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雙伶說:“還好,擔心明天上午忙不過來,我們一天都在做準備工作。”


    隨後她歡聲笑語問:“親愛的你到哪了?”


    張宣說:“目前在冷水江,馬上進入新化,大概2個多小時後可以迴到前鎮。”


    “好,我去金石鎮等你。”


    “不用,大晚上的不安全。”


    杜雙伶輕聲道:“爸爸等會要去金石鎮拿貨,我跟著去。”


    想到這老丈人滿地都是狐朋狗友,倒也不擔心安全,“那行,等我到了給你電話。”


    “嗯,你們慢點開,注意安全。”


    掛單電話,一直關注這事的杜靜伶悄聲問:“他迴來了?”


    杜雙伶說:“迴來了。”


    確認一遍,杜靜伶伸手摟了摟妹妹,暗暗鬆了一口氣。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隻要雙伶保持住現在的優勢,米見就算再優秀也不用那麽擔心。


    晚上7點多才到老杜家,吃飯的時候,張宣給杜雙伶夾一筷子菜:“今晚跟我上去。”


    杜雙伶眉眼彎彎,軟聲說好。


    上村,阮秀琴見到杜雙伶就拉著她的手說,“這兩天你沒上來,媽都想你了。”


    杜雙伶主動挽住阮秀琴胳膊:“姐姐的兩個孩子不好帶,前兩天幫著帶了會,這幾天我就不走了,天天在這陪您。”


    “好好好。”阮秀琴伸手把把雙伶手背,滿心歡喜地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張宣望著這一幕,不敢說話。都是成了精似的人物,自己還是不要隨便搭話好。


    都說小別勝新婚,晚上兩人一直纏綿了很久,直到深夜才睡。


    杜雙伶癱軟地躺在他懷裏,閉上眼睛享受了會餘韻後,也是確定了一件事,他和米見現在還沒進展到這一步。


    相處這麽多年,她對自己男人的能力早已經總結出了規律。


    對於米見,杜雙伶內心雖然有些不安,但也沒有過多的懼怕。


    因為在很早之前就有預料過這一天,心裏早就有了各種應對之法。


    正月初6,老杜家一大早就很熱鬧。


    張宣和杜雙伶下來時,別墅外邊已經搭了很多竹竿,用來掛xia的。根據習俗,每來一個親戚朋友都會掛上一朵xia。


    xia是紙紮的,五顏六色的紙,貴的10塊錢一朵,便宜的隻要1塊錢,中間還有2塊的、3塊的和5塊的,這玩意憑借各家的經濟實力來,主家一般不會計較太多,來了就是心意嘛。


    張宣和阮秀琴買了一朵10塊的,還買了2掛鞭炮,鞭炮一掛進門放,一掛到山上墳場裏去放。另外還有6根香,一遝錢紙,簡簡單單,前後加起來都沒超過30塊錢。


    當然了,這個簡單隻是相對於張宣來講。


    有些鄰裏xia一塊錢的,鞭炮是那種8毛錢一掛的,加起來不超過3塊。


    不過這不能去苛責,隻要不沾親帶故,鄰裏基本是這種統一配置,為的就是大家都差不多,誰也別說誰。


    掛xia一般是12點之前弄完,所以吃過早餐後大家就出發了。杜克棟比較講究,還花錢請了響樂隊和西樂隊,一路敲敲打打很快就到了山裏。


    半年不見,墳頭長草了,幾個孝子拿毛草刀割掉,然後用鋤頭培點新土,再把xia插上,放鞭炮、燒紙錢,最後禱告一番就算完成了。


    隻是當他路過艾青背後時,不小心聽到了這嶽母娘在小聲嘀咕:“爸爸,你要保佑靜伶人才兩旺,一家四口身體健康。


    你要保佑雙伶和張宣愛情美滿,早點結婚,早點生個孩子。雙伶這兩天沒怎麽睡好,心有掛念,你一定要保佑你最心疼的小孫女順順利利,心想事成……”


