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走,就是李永進想幫忙,人家都不讓,覺得他跟樊雲瓔是一夥的。


    而樊雲瓔見李春燕隻知道哭,便高聲道:“二嬸,你還是想想你宣傳封建迷信,馬上就要被思想改造的事吧。”


    接著又再次說道:“不是隻有外麵流血的傷口才叫傷口,流言蜚語也能害死人,這些年你和李丹紅一起造謠,讓小花和梁榆不敢出門玩耍,讓嬸子積鬱在心,身體漸漸虛弱,要說心毒,誰能比得上你,你這招叫殺人誅心,害死了人,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她今兒就是要徹底撕開梁家二嬸和三嬸的真麵目,這些天她們表麵上維護她,可實則心裏記恨她不讓李春燕把肉和奶粉等好東西折價賣給她們的仇呢,所以沒少背地裏埋汰她,說她心毒,說她醫術差。


    既然有機會,她自然要迴敬一二。


    又當又立的,她不嫌棄累,她還嫌棄惡心呢。


    而她不知道她叉腰大罵的場景,被匆匆趕來的梁木看了個正著,他看著那個驕陽一般的明豔女子,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亂了,就如同揣了幾隻兔子一樣,失去了原來的跳動節奏,他想他心動了。


    母親柔弱,撐不起家,他最心動的女子,反而不是溫婉居家,反而就是樊雲瓔這樣堅強護短的。


    而那邊的罵戰還在繼續。


    “虧你還城裏來的,跟個潑婦一樣。”


    王桂花迴頭罵了一句,可樊雲瓔冷笑一聲,“我這叫入鄉隨俗,跟你學的。”


    王桂花想要再罵,可梁棟又哭了,傷口處的血再次流了出來,她無奈又心疼,隻能先背著他去找醫生。


    樊雲瓔這才迴頭安慰李春燕母子仨,“別哭了,這次小花和小榆做得對,誰要欺負咱們,直接打迴去,打不過,迴來叫上你哥。”


    梁木也趁機過來,說道:“你嫂嫂說得對,咱們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被欺負了,就當慫包子。”


    說著他還特地環顧了四周,眾人被他冷戾的視線一掃,紛紛撇開眼睛,心想迴頭得去家裏孩子說說,可不能再欺負梁家這對小兄妹了。


    而樊雲瓔沒放過走遠的王桂花,“二嬸,梁棟性子衝動,愛麵子,您就不想想他為啥沒事欺負小花和小榆,而且怎麽不帶上,一直跟他身後的三叔家的堂弟們呢?”


    王桂花的背影一僵,隨後一聲不吭地走了,樊雲瓔冷笑,趁機埋下懷疑的種子,讓這兩家狗咬狗,也就沒空來煩別人。


    而梁木的臉卻黑了,他本來想要教訓下李丹紅的兒子,他的堂弟的,不過卻臨時得了消息,李丹東的哥哥竟然偷盜公家財產,便順便把他給抓進了公安局。


    看來李丹東還沒有吸取教訓啊,竟然使壞欺負倆小的,他握了握手,記得她侄子好像不正幹,跟自己老爹一樣喜歡偷雞摸狗,他可以支會下派出所的同事,重點盯下他,一有犯罪事實,就抓捕。


    所有的心思不過轉念間,這會兒在樊雲瓔的安慰下,李春燕已經不哭了,抬起淚眼看著大兒子道:“你二嬸和三嬸都得罪了,咱們家以後有事,誰幫襯啊?”


    梁木:“梁家本家近支上又不是沒人,像我二嬸三嬸這樣的白眼狼,咱們經曆了幾次大事,她們啥時候幫過正經忙?”


    一般都是人到場,看事情不嚴重,就搭把手,嚴重的話,本家過來幫忙的人多,他們便渾水摸魚,至於錢財從來不會外借。


    李春燕想起往事,心寒地不解道:“她們咋對咱們家這麽有意見?”


