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地下停車場內,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風馳電掣的駛了進來,穩準快的沿著窄窄的過道將車停了進去。


    推開車門,程讓意氣飛揚的從車上下來。


    他的步子邁得很大,頎長的身形顯得格外高挑。


    走進電梯之後,他熟門熟路的按了一樓,等走出電梯,入目的便是炫目迷離的燈光。


    這是一家酒吧,走廊內裝飾的采燈光芒變幻,裝修風格高端大氣。


    迎麵走來一個服務生,手裏端著個托盤,上麵擺放著幾杯雞尾酒。


    程讓伸手將其攔了下來:“請問一下,你們老板呢?”


    服務生看程讓眼生的很,以前也從來沒見過,但是也沒多想,伸手指了指方向:


    “老板在前台呢。”


    程讓來到前台時,蕭然正坐在吧台跟女服務生撩騷。


    他一隻手搭在台子上,另外一隻手指尖輕輕點著桌麵,迷幻的光投射在他臉上,襯得俊逸的五官越發迷人深邃。


    他溫柔又曖昧的說:“我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不,應該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是嗎?”


    前台小姑娘有些羞澀:“也就一般吧,我平時挺喜歡唱歌的,隻是唱的有些不太好聽。”


    這間酒吧是蕭然大學畢業就盤了下來,當時程讓還入了股,年底拿點分紅,如今算起來也開了七年。


    當年蕭然取了個非常敷衍的名字,叫“清吧”,跟他本人一樣得過且過。


    場子裏還專門開個片區,給各種喜歡音樂的人免費提供表演場地。


    他平時不務正業慣了,一天天也不知道瞎搞些什麽,混了那麽多年,一事無成,成天被家裏催婚。


    此刻正是下午時分,酒吧雖然已經開始營業,但是客人並不多。


    卡座裏零零散散坐著一兩個人,顯得格外空曠。


    程讓走了過去,伸手搭著蕭然的肩膀:


    “你這是……撩妹呢?”


    隨即轉頭對著小姑娘說:“你是新來的吧,千萬別被他騙了,丫的就是個大粒人渣,不婚主義。”


    小姑娘表情呆了一瞬,羞赧的說:


    “我跟蕭哥就是隨便聊聊,你又是誰?”


    程讓眉眼帶笑,在旁邊款款落座,吧台明璀的燈光映出他俊逸儒雅的臉。


    程讓有一雙非常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天然帶著些弧度,略微帶著些笑意時,看起來風流又不正經。


    “彼此彼此,你也不是什麽好鳥。”


    蕭然反駁,修長的指尖輕輕地轉著手裏的玻璃酒杯:“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


    程讓挑眉,非常不客氣的點了杯最貴的酒,對著前台小姑娘厚顏無恥而又坦坦蕩蕩的說:


    “你們老板買單,我是來白嫖的。”


    小姑娘:“……”


    “你房子找到了?”蕭然問他。


    程讓端起酒輕抿了一口,很得意:“當然。”


    “你打算什麽時候搬?”


    程讓半眯起眼,眼睛裏的狡黠和不正經頃刻間穿透了他俊雅的麵皮:


    “就今天。”


    蕭然看了看時間:“這麽著急?”


    上下打量了程讓一眼,嘖嘖咂舌:“果然是憋壞了的老男人,一刻都等不了。”


    “你這種單身狗不懂。”


    程讓迴答的很自然,嘴角含了點若有似無的笑意:“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說得好像你不是單身狗一樣,你單身那麽多年我都沒嘲笑你,這剛迴國沒幾天,你就跟我這嘚瑟個什麽勁。”


    蕭然那鼻孔懟他:“你還覺得挺光榮是吧?”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被迫單身。”


    程讓說著就笑了,也不知道笑個什麽勁,跟個神經病似的:


    “再說了,我那麽帥,想脫單分分鍾的事。”


    “那你還搞這麽多事幹什麽,閑得慌,還不如直接上去本壘打,你倆又不是沒做過。”


    蕭然說著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戲謔的眼神落在程讓身上:


    “要我說呀,這女人就不能慣著,俗話說日久天長,你懂的吧?”


    程讓甩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上揚的語調忽而沉了下去:


    “她不一樣,她會逃,得慢慢來。”


    “這麽多年,也就你了。”


    蕭然伸手指了指他,很佩服:“你覺得值嗎?”


    值嗎?


    程讓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他在薑與身上花了太多時間。


    高中三年的暗戀,大學兩年的追求,他們僅僅隻在一起兩年,大學畢業兩人就各奔東西,如今算起來差不多十四年了,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青春年少。


    如今他已經快三十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青澀又中二的毛頭小子了。


    那些無數次問過的問題,似乎早已經有了答案,隻是無法再像以前那種高調又桀驁的說出來。


    高中校門驚鴻一瞥,那道清麗又冷漠的身影便刻畫在他腦海裏,經年日久,他對薑與的感情依然不曾改變過,深入骨髓的鐫刻在心裏。


    他忘不掉,也放不下。


    說到底,感情這種事並沒有準確的值得或不值得。


    隻有願意或不願意,在他心裏,除了薑與,似乎也沒有別人了。


    他也不是沒有嚐試著去跟別人接觸,他隻是無法接受。


    無法跟除了薑與以外的女人建立親密關係。


    ……可能他真的病得不輕。


    .


    薑與再次見到花生時,她身上濕了大半,頭垂得很低,尖尖的下巴幾乎點到了胸前。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凍的,她的身體細微的顫抖著,水珠順著發梢緩緩滴落。


    “薑姐……”


    花生怯怯的喊她,雙手不安的攪動著濕了的衣角。


    “發生什麽事了?”


    薑與找了塊毛巾給花生擦頭發。


    餘漫正化著妝,聞言就要站起來,情緒很激動,化妝師立刻按住了她,讓她別動。


    花生朝著餘漫瞥了一眼,將事情告訴了薑與。


    因為解約一事,那雪粉絲本身就對薑與不滿,再看到薑與陪著餘漫一起出現,火氣上湧,趁著餘漫跟粉絲打招唿之際,在旁邊說了不少風涼話。


    餘漫的粉絲也相當護主,本身餘漫的女主被搶了,魚米心裏就很憤怒。


    此刻被當麵叫囂,心裏的火氣哪裏還壓得下去,兩家粉絲當場就鬧了起來。


    要不是場衛及時攔著,兩家粉絲可能要當場撕逼,大鬧片場了。


    花生剛巧去喊餘漫,不知道哪個粉絲扔來一杯奶茶。


    她幫餘漫擋了一下,那奶茶就狠狠砸在她頭上,潑了她一身。


    要不是她出現,今天被砸的可能就是餘漫了,到時候魚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事情隻會越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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