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歌大笑:“那你要爭取做最關鍵的那道菜。”


    希捷哭笑不得,露出尖尖虎牙慘兮兮地說:“我不想是菜,寧願是洗碗水。”


    陶歌起身來到證明打量她一番:“以我對他的了解,你就算是洗碗水,他都會把你當湯喝掉。”


    想著那個好幾次把自己按在門板上的莽夫,希捷有心無力,幹脆找出“我從漢朝來”的拍攝大綱給陶歌,“我最近整理出來的,幫我把把關。”


    “行,閑著也是閑著,我幫你掌掌眼。”陶歌翻開文件,認真看了起來。


    ……


    老鄧來電話了。


    他一出海關就問:“張小子,你在哪?”


    張宣迴答:“深城。”


    老鄧立馬猜測:“你舅舅那?”


    張宣說對:“我老舅今天在家,你要不要過來喝酒?”


    好久沒和阮得誌喝酒了,老鄧嘴饞,哪會拒絕了,說一聲“讓你舅舅多炒幾個菜,我馬上過來”就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下,張宣走到廚房對正在切菜的兩口子說:“舅舅舅媽,老鄧要過來。”


    楊迎曼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老鄧?”


    張宣說:“中大以前的老師,鄧達清。”


    這麽一說,楊迎曼立馬反應過來了,這不就是幫眼前這外甥打拚江山的得力助手麽,可是個牛逼人物,頓時不敢怠慢,摘下圍裙就說:“我再去買幾個下酒菜。”


    阮得誌搭腔:“買條鱸魚迴來。”


    走到門口的楊迎曼停住看向兩人,眼神在問:還有什麽要買的嗎?


    嘖,瞧自己現在的待遇!


    老男人心裏暗暗得意一下,說:“還挑點鹵菜吧,豬頭肉和花生米之類的。”


    “行,這個樓下就有得賣。”說著,楊迎曼利索地下了樓。


    兩月未見,老鄧沒變化多少,就是眼珠子黑了很多,黑漆漆活像個熊貓眼。


    張宣給他倒一杯酒:“那邊似乎很累?”


    老鄧說:“累倒算不上,我們這次畢竟是渾水摸魚,雖然華爾街殺氣騰騰,但任一招的‘一招’還真的很管用,每次索羅斯帶著國際遊資殺來時,他唯一的應對措施就是提高利率,這個局勢下,我們基本沒怎麽大操作,就是花了點時間跟在後麵喝湯而已。”


    阮得誌問:“你們站在哪一邊?”


    老鄧看一眼張宣,“這是一個態度問題,我們進場就沒得選。”


    聞言,阮得誌舉起杯子同他喝了一杯。


    這時楊迎曼忍不住問:“報紙上都說索羅斯窮兇極惡?連著搞垮了好多國家,香江這麽小的地方能撐住?”


    局勢已經進入尾聲了,老鄧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道:“香江撐不住不打緊,後麵還站著整個國家。”


    得,楊迎曼感覺自己問的蠢,自己想到的問題,人家專業人士肯定也想到了,當即笑笑不再問。


    整頓飯吃得很高興,氣氛很濃,張宣也好,阮得誌兩口子也罷,都沒有問銀泰資本這次能夠撈到多少錢?


    飯後,張宣在陽台上問老鄧:“我明天打算迴中大,你呢?一起走?”


    老鄧搖頭,小聲嘀咕:“明天得去趟醫院。”


    “醫院?”


    張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去醫院幹什麽?得病了?”


    老鄧扶扶金絲眼鏡:“你小子就知道瞎咧咧,我好端端的得什麽病?這次去隻是做個小手術。”


    張宣打量他一番,擔心問:“什麽手術?”


    老鄧不好開口:“男人的手術,你別問。”


    張宣嘴巴大張:“得了性病?”


    老鄧:“……”


    張宣繼續逗他:“前列腺?”


    老鄧買好氣道:“割個東西。”


    張宣視線下移,恍然大悟,稍後道:“我曾在滬市那邊看過一個新聞,聽說有些地方的城裏人,男生還在小學階段就會集體割,你為什麽捱到現在?”


    老鄧錯愕:“有這樣的新聞?”


    張宣抬手指指天:“當然有,不過真假我就不得而知了,那新聞報道的地址是蘇州的一個下屬縣。”


    老鄧見他不似開玩笑,好久才說:“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奇葩。”


    張宣倒是能接受:“前幾年油變水都有,相比之下這又算得了什麽。”


    休息一晚,第二天張宣陪老鄧去了趟醫院。


    等老鄧出來後,他就迫不及待問:“什麽感受?”


