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筠和陸佐等人很早就起來到城中安撫百姓,鄯州城經過軍民一天的打理,街道終於恢複了幹淨,有的房舍屋頂破損不堪還需要幾日時間修補,高筠下令百姓的房屋田地凡是受此次戰役影響的,皆可到府衙登記,領取救濟銀。


    當晚黃昏高筠再次在鄯州府衙升帳,詢問各位將領應對的情況,經過一天的緊急整頓,鄯州城以最快的速度已經漸入正軌,百姓也因為自己國家的軍隊到來無不歡天喜地,再者高筠頒布了一係列利民的措施,更是讓老百姓感恩戴德。


    眾人在堂內正談論之時,又有手下來報,說是蘭州節度使安世卿在外求見。高筠趕緊命人請進來,安靜若也是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將哥哥迎進堂內。安世卿先向在座的人互相行禮寒暄之後,才道:“在下看到高元帥和我妹夫修書前來的時候,馬上馬不停蹄地就將我的人馬全部帶來了,接下來有什麽吩咐,高元帥您盡管說,隻要能為我大漢效犬馬之勞,自當義不容辭。”


    高筠聽罷,走下台階,來到安世卿的跟前,抱拳道:“安將軍,愚弟感激不盡!”然後吩咐左右,“給安將軍看座位。”


    於是安世卿也坐在了下首,陸佐的上座。安世卿道:“既然我們的人馬都已經齊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高筠求助的目光看著陸佐,“這……大哥,你說呢?”


    陸佐道:“明日整裝待發,率軍繼續追擊。”


    是夜,月亮高懸,高筠、陸佐、陳退之、殷季、霍瑨五人在驛站內暫歇之時,幾人便開始擺桌小酌起來,雖然此次大勝,高筠等人因為龐蠱一事也都悶悶不樂,不過讓人欣慰的是大蕃這個心頭之患很快就能除卻,現在唯一能為龐蠱做的就是向皇上請願,希望能夠追封龐蠱,這樣也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了,席間大家免不得互相安慰了一番。觥籌交錯之間,殷季卻發現了師父似乎有些心事,於是問身旁的師父道:“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陸佐心內一驚,自己一向麵不『露』『色』,沒想到季兒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心事,想來是時間處久了,自然就會看出端倪了。


    陳退之感覺大師兄可能是因為龐蠱的事情發愁,於是安慰道:“大師兄不必想太多,逝者已矣,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結束戰爭,然後迴京向聖上請命,讓他追封龐兄弟,這樣我們也算是盡最後的朋友之誼了。”


    高筠見陸佐依然不說話,也問:“大哥,您有什麽心事就跟我們大家說說看,興許我們也能幫得上!”


    陸佐嗬嗬一笑,“其實也沒什麽要緊事,現如今安將軍也已經派兵前來支援,相信希若讚卓這一邊的事情,我們很快就可以解決。”


    陳退之道:“這不就結了,那還悶悶不樂作甚!”


    “這邊的事情是解決了,但是……”陸佐眉頭一沉。


    “但是什麽?”霍瑨趁著酒興,頗不耐煩,“陸大哥,有話就直接說,不必婆婆媽媽的!”


    陸佐有些尷尬的抬頭看了一眼霍瑨,“如今我們離開京城已經許久,不知京城內的情況如何啊?”


    高筠也深有同感,自從自己當上金吾衛上將軍的時候,深深能感受到朝堂風雲之變幻,旦夕之禍福,如今太子劉衍和寧王劉詢的黨爭也愈演愈烈,一旦離開權利的中心,沒有渠道獲取朝廷中的信息之時,那麽等迴頭再看時,朝堂內的局勢也許就可以用瞬息萬變來形容。


    殷季道:“師父也不必太過於擔心,寧王老謀深算,在朝中也有些勢力,相信他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的。”


    “但願吧!”


    霍瑨最不喜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舉起手裏的酒杯道:“想那些沒用的作甚,我們盡管喝酒,陸大哥到時候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就讓小弟去,你要殺哪一個,盡管說!”


    陸佐微微一笑,便不想再說下去,隻叫大家繼續喝酒。


    翌日,高筠點好人馬,分三路行進,安世卿領四萬人馬為先鋒,路修遠和秦甫率領本部一萬人馬隨後,高筠則和陸佐領兩萬人馬殿後,留下王彥在鄯州守城。


    不知行了幾時,三軍已經會合於大非川,是時天『色』將黑,於是高筠下令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用過晚飯之後,高筠重新升帳商討。所有人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夠順利的進軍大非川,眼看著烏海城就在前方,隻要拿下烏海城,那麽就等於掐住了大蕃的咽喉,那麽就有機會和大蕃談條件,甚至可以一舉直搗黃龍,攻下邏娑。大家聊得興起的時候,陸佐卻皺眉道:“雖然眼下拿下烏海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大蕃軍如果又再次聯合乞塔國截斷我軍的後勤補給,那麽我們很可能會兵敗烏海。”


    路修遠笑道:“佐兒多慮了,老夫久居鄯州,乞塔上次之所以會從鄯州退兵,就是因為希若讚卓背信棄義,沒有將戰利品分給他們,所以那時候老夫暗中隻用了一個離間計,就讓乞塔的軍隊撤兵。”


    高筠饒有興趣,“前輩是用什麽離間計能讓乞塔軍隊退兵的?”


    “哈哈……”路修遠故作高深的笑道,“兩國聯盟,自然是因利而聚,若想讓兩國背道而馳,自然是損其共有之利,樹各自之敵對之利。”


    霍瑨不屑道:“二頭領你說的什麽意思,我一慨不知,我隻知道現在就算乞塔國和大蕃國再聯合,我也一並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秦甫倒是和霍瑨對脾氣,笑道:“霍瑨這小子說的不錯,明人不做暗事,還是戰場上實打實的見真章才是。”


    高筠卻不以為然道:“話雖如此說,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君子了,別人可不會吃我們這套。”


    陸佐沒理會他們的說話,自顧問坐在對過的二叔,“這麽說二叔已經有辦法讓乞塔國不出兵了。”


    “沒錯!”路修遠胸有成竹道,“老夫修書一封,隻要告訴他們我也是因為大蕃背信棄義才投降大漢,乞塔國見大蕃如此出爾反爾,相比他們也不敢再出兵援助了,而且現如今我們占據優勢,就算我不寫這封書信,他們也不會冒然出兵的。”


    高筠欣喜若狂,“前輩說的有理,既然如此,自然是修書一封更為穩妥。”說罷,趕緊命人去取紙筆來,然後讓路修遠立刻寫下書信,接著派手下人快馬送到乞塔國。


    接著大家又開始熱議接下來的行動,忽然有探馬在帳外高喊:“報……元帥,緊急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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