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恍然大悟的杜雙伶才徹底明白過來,什麽以防萬一?這分明就是給慧慧準備的。


    難怪當初那麽上心,字跡寫得那麽工整。


    思緒到這,杜雙伶下意識看了眼文慧。


    文慧似有所感,同她對視了小會,隨即巧笑著伸筷子給她夾了一塊鴨腿肉。


    望著碗裏自己最愛的幹鍋鴨,望著自己最喜愛的鴨腿肉部位,杜雙伶的心猛地跳動了下,不知怎地?她忽然心軟了。


    或者說,不能叫心軟了,而是她……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突然縈繞在她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讓她很不是滋味!


    如果沒猜錯的話,米見應該是懷孕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男人是絕對不會放棄文慧的。


    此時此刻,杜雙伶心中對文慧是否使用其精心準備的“殺手鐧”,產生了第二次動搖。


    見大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老男人心裏卻無比明晰,現在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向雙伶展示自己決心的機會,向米見展示自己決心的機會,向文慧示好的同時暗示她務必要收斂一點的絕佳機會。


    思緒整了整,假裝糊塗的張宣舉起杯子裏的半杯酒對林遠盛神神叨叨說:“我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的,我等你好久了。”


    說完,張宣仰頭把杯中半杯酒喝了個幹淨。


    “哈哈哈……!痛快!”聽出了張宣內裏意思的林遠盛大叫一聲痛快,跟著把酒杯喝得一滴未剩。


    張宣說:“今天喝得盡興,再來一杯!”


    林遠盛起身倒酒:“好久沒這麽痛快過了,理當奉陪到底!”


    見兩人這幅樣子……


    文玉和文瑜互相瞅了瞅,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嫂子周容,心道慧慧跑不了了,嫂子將來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米見一直很文靜,桌上發生的一切仿佛跟她無關,等張宣和林遠盛又喝開了時,盛一碗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吃過晚飯,一眾人在庭院裏圍聚著喝茶、聊天。


    中間,杜雙伶說紅酒後勁好大,有點堅持不住了,最後臉色陀紅地趴在張宣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老男人對自家媳婦的酒量那是了如指掌,兩杯紅酒下去能撐到現在才醉倒、已經是超常發揮了,當即在文慧的帶領下,抱著雙伶去了二樓臥室。


    二樓,把雙伶放到床上,幫她把鞋襪脫掉,然後用毛巾擦了擦臉和手,蓋好薄薄被褥,張宣和文慧相繼走出了臥室。


    隨著臥室門關,兩人頓在了原地,默契地望向了彼此。


    見文慧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同以往,張宣想要伸手抱她。


    不過文慧好像猜到他會這樣一般,連著後退兩步避開了他的懷抱。


    再次望著對方,張宣滿臉不解?


    對峙一分鍾,文慧轉身往別墅後麵的陽台走去。


    老男人瞧著她的背影,最後跟了去。


    憑欄遠眺一番密林湖水,文慧問:“現在的局麵是你樂意看到的?”


    張宣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說?


    等了會,沒等到迴複,文慧偏頭看他眼睛:“我再給你一個選擇機會,你能為了我拋棄一切嗎?作為迴報,餘生我會對你死心塌地。”


    同樣的話,這是她第三次問。


    張宣嘴巴動了動,好久才十分認真地說:“假如在沒有認識雙伶和米見之前,你提這要求我會毫不猶豫答應。


    可現在……


    我現在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你這會要了我的命。”


    聽到這話,文慧沒有動氣,臉上表情甚至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收迴視線再次望向遠方說:


    “剛才在臥室裏看到雙伶躺床上的樣子,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張宣思索一陣,試探問:“想打我一巴掌?”


    文慧靜默。


    張宣歎口氣:“想打就打吧,你又不是沒打過,我讓你打,反正我這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挨你打的。”


    聞言,文慧小嘴兒微嘟,忍了忍,忍住問:“你覺得一巴掌夠嗎?”


    張宣心有戚戚,道:“不夠!傳聞打巴掌這東西有癮,以前我是不信的。


    但當你打了第二巴掌後,我開始半信半疑。


    而現在我是徹底信了,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克星。我竟然像愛上了你這個人一樣,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的巴掌。”


    聽到這不要臉的話,文慧一臉古怪地瞅了他好一陣。


    臨了越過他往屋內走去。


    第1011章 錯綜複雜


    文慧走了。


    張宣在陽台上出神地杵了好會才轉身迴屋內,先是悄聲去臥室看了看雙伶,然後下了一樓。


    此時,愛打麻將的文玉已經張羅著把麻將桌搬出來了,問米見:“米見,麻將你會不會?”