    艾青是匍匐在地上低頭祈禱的,沒看到張宣和杜雙伶在旁邊經過。


    張宣聽到了,杜雙伶顯然也聽到了,在他的注視下,後者臉色慢慢變得有些紅暈。


    老男人掃了眼周邊,見有人陸陸續續離開時,附耳說:“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


    感受到耳跡傳來的熱氣,杜雙伶低頭看著腳尖,抿嘴說好。


    走出大山,兩人沒跟隨大部隊迴家,而是走了小路。


    小路右邊靠山,左邊是一片片綠油油的麥地,偶爾還能聽到幾隻布穀鳥的叫聲,無聲無息地,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行到中段時,張宣忽然停了腳步,轉身什麽話也沒說,一把抱住了杜雙伶,摟在懷裏緊緊抱著。


    麵對突如其來的親密,腦子空白了一路的杜雙伶慢慢迴過了神,整個人此刻驟然又有了變化,有了生機,有了春夏秋冬。


    張宣低頭愛憐地看著她,張嘴說:“雙伶,我……”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杜雙伶用紅唇堵住了,踮起腳吻住了他。


    蜻蜓點水親他一口後,她眼睛亮晶晶凝望著他,深情地說:


    “你不僅是我男人,也是要幹大事的人,不用什麽事情都跟我說。


    這一生我別無它求,隻希望路的盡頭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兩人一起走到夕陽不再升起的那一天。”


    本來想跟她坦白的張宣聽到這話,靈魂仿佛被洗禮了一般,摟緊她不再言語。


    如果是其她人在他麵前說這些話,張宣會認為這是玩情調,故作高深。


    可話從雙伶嘴裏出來,那就是世界上最樸實無華的真情實感,沒理由不信,因為這是用一輩子證明過的女人。


    兩人在拐彎處相擁了很久,似乎忘記了時間,直到後麵有人咳嗽一聲才趕忙分開。


    對視一眼,張宣和杜雙伶齊齊往後看,發現是阮秀琴和艾青等一幹婦女也從小路過來了。


    而發出聲音的就是雙伶的二嬸子。


    張宣臉皮厚實得很,打完招唿後就問:“老媽你們怎麽從這裏過來了?”


    阮秀琴說:“有人講你們從小路下來,我們就跟著來了。”


    這,這真是好直接。


    目光在兩人身上打個轉,艾青神色一臉愉悅,什麽話也沒說就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倒是二嬸子打趣,“這小夫妻倆在路上就迫不及待了,我看啊,秀琴艾青,你們早點挑個日子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算了。”


    心疼雙伶的阮秀琴主動把兒子賣了,“我看可以,兩人遲早要結婚的,早點晚點都成。”


    ……


    聽著一連串婦女的虎狼之詞,張宣和杜雙伶立在原地你瞅著我,我瞅著你,一時怔住了,隨後相視一笑,嫌隙不在,感情恢複如初。


    張宣牽著她的手,道:“我們初10出發去京城。”


    杜雙伶側頭問:“那雯姐不是初8走嗎,不一起走?”


    張宣搖搖頭:“老舅初10迴深城,我們多陪兩天。”


    杜雙伶笑吟吟地說好,“我看舅舅特別喜歡挖筍,每天都要去山上逛一圈。”


    想起那菜鳥,張宣也忍不住笑:“可不,我老媽昨天還跟我說,老舅他昨天挖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筍窠臼迴來,目的是證明他還是見到過筍的。”


    想象一番秀琴阿姨說這話的樣子,杜雙伶挽著他手臂彎,人都差點笑趴了。


    下午迴到家,由歐陽勇打頭,張宣帶著杜雙伶和阮得誌父女去了山上挖陷阱放夾子。


    迴來的途中,還在路邊挖了一些野芹菜,這東西炒臘肉是一絕,張宣知道雙伶最愛這個口味。


    野芹菜就是一點不好,看著采摘了很多,但放鍋裏一炒就縮水特別嚴重。搞不好,半天成果幾筷子就扒拉完了。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興匆匆地跑去山上看成果,運氣還不錯,時不時能碰到兩個中陷阱的,不是兔子就是野雞,可把幾人高興壞了。


