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擾。從他倆年紀不大時就敢去私奔的行為就知道了。

    趙紅兵就是趙紅兵,高歡就是高歡,活自己的,和別人沒關係。

    趙紅兵以前也不明白,快到30歲了,終於明白了。

    30歲才明白,總比一輩子也不明白要好的多。

    四十二、大盈若衝,其用無窮(上)

    趙紅兵和高歡開始地下情之後,開始很少和大家混在一起了,也不酗酒了,每天獨來獨往,神神秘秘。

    趙紅兵脫離大部隊總是單獨行動引起了很多人不滿,當然了,最不滿的是和趙紅兵焦不離孟的沈公子。已經習慣了每天和趙紅兵泡在一起的沈公子感覺十分孤單,半年前再也看不見了最喜歡的女人,現在連最好的朋友他也總找不到了。

    “紅兵,你丫成天在幹什麽?神神叨叨的,人影都見不到”沈公子一見到趙紅兵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幹什麽去告訴你幹啥?!”趙紅兵也挺怕沈公子糾纏他的去向的。趙紅兵心裏挺沒底,怕是一旦沈公子知道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會大力阻止。

    “反正你的大哥大費用每個月都是我去交,下次我就去郵電局拉賬單,看看你成天跟誰打電話”沈公子斜著眼睛看趙紅兵,似笑非笑。

    “下個月我自己去交”趙紅兵還真有點怕了。

    “那我想查也能查的到”沈公子太了解趙紅兵了,幾句話就知道趙紅兵肯定有什麽隱私。

    “你要是敢去查,咱倆就絕交!”趙紅兵趕緊轉移話題。

    “絕交就絕交!”沈公子和趙紅兵成天這樣開玩笑。

    “啥意思?拚一把唄!?”趙紅兵伸手去掐沈公子的脖子。

    “你是對手嗎?……”

    趙紅兵和沈公子近身肉搏了起來。

    這兩個已經28、9歲了的男人,在別人眼中,總是成熟穩重的形象。但在私下,他倆和七八歲的頑童無異,動輒就近身肉搏一次,類似於柔道,但又沒柔道那麽多的限製,每次都是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再也撕不動了為止。他倆身手差不多,趙紅兵吃虧在一隻手少了手指,不能擒拿。據二狗所知,他倆肉搏不但是健身運動,而且還創造了很多擒拿的招式。經常是趙紅兵發明一招能把沈公子按在地上的招式,然後沈公子再苦思冥想幾天去破解。

    這倆人成天鬧的還挺有勁。

    “住手,你丫把我新買的西裝的

    扣子都撕掉了”處於下風被按在沙發上的沈公子忿忿不平的喊停。

    “你說你服了我就住手,服不服,說!”趙紅兵可不管那些。

    “我不服!”沈公子喊,左手又出了陰招。

    “……服不服”

    “不服”

    再次和高歡走到一起,趙紅兵一點都不怕社會上人的目光,但是他好像是挺怕像是沈公子這樣的好兄弟反對,一直沒想好怎麽和沈公子等人開口說這事。

    在趙山河等北郊混子被滅之後,趙紅兵、張嶽等人在社會上的聲望都達到了頂點。社會上的混子這下都知道了得罪趙紅兵、張嶽、李四這樣的人是什麽後果。雖然在趙紅兵出獄前,張嶽團夥和李四團夥在社會上已經很有名氣了,但是也都是以狠聞名,始終不成大的氣候。趙紅兵出獄後,這個團夥的凝聚力更強,也有了主心骨,在93-94年,縱橫我市,無人敢惹。

    1993年農曆臘月二十三,祭灶王爺,東北把這天叫小年。二狗不知道其它地區的混子團夥都是哪天聚集,但二狗知道我市的這些混子團夥總是在農曆臘月二十三嘯聚一堂,大宴一場,各個都是不醉不歸,而且還會合影留念。

    在93年之前,趙紅兵等人雖然經常合影,但是始終不怎麽正規,而且在趙紅兵入獄的日子裏,有時過年連合影都不留了。自93年這次起,趙紅兵團夥留下了合影的習慣,即使趙紅兵入獄,那麽也會把最中間的那把椅子空著,其它人每年臘月二十三一樣會留張影。

    趙紅兵等人八十年代的合影,基本都是無心之作,幾個人醉得糊裏糊塗,麵紅耳赤的亂坐一氣隨便拍上一張,總是兄弟七八個人,偶爾多個劉海柱。而93年以後的合影則完全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誰站著誰坐著,誰站在中間誰站在兩側,都井然有序,尊卑分明。

    八十年代的合影是趙紅兵等誌趣相投的八兄弟,九三年以後的合影是以這幾兄弟為首的以經濟利益為基礎的有組織的團夥。這個團夥的初衷可能並不是危害社會,但他們從事的行業多數都需要武力來保駕護航,比如李四的遊戲廳、張嶽的夜總會、費四的賭場,甚至趙紅兵的飯店、小紀的文物生意。

