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裏又摸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含嘴裏, 彎腰在兩條腿上捶捶打打起來。


    她要把運動產生的乳酸打散, 不然明天兩條腿會跟老壇酸菜一樣酸爽。


    老貓飛馳而來, 橫過冰刀, 以一個漂亮的側滑,驟然停在楊思情麵前,緊隨其後的十幾個流氓也紛紛側停在她麵前。


    十幾道冰刀側滑過冰麵濺起一陣布幔似的飄渺冰霧,撲向楊思情,迷住她的眼。


    她站起來揮手掃開冰霧。


    麵前圍堵著十幾個衣裳破舊、流裏流氣的男人,拿輕挑的眼睛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她先是一怔,而後一驚:糟糕,遇上混混團夥了!


    全神戒備起來,慢慢往後滑,抬眼尋找那邊買東西的藍巍,隻求他趕緊迴來。


    老貓近距離看到這妞兒。


    楊思情在他眼中的分辨率,從剛才遠距離的320p變成現在陽光下的4k超高清藍光。


    那臉蛋嬌嫩美麗又稚氣,紅撲撲的雙腮特別喜氣。


    眼睛睜得大大的,裏頭水光瀲灩。


    操他娘的,越看越漂亮越有味道。


    老貓的血液在腹下左衝右突。


    勺子也從楊思情身上看出點東西,看到的卻不是漂亮,而是更實際的東西。


    湊到老貓耳邊低聲提醒:“貓哥,你看這妞兒穿得這麽好,臉生得細皮嫩肉,一看就是沒挨過餓,城裏普通家庭可養不出這樣的妞兒,咱們小心別惹到官家小姐。”


    古往今來都是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何況他們隻是一群不入流的草根百姓,捏柿子也要挑軟的捏不是。


    老貓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美麗的獵物,對勺子說:“官家小姐跟我們窮苦大眾一樣,都是革命事業的接班人。”


    勺子無言以對,或者說,不想再說什麽,這隻老貓已經沉迷美色、智商告急,他現在隻希望那個大兵是隻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老貓換上一張和氣的笑臉,笑得很是下流:“這位同誌妹妹,哥哥在那邊看到你滑冰滑得不是很好,讓哥哥來當你的教練如何?”


    眾流氓七嘴八舌地調笑起哄。


    楊思情橫眉冷對,大聲說:“我已經有教練了,謝謝你的好意。”


    很多男人就喜歡看美人生氣,別有風情,這就是“人之初性本賤”的賤。


    老貓白癡一樣地嘿嘿笑:“妹妹的教練在哪裏?哥哥沒看到。走,跟哥哥去那邊滑。”


    猛然抓住楊思情手腕,一扯就把嬌小的她扯進懷裏,攬腰抱住就要硬劫走。


    眾流氓們一擁而上圍住她,對她推推搡搡。


    楊思情拚命扭動著掙紮著搏鬥著,跺著冰鞋大喊大叫:“你們敢公然強搶婦女!藍巍!藍巍!”


    老貓的臉很多冰客都認得,他可是附近人人談貓色變的大流氓,他們人又這麽多。


    男冰客們怕等下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打成狗熊。都猶猶豫豫的,不敢冒然仗義相助,怕事後被打擊報複。


    “藍巍!藍巍!”


    楊思情驚慌不已,她被困在一群流氓中間無計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喊藍巍名字。


    她知道這個年代街上有很多流氓混混,之前自己最多就是被流氓口花花幾句,今天算是親曆一迴什麽叫“野狗搶食”。


    藍巍在茶水攤買好東西,轉個身,遠遠望見楊思情待的地方莫名聚集了很多男人。


    那是初學者冰區,人最多的是剛學滑冰的小孩和女同誌,突然來這麽多男人……不好!


    他趕緊把買的東西還給攤主,付的錢也不要了,高速衝刺過去。


    楊思情戴的小紅帽在一堆流氓戴的破帽子中間特別打眼。


    藍巍勃然大怒,一個一個抓住流氓的後衣領,提起來,拋到冰上,被拋的流氓滑出去老遠。


    一隻手成爪狀,扣住老貓手腕,擰麻花一樣將他的手臂反擰過去,另一隻手把楊思情拉到自己身邊。


    藍巍是突然出現的,流氓們被他一陣快速輸出,打個措手不及。


    勺子舉起冰球杆,從側後方砸向他的天靈蓋。


    “藍巍後麵!”


    楊思情尖叫一聲。


    藍巍放開老貓的手,驚險抓住勺子往下砸的冰球杆,使勁往後一拋,拉著楊思情迅速滑出流氓圈到安全距離。


    以他們為中心,方圓幾米之內的冰客們嚇得退到遠處觀虎鬥,誰也不敢上前製止。


    事件升級,頤和園的管理人員匆匆跑去給派出所打電話過來處理。


    楊思情躲在藍巍身後,稍微心安了些,同時又怕藍巍寡不敵眾。


    藍巍提防著這群人,小聲問身後的楊思情:“他們是楊思情b認識的人嗎?”


