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別逗了,他這是要帶咱們去動物園!”沈公子猜出來了。

    “啥?動物園?!”

    “肯定是!”沈公子一定確定以及肯定。

    “去動物園幹嘛?動物園裏有飯店?”

    “動物園裏沒飯店,他是要帶咱們幾個去動物園抓老虎、狗熊、猴子,然後殺了給表哥吃”

    “啥?他那熊掌、猴腦不是現成的啊?”張嶽酒醒了一大半

    “當然不是!我的飯店裏都沒這東西,哪個飯店還能有”沈公子說

    “我操!他是帶咱們幾個去動物園打獵去啊?”張嶽一向對蔣門神很是撓頭,但是這次是格外的撓頭.

    “別逗了,你聽說過有去動物園打獵的嗎?這能叫打獵嗎?”沈公子樂了.

    車停在了我市動物園西邊,大家都下車了.

    “走吧,咱們現在就進去抓!”蔣門神意氣風發的說.

    眾人麵麵相覷,沒一個人說話.

    “走吧!”表哥打破了沉寂.大家都知道蔣門神的性格,什麽事他隻要有了這個主意,不幹成他絕對不罷休.

    如果那天大家不是都喝的那麽多,或許還能有人拉住蔣門神.但是那天大家都喝的太多了,酒瘋加人來瘋,都想嚐嚐熊掌和虎鞭了.

    翻牆進去以後,雖然天還隻是蒙蒙亮,但是大家還是找到了狗熊的窩.

    “操!起來!”蔣門神衝著狗熊喊

    狗熊的籠子是鐵柵欄然後外麵再綁著一層密密的鐵絲網,極是堅固,蔣門神根本進不去,如果蔣門神能進去,早就跟狗熊單挑,徒手搏擊了.

    狗熊看見蔣門神的挑釁,嚎叫著衝了過來,用爪子拍打著鐵柵欄.

    “我操,你別裝啊!”蔣門神對著狗熊喊.說著,就開始朝籠子上爬.因為他看見,三米多高的籠子頂上有個小天窗,那裏估計是飼養員喂狗熊的地方,蔣門神是想從那天窗進去和狗熊肉搏.

    “下來,下來,你從上麵進不去,就算你進去了把狗熊幹死,咱們也沒法把這狗熊弄出來.”表哥拉住了蔣門神.

    “操,那咱們去老虎那轉轉”沒能把狗熊弄死,蔣門神有點垂頭喪氣.

    隨後,一行六人來到了東北虎的籠子.

    還沒等大家明白怎麽迴事,蔣門神就搶過了張嶽的夾包,掏出了張嶽的手槍.

    沈公子見

    狀,按住了蔣門神的手.“這老虎是母的,沒虎鞭”,沈公子說.“咱們還是去吃猴腦吧!”沈公子還沒喝太多,多少明白點,知道殺了東北虎肯定是死刑.

    大家就又來到了猴子山.

    猴子山是一個深3米多用水泥大圓坑,坑裏麵是猴子山.猴子山上大概有20隻猴子.老虎和狗熊都有籠子,猴子可沒有.我市動物園的猴子,這次難逃一劫了.

    “怎麽下去呢?”蔣門神呆呆的看著三米多深的坑,有點發愁.

    “嘿嘿,用這個”沈公子笑吟吟的說.沈公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大家的皮帶都解下了下來,綁在了一起,自製的繩索..

    沈公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壞.

    大家抓著自製繩索的一頭,慢慢的把蔣門神順了下去.

    慘絕人寰的人猴大戰開始了.

    據說場景十分血腥,比之街頭鬥毆有過之而無不及,蔣門神徒手力敵20隻猴子車輪戰,絲毫不顯敗相,果然是條好漢.表哥和馬三幾次要衝下去幫蔣門神,但是被張嶽拉住了.蔣門神在猴子山上衝殺,表哥等人在上麵扔磚頭子協助,隻不過酒後大家都有失準頭,不少磚頭子招唿到了蔣門神身上..

    兩分鍾後,蔣門神終於抓到了一隻猴子,甩了上來,表哥接個正著.

    蔣門神下去比較容易,但是上來比較費事,他可沒沈公子的身手而且猴子在他背後連抓帶咬,手裏雖然握著繩索,但是始終沒能上去.

    眼見今天蔣門神就出不了猴子山了.

    這時,沈公子跳了下去.

    蔣門神踩著沈公子的肩膀,終於逃離了群猴的糾纏,上去了.

    沈公子隨後踢翻了身邊的幾隻猴子,抓住繩索一借力,輕輕飄飄的上去了.但即使如此,沈公子依然被抓被撓而且身上還被猴子扔過的石頭砸了幾下.

    蔣門神的意思是再拿磚頭子在上麵繼續打猴子,被大家攔住了.

    “見好就收吧,迴去吃猴腦去”大家抓著猴子塞進了車,迴到了飯店.

