鞏固了雙伶的地位。


    二是讓雙伶沒有後悔的機會,做了決定後就沒有後悔的機會。


    假如她今天妥協接納了文慧,那以後就不能在文慧這事情上做文章,因為當初是你親自點了頭的。


    三是給雙伶機會,雙伶掌握大勢的機會,讓理虧的文慧以後別在想著挑釁她。


    不過第三點隻是他為了以防萬一。畢竟以文慧的為人,得到了她自己想要東西的後,也幹不出來得寸進尺的小人行徑。


    換一個說法,像米見,像文慧,她們隻要同雙伶達成了約定,就算事後知道自己吃了大虧,也會啞巴吃黃連,默認了,絕對不會再重新掀起波瀾。


    當然了,他這種賭的方式是以退為進。


    相處兩輩子了,對自家媳婦他不敢說百分百了解,但百分之九十九還是了解的。


    要是今天他不把主動權交給雙伶,那在文慧如此逼迫下,進門之前好不容易做了妥協的雙伶肯定會起逆反心裏,那今天的局麵走向失控就在所難免了。


    而一旦把主動權交給雙伶,讓雙伶做“王者”,他做出一副甘願伏低做小的態度,那雙伶反而不會拿他怎麽樣,也不會拿文慧怎麽樣。


    這就是以退為進,三十六計中的第十六計。


    聽說那位蔣先生把這一招式拿捏得死死的,一生中用了好幾次,每次還成功了。


    他在暗想,自己今天用用,運氣不會這麽背吧?應該不會出差池吧?


    不過,他決定用這一計,也不是憑空亂來的。而是根據雙伶的性格脾氣、根據米見的行為方式、根據自己和文慧的關係、根據雙伶和米見對自己跟文慧關係的猜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第1020章


    可能是察覺到他的心思,米見低頭想了許久,最後拿起了白開水。


    杜雙伶瞄一眼米見,當即笑語晏晏地對張宣說:“陪我們喝完這一杯,你就去找陶姐吧,讓我們三個好好聊聊。”


    張宣點點頭,端起酒杯同雙伶碰了碰杯,仰頭一口喝盡。


    臨了他又倒一杯酒,先是同米見的杯子碰了碰,稍後看向了文慧。


    見狀,剛才還臉色恬淡的文慧會心笑笑,同樣拿起了裝滿白開水的杯子。


    三人什麽話也沒說,眼神交流中就把酒和白開水喝進了肚裏。


    放下杯子,張宣開口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一聲。”


    米見這時囑咐:“去吧,別太喝多了。”


    得到米見無形中的承諾,老男人心裏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當即沒再猶豫,迴了隔壁。


    看到他迴來,正在獨自喝悶酒的陶歌忍不住問:“崩了?還是搞定了?”


    張宣拿過她手裏的杯子:“你這麽聰明,你猜猜。”


    陶歌盯著他的神情辨認了迴,試探問:“文慧攤牌了?”


    張宣如實道:“同你所想的一樣。”


    陶歌又問:“那你怎麽做的決定?”


    張宣搖頭:“我沒做決定。”


    陶歌嘲笑他:“嗬!你這男人也做得太舒服了。”


    張宣沒在意,緩沉地說:“這事本身錯在我,她們三個也好,你也好,或者希捷,或者莉莉絲和董子喻,隨便哪一個都配得上我,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在這件事上,我隻給她們定一個基本框架,隻要不超出框架我就會給足她們自由,框架裏麵的內容還是她們自己填充才是最好的,這樣將來會減少很多摩擦。”


    考慮到三女的獨特性格,陶歌認可這話,隨即又問:“雙伶、米見和文慧,誰給你兜底?你最信任誰?”


    張宣說:“都信任。”


    陶歌換種問法:“雙伶你敲打過沒?”


    張宣說:“有。”


    陶歌又問:“文慧呢?”


    張宣說:“不止一次。”


    聞言,陶歌歎口氣:“和姐想的一樣,你還是最信任米見。”


    張宣點頭又搖頭:“並不是完全這樣,隻是在這種事情上,米見最讓我安心。”


    陶歌好奇:“你用了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張宣沒隱瞞,把以退為進的計策講了講。


    陶歌聽了撫掌而笑:“不愧是渣男,渣到境界了,這是目前為止最高明的應對方式。


    把她們三個的地位和關係挑明了,就落了下乘,這樣必定會讓其中一個心生間隙。


    而什麽都不做的話,那雙伶估計會寒心,姐也會鄙視你,所以你這種似是而非的做法最為穩妥,她們三個的自由進退空間最大,也能最為圓滿。”


    張宣自動過濾她的前半段:“我隻給她們一次試錯的機會,要是不行我就隻能強行幹預。”


    聽到這話,陶歌不再問,而是拿酒給他倒滿,“就我們兩個,就別行半杯半杯的了,喝個痛快。”


    張宣同意了:“成啊,我喝醉最好,等會要是她們談崩了,我正好趁著醉意給她們把蛋糕強行分了。”


    陶歌豎起大拇指:“勇氣可嘉!”


    張宣翻翻白眼:“我相信你不會不管我死活的。”


    陶歌聽得咯咯直笑:“姐都是白身,誰知道呢?”


    張宣不要臉地說:“那就更加不能不管我了,至少也得等我們靈肉合體了,你才狠得下心。”


    陶歌喝著酒,脫掉高跟涼鞋的左腿在桌子底下伸過去、在他大腿上輕輕摩挲,問:“還記得愛琴海嗎?”


    老男人有點受不住,雙腿並攏夾住她的腿:“記得。”


    一問一答過後,兩人就很少再說話了,一邊喝酒,一邊仔細留神隔壁的動靜。


    半個小時後,張宣說:“我去看看。”


    沒想到陶歌攔住他:“姐去吧,5分鍾沒迴來你就過來。”


    要是以往,他就裝死答應了,但今天他不敢也不能,“這是我自己惹的禍,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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