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杜雙伶歡快地應允一聲,又附耳說:“你不是喜歡‘中’嘛,這次‘中’管夠?”


    聽到“中”,張宣眼神一下就暗淡了,用商量的口氣說:


    “‘下’沒有,那‘上’怎麽樣?”


    杜雙伶笑吟吟地說:“好,我先問問我媽媽。”


    說完,人家學著他平時的樣子眨眨眼,得意地走了。


    張宣,“……”


    娘希匹的!


    合著這妮子在拿自己尋開心呢。


    ……


    “張宣,你的信!”


    高數課,當張宣剛坐下時,教室前麵的小十一就笑眯眯過來了,給了張宣一封信。


    立在過道安靜站著,再次用眼神逼走沈凡時,小十一慢聲說:“沈凡,你也有一封家信。”


    瞅一眼挨著自己坐下的小十一,張宣已經麻木了,也懶得多說什麽了。


    因為說什麽都沒用。


    掛號信是“知音”雜誌寄給他的,內容非常簡潔又急迫,就是催問張宣的稿子。


    知音雜誌的編輯似乎感受到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風聲,字裏行間語氣非常好,有的沒的好話說了一籮筐,就是希望張宣繼續供稿。


    對不住了啊!


    不打算寫了……


    張宣歎口氣。


    為了名聲,雖然早已決定不再知音上發表文章。


    但麵對這封編輯信時,他還是莫名的恓惶,心裏空落落的。


    沉默幾秒,張宣找出一張紙,帶著遺憾開始寫迴複信,把自己不繼續供稿的原因做個大概說明。


    做事得有始有終,做人也需有始有終。


    雖然曾因稿酬問題對“知音”雜誌有諸多不滿。


    但自己生活困苦時,知音雜誌那一份不菲的稿酬也是給了很大助力。


    埋頭一口氣寫了500字,張宣算是給了自己、給了知音雜誌一個交代。


    心裏甚至在想,日後有機會見到這編輯了,應該請人家吃頓飯。


    人啊,都是這樣的,當你走出那個困境時,迴頭再看,少了幾分怨氣,多了幾分感恩。


    當然了,苦大深仇的殺人父母奪人妻財的除外。


    給知音雜誌寫了迴複信,張宣想了想,又拿出一張信紙,給青年文摘同樣寫了一封。


    既然知音雜誌停筆了,那青年文摘也主動停了吧。


    哎,不能厚此薄彼,讓人家怨恨。


    其實他對青年文摘還是很有好感的。


    隻是人生路都在前進,走著走著總要割舍一些東西,忘掉一些人、忘掉一些事才能走到終點。


    寫完兩封信,不知不覺一節課過去了。


    這時左手邊的歐明突然悄悄拉了拉張宣的衣袖,低聲說:“宣哥,我看老沈不對勁呀。”


    聽著這話,張宣下意識看一眼被小十一趕到過道另一邊的沈凡。卻發現沈凡不在了,位置空空如也。


    張宣迴頭問歐明:“他人呢?怎麽不對勁了?”


    歐明指指教室後門,說:“老沈看完信就耷拉個腦袋出去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在哭。”


    張宣愣了愣,隨後起身說:“走,我們去看看。”


    歐明跟著起身,說好。


    兩人出了教室,在四樓找了一圈不見人。


    廁所、走廊、空教室尋遍了,都沒見著人。


    這時候小十一也出來了,盯著張宣眼睛說:“會不會像你一樣,喜歡去天台?”


    張宣總感覺這女人眼神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荒誕。


    三人沿著樓梯,上了天台,還真找到了沈凡。


    此刻的沈凡靠牆曲膝坐著,頭埋在雙臂彎裏痛哭。


    雖然哭的聲音很小,但幾人都感受到了那份傷心。


    來到沈凡跟前,三人麵麵相覷一陣,最後張宣示意小十一開口問問。


    小十一會意,彎腰輕輕拍了拍沈凡左肩,糯糯地問:“沈凡,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見到來人,沈凡的哭聲一下就斷了。


    十來秒後,他抬起淚流滿麵的腦袋,望了望三人,沒說話。


    小十一繼續開解:“有什麽事別憋在心裏,說出來會好受些。你跟我們說說,也許我們能幫到忙呢。”


