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蘭庭宇素不相識,也沒有任何關係。”楊開徐徐開口道,對蘭庭宇此人,他隻是從月荷和老板娘的口中聽說過,當初月荷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也喊過庭宇這個名字。


    “可是這也太相似了。”那幾人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楊開不再多說,反正自己的意思表達明白就行了,不過照如今這情況來看,當初蘭庭宇也是來過這裏的,而且跟這裏的幾個人都認識,否則他們怎麽會見到自己的時候將自己認錯?


    而那城主大人……


    楊開察言觀色,暗暗覺得這個城主對蘭庭宇有著不一般的感情,否則斷不會這般激動。蘭庭宇這廝,簡直處處留情啊,之前一個月荷,如今又多了一個什麽城主,而且還在血妖洞天裏麵,嘖嘖!


    楊開又忽然想到了老板娘交給他的那塊木牌,當時老板娘說那是一份人情,如今看來,那木牌與這裏的人大有關係。


    老板娘交給他木牌的時候,欲言又止,似還有些無奈,跟眼下這局勢應該也有關係,她估計也能想象出,若是自己來到此地的話,肯定會出現眼下這樣的情景,不過這裏如此隱蔽,若不是楊開之前為了躲避追殺,又恰巧得了一份地圖,還真不會來到這裏。


    數個巧合碰到一起,才會讓他來到這裏,見到眼前這些人。


    “尊客麵前,本宮失態了,先生見諒。”那城主也非常人,雖然在見到楊開的時候心神震動,不過在確認他並非蘭庭宇之後,很快又能恢複過來,可見其心性之堅毅沉穩。


    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心性休息,怪不得能坐上城主的寶座。


    “城主大人嚴重。”楊開微微頷首,問道:“還未請教諸位尊姓大名?”


    “本宮墨眉,乃是定豐城城主!”那婦人迴道,又給楊開介紹了其他四人,這四人都是定豐城的長老,女長老喚作穆千旋,中年男子龐奪,半大老者乃是公羊溪,稍胖的那人叫做金元朗。


    “我定豐城共有五位長老,還有一位譚洛興譚長老你應該見過了。”


    楊開不禁冷哼一聲,就是那什麽譚長老,幾次三番地汙蔑他是什麽蒼雷城的奸細,才引發了這一場混亂。


    “譚長老人呢?”墨眉忽然問道。


    那靜姑娘道:“我方才見譚長老似乎受傷了,應該在療傷。”言語間,瞧了楊開一眼,說實話,之前她過去見到滿地傷者的情景的時候,當真是有些震驚。


    墨眉城主螓首輕頷。


    那龐奪道:“楊小弟,你既蘭庭宇蘭兄素不相識,又如何知道他?”


    楊開道:“我與蘭幽若蘭夫人還有月荷熟識,正是從她們口中得知蘭庭宇的存在的。”


    “原來如此!”龐奪恍然大悟。


    金元朗道:“那蘭兄如今可好?”


    楊開扭頭瞧了他一眼,微微皺眉。按這些人的說話和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來看,蘭庭宇和老板娘,月荷等人當初應該是一起來到這個定豐城的,又得了那塊木牌,而在此地,這位墨眉城主對蘭庭宇情根深種。


    但這裏畢竟是血妖洞天,時限一到,外來者自然就會離去,之後發生的事也無法傳到定豐城了,換句話說,這裏的人根本不知道蘭庭宇早已經隕落了。


    有些顧念這墨眉城主的反應,楊開不知該不該說出真相,略一沉吟,最終還是覺得實話實說:“諸位有所不知,蘭庭宇……早已不在人世!”


    此言一出,墨眉明顯身軀顫了一下,才剛剛穩定下來的情緒複又紊亂,龐奪等人都擔憂地朝上望去,那穆千旋忙道:“城主大人,請節哀!”


    墨眉低垂著頭顱,發絲遮擋住了眼簾,投下濃濃的陰翳,看不到任何表情,不過她還是緩緩抬手道:“無妨,我早有所料,他若不是出什麽事了,又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不迴來,當初他可是承諾了要將我們都帶出去的。”


    見她兀自堅強,即便心如刀絞也忍耐著,幾個長老心裏都不好受,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在此之前,不但是墨眉,他們也猜測過蘭庭宇是不是出事了,隻是一直得不到外麵的消息,總還抱有一絲希望罷了,如今得知了真相,這一份希望也沒了。


    “諸位與蘭庭宇很熟?”楊開見狀問道。


    那龐奪道:“不瞞小兄弟,當初這定豐城,便是蘭兄輔助我們一手建立起來的,若是沒有蘭兄的話,我們這些人,早已喪生在妖獸的利爪之下,可以說,蘭兄對我等都有活命之恩。”


