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在阿比瓦爾德兵力大增,且是更精銳的騎兵到來,使大食產生巨大壓力。


    他們現在隻能憑借阿比瓦爾德河,與唐軍僵持。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本就沒有底氣,他的名字叫哈立德,但跟安拉之劍哈立德相比,判若雲泥。


    他毛遂自薦領兵東來,主要是想著秀一把存在感,等迴去以後,接管大埃米爾的職位,是帶著政治目的。


    原以為這場戰爭,會隨著唐軍占領河中而結束,艾布·賽萊麥·赫拉勒與天將軍的談判會很順利,誰知已經消失許久的薩珊波斯建立。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就知道要壞事了,喜歡逢迎的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太清楚艾布·阿拔斯的脾氣。


    在與大唐戰爭之前,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最畏懼的一個人,不是艾布·阿拔斯,而是唿羅珊總督。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是波斯貴族出身,在唿羅珊總督起義的時候,他意識到腐朽的白衣大食,已經江河日下,所以加入唿羅珊總督的隊伍,成為唿羅珊總督麾下的大將。


    所以他最清楚唿羅珊總督的才能。


    不貪錢財,不愛女色,一心傳教,為安拉的偉大奮鬥!


    這種人活在人世間沒有意義,但這是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害怕唿羅珊總督的地方。


    他知道艾布·阿拔斯忌憚唿羅珊總督,所以屢屢迎合艾布·阿拔斯的心思,說想辦法將唿羅珊總督除之而後快,表達自己的忠誠,贏得艾布·阿拔斯的信任。


    而唿羅珊總督的勢力太龐大,掌握十幾萬職業精兵,艾布·阿拔斯都不能輕舉妄動。


    如此利害的唿羅珊總督,被天將軍幾戰逼死,擅長騎兵作戰的大埃米爾戰死,大食第一勇士胡馬木·侯賽因亦被天將軍手刃,再加上天將軍的種種傳說,使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對天將軍畏懼到極點。


    軍營之中,他寢食難安。


    他令上萬士卒,日夜巡視,隨時在河岸備戰,夜間稍微有點動靜,他都會被驚醒,害怕唐軍強攻過河。


    麵對艾布·阿拔斯讓他戰勝天將軍的軍令,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愁眉苦臉。


    每一天都是折磨,麵容憔悴。


    哪怕埃及地區、利比亞地區、法爾斯地區、聖城地區、亞美尼亞地區等兵馬已經到達這裏,超過六萬的職業兵,還有大概六萬誌願兵。


    兵力遠遠強於唐軍。


    但他們的騎兵隻有九千餘,兵馬氣勢,遠遠弱於唐軍。


    從兵卒到主帥,都非常心虛。


    “元帥……”


    “啟稟元帥,又有無數唐軍騎兵趕到阿比瓦爾德,探馬好像還看到天將軍!”


    大食的探馬進入大營,向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稟告道。


    “你再說一遍!”


    疲倦的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就直起身子。


    天將軍來了!


    這個他從未謀麵,卻銘刻在他心中的恐怖名字,每每聽到,就會炸毛。


    探馬唯唯諾諾,又將探聽到的軍情向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匯報一次。


    “天將軍大概帶來多少兵馬!”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深吸一口氣後,向探馬詢問到。


    “唐軍新帶來的騎兵,多一人雙馬,甚至還有一人四馬,看起來鐵甲無盡,數不勝數。估計戰馬有近十萬匹……”


    探馬說出一個他也不確定的數字,畢竟他們不能靠得太近,隻能在遠處觀望。


    “快速將維齊爾請來……”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驚慌之下,立刻吩咐去請維齊爾。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是開國功臣,有指揮大戰的經驗。


    “維齊爾,天將軍親自率領數萬唐軍騎兵趕來,那應該是唐軍身經百戰的主力,不是仆從,我們該如何是好?”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一入大帳,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就迫不及待地說道,顯得很驚慌。


    “慌什麽?身為元帥,這個時候不該鎮定嗎?”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向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斥責一聲。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全靠左右逢源,投機取巧走到這一步,艾布·賽萊麥·赫拉勒很看不起他。


    艾布·阿拔斯喜怒無常,讓他輔助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戰勝唐軍,他隻能傾盡全力。


    哪怕再看不起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這一刻,他們榮辱與共!


