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證砸到顧淵身上,又落到地上。


    讓佐羅等人心頭一緊,看來事情沒有辦法簡單解決了,他們外場鎮必須要出一次血。


    甚至,無常都未必能保住十字隱匿者。


    顧淵低頭看了工作證一眼,又抬頭看向眼前的男子:“你是誰?”


    “我?我是你的上司!”此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證,伸手擺在顧淵麵前。


    和顧淵的如出一轍,職務那一欄是——外勤組十五隊副隊長。


    顧淵想起來,十五隊有兩個被借調在外的成員,都是覺醒者。


    其中一個是副隊長洛克,就是眼前這個了。


    這家夥趾高氣昂,用鼻孔看人的囂張模樣,倒是和千葉這個隊長截然不同。


    “撿起來。”顧淵說道。


    “什麽?”洛克眼睛瞪大。


    顧淵指了指地上的工作證:“我叫你撿起來。”


    洛克眼睛眨了兩下,接著一聲嗤笑:“你難道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話,我是十五隊副隊長洛克!你的上級!”


    “事不過三,撿起來。”顧淵說了第三遍。


    “好!”


    洛克勃然大怒,但臉上並無怒容,反而是猙獰的笑容,“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上下尊卑!站好別動!”


    說著,一巴掌掄圓了扇過來。


    來到這個世界,顧淵感覺最櫻島風的東西是鬼怪、名字。


    其餘的,並不明顯,硬要再說一個,就是上下尊卑,森然的階級。


    不過鑒於他的身份,一直都是“尊”的這一方。


    現在,倒是第一次切切實實體會到了“櫻島風情”。


    上級教訓下級,前輩教訓後輩,都是天經地義之事。


    洛克用的是扇耳光的方式,這是實實在在的教訓和羞辱。


    他不是在戰鬥,因而站得鬆鬆垮垮,中門大開,他要這個叫做無常的新人明白,什麽叫做尊卑。


    洛克就是這麽過來的,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年有前輩叫他站好,接著就一耳光打了過來。


    後來,洛克也這麽幹,這次隻不過是眾多教訓中微不足道的一次罷了。


    以前很多,以後還會……


    耳光還沒落在對方臉上,傳來清脆的聲響。


    洛克就覺得胸膛傳來劇烈的疼痛,緊接著身子完全不受控製地騰空飛起。


    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砸在開來的越野車上。


    來自鬼滅部的裝備,質量極好。


    洛克一個大活人砸在上麵,車蓋沒有任何變形,車窗前的鐵網也沒有什麽大的形變。


    真正形變的,是在場之人的表情。


    “你……”


    洛克張口,鮮血從口中不住地流出,想要說什麽,卻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姿勢還算比較正,腦袋歪在一邊,剛好讓鮮血流出,不至於昏迷中被自己的血嗆死。


    顧淵看向對麵的一群人,嘴角難以抑製地上揚。


    眼前的情況,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需要思索如何解決的麻煩之事。


    但對顧淵來說,隻有兩個字——有趣。


    他期待這些人的反應,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就好像麵對一段未知的遊戲劇情,說實話,這可比單純對付鬼怪要有意思太多了。


    “你膽子很大。”天邪抬手,止住略微騷動的手下們。


    “為什麽這麽說?”顧淵問道。


    “以下犯上,膽子不大嗎?”天邪反問。


    “以下犯上?是他攻擊我,我出於自衛反擊,這叫什麽以下犯上?這是標準的正當防衛。看你的樣子,上學的時候肯定沒好好讀書吧?”顧淵說道。


    身後的佐羅和北原麵麵相覷。


    這發展不對啊!


    現在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無常的狂,遠勝於對麵這群想要巧取豪奪的一群“同僚”。


    隻不過他的狂是內斂的,直到需要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


    而且,不是狂傲,甚至是有幾分癲狂的感覺。


    明明他可以有更好,不那麽激烈的處理辦法,偏偏無常選擇掀桌子。


    毫無理由,毫無征兆地就把桌子給掀了。


    談?


    談個屁!


    佐羅和北原覺得顧淵根本不是要談的態度。


    顧淵也覺得對麵不是要談的態度。


    天邪更不覺得,現在顧淵的表現,是作為一個新人麵對老人們該有的態度。


    “以下犯上還要狡辯,給我拿下此人,送迴總部受審。”天邪不再和顧淵廢話,打算先拿下他。


    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慢慢炮製,隻要不死人就行。


    甚至,死人也無所謂,這裏是城外不是東京城內,小隊有著真·死亡指標的。


    可以給他安一個墮落的罪名。


    證據充分就行,現在充分的證據正躺在車上呢。


    天邪身後的六個隊員上前。


    他們每個人都是覺醒者!


