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東京城的殺意就像他們的大範圍,高強度火力覆蓋一樣,堅決而恐怖。


    但……沒有任何效果。


    對顧淵來說就是如此。


    當攻擊臨近前的瞬間,樹魅的樹根就把顧淵包裹起來,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


    爆炸的衝擊波、火焰,所有的打擊,對樹魅來說都和微風拂麵沒有區別。


    當第一輪攻擊稍微停歇的空擋。


    顧淵已經牽扯著樹魅潛入到地下,不斷“生根發芽”,等著破土而出的時刻。


    巨大扭曲的黑色大樹成為王座的背影。


    白骨為葉,人頭為骨,那是恐怖的實質化,具象化。


    不過鬆川南是覺醒者,他幾乎不受恐懼光環的影響。


    哪怕樹魅的恐懼光環屬於強效,甚至可以直接殺人的那種。


    對鬆川南的影響也很小。


    他此時此刻心中的恐懼,並非來自恐懼光環。


    更多的是,是來自恐怖王座上的那個人!


    不是恐懼光環的影響,由生理到心理上形成的恐懼。


    而是由心而生的恐懼。


    這份恐懼讓鬆川南身軀都有些僵硬,好在,他迅速克服,扣動扳機。


    一聲槍聲。


    子彈射向恐怖王座上的顧淵。


    猙獰的半透明麵孔從顧淵臉上浮現,天狗碩大的身軀鑽出來,恰好擋下子彈的攻擊。


    “砰!”


    “砰!”


    連續的槍響,鬆川南所用的狙擊槍是連發。


    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連發七枚子彈,在技術上,還可以再增加連發數。


    隻到七是因為鬆川南的承受力不夠。


    七發子彈是他肩膀可以承受的極限,他可不是強身係覺醒者。


    七發子彈被天狗擋下的同時,它也完全鑽出顧淵的身軀。


    半透明的身軀變成“極致色彩”。


    緊接著,是第二隻要小一些的天狗。


    大天狗落到坑洞中,翅膀收攏著,一躍而起又從天空中落下。


    仿若是上帝之杖之類的武器,將一輛裝甲車砸壞。


    小天狗則是一飛衝天,朝著天空的武裝直升機飛去。


    武裝直升機一共有兩架,原本一前一後懸停在高空中。


    恐懼光環的餘波讓他們不至於完全僵硬“躺平”瞪死,但想要發動攻擊也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飛行員艱難地拉動操控杆,想要逃離。


    翅膀沒有重傷,可以飛行的小天狗已經唿嘯而至。


    天狗這種鬼怪,不需要武器,它們的身軀就是武器。


    代表著暴力的武器撞進直升機中,沒有爆炸和火光。


    一架直升機直接斷裂成兩截從天空中落下,片刻之後,第二架直升機也遭遇同樣的攻擊,墜落。


    這次墜落的時候,出現了爆炸和火光。


    倒是和電影中很相似了。


    另一邊大天狗第二次一躍而起,落下的地點正是鬆川南的車子。


    正常情況下,作為一個狙擊手被人發現位置,當然是讓身下這輛靈動快速的小車開走。


    可恐懼光環的影響下,多年老司機也會“遺忘”踩油門的概念。


    天狗落下,那輛車子變成一灘鐵餅。


    鬆川南在此之前已經翻身下車,不顧一切地逃離,被擠壓飛濺的碎片擊中了他。


    就像是被狙擊槍從背後擊中。


    鬆川南大半的胸膛變成空洞,逃離的動作凝固住,殘破的屍體倒下。


    大天狗看了這個死去的獵物一眼,走向最後的目標。


    那是指揮官長穀部誌野所在的指揮車。


    沒有掛載什麽武器,什麽時候輪到指揮車來戰鬥——那基本上也意味著失敗。


    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早點逃。


    掛著那些武器是在增加車子重量,可不利於逃跑。


    外掛武器雖然沒有,但攝像頭很多,三百六十五度,就連車底都有,無死角。


    指揮車也被一般裝甲車要堅固很多。


    包括車窗都換成了鋼板,靠著攝像頭的實時傳輸,在駕駛室形成車前的畫麵。


    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麵,不僅會在指揮車內形成多個畫麵。


    這個時候也被傳輸到東京城中。


    內務府的大人物們盡數在場,正在看稍微有一點點延遲的現場直播。


    他們看到天狗來到畫麵前,伸出一隻強壯到能跑馬的手臂,指甲如貓科動物的爪子一樣彈出來,向前一抓。


    過兩秒鍾,攝像頭被波及到,抖動的畫麵黑成一片。


    立刻有人把畫麵切到了空中的無人機攝像頭上。


    清晰度立減,但至少可以看到,畫麵中,天狗像是撕碎玩具一樣,輕易撕碎了指揮車。


    裏麵的人,自然也無法活下去。


    隨著長穀部誌野的死亡,正是宣告著他們的軍隊徹徹底底,真正意義上的全軍覆沒。


    沒有人說話,突然間,畫麵一黑,因為失去指揮車控製的無人機似乎也損壞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去關注它是怎麽壞掉的了。