    “嗨,別說了。”老鄧邁著外八字腿,像企鵝樣的往前走。


    迴去的路上,老鄧突然把趙蕾攆出車外,一邊開車一邊跟他說:“前陣子陳思露找到了我。”


    張宣豎起耳朵:“她找你幹什麽?”


    老鄧遲疑幾秒,道:“她說不想結婚了,希望到我這裏借個種。”


    張宣愣了愣,歪頭看過去:“以哪種方式借種?體外還是體內?”


    老鄧搖頭:“這個她倒沒明說。”


    張宣問:“你答應了?”


    老鄧猶豫:“我不知道怎麽拒絕。”


    張宣說:“那你這就是答應了。”


    老鄧依舊搖頭:“我不想對不起魯妮。”


    張宣本想逗逗他,但聽到“魯妮”這名字時,他閉嘴了。


    見他不做聲,老鄧問:“你呢?”


    張宣莫名其妙:“什麽我?”


    老鄧說:“陶歌啊,她跟了你這麽久,馬上就快40了,你不給她一個交代啊?這樣不清不楚跟著你,我很擔心。”


    張宣問:“你擔心什麽?”


    老鄧十分嚴肅地說:“女人愛的時候,往往會有什麽給什麽,樂意無私奉獻;可女人畢竟是感性的,愛來得快,恨來得也快,從古至今由愛生恨這事可沒少發生。


    雖然陶歌現在對你是很不錯,可誰也保不準哪天她會不會翻臉?你現在大部分身家都在她手裏捏著,要是真有那一天,你想過後果沒?”


    張宣本能地想說陶歌不會,陶歌不是這樣的人,可理性告訴他,未來誰說的定呢?


    其餘人不談,手底下的李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就是因為由愛生恨,才把前夫往死裏逼。


    話到這裏,兩人陷入了沉默。


    等了許久,見他遲遲不說話,老鄧深吸一口氣說:“本來這話不該我老鄧多嘴,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算銀泰資本,光一個銀泰地產就夠你富貴一生了,可銀泰科技也好,銀泰地產也罷,很多東西不可明說。”


    張宣示意:“你別吞吞吐吐,一口氣把你的話說完吧。”


    老鄧說:“我個人建議啊,陶歌真的不錯,你幹脆跟她生米煮成熟飯算了。另外……”


    張宣問:“另外什麽?”


    老鄧說:“我知道你跟那文慧關係不正常,就是不知道你們走到哪一步了,為了以防萬一,你把文慧也拉下水吧,這樣陶歌和文慧能相互製衡,不會一家獨大,這對你、對雙伶、對你們的後代都是好事。”


    張宣探頭到老鄧跟前,“初一聽,你確實在關心我,不過你真的沒收陶歌的好處?”


    老鄧咧咧嘴,“老鄧我能對天發誓。”


    張宣盯著他。


    一分鍾後,老鄧氣餒了:“我這是長久之計,你要是哪天和陶歌掰了,那我準備用一生精血打造東方高盛的計劃就泡湯了,我會死不瞑目。”


    張宣端正身子說:“自私自利。”


    老鄧樂嗬嗬笑:“好處都是你小子占。”


    接著老鄧又問:“你到底怎麽想的?”


    張宣目光移向窗外:“現在很多東西已經由不得我了,我所作的就是拖延一下,給自己爭取點時間。”


    老鄧思考一番,感覺似懂非懂,問:“誰?”


    張宣說:“文慧。”


    “哦!”


    老鄧哦一聲,茅塞頓開,“這樣看來我今天枉為小人了,你小子果真對文慧下手了。”


    張宣振振有詞:“我這是愛。”


    老鄧不屑:“厚顏無恥。”


    張宣說:“你這個割以永治的怠貨,你不懂。”


    老鄧氣炸,差點噴口老血。


    ……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9月底。


    這一天,張宣修訂完最後一稿後就給劉琪打電話:“‘暮光之城’第三部寫完了。”


    劉琪說:“好,我現在就跟企鵝出版社溝通,明天迴國。”


    正事辦完,張宣問:“莉莉絲在你身邊沒?”


    劉琪說:“她和她媽媽逛街去了。”


    張宣開口道:“你讓莉莉絲跟你一起迴來,我想見見她。”


    劉琪笑著說行:“我等會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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