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水龍頭都開了。


    水柱驟然間噴湧而出。


    江惜一個側身。


    還好……


    水全澆在了著雍的身上。


    這讓本來就穿得破破爛爛的他,看上去更加落魄了。


    著雍的反應很快,上手就要去捂破損的管道。


    江惜:“別動。”


    她借著噴濺出來的水洗完了臉,然後轉身走到門口。


    正好這時候彭娟來叫她起床。


    門一開。


    彭娟被著雍嚇了一跳。


    “他、他……”


    一個侍衛?一個隨從?


    江惜斟酌了一下, 說:“保鏢。”


    “哦……哦!”彭娟這口氣終於喘上來了, 心說這個保鏢看起來有點奇怪啊。不過這會兒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彭娟問:“什麽聲音?”


    江惜:“水管破了。”


    彭娟摸不著頭腦:“水管怎麽會破的?你先趕緊出來, 我幫你去報修啊!”


    彭娟去報修,江惜就和著雍站在了走廊裏等待。


    打走廊裏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頻頻朝他們側目。


    著雍那一身破破爛爛的,把旁邊的江惜都襯得像個一塊兒剛要完飯迴來的小可憐了。


    還好這時候費光從電梯間出來,手裏拎著一套西服。


    宮決和他差不多時間走出來,手裏也拎著東西。


    兩個人對視一眼,前後腳走到了江惜的麵前。


    “這個,給這位先生。”費光把西服往前遞了遞。


    江惜替著雍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得益於這段時間的影響,大巫現在已經知道,不是所有“供奉”到她麵前來的東西,都是理所應當的了。


    費光嘿嘿一笑道:“江小姐謝我幹什麽?這是程冽讓我準備的。”


    江惜從善如流地更改道:“謝謝他。”


    費光馬上說:“您還是等見到他的時候,親自跟他說吧,他會很開心的。”


    宮決繃不住發出了點聲音,以示存在感。


    但江惜沒看他。


    費光提到程冽,她才想起來順便問一句:“程冽呢?”


    費光一攤手:“和大老板通話去了,也就是他哥哥。大老板看了網上的傳言很擔心他在這裏的安危。”


    江惜:“哦。”


    費光抓心撓肺的。


    心說江小姐怎麽就一點也不好奇呢?怎麽就不再多問問呢?


    宮決找準時機,遞出了手中的東西。


    江惜一看:“這是什麽東西?”


    宮決突然覺得貿然跑過來的自己,顯得他媽的有點蠢。


    但他表麵還是雲淡風輕、不以為意的樣子,往下說道:“驅邪的。”


    江惜立馬看了看著雍。


    作為“邪”,著雍緊緊盯住了那個開過光的香囊,上麵繡著細小的符文。


    著雍的眼底躍動著光芒。


    不能再犯和剛才一樣的錯。


    大巫會生氣。


    想到那個炸裂的床頭櫃和修也修不好的手機。


    再想到那個滋出水的管子。


    他忍住了撕碎香囊的欲-望。


    看江惜沒有要收的意思,宮決用力抿了下唇,還是雲淡風輕地接著說:“我家裏人給我求的……據說很靈驗。”


    過去宮大少爺壓根就不相信這些東西。


    還好自打之前他倒過大黴後,他媽就強行把這東西塞給了他的保鏢帶著。


    要不然這會兒還真沒地方去找這種東西。


    江惜問:“靈驗嗎?”


    宮決:“嗯。”他仔細分辨著江惜臉上的神情,……好像沒有一點感動。


    宮決有點後悔了,他是不是應該坦誠點,說一說這東西的珍貴性?或者告訴她,護身符就這一個?


    江惜突然轉頭對著雍說:“進去把那個黑色的箱子拿出來。”


    著雍應了聲:“是。”


    沒一會兒就抱了個木頭箱子出來。


    費光一看,這得是沉香木吧?好貴……看起來還有點像是古物呢。哎等會兒,怎麽越看越像是在某個地方見過?


    費光抓耳撓腮。


    而江惜已經動作熟練地打開了木頭箱子。


    隻見裏麵放著……筆墨紙硯?


    費光瞪大眼,心說這可真夠古香古色的啊!


    江惜抓起筆,擰開墨瓶,從裏頭蘸了蘸,等抽出來的時候筆尖已經變成了紅色。


    原來不是墨水。


    是朱砂。


    江惜接過那個香囊,執筆在上麵一通龍飛鳳舞,畫了個極怪異的符號。


    然後她收起筆,合上蓋子,把香囊丟迴給了宮決:“好了,現在很靈了。”


    宮決:???


    費光也很是震撼。


    不僅僅是江惜輕描淡寫畫了個符……


    而是他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木箱子了。


    “江小姐,沒看錯的話,這個東西是曆史文物吧?在京市博物館展出的時候,還上過電視節目呢!”費光語氣激動。


    江惜低頭看了看木箱子:“是嗎?我不知道。”


    費光心裏琢磨著,那不會是買到贓物了吧?那可得好好提醒一下啊,不然後頭還得惹麻煩。


    費光連忙問:“這個箱子哪兒來的啊?”


    江惜平靜地敘述道:“殷老先生給我的。”


    殷老先生是誰?


    費光腦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很快就反應過來——


    “殷老先生?是那個殷老嗎?他侄子是殷嶺對不對?”


    江惜:“嗯。”


    有什麽奇怪的嗎?


    費光一抹臉:“那沒事了,您這個看來是真文物。”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殷老能拿這個給你裝東西,那真是,真是……”


    費光一時間都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他隻知道如果傳出去的話,其他人都會大跌眼鏡的吧?


    宮決到這會兒也聽明白怎麽迴事了。


    聽上去大概是……江惜昨晚表現出的異常能力大概隻是冰山一角。她已經出色到讓國家都為之側目了。


    宮決握緊了手中的護身符。


    他飛快地轉變好了心理。


    江惜沒收沒關係,她給他添了個“符”,這更值得高興。


    這說明江惜對他很好。


    宮決反手就把土了吧唧的護身符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時候江惜讓著雍去換新的衣服。


    費光自告奮勇:“等等,還是我來幫這位先生吧。免得……以這位先生的本事,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衣服給扯碎了。”


    江惜點了下頭,對著雍道:“聽他的。”


    費光頓時受寵若驚,心說這麽大個“怪物”聽我的我可不敢當。


    有了費光幫忙,著雍迅速換上了新的衣服。


    隻是一頭長發還無法處理,隻能繼續濕漉漉地披著。


    但走出來的時候,已經顯得很是人模人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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