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好,讓聯誼什麽的見鬼去吧,真是。”說著,張宣附耳問:“我媳婦這麽好看,有沒有人騷擾你?”


    “德性~”


    杜雙伶片了他一眼,抿笑道:“大家都知道我有男朋友。”


    張宣點點頭,打趣說:“何況還是生的這麽好的男朋友,誰還有勇氣?”


    杜雙伶笑開了,望著他眼睛說:“是!”


    夕陽下,兩個拉長的影子偶爾碰一下肩,有說有笑,緊趕慢趕來到了教師公寓。


    “張宣,帶你女朋友過來喝酒啊,今天有好菜。”梧桐樹下,正同魯倪喝著小酒的鄧達清見到兩人從石階過來,立馬熱情招唿。


    張宣笑看一眼魯倪,就慌忙搖手拒絕道:“不了不了,我這電燈泡都快100瓦了,再呆下去就爆炸咯。”


    說著,就推著自家媳婦肩膀去了二樓,門一開,兩人就樂嗬嗬地鑽了進去。


    進門,老男人外套一脫,就開始練拳。


    杜雙伶把櫻桃洗好,就在一邊看著他練,尋著間隙時,就偶爾喂他一顆。


    咬牙堅持了半個小時,張宣不行了,累脫了,擼一把汗癱坐在地上就問:


    “今天星期五,晚上還迴宿舍嗎?”


    杜雙伶毫不猶豫說:“我到這陪你。”


    “好。”


    練完拳,洗個澡,兩人去大食堂吃完飯後,又迴到了租房。


    晚上,按照規劃,張宣都要看兩到三個小時的軍事書籍。


    接著就是開始為“知音”雜誌和青年文摘寫稿子。


    現在兜裏有錢了,張宣已經看不上那些個零零散散的都市報紙了。


    隻留下有情懷的知音雜誌和青年文摘繼續……


    張宣在寫稿子。


    杜雙伶也不閑著,在一邊看書,看考研的書。


    她和鄒青竹、以及文慧按照老師的訓式,從大一開始就規劃考研保研的事情。準備三年,爭取三年後一次性考上或保過。


    晚上十一點過,有點累了的杜雙伶放下筆,起身活動下,又去洗了一碟子櫻桃過來。


    挑一顆又紅又大的喂到男人嘴裏,就發出泉水叮咚的聲音問:


    “你是希望我將來當大學老師,還是進湘雅醫院的財務係統工作?”


    這還用問嗎?


    肯定是當大學老師啊,老師多吃香,寒暑假帶薪休假,社會地位也不錯。


    最主要的是校園相對於大染缸社會來說,要純粹很多,沒那麽多勾心鬥角。


    所以,張宣想我沒想就說:“大學老師吧,那樣你有更多時間陪我。”


    “好。”


    最愛是日久生情,無數個平淡日子堆積成幸福。


    淩晨過後,兩人擁抱親昵一會兒後,也是各自迴房間睡覺。


    第135章 都是極品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後,去北門附近吃了個過橋米線。


    臨近圖書館時,兩人分開了。


    杜雙伶匯合鄒青竹和文慧去了圖書館看書。


    張宣呢,打算迴趟宿舍。


    隻是分開前,張宣隔著老遠望了望鄒青竹和文慧,打趣問:“那文慧生的有這麽好嗎?讓你這麽害怕我跟她見麵?”


    聞言,杜雙伶隻是抿笑著立在原地,直直地盯著他眼睛看,仿佛在說:你有前科。


    “哎喲,行了行了,我不見行了嗎。”


    兩人對視了會,老男人受不得這種侮辱人的眼神,幹脆揮揮手,利索走人。


    奶奶個熊的!


    竟然把我當壞人防備了,這日子還過不過的?


    心想你有本事就讓我四年不見人家啊。


    同在管院,杜雙伶同誌你要是能讓我四年不近距離見一次文慧,那老夫也是服你。


    大大的給你寫一個“服”字。


    跪搓衣板給你寫一個“服”字。


    張宣倒也不會矯情說自己不好色,隻是不情不願媳婦這樣對待自己啊。


    娘希匹的!


    忒不把自己當人了啊,不當人。


    ……


    迴到宿舍,張宣隨意逮個凳子坐下,用扇子扇了好一陣風,天太過於悶熱。


    大城市裏就是這點不好,不能像農村那樣隨心所欲洗澡,夏天像個蒸爐似的,過得不太暢快。


    要是現在擱鄉下村裏,張宣說不得就打井水洗澡了。


    或者尋一處漂亮媳婦洗衣服的地兒,衣服一脫,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潛水過去,頭一伸,對人滋個笑臉。


    哎喲,別提多痛快了。


    沈凡是黔省瑤族人,此時正趴在桌子上寫信。


    給老父老母寫信時,沈凡文筆流暢,一口氣不帶停歇地就寫完了一封。


    給兩個妹妹寫信時,也是幹淨利落。


    隻是輪到他那個還沒成親的媳婦兒時,沈凡就開始抓頭撓耳了,信是寫了又寫,塗了又塗。


    一連改了五次,閑著沒事的張宣看不過眼了,就熱情問:


    “我說老沈,你行不行啊?吃五穀雜糧這麽多年了,沒見過配種,也聽說過配種吧?你個大佬爺們怎麽連一封情書都寫不好了?”