    “竟是這樣?”楊開訝然,怪不得老板娘說那木牌是一份人情,還真是人情,這定豐城都是蘭庭宇輔助他們建立起來的,這份人情可不小。


    楊開暗暗推測,當初蘭庭宇與老板娘等人進了這血妖洞天,遇到了定豐城的這幾人,結下了一些情意和友誼,輔助他們在這裏建立了城池,後來又承諾定會找機會將他們帶離此地,隻是時也命也,等蘭庭宇從血妖洞天離去之後,逆天的機緣讓各大洞天福地盯上了,最後隕落,自然就再沒迴來過。


    千年已過,等自己這裏來到這裏的時候,這些人才會認錯人,那譚洛興才會那般驚詫,還說什麽都這麽多年了你還迴來做什麽。


    想到這裏,楊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問道:“那譚洛興長老,當年也是見過蘭庭宇的?”


    金元朗點頭道:“自然,譚長老與我等幾人算是定豐城最老的一批人,當初來到這裏的,隻有十幾個而已,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才有了眼下的規模。”


    楊開嗬嗬一笑:“那就奇怪了,既然譚長老見過蘭庭宇,也錯將我認成了蘭庭宇,為何還執意汙蔑我是什麽蒼雷城的奸細,見到之後便對我喊打喊殺,若不是我還有些底子,隻怕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他可是連蒼雷城門朝哪開都不清楚。


    “竟有此事?”龐奪一驚。


    穆千旋略一沉思,朝墨眉那邊看了一眼,重重地歎息了一聲,一言未發。


    其他人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麽,都臉色難看。


    曲華裳忽然在楊開背後悄聲道:“師弟,看樣子那譚長老把你當成了情敵呢。”


    一句話讓楊開恍然大悟,若是如此的話,那就說的通了。那譚洛興鍾情這墨眉城主,可偏偏墨眉一門心思都放在蘭庭宇身上,不過這麽多年來,蘭庭宇都沒有現身,譚洛興覺得自己還有一些機會。


    可楊開卻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此地,並且木牌還被範無心給拿去了,這木牌定豐城也隻發出去過一枚,當初便是蘭庭宇拿走的,整個定豐城,知道這木牌存在的,不過十幾人而已,這十幾人老的老,死的死,大概隻剩下墨眉和五位長老知道這木牌的來曆了。


    譚洛興看到了木牌,自然要去查探究竟,結果就看到了楊開,以為蘭庭宇又迴來了,當即殺心大起,想趁著他被固元釘束縛的時候直接殺了了事,到時候隻要毀屍滅跡,誰又能知道什麽?


    偏不巧楊開根本不受固元釘的束縛,一掌將他打傷,後來事情越鬧越大,搞的無法收拾。


    “靜兒,去將譚長老請過來,我有事要問他。”墨眉臉上一片怒意。


    靜兒躬身道:“是!”閃身出了城主府,去尋那譚洛興了。


    龐奪望向跟過來的範無心道:“範執事,聽說楊小弟和他的同伴是你帶迴來的?”


    範無心連忙迴道:“正是,前日我帶人值守大陣門戶,忽然看到有人朝這邊靠近,似是在尋找什麽,為免定豐城暴露,也生怕是蒼雷城派人前來刺探情報,我便領人出手將這位師兄和師姐擒拿了,如今看來,倒是一場誤會!”


    說話間,範無心衝楊開和曲華裳歉意一抱拳。暗暗後怕,幸虧當時楊開有傷在身,不便動手,否則他哪裏能將人帶迴來?


    “之後發生何事?”龐奪又問。


    範無心當即一五一十將後麵的事情說了一遍,因為他看到了那木牌上的圖案,覺得跟定豐城的圖騰很相似,便取了過來,找人打探之下,竟無人知曉這木牌是什麽,譚洛興聽到消息後來見他,取走了木牌,前往地牢。


    後來便是一場騷亂,譚洛興以誅殺奸細為名,號令定豐城武者圍攻楊開,結果被他給打傷不少。


    聽到他說譚洛興幾次三番大喊楊開乃是蒼雷城的奸細,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且不說自家的城主大人與那蘭庭宇情投意合,便是這定豐城當初也是在蘭庭宇等人的協助下建立起來的。


    蘭庭宇對定豐城可是有大恩的,譚洛興這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才會做出如此不智的舉動,他身為定豐城五大長老之一,如此作態,簡直就是恩將仇報,給定豐城蒙羞!


    “如今那木牌在何處?”穆千旋問道。


    範無心迴道:“在譚長老那裏。”


    墨眉道:“那木牌無關緊要,當初因為庭宇他們輔助我們建立了定豐城,所以才會交給他一份信物,持木牌者,我定豐城會還他一份恩情,楊開,那木牌是你拿來的,若是你有什麽需求的話,隻管道來,我定豐城能滿足你的,定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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