    “冒犯了維齊爾,是我失去了風度。”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趕緊道歉。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可惹不起。


    “我與那天將軍相見,就知他有狂戰之心。早就向你提醒過,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大戰。”


    “隻是我們太被動了,現雖能據河而守,但唐軍完全可以繞過河流,穿插到我們的背後。隨時觀察唐軍動向,做好戰鬥準備。這一戰,關係我黑衣大食的存亡,安拉會保佑我們!”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鄭重地向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說道。


    阿塞拜疆等地的總督,不服從哈裏發的命令,否則他們絕對更有勝算。


    現在艾布·賽萊麥·赫拉勒認為最好的策略就是以守待攻,全力從各地區運輸糧食,利用這裏的山川地勢,與唐軍決一死戰。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預料到唐軍會繞過河流,從他們後麵出擊。


    “據說唐軍喜歡切斷糧草,如果他們繞到後方,切斷我們的糧草,我們該如何?”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也不是沒有一點見地。


    “如果那樣,我們就用騎兵掩護步兵,主動進入唿羅珊行省,與唐軍一戰。”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如是說道,現如今,隻有這一個辦法。


    他們的步兵雖多,但缺乏騎兵,以至於無比被動。


    “維齊爾,哈裏發有令,請您率領五萬兵馬,立刻迴援。羅馬帝國的皇帝率領十萬大軍禦駕親征,正準備攻擊敘利亞。”


    就在這時,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的親衛領著一名特使,匆匆進入大帳之中,宣讀聖令。


    邊疆告急!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和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都呆住了!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黑衣大食麵臨如此變故,君士坦丁五世怎麽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


    敘利亞地區的三萬精兵被唐軍在烏滸水殲滅。


    現敘利亞地區的兵馬隻剩下兩萬,而伊拉克地區的近衛軍步兵還有五萬。


    這些兵力,如何和羅馬帝國硬碰硬?一旦失敗,黑衣大食將轟然倒塌。


    因為敘利亞、伊拉克,才是大食的最核心。


    大食憑借敘利亞、伊拉克為紐帶,控製亞、非、歐的疆土。


    耶路撒冷、大馬士革、哈希姆城,都是大食最重要的城鎮。


    一旦失去敘利亞,聖城麥加,也將受到巨大威脅。


    艾布·阿拔斯哪怕知道東麵危機,也必須從東麵抽調兵力,支援首都地區。


    另外,還要向臣服他們的行省施加壓力,招募更多誌願兵。


    哪怕經曆過改朝換代,人口銳減,黑衣大食控製的疆域還有兩千萬人口,壯年男子還有不少。


    “我知道了,迴信哈裏發,我會立刻率領兵馬迴去。”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隻能領命。


    艾布·阿拔斯早就看他不爽了,如果抗命不尊,絕對會一道旨意將他殺死。


    “維齊爾,您走了,我這裏該怎麽辦?”


    使者離開後,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向艾布·賽萊麥·赫拉勒說道。


    一下調走五萬兵馬,他還怎麽打?


    “不論如何,一定要攔住唐軍西進,待我們擊退趁人之危的羅馬。”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凝重地說道。


    現在他腦子一團亂,沒有辦法解決困局,隻能讓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自求多福。


    “維齊爾,您不能走啊!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被唐軍擊敗,唐軍長驅直入,也會到哈希姆城。”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沉聲向艾布·賽萊麥·赫拉勒說道。


    他們是最後一道防線,一旦失去,唐軍將任意縱橫。


    “可如果失去敘利亞,伊拉克也會隨即失去。我們的國家就會不複存在。如果我違背哈裏發的命令,我的腦袋也將落地!”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苦澀地說道。


    他們太急了,與大唐爭河中,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以至於現在騎虎難下。


    “我們放棄裏海以南的疆域,讓哈裏發從寶庫中取出財富。我們留下希望,何愁不卷土重來呢?”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不敢這麽講的。


    此一時,彼一時。


    沿途的百姓,被征集糧食,以為軍用,怨聲載道。


    士卒從數千裏外,長途跋涉,還沒休整幾天,就要麵對可怕的天將軍。


    其中一部分,還要再次長途奔襲迴敘利亞,與羅馬帝國戰鬥。


    人不是鐵打的,人心也會一步一步失去。


    “這種問題,你怎麽能說出口呢?如果當著哈裏發的麵,一定會殺了你。”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立刻擺手。


    哈裏發,改名為艾布·薩法赫·阿拔斯,其中薩法赫是屠夫的意思,他自稱安拉在大地上的影子,誓言要鐵血治理帝國。


    割地萬裏,賠償數不盡的第爾汗,哈裏發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哪怕軍隊還有一絲戰勝天將軍的可能,哈裏發都不會同意這條策略。


    顯然,哈裏發認為還剩下七萬兵馬的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有戰勝天將軍的可能。


    看到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沉默不語,艾布·賽萊麥·赫拉勒又向他說道:“我領軍離開,不會攜帶過多糧草,這裏的糧食還能夠你食用四個月。高布營壘死守,等待西麵的勝利。”


