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洞壁慢慢走了下去,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白池的心跳也越來越劇烈。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感覺在自己背上趴著一個人,那種窒息的感覺非常強烈。


    就好像一個人用手牢牢的扼住了白池的脖子,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隨著白池的下去逐漸加重,腳步都開始懸浮起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甬道的最下麵,在屏住唿吸的情況下,微弱的流水聲還可以清晰地撲捉到。


    因為心中有了救出劉偉的想法,強烈的迫使yu望無限加重。劉偉是白池的隊友,在遇到每一件危及到生命的事情上,劉偉都挺身而出,這也是白池必須下去的理由。


    白池用手在脖子上胡亂的撓了一下,那種窒息的感覺減小下來。現在已經走到了甬道的最底部,可是出於意料的是,竟然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是怎麽搞的?剛才明明在這裏看到了劉偉那張腐爛不堪的臉,這個時候怎麽連根毛都沒有了?


    難道是剛才劇烈的運動迫使劉偉的屍體被衝入了水裏?朝水裏看了一眼,除了黑暗就沒有別的東西。


    就在白池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從甬道口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音非常急促,但是在每次落腳的時候卻顯得非常緩慢。


    那會是什麽人?


    現在四周都是黑暗,而那串腳步聲卻沒有任何的顧忌,反而是那種肆無忌憚的走著,好像這裏是他們的家。


    難道是卑彌唿的使臣還沒有完全的死絕?白池腦子中隨意出來的這個念頭差點將自己嚇瘋,如果真的沒有死絕那問題就十分嚴重,闖進來的人,下場是可想而知的。白池頓時不由得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嚇了一跳……


    如果真是那些人。肯定會將侵犯自己領地的人千刀萬剮。


    大爺的,怎麽想法老是控製不住呢?


    現在也不是擔心劉偉的屍體在不在水裏的時候,關鍵的時候隻有保住這條小命要緊。聽著甬道外還在逼近的腳步,白池沉著氣貼靠在洞壁上,緊張的注視著外麵。


    腳步聲在距離甬道口的時候突然變得緩慢起來。白池的唿吸也跟著急促。


    心裏越是害怕,事情就越和想象中的走不到一塊兒去。本來白池已經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但是下一刻那種腳步聲卻戛然而止,而且是在甬道口停止下來的。


    難道已經發現了?現在在甬道口是等待著白池最後的繳械還是發瘋般的衝出去激戰一番?


    這個人的身份白池在腦中確定了無數次,可能是猥瑣男,可能是那個人形物體。也極有可能是在石室內不斷冷笑的人。


    而且還可能是那個黑暗中的神秘人。


    這條深淵內掩藏的東西太多了,根本就不是白池所能涉及到的。就單單是一個自己的身份,都沒有辦法知道真相,而且還有這麽多似有似無的人,別的不說,就是其中一個人。都可以輕鬆的要了白池的小命兒,在這個神秘的地方,任何的功法都是無用的。


    甬道口沒有任何的聲音,導致白池也不敢發出聲音。就這樣抗過了三四分鍾的時間,突然從甬道口傳來一串咳嗽聲,緊跟著有人大聲道:“白池,你在裏麵麽?”


    這竟然是劉偉的聲音。


    白池微微驚喜。準備迴應,可是下一刻卻感覺沒有這麽簡單。剛才自己明顯看到了劉偉的屍體在麵前,而現在卻出現在了甬道外麵?這怎麽可能?


    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發現劉偉的屍體,那個時候已經走到了水池中間,但是現在怎麽會出現在外麵?


    一切都沒有任何邏輯順序可言,就好像一個鬼魅一樣。


    說到鬼魅,白池總感覺劉偉確實跟鬼魅沒有任何的差異。劉偉的出現總是非常突兀,還帶著點滴的驚悚,而且做事情也是不按照常理來出牌。這恐怕跟他的性格起著一定的關係。


    就在白池尋思著該不該迴應劉偉的叫喊時,突然從甬道口傳來了野狗的叫聲以及野貓的‘喵嗚’聲。頓時間白池差點叫出聲來,這倆畜生在劉偉消失的同時就不見了,現在竟然又和劉偉同時出現,這兩方麵的事情聯係起來。是不是代表那個時候的自己出現了問題?