    說著,張宣眨眨眼,湊頭笑問:“要不要幫忙,寫情書、追漂亮女孩子咱可是一把好手哦。”


    沈凡趕緊把信歸攏到抽屜裏,一臉不自在地說:


    “你別笑話我,我那幺妹兒經常呆寨子裏的,沒見過什麽世麵,臉皮子薄得很,心眼更是小得很。要是寫信猛浪了,會讓她誤解我在大城市裏學壞了,不要她了,非鬧不可。”


    這時,旁邊抽煙絲的歐明搭了句,“不要就不要啊,你個名牌大學生以後有的是好對象選擇,怕個卵子啊?”


    知道舍友開的是玩笑,沈凡也不當真,隻是慌慌張張搖手說:


    “那不成,我父親常年累月有病,做不來體力活。她是家裏的主心骨,我母親和兩個妹妹都靠幺兒幫襯著,做人怎麽能這樣忘恩負義呢?”


    張宣好奇問:“你和你幺兒是說媒在一起的,還是自由戀愛?”


    沈凡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們是自由戀愛。她初中畢業沒考上中專,也沒考上高中,為了能讓我安心讀書考出來,就自願迴我家做體力活去了。”


    說到這,沈凡怕室友以後再開這樣的玩笑,猶豫過後就多說了句嘴:


    “你們不知道哎,我高中的生活費,我讀大學的學雜費,都是她一鋤一鋤從深山裏采藥挖出來的哎,沒有她的付出,就沒有今日的我,我還想著大學畢業後有份好生計,到時候把她接城裏來,實現幺妹兒做城裏人的願意。”


    在這年代,人難自渡,神也難自渡。


    張宣聽得很感動,又挺不是滋味,共情地問:“你們那大山裏是不是很苦?”


    沈凡深深點頭,滿是迴憶說:“苦哇!苦!你們不知道啊,讀書是我們深山娃子唯一能改變命運的出路,我還是山寨裏第一個大學生,那天我要離開山寨來羊城讀大學時,整個寨子的男女老少都來送我了,送了我足足三裏地哎。所以我怎麽能做陳世美?”


    歐明聽完,嬉皮笑臉的表情沒了,放下烤煙,站起來對沈凡鞠個躬,情深意切地表示歉意:


    “那個老沈啊,我嘴欠,我收迴剛才的話,在這跟你幺妹兒說聲對不起。”


    沈凡被他這個鞠躬弄得驚慌失措,趕忙站一邊擺手說:“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我沒往心裏去。”


    歐明卻堅持說:“錯就是錯,我應該給你幺妹兒道個歉。”


    張宣無語了,就對一板一眼的歐明說:“隔壁宿舍的雷斌不是還欠你錢嗎,你忘了,不去收迴來嗎?”


    說到這歐明同誌,張宣也是真他娘的服氣的。


    有一次去雜貨店買鉛筆,他忘帶錢了,就向歐明借了一毛錢,還順嘴說一迴宿舍就還他。


    沒成想,剛從外麵迴到宿舍,張宣還沒來得及歇口氣時。


    歐明就已經催債了:“宣哥,你還欠我一毛錢的,不是說好迴宿舍還我的嗎?你什麽時候還我啊?”


    當時聽到這話時,張宣驚呆了,心道這是什麽神仙啊?這是什麽情商啊?你也讓老夫鬆口氣啊!


    不隻是張宣驚呆了,一起迴來的宿舍其他四人也跟著懵逼了!


    那一次張宣怎麽也想不通,一開始感覺不是特別好,以為歐明在針對他。


    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歐明了?


    但後麵他又舒心了,歐明不隻針對他,是全部人。是針對全部向他不小心借過錢的人。


    幹她娘的。


    歐明是個極品啊!


    宿舍裏的人都怕他了,再也不敢跟歐明借錢。


    相處久了,大家都差不多摸頭透了歐鳴的性子,外出吃東西喜歡aa製,別個欠他一分錢兩分錢都會追著討要。


    有一次魏子森不小心借過他的錢,被逼得想發火了,就忍不住問:“歐明同學,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厲害的?”


    當時歐明頂個大光頭,眼睛甲著,特別有範兒的偏頭迴答:“不是,你欠我的,我不應該要嘛?我家裏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剛開始大夥兒都覺得歐明是摳門。可是後來發現他主動請客時又非常舍得點菜,非常舍得花錢,哪怕口袋裏的錢不多了,但還是連眉毛都不皺一下,大大方方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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