    “遵命!”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也死了心了。


    作為一個靠“變通”而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死守,越讓他心虛。


    是以,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已經產生別樣的心思。


    當天晚上,艾布·賽萊麥·赫拉勒率領五千騎兵,五萬步兵,撤離營寨。


    選擇在晚上撤離,自然是想不被唐軍發覺。


    但李瑄作戰,最喜歡用偵察兵。


    往往駐軍地的方圓百裏,必然一人四馬的探馬。


    唐軍的探馬,早就繞過河流,到達大食軍營的附近。


    他們看到大食數萬步兵調動後,立刻奔襲迴唐軍大營,將消息匯報給李瑄。


    “大食軍夜間出動數萬軍隊,是要幹什麽?”


    李瑄連夜召幕僚和將領們到中軍大營議事。


    “應該不想是偷襲我們,如果大食軍不過河,數萬步兵迂迴到我們這裏,最起碼是明天下午,沒有任何意義。反而還會暴露他們的短板!”


    程千裏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


    一些將領認為程千裏說得不錯,要不是眼前數丈寬的河流攔住他們,他們的鐵騎,早就踏入大食的營壘。


    “李帥,或許是大食那邊發生變故,比如叛亂,大食剛經曆改朝換代,卻傾國而戰,百姓充滿怨言。屬下認為是大食發生叛亂,使大食不得不分離兵馬,迴去援助。也有可能是他們其他地方的總督,想要趁機奪權!”


    封常清給出不同的看法。


    華夏通常會在改朝換代幾年後,恢複實力,然後再進行國戰。


    連大唐開國之初,都發生渭水之恥。


    而大食立國僅僅一年多,百姓還未安定,就與大唐開戰。


    李帥神勇無雙,已經傷到大食的元氣。


    “封判官言之有理,如此是我們的機會!”


    車神塞認同封常清的看法。


    其他將領、僚屬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還有一種可能,羅馬帝國看到機會,率領大軍南下進攻大食的敘利亞地區。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五世,是一名立誌邁步大帝的君主,羅馬與大食是死仇,他們曆史上的領土高度重合,他們必然想奪迴耶路撒冷!”


    李瑄沉吟過後,又給出一種可能性。


    君老五脾氣暴躁,容易衝動,有的時候會做出一些昏招,但他絕對算是一名有為的君主。


    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的位置,注定他們需要更大的縱深。


    幾年前大食內亂的時候君老五出手獲利。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機會。


    將領和僚屬們知道李帥通曉中外,他們對羅馬帝國一竅不通,大食帝國和薩珊波斯的許多信息,還是通過李帥了解。


    羅馬帝國被大唐稱為“拂菻”,這也是一個強大的國家,他們完全有動機攻擊大食帝國。


    “啟稟李帥,大食以步兵為主,我軍可以追擊大食的數萬步兵,他們來來迴迴行軍,戰意受損,是我軍的戰功。不論大食內部出什麽問題,我們滅掉這些兵馬,就可以迴身圍攻阿比瓦爾德河邊的大食步兵。屆時,千裏土地,將盡在我軍鐵蹄之下。”


    馬璘向李瑄建議道。


    他想到不是去攻擊阿比瓦爾德河邊的兵馬,而是將大食的步兵全部吃掉。


    “正合我意!”


    “不必急於這一時,明日由長城軍、經略軍、龜茲軍、碎葉軍組成多馬騎兵陣容,奔馳追擊。剩下安西北庭、突騎施諸部、葛邏祿的兵馬,繞過河流,防止阿比瓦爾德河邊的兵馬支援!”


    見將領和僚屬們都同意以後,李瑄下達軍令。


    即便真如他所料,羅馬帝國準備攻擊大食帝國,李瑄也不擔心,他不怕羅馬帝國崛起。


    他覺得君老五想一下吞並伊拉克,十分困難。


    君老五也有自己的大敵,保加爾人。


    保加利亞汗王也不是省油的燈,君老五為抵抗保加爾人,在邊境一口氣修建六百餘座大小城堡。


    保加爾人是裏海北部大草原上崛起的一個遊牧民族,能征善戰。


    從二百年前起,他們就與斯拉夫人聯合,不斷劫掠羅馬帝國,且非常殘忍,經常屠戮。


    一百多年前,保加爾人強盛,建立大保加利亞汗國。


    保加爾人一直對南方地區的富庶垂涎三尺,做夢都想把羅馬帝國幹掉,把羅馬帝國的財富擁入掌中。


    他們更想在羅馬帝國肥沃土地牧馬。


    現在羅馬帝國,還需要向保加爾人繳納貢金。這是羅馬帝國曆史上從未有過的屈辱。


    而保加爾人,要的可不隻是一些貢金。


    李瑄清楚的記得,最多兩三年,保加利亞汗國與羅馬帝國的國戰就要爆發,持續許多年,雖然曆史上君老五贏得勝利,獲得“保加利亞屠夫”的稱號,但現在與大食帝國開戰,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遵命!”