    如果真的有那種可能,白池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漆黑的甬道之內,白池無助的看著甬道口,隨著野狗的叫聲越來越小,隱約聽到一連串的腳步從入口處傳了過來。


    屏住唿吸間,白池感覺自己剛才的那個動作定格了幾千年般漫長。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劉偉曾經說過心靈上的升華,還是自己的存在本來就已經有了幾千年。


    總之,那種感覺非常的強烈,以至於已經忘記了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時間的流逝白池完全可以清晰的捕捉到,更為重要的是,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在快速的重演著死亡重生……


    好像,身體已經被黑洞吞噬,而身邊的一切,正以光速的運轉而運作。


    猛地,白池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身上的冷汗已經將衣衫浸濕,腦中快速的運轉著劉偉下來的時候自己該出現什麽樣的反應。


    最後終於確定下來,白池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不斷逼近的腳步,打算在地上拾取一件武器。


    可是石階上非常平滑,不要說石頭,就是石子都沒有。將手伸向下麵的一個石階,突然觸摸到一個非常冰涼的東西。


    白池見狀大喜,心歎手中有了武器,不管對方是不是真正的劉偉,隻要敢過來先給上一下。如果是真的,憑借他那種敏銳的察覺力,肯定會躲過這一擊。


    想著手一下將那個東西攥緊,可是就在打算往上拉的時候白池卻愣住了。


    這不是石頭?摸上去軟軟的。但是卻非常滑膩。白池大腦先是一片空白,心裏不停的迴憶著曾經在哪裏見到過這種東西,可是思索一番之後,心中突然一咯噔,緊跟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他娘的哪裏是什麽石頭。這丫就是一隻人手……


    白池抬起手擦了把額頭,這時劉偉的腳步已經停在了白池的後背,還沒有等白池做出正確的動作,劉偉突然問道:“白池,剛才叫你怎麽不迴答?”


    白池哆嗦一下,身後的光亮慢慢大盛。但是卻不敢迴頭,生怕此時站在自己後麵的依舊是一張腐爛極度嚴重的臉。


    見白池沒有說話,劉偉接著說道:“剛才我看你像是見了鬼一樣的往上跑,究竟看到了什麽東西?”


    一聽這話,白池一下沒有了底氣。剛才確實看到了劉偉腐爛的臉,現在劉偉卻對自己這樣講。就證明剛才出現了幻覺。


    白池嘴裏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心裏卻七上八下。如果說自己是正常的,恐怕自己都不會相信,那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自己出現了那樣恐怖的幻覺?


    劉偉在白池身後接著又問道:“你怎麽了?”


    白池抖了一下,突然想起石階上的屍體。在和劉偉下來時,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一具屍體在這裏。而現在卻真真實實的擺著一具。


    這是不是表明,那個時候看到的劉偉是真實的存在著,而站在自己身後的,並不是劉偉,而是那個喜歡裝作自己的另一個‘白池’裝扮的?


    想著白池情不自禁的顫了一下,慢慢試探問道:“剛才你怎麽不見了?”


    身後的劉偉跟著迴答道:


    “我走過去的時候,身後的大霧就徹底將我掩蓋。在水池的中間確實有一尊石雕,不過我在那尊石雕上發現了古怪。”


    白池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吃驚,如果他真的不是劉偉,就算說在石雕的上麵有一隻蟒蛇圖案白池都不會吃驚。


    想著白池就問道:“石雕上有什麽古怪?”


