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引戰?


    不過張宣兩世為人,無所畏懼,不怕開戰,不怕和成名的作家隔空對罵。


    按營銷學的角度講:要想書有知名度,要想迅速打開市場,這一步還真少不了。


    酒香還怕巷子深呢。


    自己現在跟老陳和老賈比起來,就是一無名小卒。


    罵就罵,怕什麽?


    罵得越厲害,老夫的名氣就越大,書就賣得越好。


    至於招黑?


    無所謂的,就算自己現在不跟他們罵戰,等日後名氣起來了,在一個圈子裏,新人還是要被老人打壓的。


    這是一個定律,誰也逃不脫的定律。


    都是遲早的事,那還有什麽可以怕的呢?


    再說了,罵一罵,也算是為下一部小說“潛伏”鋪路了。


    麵對陶歌的期待,麵對陶歌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張宣沉吟一陣,就道:


    “白鹿原和廢都我看過,寫得非常好,是非常優秀的作品。”


    說著,老男人話鋒一轉。


    第189章 實體書出版


    “‘白鹿原’和‘廢都’我看過,寫得非常好,是非常優秀的作品。”


    說著,老男人話鋒一轉。


    “但是我的‘風聲’也不差。至少我個人認為,不比‘白鹿原’和‘廢都’差。


    甚至因為故事的可讀性和曆史的承載性,我覺得‘風聲’會比‘白鹿原’和‘廢都’更受市場親賴。”


    聽著這囂張的話,陶歌眼睛亮了幾分,隱晦示意攝影師抓捕微表情後,接著又將一軍:


    “你說了這麽多,我就聽出了一個意思,‘風聲’就是比‘白鹿原’和‘廢都’寫的好。”


    他娘的,這娘們心眼兒壞了。


    一個勁把自己往老陳和老賈的對麵拉。


    不過拉就拉吧!正合老夫心意。


    就算這本“風聲”壓不住“白鹿原”和“廢都”,自己還有下一本“潛伏”呢。


    對於小說“潛伏”,他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說到潛伏,張宣就想起了茅盾文學獎。


    心想要是反響好,說不得可以和白鹿原等一較高下呢。


    想到茅盾文學獎,張宣整個人一顫,火熱的心一下就出來了。


    文學之路已然走到這一步,你要是說他心裏沒一點虛榮心,沒一點野望,說出來是個人都不信。


    至於爭不爭得過,先且不說,但這個不服輸的勁一定得有。


    隻是背後的文壇人脈問題,這是目前他犯愁的地方,可這個又急不來,得一步一步走。


    拉到對立麵,張宣甚至都想到了被老陳和老家賈等人噴得狗血淋頭的場麵。


    但他不怕。


    張宣臉皮厚,再世為人豁達得很,自己就是要爭一爭,爭不爭得過另說。


    他甚至腹黑地想:你們要是本人跟我過招對罵就算了。老夫講武徳,也至多跟你們罵罵了事。


    要是敢拉幫結派罵自己,打壓自己,而自己要是勢單力薄幹不過了。到時候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把你們後麵的好作品全借鑒了。


    後路想好了,張宣眼皮一垂,迴答道:


    “‘風聲’有沒有比‘白鹿原’和‘廢都’寫得好,這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東西,我相信市場會做出選擇。”


    陶歌盯著他的眼睛,問:“你似乎很自信。”


    張宣麵色平靜地說:“身為一個作家,要是對自己筆下的作品產生懷疑,那可以棄筆了。”


    陶歌認可這話,隨後翻了一頁文稿說:


    “你知道嗎,‘白鹿原’當之無愧是1993年的暢銷書。不少報刊評論都用‘火爆京城’一詞來形容‘白鹿原’的暢銷。


    根據滬市南京東路新華書店的銷售數據,1993年這本書在這家書店的銷量為13500冊。


    聽到這個數字,你還有信心嗎?”


    “白鹿原”怎麽個火爆程度,張宣心裏有數,那可是一年版稅高達455萬,上了作家富豪榜的主。


    隻見張宣從容地迴答道:“當然有。還是那句話,作品已經寫好了,質量擺在那,我相信市場。”


    陶歌問:“你剛才兩次提到市場,文學作品用市場說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名利看得很重?”


    嘖!這娘們不愧是牛津大學畢業的,不愧是一身書香氣質。


    反應很敏銳,問話很犀利。


    但,又怎麽樣?


