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目光移向了莉莉絲的信,不知怎麽的,老男人一看到掛號信的封麵就開始頭疼了。


    似乎信裏藏著一隻老虎一樣。


    心有戚戚地打開。


    粗粗掃了掃,有三頁信紙。


    第一頁紙,莉莉絲表示自己已經在聖安德魯斯大學安定下來。


    接著介紹在英國的所見所聞,同時表示,這大半年來她被英國的繁華震驚到了,她一度懷疑自己的祖國能趕上這麽發達的西方國家嗎?


    為了這個問題,她曾有一個月吃不好睡不好,幾乎都是在驚訝驚訝驚訝中熬過來的。


    她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張宣描繪那匪人所思的我見我聞,隻期望自己的祖國真的有一日能趕上來。


    信的第二頁,莉莉絲主要是寫一些生活片段,有讀書的,有飲食方麵的,還有外出旅遊的。


    中間,莉莉絲說曾有一個香江留學生喊她“北妹”。氣憤的她沒有爭辯,隻是教會了對方什麽是搏擊。


    莉莉絲得意地講:“那傻冒被我打了後,迴去喊了四個同夥過來,哎喲,親愛的你不知道,那場麵,我拳打八方腳踢四海,四個孬種在我手下沒撐過5分鍾。”


    張宣看到這時,立馬想起了當時在“老六”飯館、她暴虐那兩個小年輕的畫麵,不由得搖搖頭,也是無語。


    看完前兩頁,當翻到第三頁信紙時,張宣心猛地突了下。


    因為第三頁信紙隻有一段話,但那意思,也……也太那個了點!


    莉莉絲寫:聽陳日升說,你和杜雙伶在一起了。親愛的,我不生氣,你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該啃就啃,該下手就下手,盡量多占便宜,多積累點經驗,等我迴來。


    娘希匹的!


    看完這段話,張宣迴憶起了上輩子那段被莉莉絲糾纏折磨的時光,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行!


    上輩子的經曆不能再重複一遍了。


    幹他娘的,必須果斷拒絕,讓她早點死心。


    鋪開一張白紙,張宣琢磨琢磨,開始寫:


    莉莉絲,你好!


    見信快樂!


    我看過你的來信了,謝謝你的惦記,也為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融入新的環境感到高興。


    我理解你的擔憂,但請相信自己的祖國。


    曆史無數次表明,我們偉大的祖國隻要結束紛爭的戰亂,那在下一階段裏必然重返世界第一。


    現在國家正在改革開放,已經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很多地方也是日新月異,你有時間可以來羊城看看。我相信不出30年,世界都要為中國顫抖。


    ……


    但在感情方麵,我還是得跟你嘮叨幾句。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成為你眼睛裏的色彩,因為歲月會淡化你的顏色。當你的感情路走得不平順的時候,不要忘記了,你隻是走過這條路而已,走過以後一切隻能任時光處置。感情這條路,走一步就有一步的景觀。上天是不會去眷顧誰,你要有勇氣放棄,那才有機會得到更好的。


    見前麵說的這麽決絕,張宣想了想,又加了一段:華麗的跌倒,勝過無意義的徘徊;哪怕敗得徹底,就當趕上了命運的另一盛宴。


    莉莉絲同誌,我相信你。


    把信寫完,張宣細細地看了一遍,末了自言自語道:莉莉絲啊,你還是不要迴來找我麻煩了,我不一定打得過你哎。


    第139章 我為什麽要為他哭呢?


    寫完信,張宣又細細閱讀了一遍,收好。


    其實他心裏有一種直覺,以莉莉絲的野狼性子,這封信估計就是個形式。


    意義不大的形式。


    上輩子自己不是沒有拒絕過她,更狠心的拒絕方式都有過。


    但莉莉絲是一個倔驢啊,一根筋的倔驢啊!還是糾纏了自己好多年。


    其實對於莉莉絲,對於莉莉絲這麽長情的女人,張宣真的就沒動過心嗎?


    並不是。


    他是一個男人,有女人這麽喜歡自己,就是個鐵疙瘩也融化了。


    隻是兩人之間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道不明。


    莉莉絲是一個倔驢,前生的自己何嚐不是一個倔驢呢?