    雖然趙紅兵的團夥已經由毫無經濟利益的兄弟結盟變成了有經濟利益的有組織團夥,但二狗認為,這還遠遠不是黑社會。不和黨政及司法的腐敗官員勾結,那不叫黑社會。

    二狗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麽當時大俠劉海柱每

    年都參加臘月二十三的聚會,但卻從來不進入合影。直到最近幾年,二狗才明白。

    93年的那張合影上,趙紅兵理著很精神的板村,穿著一套十分像周星馳在《龍過雞年》裏白色中山裝,坐在椅子的正中間,翹著二郎腿,自信的微笑著,手裏還掐著個陶瓷的煙嘴。現在看起來,那套白色中山裝真是要多土有多土,但在當年,那套白色中山裝絕對前衛到了一定程度。趙紅兵人長的比較精神,其實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愛打扮,但是自從酗酒以後不修邊幅,總是穿條黃軍褲。現在又和高歡重逢,又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而且有點矯枉過正,他那套白色中山裝,全市就那麽一套,但趙紅兵,就是敢穿。

    坐在趙紅兵左手邊的是小紀,在當天合影的四十多人中,最不像“社會人”的就是小紀,小紀穿了件深藍色雞心領羊毛衫,還戴了個眼鏡,一副學者風範,其實他一點都不近視,戴的眼鏡就是平光鏡,沒度數。但他搞文物必須要裝文化人,必須要戴眼鏡。

    坐在趙紅兵右手邊的是張嶽,當時的張嶽依然身材消瘦,麵色慘白,咬著嘴唇,胡子刮得幹幹淨淨,沒什麽表情,穿了件熨得板板正正的黑色西服,裏麵一件白襯衣,沒係領帶。他的頭發比費四和李四的接近光頭的發型都要略長,但也長不到哪去。整個人感覺斯斯文文,在這相片裏麵,除了趙紅兵就是他帥了。

    坐在小紀左手邊上的是費四,當時的費四形象放在今天,還是典型的東北社會大哥形象。那時費四開賭場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錢著實賺了不少。他和李四關係最好,用同一個理發師,頭發是僅比光頭長一點的圓寸,留了點胡渣子,費四身上最耀眼的,就是脖子上栓著的一根巨粗無比的金鏈子,忒沉。

    坐在張嶽右手邊的是孫大偉,胖乎乎的他脖子上也掛著一根金鏈子,隻不過比費四那根細多了,一雙小眼倒是目光炯炯,眉開眼笑,挺富態,挺喜氣。

    坐在費四左手邊上的是沈公子,沈公子和趙紅兵同一個發型,穿著件白色羊毛衫,腰杆筆直,目光炯炯,以純粹的五官來說,沈公子不能算是個帥哥,但是把五官綜合在一起再加上他那副天下老子最大的驕傲表情,沈公子足可吸引80%的青年女性。當然了,前提是他不能張嘴說話,他一張嘴,女人全跑了,一半是被他嚇跑,一半是被他氣跑。或許也能剩下一兩個,那是聾子。

    坐在孫大偉右手邊的是李四,朦朧著睡眼,總是沒睡醒的樣子,病懨懨,拍照時居然還打了半個哈欠。其實李四

    從不吸毒,但是社會上的人總是以為他在吸毒,因為他平時迷糊著眼睛還有點駝背,瘦小枯幹,那時他才27、8來倒像是37、8歲,在相片中,最不起眼的就是他了。像是很多武俠小說一樣,武功最高的,下手最狠的,往往都是些看起來不起眼的角色。

    站在趙紅兵等七人身後的,是王宇、王亮、範進、富貴、蔣門神、馬三等該團夥的核心兄弟,他們在社會上都有一定的名氣,在團夥中,地位僅次於趙紅兵等兄弟幾人。在相片中,他們能露出個半身。

    站在這些核心兄弟身後的,是20幾個外圍的兄弟,他們多數都是王宇、範進等人的小弟,在相片中,他們隻能露出個腦袋。

    四十二、大盈若衝,其用無窮(下)

    究竟是以這張照片宣告了以趙紅兵、張嶽、李四、費四為首的團夥正式成立還是這張照片僅僅記載了趙紅兵團夥發展過程中的一個瞬間,二狗也沒法界定。用二狗的朋友helyanwe的話說:“我們在上學時學曆史,每當有了曆史事件時,總讓我們背誦這件曆史事件的曆史意義,而且還拿這個曆史意義來考我們。可是,這曆史意義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不同的,又有誰能說的明白,而且,是否會有那麽多的曆史意義?所以,我不願意學曆史。”

    雖然這張照片的曆史意義無法界定,但無需置疑的是,自這以後,這個團夥中的某些人更加得瑟,更加囂張了。

    趙紅兵從不得瑟,由於其出身高幹家庭,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有錢沒錢日子他都一樣過,有名還是沒名他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沈公子一向都很得瑟,很搖擺,一直是全市最招風的年輕人之一,但他始終是很適度的得瑟,從不出格。