    米見麵帶淡淡笑意說:“會一點,但我隻會長沙麻將。”


    文玉當即拉著她到麻將桌前坐下:“會打就好,規矩全國各地方大同小異,等會打兩盤就熟悉了。”


    看到張宣下來,文玉又轉身熱情地拉張宣:“你也會的吧,來,一起玩玩,消磨消磨時間。”


    瞄一眼在場的眾多長輩,張宣婉言拒絕了,笑著擺擺手:“別、別了,麻將這玩意我不太行,倒是喜歡看,阿姨你們打,我在旁邊看看更過癮。”


    拉了幾次,見張宣似乎真不會打後,文玉臨了把周容和文瑜安排到了座位上,接著她把已然坐好的林遠盛拽起來:“你怎麽這麽沒眼力見呢,你老婆愛打麻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眾人大樂。


    沒法,末了林遠盛隻得跟張宣、文慧一樣充當起了看客。


    中途,張宣小聲詢問文慧:“你不去練習鋼琴?”


    文慧說:“雙伶在睡覺,再等會。”


    張宣抬起左手瞧瞧表,現實是傍晚6:13。


    按雙伶以往醉酒的經曆來看,上半夜估計是醒不來了,當即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影響你演出?”


    文慧輕輕搖頭:“不會。”


    簡簡單單“不會”兩個字,老男人放心了。他知道文慧的性情,很務實很低調一人,自然無比相信她。


    文玉不愧是骨灰級麻將愛好者,十多圈下來,身旁已經堆了一遝票子,2元、5元、10元的都有,還有一張50和兩張100的。


    粗粗一算,估計有400來塊。


    真是贏麻了。


    文玉贏錢,米見手氣也比較旺,贏了一百多塊。


    一盤打完,輸得最多的文瑜對旁邊的文慧說:“今晚手氣有點臭,要不你幫姑打幾把?換換風水換換手氣?”


    什麽叫手氣臭?


    簡直是臭的不能再臭了,到現在還一把未贏。明明好多次落聽了,有兩迴開局就進局落聽,但最後都沒贏。


    文慧淺笑著沒拒絕,坐了下去。


    幾圈下來,見張宣一會瞧瞧米見的手牌、一會瞧瞧文慧的手牌,文瑜忽然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他:“慧慧和米見的打法截然不同,你更喜歡誰的?”


    更喜歡誰的?


    是真的在問麻將打法?還是在隱晦問人?


    問自己更喜歡誰?


    張宣被問的發懵,半轉身對上文瑜的眼睛,想了兩秒說:“都打得漂亮,我自愧不如。”


    這油鹽不進的老痞子迴答沒有出乎文瑜意料,又問:“雙伶會打麻將嗎?手藝怎麽樣?”


    張宣迴答:“她曾和文慧、米見都打過,總體算下來有輸有贏,不分伯仲。”


    文瑜定定地瞅了他側臉半晌,不再問了。


    晚上9點過,米見說有些困了,想迴房休息。


    眾人不疑有它,畢竟今天奔波了一天,熬到這個點確實累了,摩拳擦掌的林遠盛接替了她。


    “我送你上去。”文慧起身,把位置還給了文瑜。


    “好。”米見沒收牌桌上的錢,笑著對林遠盛說“輸贏參一股”。


    林遠盛拍拍胸口,無比自信地說:“放心,保證把她們打得落花流水,你就明早起來等著分錢吧。”


    文慧前麵帶路,米見走在中間,老男人跟在最後,一起上了二樓。


    這次不同於送雙伶上樓,文慧把米見帶到旁邊一間臥室後,沒有逗留,直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等到門關,等到腳步聲逐漸走遠,張宣和米見的視線像生了磁鐵一般,碰在一起就分不開。


    良久,米見說了第一句話:“你先坐會,我洗個澡。”


    張宣嗯一聲,聽話地坐到了沙發上,乖得像個孩子一樣。


    米見把行李箱打開,找出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一會兒後,裏麵傳來了嘩啦啦地淋雨聲。


    坐在外邊的老男人透過磨砂玻璃望著裏麵的昏黃燈光,他仿佛能看見燈光包裹下的、那具有著極致誘惑力的美麗胴體。


    但此時很怪異,他的情緒沒有波瀾,心如止水。


    或者說,他現在的心思沒有在那些情愛欲望上,而是在想象米見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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