    沈凡又望了望三人,最後一言不發,把家信給了小十一。


    見狀,張宣和歐明立馬湊過去看。


    信的字跡非常潦草,還有很多錯別字,看樣子不像是讀過初中的幺妹兒寫的。


    信紙寫滿了三頁,行文囉囉嗦嗦一大堆,其實內容非常簡單。


    大意是:因沈凡母親咳嗽的厲害,幺妹兒為其采草藥時不甚從6米高的地方摔下來了,左腿小腿肚被石頭切割了好大一塊,左腿小腿也粉碎性骨折了。


    目前幺妹兒從小鎮醫院轉移到了縣人民醫院,已經動了初步手術。等皮肉愈合後,還要對骨頭動第二次手術。


    看完信,張宣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封信的意思,沈凡家裏湊不出錢動第二次手術了,幺妹兒有可能落個小腿殘疾。


    這是打預防針呢,萬一出了好歹,讓沈凡有個心裏準備。


    小十一把信還給沈凡,就主動安慰說:“我有差不多800塊私房錢,等會取給你。沈凡你先別急,錢不夠的話,我們四處給你湊湊,一定給你湊齊。”


    這時歐明也說:“老沈,別傷心了。這些年我也偷偷攢了184塊6毛,在宿舍櫃子裏,你不要嫌少啊,等會都拿給你,這次不用你寫借條。”


    聽到“借條”二字,張宣即感慨又無語,當即就蹲下跟沈凡講:


    “老沈,錢不是大問題,你打個電話問問家裏吧,需要多少錢,剩下的我補給你。”


    沈凡抹了把眼淚,看著三人,又抹了把眼淚,但眼淚還是不要命地出來了。


    最後沈凡什麽也沒說,隻是重重地點頭,把信揣兜裏,就下樓打電話。


    張宣三人也是默契地跟了去。


    電話通了,這頭那頭瞬間哭成一片。


    臨了沈凡家裏告訴他,還差1100來塊缺口。


    1100來塊,對於現在的張宣是小錢。


    或許小錢都算不上。


    第169章 追男人是個力氣活


    但對於貴省那深山窩窩裏的小瑤寨,1100塊卻是一筆大錢。非常大的錢。


    最後為了以防萬一,張宣三人湊了4000塊錢給沈凡,送他到火車站。


    其實這4000塊錢張宣完全可以一個人出的,但他沒這麽做。


    不是他小氣,而是看到平時摳摳搜搜的歐明那麽積極,破天荒那麽舍得,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這樣挺好。


    上完課,迴到宿舍。


    歐明從抽屜裏拿出一支粉筆,在牆上又添加了一個數字和名字。


    1、丁豔紅


    2、劉利芬


    3、廖美麗


    看到這個廖美麗,魏子森忍不住歡樂地問:


    “臥槽,老歐,你什麽時候又勾搭上一個了?”


    歐明尋個凳子坐下,慢吞吞地用白紙卷了一根紙煙,點燃吸一口,就一本正經地說:


    “老魏,你也是有心上人的大男人了,別用勾搭這麽難聽的詞啊。感情都是你情我願的,都是純潔高尚的,要心存敬畏。”


    魏子森被說的頭大,“是是是,老歐你講的都對,那這廖美麗是怎麽一迴事啊?”


    歐明瞧一眼名字,說:“這是我在計算機專業認識的一個女生,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一起討論編程,有時候還躲起來牽個小手。”


    李正要了白紙煙絲,卷一根就問:“都牽手了,為什麽還把人家掛牆上?”


    歐明歎口氣道:“我今天仔細迴想了一下,這女生好會甜言蜜語,哄得我不知不覺給她買了好多東西。”


    張宣好奇問:“她怎麽哄你的?”


    歐明微笑說:“還能怎麽哄嘛,就是說些咪西咪西的話嘛,每次我都被說的暈乎乎的。”


    張宣笑了,“那你買了些什麽東西?”


    歐明拍拍額頭說:“手套啊,圍巾啊,衣服啊,還給她買了雙迴力鞋。哎,宣哥我跟你講,我從來沒這麽大方過,我自己都沒穿這麽好過。”


    張宣問:“你這是很喜歡她?”


    歐明說:“當然很喜歡啊,她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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