    真正得瑟出了格的並不是趙紅兵的兄弟幾人,而是趙紅兵等人的那幾個核心兄弟。其中,最得瑟的就是範進。

    有些人,是天生賺大錢幹大事的料,有了一百萬他能賺一千萬,有了一千萬他能賺一億,比如沈公子和趙紅兵。

    而有些人,天生就是貧賤的骨子,有了一百萬,他無福消受,開始得瑟,直至把這一百萬弄光,最後賠錢,甚至賠命,比如範進。

    範進像是一個裝水的袋子,水裝多了,袋子就會破裂,炸了。錢和名氣對於他來說,還是越少越好,多了以後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個好事。

    與其相比,趙紅兵則像是大海,即使不是大海,也是洞庭湖、太湖這樣的大湖,水越積越多。錢和名氣對於

    他來說,多多益善。

    範進在跟著費四開賭場賺了十幾萬塊錢以後開始窮得瑟那勁頭,二狗記憶猶新。

    當然了,這也不能完全怪範進,畢竟他憋屈了太久了。高考八年不中,受盡了人們的白眼與冷遇。後來去混社會,又隻是個看場子的打手,沒什麽靠山,混得著實不怎麽樣。現在範進腰板直了,他身後不但站著費四,還站著趙紅兵,口袋裏又有了幾個錢,他怎能不長舒胸中的一口惡氣。

    93年那年快到春節的時候,範進的高中同學和曆屆補習班的同學在外地或者讀書或者工作大都迴到了我市過春節。範進,每天在趙紅兵的飯店裏宴請他以前的這些同學。

    範進基本在臨近春節的幾天,每天都是大醉。他宴請同學的目的有二,第一:讓他的同學都知道他現在有錢了。第二,讓他的同學都知道知道,他現在在跟誰混。

    二狗曾在趙紅兵的飯店裏聽到過範進在酒後和同學一起上廁所迴包房時說的那些醉話。

    “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我沒考上大學,沒出息”範進摟著同學的肩膀晃晃當當的說。

    “沒人瞧不起你,你現在不也混得挺好嘛”範進的同學礙於情麵,還恭維了範進幾句。

    “那倒是,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啊?你拚死拚活能賺幾個錢啊?”範進的話開始不上路了,開始顯擺自己了。

    “八百多塊錢吧,嗬嗬”範進的同學挺實在,扶著範進。在93年,800多塊錢的工資已經相當不低了。

    “操,就這點錢你幹著有啥意思?好漢不掙有數的錢,你看看我,每天啥也不幹,往那一坐,一個月,至少兩萬塊錢。”範進吹噓上了,一副瞧不起同學的架勢。

    “我哪有你那本事“範進的同學雖然實在,但是聽見範進這麽說話,也有點不高興了。

    “你知道咱們今天晚上這一頓飯得多少錢嗎?你那一個月的工資夠嗎?……”酒醉的範進說話越來越不好聽。

    “…………”範進的同學沒答話。但看得出,很不耐煩。

    這時,趙紅兵和沈公子從另一個包房走了出來,迎麵碰上了範進和他的同學。

    “來,來,幫你引薦一下,你知道這是誰嗎?”範進一副得意的表情對他的同學說。

    “嗬嗬,我不認識,請問,這是……”範進的同學怎麽可能認識這些江湖中人。

    “你好,我是…………”趙紅兵笑著

    伸出了手剛要與範進的同學握手,就被範進打斷了。

    “這就是紅兵大哥,我大哥,你知道不?紅兵大哥!”範進很是激動,唾沫橫飛,還伸手攬過了趙紅兵的脖子。

    “紅兵大哥,久仰了”範進的同學雖然不認識趙紅兵,但是肯定聽過趙紅兵的名字,不卑不亢的和趙紅兵握了握手。

    “嗬嗬,好好照顧一下範進,我看他今天又喝多了”趙紅兵微笑著對範進的同學說。

    “紅兵大哥吩咐了,那兄弟隻能照辦了”範進的同學說,看得出,有點無奈。

    “兄弟你客氣了,我有事先走了”趙紅兵說著抬起範進摟著他脖子的胳膊,想走。

    “紅兵大哥,你不許走,你進去,和我的同學喝一杯……”醉得一塌糊塗的範進死死的摟著趙紅兵的脖子。

    “我有事兒呢……”趙紅兵這人就這樣,即使他很煩一個人,肯定也得在麵子上過得去,不大會跟熟人翻臉。

    “不許走……”範進摟著趙紅兵就往他的包房裏走。

    “……”趙紅兵很無奈。

    “範進,我們有事呢!你把紅兵放開,你不放開我踢你了啊!”沈公子嚇唬範進,沈公子可不像趙紅兵,給誰都留個麵子。

    “……”範進看看沈公子,沒敢說話。他挨過沈公子的胖揍,他可知道,沈公子雖然不混社會,但是下手可比誰都狠,說打可真打。

    “放開,迴去喝你的酒。”沈公子推開範進,把趙紅兵拽走了。

    “……”範進悻悻的和他的同學走進了包房。

    在範進的這番鬧劇過後,二狗曾親耳聽到過趙紅兵和沈公子的對話。

    “這小子,現在有點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沈公子對趙紅兵說。

    “做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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