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出人命了!


    驛站鬧出人命了啊,車夫這個時候嘴巴裏麵隻敢這樣嘀嘀咕咕了。


    渾身發抖,大口唿吸,一口不知道吸入了多少的冰雪了!


    再去等到他這邊來到馬車旁,他是準備帶著馬車直接逃走,這一看馬車上麵已經是坐著一個人了!


    這是一個帶著鬥笠,麵容極為粗獷的大漢。


    大漢左手扶著腰間的殺豬刀,右手正拿著一柄尖刀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天氣極度嚴寒,車夫已經堅持不住了!


    而這大漢吐息均勻,鬥笠下的麵容遒勁冷漠,一身修為甚至能鎮得住周遭的煞氣,不怒自威!


    車夫被這大漢突然出現嚇得又摔倒在雪地中,抱著頭哭喊著神鬼莫近的一些話。


    “行了!聒噪的很!”


    耳畔則是出現了這個大漢不滿的聲音了。


    車夫身軀一抖……是人的聲音,是人的聲音啊!這爬起來楞了一下,這才認出來了!


    “土畜子大人!救命啊!”


    他更是驚恐的吼了,認出來他了,這就是那個以仙草賒賬的大漢!


    修道之人各有不同裝束,眼前這兩柄刀的野蠻大漢就是土畜子了。


    李儒和李玄舟先前也是遇見過一個土畜子,他們多為屠夫出身,以剛正不阿的精血為禦敵手段,手法極其幹淨利落。


    而現在這土畜子既然能夠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就表示這個地方是安全的了啊!


    “你是這驛站的車夫?”土畜子淡漠的看著這車夫。


    “是啊,就是我啊,然後剛剛我在這驛站裏麵看見地麵上有頭顱……有我以前認識掌櫃的頭顱啊……有……頭顱啊……”


    “呔!”


    土畜子又是一陣大喝直接打斷了這車夫恐懼的自言自語,“老子讓你多講這些了?嘰嘰歪歪,甚是煩人!”


    “大人……”車夫跪在地麵上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隻見這大漢從這馬車上下來了。


    在他陷入到茫然中,這大漢竟然直接扯著他肩膀的衣服就朝這茫茫大雪的驛站內拽過去了。


    車夫怎敢過去?


    這怕是已經嚇破了膽子,雙腿瞪著,好像一條老狗就要朝著驛站外麵跑。


    “大人!我不要進去啊!”


    “這驛站裏麵有髒東西啊!”


    “大人!”


    “饒命啊!”


    “這件事和我無關啊!”


    車夫可是清楚知道這驛站裏麵有可能什麽事情的啊,此時要讓他進入到這驛站中,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的!


    “嗬嗬,與你無關?”


    “那就是與我有關?”


    這土畜子絲毫不管這車夫的恐懼。


    他是將這車夫生拉硬扯的拽到了驛站中心位置,居高臨下一看,這地麵就有一個三丈深的大洞了。


    洞口極為粗糙。


    好似地麵震裂般,顯然不是從外部開始挖掘,是有什麽東西從這三丈深坑裏麵跑出來了。


    “三丈深的地下你且都能爬出來,你的修為強橫的麽。”


    土畜子幽幽開口。


    他這黑眼珠極少,眼白極多,好似一隻野狼般的盯著三丈地麵下的情況。


    那裏堆滿了各種殘破的屍骸,更是能聽見陣陣嚼碎肉塊和骨頭的聲響,這定睛一看,他可就看見了對方是什麽玩意了!


    粗糙鋼毛盤踞全身,暗黑色的鋼毛上已經是被冰雪和血液染得斑駁不堪。


    再看。


    兩個頭顱拚接在一起,一麵猴子一麵是野豬,這身軀更是一條蟒蛇形態,生有四蹄,怪異無比。


    這種形態的東西若是出現在蘭城中,蘭城上下將會無一人能夠入眠!


    極其恐怖!


    土畜子則坦然的很,他可是認出來這玩意是什麽了,山嶺野怪而已,一種成精的精怪,血肉實力極其強悍,但並不會使用神識,不算難對付。


    當然,若是給這玩意修行百年,不見得它成不了一名地官。


    不然土地公等是怎麽出來的?


    而這精怪也是在吃肉時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就看見了這土畜子了,兩個眼珠子在眼窩裏麵咕嚕咕嚕的轉了兩圈,它繼續狼吞虎咽。


    “你不能殺我,我上頭可有他們!”精怪悠閑的很。


    “殺你?”