    劉偉靜靜的唿了口氣道:“在石雕的臉上。刻畫著一隻蟒蛇圖案。”


    ‘我靠!’白池心裏嘀咕一聲,剛才就想到了這一點,沒有想到卻真的被自己給蒙著了。不過在還沒有確定下來對方的身份,不該有任何的動作。


    劉偉接著說道:


    “在我往迴走的時候,突然又一股大力將我往水裏撤。等掙紮開來之後,就看到你連滾帶爬的朝甬道外跑去。”


    說到這裏,白池情不自禁的扭過腦袋,身後的劉偉握著手電,而在他的身邊,那隻血貓正趴在野狗的腦袋上。


    再次看到劉偉的時候,白池總覺的哪裏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麽地方。


    劉偉靜靜說道:“在你上去之後,我就見你一個人坐在地上。我本來是打算四處找找有沒有木柴之類的東西烤火將衣服烘幹,但是等迴來之後就發現你不見了。”


    白池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劉偉,等待接下來的迴答。


    劉偉見白池目光沒有任何轉移,輕微挪動了一下說道:


    “當發現你不見之後,我就趕緊來到了這裏,沒有想到你真的在。”


    看著劉偉,白池終於問道:“那野狗和血貓當時在什麽地方?”


    “它們倆?”劉偉疑惑一聲道:“它們倆一直都在甬道口站著,怎麽了?”


    “嗬嗬……”白池冷冷的笑著,劉偉看著白池有些不知所措,見白池沒有任何想要止住的意思,突然問道:“你怎麽迴事兒?”


    白池冷聲說道:“你根本就不是劉偉!”


    劉偉突然一怔,說這句話的目的白池是想要詐住他,因為在此之前白池根本就沒有發現劉偉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接著劉偉愣住的這個時間,白池突然伸手將手電照在他的臉上,同時伸出另外一隻手在劉偉臉上摸了一下。


    瞬間,白池整個人就愣住了。在劉偉的臉上沒有任何東西,這就代表,眼前的劉偉是真正的劉偉。


    眼前的劉偉沒有一丁點的可疑之處,這就代表他是真的。可是自己那是看到劉偉腐爛的臉究竟是什麽,而且自己腳下的這具屍體是誰的?


    此時的畫麵已經定格在白池用手電照劉偉的臉,而他的表情非常的沉著,似乎已經預料到白池會有這個反應,沒有任何的埋怨之色。


    白池看在眼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鬆開手,靜靜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劉偉吐了口氣道:“你是在害怕?”


    白池點頭道:“是的,對於這個地方,我已經開始恐懼了。一切都非常的不確定,現在我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


    劉偉苦笑一聲道:“有些東西確實存在虛假。有可能是別人,也有可能是自己。在一個立場上站的時間久遠,可能以後連自己真正要尋找的東西時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池‘哦’了一聲,劉偉的這句話似乎在向自己透露什麽,又好像是一句無心的話。但是聽在白池的耳朵裏卻顯得非常古怪,好像真的不是劉偉。而是另外一個人。


    這種不是並非短暫的假裝,而是從一開始就刻意的改變自己的名字,而這種假裝也不是一朝一夕,很可能是幾十個年頭,甚至是一輩子的事情。


    劉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站著,好像已經和黑暗歸於一體。白池從恍惚間迴過神來。看了一眼問道:“當時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


    還沒有等劉偉迴答,白池就道:“當時我看到了你,那是一張和鬼臉一樣恐怖的臉!”


    劉偉突然一怔,緊接著問道:“你確定你看到了我?”


    白池苦笑的指向地麵說道:“現在就在我們腳下,你可以看看。”


    聽完白池的迴答,劉偉握著手電直接朝下麵照去。順著燈光的方向白池也看了一下,下麵真的有一具屍體,腦袋浸泡在水裏,因為水池的光線折射,看不清具體是什麽樣子。


    “要不要拉上來?”白池略帶戲謔問道:“看一看你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


    劉偉沒有理會。伸出手將屍體的腦袋抬了起來。白池已經沒有再去察看的必要,因為這張腐爛的臉自己已經見過了。


    可是在屍體徹底浮出水麵的時候,白池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張臉和剛開始的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因為浸泡在水裏的原因。臉上濕漉漉的,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恐怖。


    咽了口唾沫,白池看著劉偉問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情?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麽?”