    顧淵記得十五隊還有一個覺醒者是和洛克一塊借調到城外小隊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六人中。


    不過看他們六人的表情都沒什麽變化,就算有在其中,估計也和洛克一樣,不知道什麽是“同僚情誼”,甚至還有可能變本加厲。


    要不是發現顧淵是他的下屬,洛克也未必會如此行為。


    “別把我的工作證踩壞了,這玩意重新辦理很麻煩的。”顧淵主動上前。


    同時背後牢門洞開,一左一右兩條手臂伸出。


    “果然,是延展係。”天邪在心裏暗道。


    剛才此人出手打飛洛克,來得太快,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邊的天邪隻隱約看到了半透明的輪廓。


    具體是什麽並未看清,猜想此人是延展係。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如此粗大的手臂,難怪這麽狂妄,確實有一點資本,隻是,還不夠看啊。


    別看洛克一下子被打飛,但那是有原因的。


    這是偷襲導致,洛克壓根就沒想到對方會出手。


    非強身係的覺醒者,單純的近身格鬥能力不會太強,受限於身體素質,頂天了和普通的二級強身係覺醒者在伯仲之間。


    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被打飛很正常。


    換做其他人來也是這樣的情況,包括天邪自己。


    但真的有所防備,進入到戰鬥狀態,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天邪麵帶冷笑,這個愚蠢的新人,會為他的狂妄付出永生難忘的慘痛代價。


    接著,天邪臉上的冷笑凝滯住,雙眼微微瞪大。


    兩條手臂之後,是天狗龐大的上半身。


    在旁人看不到的“世界”中,大量的鎖鏈纏繞著天狗的雙臂,讓它頗為不爽。


    這份不爽,直接發泄在了眼前之人身上。


    兩個強身係覺醒者首當其衝,被天狗唿嘯而來的手臂擊中,倒飛出去,撞在身後的覺醒者身上。


    澎湃的力量是這些覺醒者壓根就沒有料到和無法抵擋的。


    短短兩秒鍾的時間,就有六個覺醒者躺在地上,無法起身,傷得不比洛克輕多少。


    這還是顧淵以鎖鏈束縛天狗力道的結果。


    不然的話,剛才那兩個強身係覺醒者都有可能被天狗直接打死。


    剩下兩個覺醒者腳步停下。


    一人具象化係,一人變化係,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懼。


    這怪物一般的幻體!


    這種家夥怎麽會是一個新人?


    天邪凝滯的冷笑完全收斂起來。


    那具象化覺醒者退後兩步,猛地將手中的長槍丟出。


    天狗連格擋的動作都沒有,任由長槍刺中自己雄壯的身軀。


    長槍毫無建樹地落地。


    “連武器都丟了嗎?”顧淵腳步停下,沒有越過長槍。


    具象化之物往往都具有特殊的能力,誰知道這覺醒者會不會隔空控槍之類的。


    稍微等一會兒就行了。


    具象化之物和覺醒者分離後,很快就會消失,不會持續太久,通常也就十來秒鍾。


    所以具象化之物幾乎是無法借給別人使用的。


    等了大概十秒鍾,地上的槍消失,那位具象化覺醒者伸手一握,長槍出現在手中。


    具象化覺醒者和延展係一樣,隻有具象之物損壞,才會造成嚴重傷害。


    像這種消散,再度具象化,消耗不大。


    “上啊,沒用的東西!”天邪斥責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讓這兩個戰戰兢兢的覺醒者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內心哀歎自己怎麽沒有遠程輸出……等等!


    兩人突然想起來,他們有配槍!


    覺醒者習慣於使用自己的能力,有時會忘記其實對付人,他們有除開能力之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好更有效的武器。


    他們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但顧淵不會。


    他成為覺醒者才多久?


    拔槍的次數可不比使用鬼怪的次數少多少。


    就在這兩個覺醒者剛剛人認識到可以用槍,一摸身上沒帶槍,驚覺槍還在車上的時候。


    顧淵就已經一掀外套,從槍套中拔槍。


    幾聲清脆的槍響,兩個覺醒者躺在地上,捂著腿發出哀嚎。


    其中一人還本能地用心能之盾做防禦。


    但是心能之盾和心能壁壘,隻對心能、鬼怪的攻擊有效果。


    像顧淵這樣開槍,心能之盾對子彈來說隻是一道單純的光幕而已。


    “你們真是死板啊。”顧淵槍口瞄準天邪。


    “一群廢物!”


    天邪嗬斥眾人,同時向顧淵走去。


    隨著他的步伐,身子開始膨脹起來,麵容也開始猙獰。


    皮膚變成青灰之色,額頭上一對鋒利的角刺破皮膚,獠牙從嘴巴中擠出來。


    其模樣猙獰,讓人不免想到桃太郎裏麵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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