    土畜子怪異的看著精怪,“老子隻是過來送你個見麵禮,你們的那些個狗屁事和老子沒有多少關係。”


    “並且前幾日也不是有土畜子過來看過?”


    “他們還落得此等下場,更怪不得我了。”


    這些話是直接闖入了車夫的腦子中了。


    這土畜子在和什麽東西對話,而這個東西聲音極度讓人毛骨悚然,定是那什麽髒東西啊!


    車夫頓時陷入到了極度恐懼中,他雙手不斷扒著地麵上的積雪,然而這些積雪根本無法提供依靠,隻能落下來兩條無助的溝壑了。


    緊接著,在車夫恐懼到麵目猙獰時,這土畜子竟然如同抓這個小雞仔般,就這樣臂膀稍稍用力,隨意一甩,這車夫就被他丟到了這深坑中去了。


    “謝了美意,如此驛站就沒有活口了!”


    精怪口舌中彈出了一條尖刺,在這土畜子漠然的眼神中,是直接貫穿了這車夫身軀。


    車夫未死。


    鬼哭狼嚎。


    精怪和土畜子都無所謂,它吃糖葫蘆一般的直接嚼碎了這車夫半張臉,將這車夫滅了後,它是放肆古怪的奸笑了兩聲。


    滿口是血,“哈哈,前些天來的兩個土畜子我是知道的,他們所言我也聽的一清二楚。”


    “然而他們都這樣說了,這群驛站肥豬依舊是肆無忌憚,甚至他們還想要找個東西來除掉我?”


    “竟然要除掉我?這可就是違背誓言了!”


    “是忘記當年我主人所言的買命錢了。”


    精怪無所謂和乞憐人交談,起碼和乞憐人有的談,好好說話,最多它拿了東西離開便是。


    然而這群人卻是想要找個道人來直接毀屍滅跡了?


    這且不能忍受了。


    土畜子聽後也是笑了,無視周遭大雪,隨意說道:“你且收斂些,別被你的主子當成了墊腳石,來了一招養蛇殺蛇的套路,我看你就神魂湮滅了!”


    “這我懂。”


    “我這不是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以後不是朝著地官修煉的麽?”


    “往後我助人為樂,修成正果,他們倒也要給我弄個廟宇前來供奉,驟時就算是我主子過來,他也不敢殺我了!”


    精怪悠閑的很,吃這人棍的模樣有滋有味的。


    “隨你。”


    土畜子無所謂,但也是目光看著這精怪,嗅到這精怪身上的惡臭和血氣,臉上也是嫌棄的很,“將那仙草還我,這是我的東西了。”


    “仙草?”


    精怪嘎嘣嘎嘣的吃著脊骨,滿口殘缺的牙齒,經過土畜子的提醒,它倒也是想起來了。


    是從旁邊土壤中翻出了一根仙草,“原來這仙草是你的?”


    “如此一來,你這老賊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明知道這群人要死了,你卻來了一個用仙草抵債,以後等他們被我除掉之後,這仙草就變成無主之物,你就可以迴來取了?”


    土畜子不置可否。


    而這精怪倒也不吝嗇,在這土畜子麵無表情中,直接將這仙草拋了上去,“行了,你的東西拿走了,你且走吧,別打攪我修行了。”


    “嗬嗬,老子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


    土畜子一扯殺豬刀,轉身就走。


    到身後傳來支支吾吾吃東西的聲音,“嘿嘿,這群家夥,真就覺得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會發生了?”


    “這種錢財都敢收?”


    “嗯……”


    “嘎嘣嘎嘣。”


    “不過這貪婪之人的血液就是鮮美,這都是美味的肉啊!”


    這精怪顯然就是放肆的彰顯自身的修為,而這土畜子懶得搭理這種精怪。


    精怪修煉極難。


    這種精怪十有八九是人為。


    至於是什麽人做的?


    除了那都疆仙島的那群道貌岸然還能有誰?


    養煞除煞,一氣嗬成。


    都是神官之爭。


    稍微有些道行的都懶得管這種神官內的事情,這些家夥陰人能力極其可怖,至於這精怪看似兇殘,真要說和這神官相比,相差太多了。


    “待到老子有朝一日實力充裕了,非得要殺上都疆仙島,將這自居神仙的家夥統統砍頭去了!”土畜子從腰間抽出一根白蘿卜。


    他咬了一口,根本不咀嚼,直接吞入腹中。


    一腳踹飛棗黃馬的馬車,在棗黃馬驚懼中,他的手是直接穩住了腰間的刀,馬匹有靈,這一看對方腰間砍頭之刀,頓時安穩。


    任由這土畜子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入了這風雪大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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