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過幾天給她。”


    “謝謝啊,張宣。”


    “客氣了,嬸子。”


    ……


    接下來兩天,張宣親自帶隊,四人把上村玩了個遍。


    山裏采蘑菇、河裏摸魚蝦、田裏撿稻穗,地裏挖涼薯、茶葉山照相、田埂上啃甘蔗、河灘上睡草地……


    這些都是張宣早些年玩剩下了的。尤其是撈魚蝦這塊,簡直就是他的專長嘛,半天功夫弄了4斤多……


    而且還碰巧撿到了一隻甲魚。


    “青竹同誌,你確定會做?”


    張宣把甲魚過了一遍稱,4.7斤,算是比較肥的一隻。


    “我們家飯店就有這道菜,當然會做呀。”二話不說,鄒青竹提起甲魚處理去了。


    說實話,這東西他不會弄,但是愛吃。為什麽愛吃,因為甲魚補啊。


    艾青這幾天上癮了,白天去上班,下午3點過就翹班來上村了。反正有陳燕開著奔馳專車接送,簡直不要太舒服。


    大姑張茹兩口子也來了,送了一些牛肉上來。說家裏那頭牛在懸崖上吃草掉了下去,把腿弄斷了,隻得宰了吃肉。


    經過一番折騰,事實證明鄒青竹的廚藝是久經考驗的,甲魚剛入嘴,惹得阮秀琴和艾青都連連誇讚。


    晚餐到中間,張茹忽然問阮秀琴,“張宣馬上就要畢業了吧?他和雙伶什麽時候結婚?”


    哎喲,這個多事的大姑,張宣聽得很無奈。


    要是這大姑和自己家不親,說不得他要在心裏怎麽編排了呢?


    真是沒眼力見,哪壺不開提哪壺。


    阮秀琴知道自己兒子屁股後麵堆著一攤爛事,要是不把這攤爛事處理掉,這個婚可不好結。


    到現在她都還摸不清滿崽和文慧之間的關係?


    不過阮秀琴心裏最疼的還是杜雙伶,何況艾青和雙伶還在現場,自然不能寒了人家心。


    她雖然是農村婦女,可到底根子曾是城裏人,也讀過書,自然懂得這問題不能直接問兒子,不然今天非得陷入死胡同不可。


    所以阮秀器直接問杜雙伶:“雙伶,你們想什麽時候結婚?跟媽說說,媽好給你們操勞。”


    杜雙伶看一眼旁邊的張宣,笑意盈盈地說:“這事我們曾有過商量,等我讀完研、再自由兩年就結婚生子。”


    杜雙伶沒說手機的事,因為她自己都對那東西沒概念,怕在座的人聽不懂,所以估算了下年齡,讀研3年加自由2年再加大四1年,就是還有6年,那時候27歲了,是最好的結婚年紀。


    艾青不理解:“你們現在都21了,讀完研就已經是晚婚晚育,為什麽還要自由2年?”


    杜雙伶挽著親媽手臂撒嬌:“地裏的牛也要停下來嚼草眯覺。我們從6歲開始讀書,一口氣讀了20多年,總要休息2年的嘛。”


    這話在理,艾青聽了所有所思。


    可她又本能地覺得哪裏不對勁?但現在這場合艾青也不能向張宣問什麽?


    不然就顯得自己太那個了,向張宣逼婚啥的。


    弄清了雙伶的態度,阮秀琴及時出來圓場:“艾青,讀了那麽多年書,他們也不容易,也不用催的太緊,說不得他們中間想通了,一畢業就結婚了呢。”


    偷偷觀察一番情形,張宣心裏大致有了判斷,頓時鬆一口氣。


    餐桌上發生的一切,文慧全程都低著頭吃東西,顯得很安靜。


    鄒青竹剛好相反,一臉好奇地神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見張茹似乎還要開口,張宣連忙在桌子底下伸腳踩了下大姑腳尖尖,不停使眼色。


    張茹是見過世麵的,可不傻,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連忙改口風:


    “雙伶這提議挺好,人生短短幾十年,不能每天過得跟狗子一樣累,適當的自由還是蠻值得提倡的。”


    敏銳地聽到有人喊“狗子”,桌底下的黃狗立馬汪汪兩聲,表示我在我在……


    話由張茹生,由張茹收迴去,至此這茬事算是圓了過去,想來老杜家今後幾年也不會把婚事催得太緊。


    從來沒有覺得狗子聲音這麽好聽過,張宣右腳直接對準狗頭踏去,準備當踏板蹭蹭。


    可狗子是誰啊?從小就被經曆各種毒打的主,自從這小主人迴來後,雙眼就沒離開過這小主人,為得就是隨時搖尾巴討好,少挨頓打。


    現在見勢不對,以為又要挨打,匆忙躲開了。


    好死不死,張宣不那麽用力的腳直接蹭到了文慧小腿肚上。


    感受到小腿上傳來的異樣,正在吃菜的文慧瞬間頭皮發麻,右手的筷子都差點一個不穩掉到了桌上。


    張宣愣住了,下意識低頭瞅了瞅,發現是文慧時,趕緊收迴腳。


    心裏暗啜,這他媽的算個什麽事兒,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唿死自己。


    決定了,等會給狗子好看,太媽的不幹狗事了,關鍵時刻敢躲開,這多尷尬……


    上麵的彎彎處又傳來了吵架聲,根據看完熱鬧迴來的小賣部那老板講:


    老實人兇起來太兇了,持殺豬刀站在通往後麵葬坑的小道上,放言誰敢過去,不是他死,就是梁家死,今天要是敢葬後麵,就非得弄死幾個。


    這氣勢把抬棺材的抬夫嚇到了,硬是不敢往前一步。


    梁家大兒子暴怒,準備去試試剛火,結果狠話還沒放出三句,就被老實人追著砍,好在人機靈跳到了下麵的水田裏,沒被砍到,但人卻被嚇壞了,聽說當場尿崩。


    不止梁家兒子被嚇壞了,親眼目睹現場的全部人都被嚇傻了。


    後麵村幹部來了,人民同誌也進場協商來了。


    這個瓜張宣沒去看,主要是怕把文慧和鄒青竹嚇到。


    這東西在這年頭的農村不算什麽新鮮事,但對城裏人的衝擊力可能會有些大,他怕兩人看了後生出心理陰影。


    張宣不好意思地說:“抱歉,一來就讓你們碰到這種事。”


    文慧會心笑笑,表示沒事。


    倒是鄒青竹問:“後麵結果會怎麽樣?”


    老男人迴憶一番,這事好像是老實人贏了,打出了不怕死的名號,梁家隻得另選葬地、另擇日子出殯。


    張宣說:“能怎麽樣呢?一方山水一方人,住在這個地方,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


    一連在上村呆了4天。


    10月4日早上,張宣四人準時出現在新化火車站,坐臥鋪去羊城。


    為了消磨時間,四人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捱過了上午。


    中間得知鄒青竹的男朋友上了護衛艦,光榮地成了一名海軍。


    而文慧談到高中時期的同學時,無意中提到了一個名字,李詩清。


    文慧說:“好像詩清就是你們邵市的。”


    杜雙伶追著問:“是邵市哪的?”


    文慧搖搖頭:“我們那時候沒具體問,畢竟她如今的戶籍就是滬市,隻是偶爾談到老家時聊了一嘴,可能說了我們都沒記住。”


    張宣聽得沒做聲,隻是暗暗感慨: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繞一圈都是熟人。


    不過隨即又想得通,文慧和李詩清都在滬市yp區,在一個高中讀書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談著談著,時間就走到了中午,四人漸漸有了困意。


    張宣抬手看表:“還有9個小時的樣子到羊城,我們睡覺吧,睡一覺醒來天就黑了,到時候精神飽滿地下車。”


    “好。”三女應聲。


    有趙蕾和陳燕兩人守在外麵,四人這一覺睡得很安心。


    雖然是夏季,羊城火車站還是那麽多人,還是那麽擁擠,各種麻袋、蛇皮袋依然是主流。


    好不容易才擠出來,張宣對杜雙伶三女說:“你們先迴中大,我要去辦點事,晚些到家。”


    知道他要去白雲區給鄰居送東西,三女直接上陳燕的車,走了。


    “我們也走,去南方醫院。”從銀泰商城員工手裏接過車,張宣吩咐趙蕾。


    趙蕾點頭,開車。


    趕到南方醫院的時候,有些巧,張宣下車就遇到了胡蘿卜。


    “咦!張宣,你怎麽在這?”


    一年多不見,胡蘿卜變化很大,臉上的青澀消失了,人也會打扮了,還化了淡妝,漂亮。


    張宣說:“你媽沒給你電話嗎?她讓我給你捎點東西過來。”


    隨後他問:“你這要去哪?”


    胡蘿卜迴答:“我剛從房間出來,本來想去匯合同事吃夜宵。”


    說完,胡蘿卜急忙走過來:“你辛苦一路了,我來提吧。”


    張宣掂了掂手裏的包裹:“有點重,我幫你提迴房間。”


    外麵人多,他身份又不一般,胡蘿卜見狀沒跟他拉扯,說聲謝謝後,就直接在前麵帶路。


    張宣問:“肖采文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胡蘿卜說:“采文談男朋友了,去了男朋友家。”


    張宣驚訝:“這麽快?”


    胡蘿卜說:“采文漂亮啊,跟你講,很多人追的哦。”


    張宣問:“是本地的?”


    胡蘿卜點頭:“對,是我們醫院的內科醫生,還是個海龜。”


    說著聊著,兩人到了宿舍。


    有些意外,住宿條件出奇的還可以,張宣放下行李:“你媽要是看到這個房間,應該放心了。”


    胡蘿卜說:“以前沒這麽好,采文有了男朋友後,托關係幫我換了間好的。”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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