    初八以後,村裏出現了另一番景象,整天晃兒郎當的悠閑不在,做小工的做小工,賣菜的賣菜,做小攤販的也早早就出了門。


    這年頭的農民誰也不會忘記家裏的幾畝地,白菜蘿卜正值旺盛。但春耕也是萬萬不能耽誤的,一些勤勞的已經開始犁田了,準備在插秧之前犁兩次,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糧就指望這幾畝幾分地呢,這才是正經的老本行,必須精耕。至於搞副業那都是附帶的。


    當然了,也有一些起早摸黑的開始伺弄小麥了,去年下那麽大的雪,瑞雪兆豐年,今年的陽春莊稼一準是個好收成。


    不過十字路口的男女老少更熱衷於去茶葉山幫人摘茶葉,春茶特別值錢,8毛錢一斤,手腳快的,一天能摘15斤左右,算下來就有12塊錢,剛好是一個工錢。


    站在馬路邊看著男男女女拿著竹篩往茶葉山行去,楊蔓菁心癢難耐,纏著杜雙伶說:“嫂子,我們也去吧。”


    張宣白了眼:“去什麽去?你半天都摘不了一斤茶葉,那麽大的露水,你以為是鬧著好玩啊?”


    要是擱以前,張宣也是茶葉山裏闖出名號的靚仔,小學三年級開始就學會了雙葉飛針絕技,一天少說也能掙個8塊10塊的,那時候好多小妹妹圍在身邊,一邊嬉戲一邊掙錢。甭說了,現在想想都流口水,真是滋潤的日子啊。


    但楊蔓菁明顯沒聽進去,還是一個勁在杜雙伶身邊吹耳旁風。


    最後杜雙伶也是沒辦法了,笑吟吟地拉著張宣往茶葉山趕。


    事實證明,菜鳥幹什麽都是菜,8點上山,中間2個小時楊蔓菁抱怨了9次不想再幹下去了,說手指尖尖都紅了,紅出水了,掐茶葉掐得生疼。


    張宣湊頭看了看,幹笑一聲問:“你覺得你兩個小時采了多少?”


    眼瞅著籃子底部那一丟丟兒綠,楊蔓菁底氣不是很足,自個兒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小:“8兩?不,6兩,或者半斤還是有的吧?”


    張宣眼睛瞟了瞟散落在地上的茶葉仔,出個主意:“藏個幾粒放茶葉裏麵,這東西很打秤。”


    楊蔓菁偏頭問:“我把茶葉放地上水坑裏過一遍行不行?”


    杜雙伶掩笑說:“過水濕的太明顯了,人家老板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出來。”


    楊蔓菁偷偷看一眼周邊的人,躲到茶葉樹下開始扒拉茶葉仔藏好。


    張宣錯愕:“我就開個玩笑,你還來真的?要是被識破了,我可丟不起那人!”


    楊蔓菁笑嘻嘻地表示:“那我就更不用怕了,反正後天我就走了,到時候誰還知道我?


    大家到時候隻會說,張宣表妹不是個好東西。看看,你是不是出名了?”


    杜雙伶:“……”


    張宣:“……”


    看著這得意洋洋的二愣子,真想一巴掌唿死算了。


    陪著采摘了兩個小時,三人去找老板過稱。


    女老板姓陽,陽雪,平時跟阮秀琴、田娥老師和小賣部老板娘經常一起玩的小圈子裏的人之一。


    見到張宣和杜雙伶,陽雪說:“你們小兩口今天怎麽來了,剛上山時我還以為看花了眼哩。”


    杜雙伶跟陽雪打過撲克升級,還算熟稔,“妹妹沒來過,陪她過過癮。”


    陽雪拿秤一稱,張宣三斤,頓時誇讚道:“這麽多年了,你這手藝還是沒生疏,還是用的雙手?”


    “小時候就靠它買糖吃的,生疏不了。”說起這個,張宣還有點小高興,隨後問:“嬸子,現在的春茶你們賣多少錢一斤?”


    知道他有錢,這幾個錢入不了法眼,陽雪沒藏著掖著:“前天28,昨天26,今天是什麽價位還不知道?不過這東西一天一個價,我們也就靠這半個月掙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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