    梁木不吭聲,樊雲瓔則一針見血地分析,“人善被人欺,以前你老讓她們占便宜,突然不讓了,可不就記恨上了,嬸子,以後您得態度強硬點。”


    也就是這些天在梁家也算過得不錯,她又喜歡小花和梁榆,要不然她才不會多嘴呢。


    李春燕有些茫然,顯然不能消化剛才的話。


    但樊雲瓔可沒機會管她了,直接把周治介紹給了梁木,“周爺爺是我生父的老師,也是省城醫院的醫生。”


    梁木趕緊恭敬道:“周爺爺好!”


    他沒有用職位稱唿,直接隨樊雲瓔一樣稱唿,這也是他一層隱秘的心思,隻要樊雲瓔一天不提出解除那個約定,她就是他媳婦兒。


    周治看著麵前膚色黝黑,臉上還有疤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又對原主親媽林美雲的厭惡又多了一分,樊仲夏生前那麽體貼她,她竟然這麽糟蹋他唯一的血脈?


    等來到梁木家,看著家裏的土坯房子,他再也壓製不住了,直接趁著梁木去倒水的時候,再次問樊雲瓔,“小瓔,你想迴省城嗎?”


    第17章 表白


    迴省城?


    樊雲瓔沒想過, 但不可否認她心動了一秒,之後卻搖了搖頭,“周爺爺, 謝謝您的好意, 我不想迴去。”


    不是她矯情, 而是後爹是大廠的廠長, 還有原先的未婚夫一家,在這個年代也是上層人,她迴去後肯定要和他們糾纏,她一個人勢單力薄的,目前還是避開好。


    周治其實也預料到她會拒絕,聞言也沒有失望,轉而又道:“那就去你們這裏的縣醫院上班好了,正好你師伯也在,也能有個照應。”


    可樊雲瓔又拒絕了,周治不高興了, 黑著臉道:“你這丫頭,怎麽跟你爹一樣強, 就那麽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周爺爺,您別急, 我知道您對我好, 您先聽我解釋。”


    樊雲瓔見老爺子著急,趕緊解釋,“我不是不想接受您的好意, 我有另外的打算, 我想憑借自己的真本事進縣醫院,這樣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有了貧血心髒病和抑鬱症, 這兩個對於這個年代還算陌生的概念,她之後也會慢慢積累名聲,再有李永進的推薦,她進縣醫院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何苦去欠人情。


    人情這玩意兒,越用越少,要用就用到刀刃上。


    周治不知道樊雲瓔的小心思,看她的眼裏既有無奈,又有著欣賞,這孩子跟她父親一樣有骨氣。


    不過他也沒有不管,扭臉看向李永進,“你侄女要靠自己的本事進縣醫院,有啥需要準備的,你這個當伯伯的可不要藏私。”


    李永進趕緊道:“待會兒我就寫一份注意事項。”


    周治這才滿意,他這輩子收徒無數,也比較幸運,學生都是正直的,沒有做出外麵那樣舉報老師的事,反而還力所能及地護著他。


    而他最得意的學生,就是樊雲瓔的生父樊仲夏,雖然出生中醫世家,但在西醫上悟性也高,還走出了一條中西醫結合的路子,就是天妒英才,讓他早早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看向樊雲瓔,目光裏全是期許,希望她能繼承她父親的誌向,在醫學道路上綻放光彩。


    樊雲瓔頓時有些壓力山大,她可沒有那麽大的誌向,隻想過上安安穩穩地有吃有喝,再能掙點錢的小日子。


    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誌向,她這想法背離現在的主觀思想太遠,於是隻是尷尬地笑了笑。


    而這時候梁木也迴來,端著幾個粗瓷大碗,裏麵盛著八分滿的槐豆茶,“周爺爺,李醫生,喝茶!”