    “不是,他們是混混。突然就跑到我麵前耍流氓,硬拉我走。”


    她這麽一說,藍巍就懂這些是什麽人了。


    無非就是些成天在街頭、胡同裏遊手好閑、胡作非為的社會灰色群體。


    打架靠人多,單個拎出來都很菜。


    很菜的人裏麵,還要再剔除掉一些純粹屬於湊熱鬧、瞎起哄的人,真有兩下子的沒剩下幾個。


    他十幾歲以前在北京讀書,這類人經曆得多了,四個字:不足為懼。


    “誰叫你長這麽漂亮,招人惦記。”


    大敵當前,他還有心情明貶暗褒自己,楊思情輕捶一下他後背。


    老貓暗暗扭了扭被大兵擒拿過的手臂。


    憑那一下的力道,他就能看出大兵是練家子。


    今天這一仗打不得,不然就不是掉麵子的問題,而是流血的問題。


    “哥們兒,你是哪個院兒的?”老貓斜仰著臉輕蔑地問,一臉驕橫之氣。


    他心裏再虛,臉上也不能露怯。


    藍巍皮笑肉不笑:“陸軍大院。”


    老貓笑了笑,馬上把輕蔑的語氣緩和下來:“嗬,陸院的。陸院我熟啊,我跟你們陸院的王強是小學同學,你認識嗎?”


    通常打架雙方隻要共同認識某個人,架就打不起來。


    陸院還真有老貓說的這個王強,可惜藍巍離開陸院將近十年,今年才迴院幾個月,院裏人員早不知道換過幾波,他哪裏知道什麽王強李強的。


    “不認識。”藍巍簡潔有力地說。


    “那你聽過附近有個叫‘老貓’的嗎?”老貓問得相當自信。


    “沒聽過。”藍巍簡潔有力地說。


    老貓討了個沒趣,下不來台。


    “問完了嗎?問完了輪到我問,請問你剛才拉我未婚妻要去哪裏?”


    以前是不能昭告天下的假未婚妻,現在是有結婚介紹信的真未婚妻啦。


    “嗬,我隻是看這位女同誌滑冰滑得不怎麽樣,想教她滑冰而已,我也是好意。”


    “好意?我看你是想光天化日調戲婦女同誌吧。”


    老貓嚷嚷起來:“哎大家夥兒聽聽,這哥們兒張口就給我戴這麽大一頂帽子,你們說今天這事兒能不能算了?”


    眾流氓揮舞起冰球杆異口同聲:“不能,不能,不能……”


    藍巍心裏翻個白眼:人手一根冰球杆,丐幫啊這是。


    老貓擺手讓他們噤聲,他們就噤聲,顯得他很有能耐。笑了笑,睥睨地問:“哥們兒,找個地方單練(單挑)吧,不然我這群兄弟們可不會輕易放你走。”


    遞個眼色給勺子,暗示他等下自己和大兵一開打,他就領著眾人衝上去包抄了大兵。


    藍巍不耐煩地說:“一個一個單練要打到什麽時候,你們一起上吧。”


    楊思情拉拉他身後的衣服:“藍巍,他們人這麽多……”


    藍巍迴頭衝她眨一下眼:“放心,都是些散兵遊勇。”


    剛才說話的間隙,他已經把這群人分門別類好了,隻要把那幾個會兩下子的打趴下,其他湊人數的自然就一窩蜂跑了。


    “那你也不能打架,會受處分的。”


    “我不是打架,我是正當防衛。拳腳無眼,你滑到邊上看著就行,打完我們出去吃火鍋。”


    這麽緊張的臨戰時刻,他突然蹦出火鍋,太他媽欺負人了!


    老貓大吼地說戰前動員:“兄弟們,這個當兵的瞧不起咱們!還等什麽,一起上,把他打成殘廢,搶了他值錢的東西出去吃火鍋!”


    “火鍋!火鍋!火鍋!”十幾個流氓喊完,高舉冰球杆衝向藍巍,冰場上一時間棍棒亂飛,喊聲四起。


    刀子喊得很大聲,人卻越滑越後麵,躲在人群最後麵劃水。


    藍巍的滑冰技術很好,他背著手,幽靈一樣在流氓中間穿來穿去,做出各種假動作耍著他們玩兒,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


    等耍夠了,隨手奪過一根冰球杆,開始“打冰球”。


    美國盛行冰球運動,他在美國留學的幾年裏玩最多的運動就是冰球。


    用冰球杆敲擊這群流氓的小腿骨。


    打一下,那酸爽,人直接跪在地上疼得起不來。


    這是一場武力值單方麵碾壓的群架,藍團長,賽高!


    派出所所長帶領幾個民警聞訊趕到。


    冰場上東倒西歪躺著一群捂著小腿、表情猙獰、嗷嗷慘叫的流氓,那對沒有留下姓名的神雕俠侶,早已不見蹤影。


    作者有話說:


    冬至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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