    諸將領命。


    翌日,天還未亮,唐軍埋鍋造飯,殺掉攜帶的肥羊。


    將士們上陣之前,還能美美的吃一頓。


    出發之前,李瑄召集眾將士,進行一場鼓舞人心的演講,提振士氣。


    “自古以來,唯有我們踏上這片土地上,連張騫、班超,都遠遠無法趕上我們的步伐!這是曆史上絕無僅有的時刻,這是可歌可泣的開拓……”


    “本帥將與你們一起,彪炳青史。哪怕無法記錄每一名士卒的名字,我們華夏民族偉大的造紙術和印刷術,將安西、北庭的事跡一一記錄,那象征著榮耀的勳章,門蔭子孫後世……”


    “我們為大唐掃滅一切敵人,我們繼往開來,獲得衛青、霍去病那樣的功績,跳蕩之功,比比皆是,文人為我們讚頌詩歌,衣錦還鄉的時候,父老鄉親歡唿我們……”


    “大唐的鐵騎,所向無前,將弱小的大食人撕成碎片,用大食人的首級,換取軍功,本帥與你們一起衝鋒陷陣……”


    李瑄站在士兵中央,聲若洪鍾。


    他不止講榮譽,更講軍功富貴!


    誰能殺敵更多,就有衣錦還鄉的資本。


    “願為李帥效死……”


    “天將軍……天將軍……”


    當大家都知道李瑄話中的意思後,漢人紛紛大喊效命。


    其中,參雜著各種胡語,高喊著天將軍!


    軍心可用!


    李瑄滿意點頭,他認為這是他在西亞最後一戰。


    他必須盡快將他的精兵勁卒,撤迴安西休整,補充受損的兵力。


    如果這個時候安胖子造反,他會非常被動。


    他的兵馬連經大戰,很疲憊,長途跋涉更疲憊,不一定是安胖子燕雲鐵騎的對手。


    隔著阿比瓦爾德河,聽到驚空遏雲的大喊後,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險些從胡床上滾落,他又以為唐軍要發動進攻,高喊道:“什麽情況?唐軍要渡河了嗎?”


    “迴元帥,唐軍正在集結,不知道要幹什麽?”


    親衛打探後,向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迴道。


    “全軍防備!一定是要渡河。”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大叫一聲,穿上盔甲,立刻走出營寨。


    唐軍若渡河,一定是步兵打頭陣。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來到營寨前,看到河對岸唐軍全部騎馬。


    那備用馬上,攜帶不少糧食。


    看樣子不像是渡河攻擊。


    “唐軍要繞過河,到達我們後方。”


    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知道唐軍的目的。


    他吩咐麾下,一定要把營寨加固到極致,防止唐軍騎兵衝擊。


    與此同時,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眼光閃爍,心裏非常糾結。


    ……


    唐軍沒有像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料想的那樣。


    李瑄親自率領經略軍、長城軍,還有安西龜茲軍、碎葉軍。


    安西龜茲軍、碎葉軍已被李瑄配置一人雙馬,陌刀隊也是一人四馬。


    爭取以最精銳的兵力,最快的速度,將大食的數萬步兵擊潰。


    其他的兵馬,在葛邏祿、突騎施諸部、拔汗那騎兵的輔助下,可以與大食剩下的騎兵周旋。


    李瑄起初以為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會支援他攻擊的步兵,但他顯然高看了哈立德·伊本·巴爾馬克。


    雙馬騎兵奔馳迅速,他們在探馬的指引下,繞過大食的城鎮,每日休息四個時辰,喂戰馬,保持體力。


    大食諸縣的警戒兵馬,見如此多唐軍過境,嚇得瑟瑟發抖。


    他們關閉城門,如果這時唐軍攻城,有八成的城池,會毫不猶豫地投降。


    雙馬騎兵,日行二百多裏,與艾布·賽萊麥·赫拉勒所率的五萬步兵,五千騎兵越來越近。


    艾布·賽萊麥·赫拉勒根本沒料到唐軍會對他窮追不舍。


    因為唐軍光繞過河流和山嶺,就得一百多裏。


    等唐軍距離他們二十裏的時候,艾布·賽萊麥·赫拉勒所率的兵馬,才發現大唐精騎向他們突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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