    周治接過了碗,打眼一瞧,臉上竟然有了驚喜,“竟然是槐豆茶,清熱解毒,降壓,降血脂,最適合我這老家夥喝了,不錯,不錯。”


    說著就抿了一口,再次誇道:“處理的也不錯,蒸了至少有九次。”


    梁木點頭,“不錯,不多不少正好九次。”


    而那段時間他正好有些空閑,所以是看著他娘製作槐豆茶的,非常清楚步驟。


    周治又就著槐豆茶,槐米茶說了幾句,之後便跟樊雲瓔說起了貧血心髒病和抑鬱症,另外還把李春燕叫了來,看了看她的恢複情況。


    幾人就著這倆病症一直談到天邊黑透,這才迴神,“喲,沒注意,天竟然這麽晚了。”


    梁木朝外看了看,道:“周爺爺,你們談得太投入,還沒有吃晚飯,晚飯在灶上熱著,都是粗茶淡飯,您和李醫生好歹吃點墊一墊肚子。”


    周治沒推脫,爽快道:“我正好餓了,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晚飯是李春燕做的,土豆燉雞,薺菜炒雞蛋,涼拌馬齒莧,加上香濃的小米粥,以及高粱麵


    和白麵做的二合麵饅頭,這晚飯在這個年代,無論農村還是城裏,都算得上豐盛了。


    周治和李永進一直說破費了,梁木卻道:“您們二位可是雲瓔的娘家人,第一次登門,原就該好好招待。”


    周治和李永進聽著這話心裏熨帖,看梁木的神色也和緩了不少。


    樊雲瓔側頭打量梁木,這人竟然還會說客套話,她還以為他就是那種笨嘴拙舌,情商不高的人呢,走眼了。


    “周爺爺,李伯伯,天黑山路不好走,今晚就在這裏歇一晚再走吧。”


    吃過飯,李永進給樊雲瓔寫了一些縣醫院對醫生的要求事項,剛遞給樊雲瓔,周治便出聲告辭,樊雲瓔趕緊挽留。


    周治卻擺擺手,“不用了,我明天一早迴省城的火車,在這裏,我明天可不好趕火車。”


    梁木趁機道:“大隊迴縣城的路我熟,我來開車送周爺爺和李伯伯迴去。”


    雖然今天沒時間跟媳婦兒表白,但是不妨礙他在媳婦兒娘家人麵前獻殷勤。


    周治和李永進都非常滿意梁木的態度,倒不是他們有多強烈的虛榮心,喜歡別人的討好,而是因為通過這件事,能看到梁木對樊雲瓔的重視。


    而樊雲瓔則詫異地又看了眼梁木,他今天是不是有些太活泛了,總之不太正常。


    不過她也沒多想,等人走後,她又去看了看兩個小家夥,因為下午打架耗費了太多體力,此刻已經睡了。


    李春燕替倆小的蓋了蓋被踢開的被子,臉帶憂傷地看著樊雲瓔,問道:“雲瓔,我是不是很沒用?他們在外麵受欺負,我這個當娘的,竟然沒能力替他們討迴公道,平常也沒有辦法掙工分養活他們,就是家務,有時候也做不得,還得推給他們,我這樣的人,不配當娘,活著也是拖累人。”


    樊雲瓔眉頭一擰,這抑鬱症剛好點,又迴到自怨自艾的狀態了,她不得不組織需要安慰,“嬸子,小花和小榆還小,您隻要從現在開始剛強起來,配合醫生治病,很快就能好起來,到時候您就能替他們倆遮風擋雨了。”


    李春燕不確定地問:“我還能好嗎?”