    隻見張宣不慌不忙表示:“名利對每一個人而言都是一把雙刃劍,尤其是作家。


    作家沒成名前都在等待名利,我也不例外。


    相比起一些作家看重專業人士的意見,我希望自己有更廣闊的讀者。


    對於我來說,必須要贏得年輕人的喜歡。你要相信年輕人,年輕人來了,未來就來了。我不願放棄市場,也不敢放棄。


    寫作那麽辛苦,如果隻在小範圍內流傳,就不值得我費心費力去做了。我要讓更多的讀者走進我的文字裏,為此我願意流出更多的心血。


    當然我這話肯定會有人指責,肯定有人會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口碑和銷量都有了,卻一定會表現得很委屈地說:他們不在乎名利,他們恐懼名利。”


    陶歌滿意地笑了,對這囂張、卻又能自圓其說的見解很是肯定,內心忍不住讚歎,能寫出這麽優秀作品的人,果然沒有一個善茬。


    陶歌理了理情緒,接著提問:“你知道嗎,風聲雖然還沒有連載完,更沒有實體出版,卻已經有好幾個大導演找到了人民文學,打聽你的信息。


    那問題來了,假如文學作品要借影視的助力走近年輕讀者,會不會令人不齒?”


    張宣聽得愣了愣,隨即心裏笑開了花,竟然就有導演看中了嗎?


    真他娘的有眼光啊!


    問題是那大導演是誰?


    是張藝謀?


    還是薑聞?


    或者都有……


    不過管他誰呢?隻要真的有心,就算再折騰再折騰,肯定也會想辦法找到自己的。


    老夫現在又不缺那幾個錢,急什麽呢。


    等著,等著魚上勾。


    意想不到的好消息讓張宣開心了一下,隨即認真說:


    “會不會令人不齒?首先我是沒有的。其次即使有,你也得咽下去,因為時代在發展,我們不能跟時代對抗。


    生活就是要你學會接受,包括接受‘不齒’,這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生活全是花好月圓,我們就不需要‘風聲’了。


    一句話:曆史與人性是兩條長河,真正的英雄能同時趟過。我想做這個英雄。”


    陶歌靜靜聽著,良久,她鼓掌說,“掩卷沉思,心緒紛紜,我好羨慕你。”


    張宣笑了笑,玩笑問:“你還是愛看‘風聲’的,對吧?”


    陶歌笑著點頭,接著說:“最後一問,我們前麵談到博爾赫斯,讓人不免想到中國當代先鋒文學鼎盛時代,你也是從那兒出發的。


    但我留意了下,從今天的中國小說格局看,你是少有的能夠將先鋒傳統轉移和安放在當下,並在當下激發出新的創作活力的作家。


    先鋒小說家普遍征用的‘元敘事’、‘第一人稱敘述策略’、‘非道德化視角’、‘解構曆史’、以及‘語言策略’等技藝,這些在你小說中被運用得嫻熟老到。


    從整個寫作觀來看,你不再按照傳統和先鋒、雅和俗、宏大和個人等等來建立自己寫作的精神譜係和邊界,而是自由地調動諸種寫作資源。


    而且,先鋒注重的隻是小說的結構變化和敘事策略,從小說的世界觀看,隱隱約約感到你在向卡夫卡式體製對人壓抑的現代命題靠近。”


    張宣想了想說:“先鋒文學慢慢少了,將來可能連氣味都聞不到。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先鋒文學的現場是建立在精英閱讀的舞台上,而今天精英閱讀的台麵已經在逐漸坍塌。


    未來是互聯網的世界,互聯網讓眾聲喧嘩,把精英趕下台,成散兵遊勇,隨時可能遭大眾群毆。精英如虎落平川,失勢了,失聲了,無力發行‘新鈔票’,也不想發行了。所有歌聲——文字也是歌聲——都有表演的訴求,當精英的歌唱無人聆聽,甚至隻能被刻薄,閉上嘴也許是唯一選擇。


    風聲中,我小說裏的人物都被困限在高牆裏,人性被重壓、異化。但也許讀者津津樂道的是諜戰,是故事:這不是精英的聲音,是大眾的喧嘩。這是令很多人沮喪的事情,但這是現實,恐怕也是未來。”


    陶歌怔了怔,被他的言論驚到了,許久才說:“言重了。說實話,我覺得研究你的人並不少,風聲連載半年多來,我注意到至少有二十多篇評論,幾乎各大文學評論刊物都作了專題研究。


    也許你會覺得這些聲音微弱,傳不遠,但可以傳下去。傳下去才是真正的遠,那些喧嚷不過是泡沫,經不起時間的風吹。”


    張宣不以為意地說:“你這是典型的精英思想。”


    陶歌也有點後知後覺,隨即自嘲似地笑問:“是不是有點堂·吉訶德?”


    張宣笑著擺擺手,遞個台階過去:“堂·吉訶德戰的是風車,你今天戰的是‘風聲’。”


    話到此,按照事先的約定,按照事先的章程,采訪完畢。


    就算陶歌還有很多想問的,很多想說的,也隻能留在下次。


    陶歌等到攝影機關閉,就起身問:“你似乎很看重互聯網?”


    張宣給她重新倒了杯茶,“不是我看重互聯網,而是整個世界都在看重互聯網。


    去年12月份,全世界媒體都在報道美利堅的‘信息公高速公路計劃’,你有看過相關新聞嗎。”


    陶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端起茶水小口小口品著,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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