    至於這輩子……


    要是她還這樣……


    ……


    一二節課是大學英語,三四節是高數。


    下完課,食堂。


    杜雙伶把碗裏的肉扒給他,就征求意見說:“外麵下雨好冷啊,草地上也不太幹淨,今天是青竹的生日,我想帶她倆去租房吃生日蛋糕。”


    “嗯,去吧。”


    張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接著又說:“如果蛋糕大的話,記得給老鄧母親送一塊下去,那老太太非常好這口。”


    “好,我正好有這個想法。”


    杜雙伶笑意吟吟地應一聲,就看著他眼睛說:“你下午也沒課,一起來吧,多個人多份熱鬧。”


    張宣很是詫異,抬起頭問:“不是說就你們三個嗎?你願意讓我見文慧了?”


    杜雙伶笑眯眯地說:“我想通了,遲見早見,不都得見嗎?我相信你。”


    望著她那比泉水還清澈的眼睛,望著她那比花兒還好看的笑容,張宣忽的打了個寒顫。


    娘希匹的!


    這絕對不是真心話,絕對是試探自己的!


    不能上當。


    識破自家媳婦的陰謀詭計,老男人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算了,算了。我還是迴宿舍跟老魏他們玩把牌吧,昨晚熬夜看書把腦子看懵了,得放鬆放鬆才行。”


    聞言,杜雙伶又盯著他瞧了一陣,最後得意地笑了笑,又開始給他挑菜。


    呸!


    笑麵虎!


    見她果然是做戲,張宣也是暗暗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猜對了啊!


    雖然這女人對自己從來都是百依百順,兩輩子都是如此。


    但不能說她心裏沒有計較,相反,精明著呢!


    要是耍起手段起來,一般女人還不一定是她對手。


    吃完飯,張宣陪雙伶同誌去外麵買了一個生日蛋糕。


    又幫著提到教師公寓樓下,直到見著了50米開外的鄒竹青和文慧,才識趣地停下腳步。


    杜雙伶接過蛋糕,嫣笑著問:“我誠心誠意邀請你喔,你真不陪我們一起吃蛋糕?”


    張宣翻記白眼,都懶得再搭茬,揮揮小手,打著傘就走了。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宿舍。


    離開教師公寓後,張宣先是去了趟郵局。


    買了掛號信,買了郵票,把信紙塞進去,用膠水糊好開口,瞞著雙伶同誌寄了出去。


    走出郵政的時候,張宣望著遮天雨幕,莫名鬆了口氣,感覺像是了結了一樁心願。


    雖然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心情還是開闊了幾分。


    雨下的更大了,北風擠走了空氣裏的最後一絲溫柔。


    下意識裹緊外套,這個深秋太冷了,人都快凍禿嚕了,手心哈口氣,跺跺腳,張宣直接往寢室奔去。


    303宿舍。


    歐明在備文案,在備案今晚的表白該說些什麽?


    見他在草稿紙上寫了又寫,劃了又劃,等著好戲的張宣看不過眼了。


    於是對歐明說:“準備個雞兒呀,還不如一束玫瑰花管用。”


    歐明迴身說:“宣哥,我知道玫瑰花管用,我準備了一支的。”


    張宣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道:“一支?就一支玫瑰花?”


    “對啊,就一支。”歐明拉開抽屜,拿出裏麵的一支玫瑰花認真說:


    “老魏告訴我的,一支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這最能體現我的情深意切。”


    這時,床上的魏子森把手上的知音雜誌一丟,立馬大聲叫嚷,“老歐,你別誣賴我啊,這鍋我不背。”


    歐明仰頭說:“怎麽就叫誣賴你了,你不是說一支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嘛?”


    魏子森氣暈了:“那你為什麽不買三支,三支玫瑰花代表我愛你。”


    歐明側頭道:“買三支幹什麽?這玫瑰花又不能吃,又不能保存太久,用完就要扔,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能這麽浪費。”


    聽聽!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奶奶個熊!


    張宣聽得差點笑到氣炸,就這樣的二愣子還想有春天,還想有愛情?


    配嗎!


    老天爺,你覺得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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