    諾大的會議室中一片沉默。


    內務府是東京城最高權力機構,首相,還有各種各樣的大臣,一共二十人。


    他們都來自各個在東京城有名,或者沒那麽有名的“家族”,每個人背後都有強大的勢力做支撐。


    正是他們決定要出賣顧淵。


    現在也是他們一片沉默。


    這樣的沉默,足足持續了有五分鍾,房間內唯一被所謂選舉出來,兩年一屆的首相——羽山一郎終於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些東西,是鬼怪。


    “顧淵不是延展係覺醒者,他和安倍家的陰陽師一樣!有操控鬼怪的能力!”


    到最後,他幾乎在咆哮。


    “誰能告訴我!資料上說他是延展係覺醒者,到底是怎麽迴事!鬼滅部究竟在幹什麽!”


    鬼滅部的代表,鬆下孝直一言不發。


    鬼滅部在內務府也有一個席位,不過這個席位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頭銜——“鬼滅大臣”。


    鬼滅部的專務、三位副部長以及部長都可以代表鬼滅部參與到各種決策中。


    需要鬼滅部參與的時候,大部分時候由副部長神戶長政來。


    這次則是鬆下孝直代表。


    他以沉默應對,羽山一郎也不好指著他的鼻子罵,他隻能沉聲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既然對方可以操控鬼怪,那我們的城防軍隊,對他來說就沒有多少意義了。”城防大臣說道。


    在鬼怪麵前,現代化的火力再猛也沒有意義。


    除非,那些武器經過強化。


    可是就算把如今東京城所有的強化係覺醒者都調動起來,也不能強化太多熱兵器。


    上次對付伽椰子的鬼屋,基本上可以代表東京城熱兵器的強化極限。


    要殺鬼怪,還是要覺醒者來。


    但問題在於,鬼滅部的覺醒者們,不太配合。


    眾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鬆下孝直。


    事已至此,鬼滅部應該有所表示吧。


    “我知道了。”鬆下孝直站起來,微微一躬,“我會盡力而為。”


    “屆時有什麽需要,城防部會權利配合。”城防大臣說道。


    “那就先讓鬼滅部想想對策吧。”羽山一郎宣布會議結束。


    東京城兩大暴力機構,城防部和鬼滅部。


    殺人或者殺鬼怪這種事情,肯定要這兩個部門來。


    什麽,治安局?


    就算是治安局總長,也沒有資格坐到這個房間來。


    治安局隻是兩個部門下麵的跑腿小弟,撐死了對付極道小混混,維護一下城內部分地區的安定罷了。


    眾人離開會議室,鬆下孝直坐上車子後,卻沒有讓司機開往鬼滅部,而是前往東洋電力總部。


    他要把事情,第一時間匯報給鬆下大木。


    一路來到會長室,鬆下孝直對著老板椅上坐著的老頭鞠躬道:“大木大人,伏殺失敗了。”


    “嗯,我已經看到了。”鬆下大木說道。


    那個會議室播放畫麵的時候,他也在看著。


    除了會長外,鬆下大木還有一個頭銜,就是內務府的顧問。


    首相換來換去,顧問幾十年不變。


    “除了安倍家,怎麽還會有人掌控鬼怪?”鬆下孝直多問了一句。


    作為鬆下大木的外甥,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


    “很正常,特殊係本來就是無法歸類的體係能力。”鬆下大木沒有對顧淵掌控鬼怪一事表現出“納尼把可冷”的情緒。


    就算有,鬆下孝直也看不見。


    “櫻島域隻是一個小地方,你猜,神州域有沒有類似的人?”


    “或許有吧。”鬆下孝直說道。


    “把眼界放寬一點,著眼世界,這種事情就沒什麽好驚訝的。”鬆下大木說道。


    鬆下孝直點點頭。


    “至於你們要怎麽做,這種事情去問你們的部長吧。”鬆下大木說道。


    “是。”鬆下孝直低首離開。


    等他離開後,鬆下大木問道:“已經準備好了嗎?”


    “好了。”身後一個保鏢說道。


    “那就走吧。”鬆下大木站起來,他雖然拄著拐杖,但步伐看上去頗為硬朗。


    一路坐電梯向下,來到秘密的地下層。


    一個鋼鐵密室中,冰冷的地麵上躺著二十個昏迷不醒的人。


    還有一個男子茫然地坐著,被鎖鏈鎖住,看見鬆下大木等人進來,立刻站起來。


    “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嗎?”鬆下大木問道。


    男子點點頭。


    他是城外的流民,被一群黑衣人找到,接到這個地方來,要和他進行一場交易。


    交易的內容是,他要寫下某個人的名字。


    作為迴報,他將擁有東京城中城區的居民身份。


    這種好事,對城外的流民來說,不可能拒絕,也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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