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那算了,掛了啊!”陳日升還是那個陳日升,一言不合就臥槽,一言不合就要掛電話。


    張宣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陳日升說:“是有事,我打算帶你去初中同學會上裝個b,可你不迴邵市,我用不到你,掛了,別浪費我電話錢。”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就顯示通話已結束。


    米見莞爾一笑:“這陳日升還真是難得,自始至終對你都是一個樣子。”


    張宣咂摸嘴:“可不,從來就不知道敬畏二字怎麽寫。”


    米見說:“這樣才是朋友。”


    張宣點點頭,認可這話,兩輩子和陳日升都處得舒服。


    晚上,趙蕾找到他:“老板,左邊這戶鄰居搞定了,明天就開始搬家。”


    張宣問:“大平房和車子呢?”


    趙蕾說:“車子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大平房沒那麽快。”


    見她欲言又止,張宣明白的想法:“我從公司叫個人過來打理這邊,你迴去休息吧。”


    趙蕾走了。


    張宣迴到臥室,想了想給陶歌打電話:“你忙不忙?”


    陶歌說:“還好,你有事就說。”


    張宣道:“我還需要兩個保鏢。”


    陶歌說:“我把身邊這兩個派過來給你。”


    張宣問:“那你呢?”


    陶歌說:“我再向大伯問問。”


    張宣說:“你先派一個人過來,自己留一個吧。”


    “嘖嘖。”


    陶歌嘖嘖一聲,誇讚道:“真是難得,頭一次關心姐。”


    和陶歌結束完通話,張宣又把電話打給了文瑜,可還是沒人接。


    隨後他給陳燕發短信:雙伶她們呢?


    陳燕秒迴:在看演出。


    原來如此,張宣把手機放床邊,準備睡覺。


    次日,幾人起得很早,吃過早飯就往火車站趕。


    候車室,張宣拿著米見的火車票瞅了瞅:“你們是硬座?”


    米見說:“買遲了,沒買到臥鋪。”


    見他沒做聲,米見猜到了他手裏的票,“你的是臥鋪?”


    張宣說是:“下次買車票、機票這種東西,我可以直接替你代勞。”


    從長市到郴市的火車大概需要4個多小時,一行人計劃到郴市吃中飯。


    候車室人山人海,但好在是冬天,異味少了很多。一上車,張宣就問乘務員是否還有臥鋪?


    乘務員說有,不過價格比平時貴一點兒。


    喲,這是老套路,老男人見慣了,用周一圍的話來說:得加錢!


    數出一把鈔票,四人順順利利進了臥鋪車間。


    劉怡把東西放下,然後忽然問張宣:“你媽媽身體怎麽樣?”


    張宣迴答:“這兩年身體一直還可以。”


    相比前些年的大病小病不斷,這幾年吃好喝好玩好的阮秀琴確實還可以,最多有點小毛病纏身,算不得什麽大事。


    劉怡又問:“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嗯?這個問題好熟悉啊!


    前生也這麽被問過,那時候的劉怡是準備催婚的,隻是沒想到問完後沒多久就不許他上門了。


    那態度可以說很是不好,甚至算得上兇殘!


    也正是這一迴,米見在他麵前頭一次偷偷抹了眼淚,那晚張宣是在陳日升家裏過的夜,米見隻在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就帶著他迴了京城。


    前生的畫麵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張宣迴答道:“阿姨,我是75年的。”


    劉怡和米沛對視一眼,這是同年。


    現在邵市很多地區還流傳著一種說法,結婚不同姓不同年。這個念頭一起,劉怡沒往下問。


    由於是大雪天,相對而言火車好像比平時慢了幾分一樣,不過還是在中午12點到了郴市火車站。


    每次從郴市火車站下車時,張宣心裏總縈繞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喜歡這座城市,也有點抗拒這座城市。


    喜歡嘛,那無疑是因為米見了。


    抗拒的理由也簡單,在這裏沒少吃閉門羹。


    舅舅開了一輛麵包車等在火車站,似乎老早就從妹妹口裏得知張宣要過來,所以見到張宣時一點也不意外,非常熱情。


    “舅舅,東西不重,我自己來。”張宣如實說。


    舅舅笑嗬嗬地,幫著提過了東西。


    張宣:“……”


    道路寬闊,這年頭不存在堵車,從火車站到北湖,麵包車前後隻用了幾分鍾時間。


    跟著走到樓下時,張宣對旁邊的米見小聲嘀咕:“我忽然有些緊張。”


    米見漂亮的眼睛看向他:“為什麽?”