    樊雲瓔立刻點了點頭,神色非常認真地說道:“當然能,您這幾天都能出門洗衣裳,挖野菜了,而且今天您麵對二嬸,也沒有退縮,就是很大的進步,相信過不了多久,您就能徹底好。”


    李春燕眉目之間的憂愁這才散開,樊雲瓔又給她熬了藥,讓她喝了,扶著她在院子裏散了會兒步,又給她推拿了一遍,直到她睡著,她這才迴東廂房。


    先點上煤油燈,把今天的行醫記錄寫了,然後才開始看李永進給她的那份入縣醫院的要求。


    雖然這個年代醫療係統管理不規範,而且縣醫院還有醫生沒有行醫資格證,但他給寫上了。


    她抿唇,這個證她打算考,別人她管不了,自己肯定要考的,至於報名有李永進幫忙,她不看了看上麵寫的考試時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她可以好好準備準備了,而其他的要求,她也得一—準備起來。


    接著又構思了一會兒小人書,把原先的大綱修改了修改,這才去洗漱睡覺。


    睡覺之前,她想著今天晚上又沒有去給大隊的婦女同誌上課,明天她得好好地備課,爭取兩個晚上的時間,就能把課給停了。


    而按照計劃停課後,李美蘭和她說了最近大隊婦女同誌的變化,明顯比以前愛幹淨了,“哎喲,你是不知道,以前埋汰的,還沒靠近呢,身上的酸臭味就衝鼻子了,現在身上都清清爽爽的。”


    樊雲瓔嘴角含笑,付出有了結果,也是種不錯的人生體驗,她沒想要別人的感激,畢竟她的目的也不純,但看到人們變好,她也覺得自己做得值當。


    因為空出了晚上,她下午接診的時間,可以多出一個多小時,這對石溝大隊的社員來說還真是好消息,畢竟人吃五穀雜糧,誰能不生病。


    特別是找樊雲瓔看病,人家不僅能給你說明白病症,還會給開便宜的藥方,有很多他們附近的山上就有,用一個雞蛋,或者幾分錢,讓她幫忙處理了,又便宜又能藥到病除。


    漸漸的樊雲瓔的名聲便打開了,不僅僅石溝大隊的社員愛找她看病,就是十裏八村的,甚至縣城的也有。


    比如眼前的這位大娘,五十六歲,她四肢關節疼痛,頸椎和腰背也時不時得疼,還有稍微走點路,腿就開始乏力,開始疼,看了不少醫生,都沒能看好,就是前段時間聽說她治好不少老人的腰腿疼的病,這才慕名而來。


    樊雲瓔耐心道:“大娘,您這是骨痿,也就是西醫說的骨質疏鬆症,我給您開個藥方,你先吃一個療程看看效果,然後再調藥方。”


    大娘和她兒子聽著樊雲瓔從中醫和西醫的角度上分析了骨質疏鬆症,越聽越對症,對樊雲瓔也越來越信服,“樊醫生放心,我肯定好好吃藥。”


    而隨著這個大娘的病症得到緩解,縣城過來找她看病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而她也徹底忙碌起來,再加上還要構思小人書,每天恨不得當作兩天用。


    而這段時間李春燕越來越開朗,臉色也跟著越來越紅潤,現在雖然還沒有上工掙工分,但是也包攬了家裏所有的家務,也願意出門和人交流了。


    小花和梁榆因為有樊雲瓔調理身體,親娘身體和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再加上因為樊雲瓔的醫術好,還有她和梁木的震懾,大隊再沒人敢欺負他們,他們的小臉上也有了笑容,也開始在大隊有了朋友。


    至於梁木,至從那天送周治和李永進離開後,除了讓人在家裏捎錢和捎肉,他自己就沒有迴來過。


    樊雲瓔的中醫資格證考試時間也到了,前一天晚上,小花就開始操心上了,.“嫂嫂,你明天考試過了,住哪兒啊?”


    她的話,也是梁榆關心的,他也眨巴著眼睛等樊雲瓔迴答。


    樊雲瓔笑著迴道:“住招待所啊。”


    小花和梁榆知道招待所,梁木帶他們去縣城的時候,他們見過,知道是供人住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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