    劉偉用手電在屍體的身上掃視了一圈說道:“你看一下衣服就知道了。”


    白池瞥了劉偉一眼,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心裏莫名的就升起了某種可能。屍體的衣服不是劉偉現在所穿的,而是森林內那種屍體所穿著的,而這種衣服曾經也見過,那就是自己無意迴到三十年前曆史之中時,那八個人所穿戴的衣服……


    這具屍體,竟然是三十年前的領隊人……


    白池吃了一驚,這個可能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現在才反應過來,這真的有些讓人心生畏懼。


    三十年前的人本應該全部都死在最外圍,但是現在竟然又一具死在了這裏。這也就代表,幾人現在立身的地方存在一定的危險,同時也證明,幾人的方向沒有錯誤。


    加上這具屍體,已經是七具了,剩餘的一人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不過白池敢肯定一定就在幾人的身邊,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劉偉。


    對於領隊人的死,白池沒有任何的感觸。畢竟他和劉偉長得非常相似,如果說有感觸,也是劉偉的另外一種身份的死亡。


    曾經一度認為劉偉就是這個領隊人,可是現在卻不這麽認同。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兩個時間段的人,不可能出現時間錯亂的說法。


    這個想法剛剛否決,白池突然又意識到有些古怪。


    從屢屢信息中不難看出,劉偉對於這條深淵的熟知程度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的想象。自一開始他就說過好像來過這裏,而且還知道三十年前領隊人對那個和自己長得非常相似的人說過的話。現在屍體雖然已經出現,這就代表劉偉不會是領隊人,但是他的那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生出來的?


    難道,是這個領隊人的靈魂依附在劉偉的身上,從而讓他產生出這種古怪的想法?


    一切都有可能,即便是讓白池非常忌諱的鬼神之說也非常的有可能。


    一切都太過淩亂,白池拍著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情。每一次的刻意去想都感覺自己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那種觸及到靈魂的感觸非常強烈。


    但是不想的話,又感覺前路無比的深邃,等待幾人的不是豔麗的陽光,就是可以瞬間將自己吞噬的獸口。


    劉偉將手電從屍體上挪開,歎了口氣,想要說什麽又生生止住。


    白池看在眼裏有些難堪,這個事情是自己最先發現,現在又嫁接在劉偉的身上。他的想法自己雖然不知道,但是聽聲音應該非常寂寥。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為了能讓劉偉的思想轉移,白池再次將問題指向了現實。


    劉偉看著白池,將手電朝水池深處照去。在那個地方,再次看到了石雕的影子,那是一個和人沒有任何差異的影子,粗略的看一眼,一定會以為那就是一個人。


    “我們要過去?”白池問道。


    劉偉點頭說:“我們過去,在那裏,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存在。”


    白池知道他說的東西不是實質性的,因為劉偉從來沒有將危險或者帶著危險的東西稱之為‘東西’。這時聽劉偉這麽說,好像這個‘東西’指的是即將要破曉的謎題。


    在石雕的身上有想要知道的答案?白池不知道會不會是真的,但是如果不過去,就算真的有答案也不會知道。


    想到這裏白池說道:“那一會兒我在走前麵。”


    劉偉看了白池一眼,笑道:“可以,我剛才已經看過了沒有什麽危險。”


    白池心中嘀咕一聲,劉偉這句話明顯是小覷了。如果有危險,感情自己還不願意第一個衝到前麵去?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從劉偉手裏將手電拿過去,又順勢拿過手槍。看了下彈匣,少了三顆子彈。


    當時交給劉偉的時候,白池確定裏麵有五顆,但是現在卻剩下了兩個,另外三顆去了什麽地方?在這中間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的槍響,難道劉偉卸下來了三顆在自己身上,留給以後備用?


    將這個問題沒有說出來,白池隻是看了眼劉偉說道:“你還是用手槍吧,把你的短刀給我。”


    劉偉詫異的看了白池一眼,沒有問這樣做什麽用意。接過手槍後將短刀遞給了白池,問道:“我們可以走了麽?”


    對於劉偉的催促白池沒有任何表態,接過短刀看了一眼,刀刃上明顯有一處新的缺口。這一係列的現象都表明,在自己和劉偉短暫分開的時候,劉偉曾經一個人麵臨過生死的考驗,但是劉偉卻不對白池講出來,白池隻有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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