    張宣說:“從舅舅之前的態度裏,我們已然像是領了證的夫妻。”


    聞言,米見好看地笑了,難得俏皮地說了一句:“那你加油。”


    “見寶來了,張宣來了!”


    一進門,奶奶就無視走在前麵的劉怡和米沛,把目光投向後頭的張宣和米見。


    “奶奶。”


    “奶奶。”


    米見喊,張宣跟著喊。


    米見小姨也在,小姨夫大肚便便的也在。


    上次見到張宣,老劉一家人還處在猜測當中。而如今,可是真真正正把張宣當見寶男朋友了,態度好的不行。


    有些意外,劉欣和她男朋友也迴來了。


    見他疑惑,米見解釋道:“表妹年底訂婚。”


    對這件事,張宣還真不知道,“這麽早?她男朋友不是才畢業嗎?”


    米見說:“表妹放棄水廠工作北上,男方這是給舅媽一個交代。”


    張宣問:“你表妹現在在京城做什麽?”


    米見說:“聽從你的建議,半工半讀。一邊讀書,一邊在一家糕點店當學徒。”


    張宣道:“糕點店不錯,她要是學成了,將來需要房子和啟動資金的話,可以來找我。”


    米見說好,幫表妹記下了這事。


    對這個劉欣,米見還比較上心的。畢竟京城離家那麽遠,城市那麽大,有個關係不錯的親戚在身邊,自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湖南自古就有打牌的風氣,一是字牌,而是麻將,三是撲克。


    親朋好友聚一起,一般都是打字牌,這東西輸贏不大,不會傷感情。


    而那些外麵打工迴來、且自稱老板的人,迴家是看不上字牌的,人家要玩撲克,要玩鬥牛,要玩紮金花。每年都有人能贏幾十萬,每年也有一堆人白打工了一年。


    不過輸贏總沒個定數,今年贏,明年也許就輸了。按他們自嘲的說法,除非死咯,不然永遠也不知道哪一天輸光底褲跑路。


    張宣被小姨父拉住,同舅舅還有另外一個親戚湊一桌,打字牌,打紅胡,米見就坐在他身邊看著,時不時給他倒點水。


    外麵的男人在喲五喲六打牌,廚房裏卻擠滿了一窩子女人。


    現在沒人問張宣和米見是什麽關係了,小姨直接對準劉怡:


    “姐,聽嫂子說張宣在京城給見寶買了兩套四合院?非常豪華,牆壁都是貼的真皮?”


    要是以往麵對這些問題,劉怡不知道怎麽開口,會盡量避而不答。


    不過這次她雖然沒有正麵迴答,但總是沒逃避了,“我也沒細問,不過見寶有時間確實經常往那四合院跑。裏麵有些花花草草,需要時常打理一下,澆澆水。”


    聽到這話,廚房裏的另外幾個女人麵麵相覷,臉上盡是喜色。


    真的是喜色,老劉家這一大家子很團結,他們巴不得劉怡家能富貴,見寶能富貴。當然了,心裏也裝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想法,將來攀上富貴。


    奶奶問劉怡:“過完年,見寶就22了吧,他們什麽時候結婚?”


    劉怡說:“媽,見寶結婚的事情還早呢,還要讀研。”


    得了張宣和米見不少好處的舅媽這時幫忙搭話:“媽,大姑子說得對,見寶還要讀研,這是大事,結婚自然要等讀完書後再考慮了。


    我看您也不用擔心,那張宣看咱們見寶的眼神,那真真是甜出了蜜,這輩子跑不了。”


    對這話,劉怡也是罕見地認同。


    要不是看出了張宣對女兒的寶貝程度,她劉怡早發飆了。


    別不把大學老師不當老師,發起火來,拿著雞毛撣就直接攆人的。


    剛重生過來那陣子,打牌手氣好的要死,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中間衰敗了一段時間,怎麽打怎麽輸。


    現在手氣又旺盛了,連胡12把,舅舅屁股都被燒著了。


    鬱悶的又沒摸到想要的牌,舅舅問張宣:“上次聽你的,在興隆步行街那裏買了幾個門麵,現在很多人都說房子要漲價,你覺得會不會漲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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