    飯店裏,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趙紅兵醒酒了.他看見渾身傷痕累累的沈公子和蔣門神以及他們手中抓著的那隻猴子,哭笑不得.

    這次大醉以及酒後幹的事兒是這兄弟幾個臨戰前的宣泄與狂歡

    宣泄過後,狂歡過後,又是什麽?

    .蔣門神和沈公子幹出這事尚不難理

    解,但連一向穩重的張嶽和表哥也參與到了其中,的確讓很多人不解.

    二狗在幾年後臨近高考時終於明白了這樣的感覺,那天是6月30號,大家在教室裏都拿到了準考證.三年的高中生涯就要結束,大家都要麵臨著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試.

    忽然之間,二狗班裏有一個同學用黑板擦砸碎了班級的玻璃.一聲玻璃的脆響過後,一向文靜的同學們都癲狂了,紛紛開始砸玻璃.一分鍾後,玻璃全砸碎.同學們都開始摔凳子,女生也參與到了其中.最後,發展到大家用打火機點著了自己的課本,帶著火苗的課本從四樓的教室裏向下扔.

    二狗班的瘋狂行為馬上傳染到了隔壁班,隔壁班也開始瘋狂的砸玻璃,砸凳子,燒書.

    那天,同年紀的六個畢業班,沒剩下一塊完整的玻璃.

    “瘋了,全瘋了”老校長站在教學樓下看著,氣的渾身哆嗦.

    的確是瘋了,一個時代要結束了,三年留下了太多的迴憶,馬上大家就要迎接準備了十幾年的高考,高考過後究竟是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

    這時候不瘋,什麽時候瘋.

    有壓力,就要宣泄.二狗的同學是這樣,張嶽等人也是這樣,他們也同樣麵臨著”高考”.

    第三十三、做賊心虛(上)

    表哥迴來的第二天晚上,馬三就了解到了趙山河的行蹤。黑道上的人想找一個黑道上的人,遠比警察找黑道上的人容易的多。

    “趙山河,和七八個人在肥肥燒烤店喝酒,2樓,上樓梯後第一個包間”馬三說。

    “我帶兩個人過去”昨夜的一場大酒,表哥才剛剛醒來,朦鬆著睡眼。

    “當心點……”馬三溫柔的看著表哥,握了握表哥的胳膊。

    “……恩”表哥被馬三這一抓,抓得一哆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宿醉醒了。

    一小時後,表哥帶著兩個人上了出租車,表哥帶了槍還帶了把卡簧,其它的兩個人拿的全是槍刺。今天他們去找趙山河,目的肯定不是殺了趙山河,隻是想廢了趙山河而已。

    據說那天在出租車上,表哥就不停的東張西望。

    “表哥,你看什麽呢?”

    “習慣,習慣,這是我的習慣”在外飄零幾個月的表哥,總是有事沒事的注意身邊有沒有穿綠色警服的人。

    據說當時表哥不僅僅是對警服抵觸,而且對綠色衣服也

    已經有了極強的抵觸情緒,隻要他看見綠色的衣服,雙腿就打哆嗦。一物降一物,在江湖中所向披靡的表哥連死都不怕,但就是怕警察。這有點像二狗怕老鼠。就算是一隻餓急了的華南虎出現在二狗麵前,二狗也不會太害怕,但是二狗一見到老鼠(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就哆嗦,嘔吐,甚至還會抽搐,怕死了那東西。二狗曾經住過老洋房,該老洋房什麽都好,就是有鼠患,二狗無奈之下養了兩隻貓充當保鏢。

    二狗怕老鼠還可以養貓當保鏢,但問題是,怕警察的表哥用什麽當保鏢?

    現在二狗仍然記得當時二狗媽媽聽說表哥其人其事後對二狗說:“千萬別當壞人,當壞人心裏太不踏實了。還是要做好人,哪怕是窮點的好人,活著踏實”。

    東張西望的表哥終於熬到了肥肥燒烤店,一路上,他一個穿綠衣服的都沒看見。

    到了肥肥燒烤店,表哥帶頭走了上去。到了二樓,表哥把手塞進了夾克衫的外側兜裏。表哥的習慣是把槍揣在外側的兜裏,拔起來方便,而且急了在兜裏就可以開槍。

    “趙山河在裏麵嗎?”表哥問服務員

    “剛才好像是在,現在可能是走了”

    “哦”

    表哥帶著兩個人輕步走近了趙山河的包間。表哥猛的拉開了門。

    包間內空空如也。顯然,趙山河已經不在了。

    “走!”表哥帶著人下了樓。

    算是趙山河走運,據說那天表哥到時,趙山河他們剛剛走了不到5分鍾。趙山河前腳從燒烤店出去,表哥後腳就進來了。

    當表哥等三人走到燒烤店門口時,表哥看到了他最怕見到的警察,幾個穿著一身綠的警察,嬌綠嬌綠地。

    表哥那天遇見的,正是剛剛當上市區公安局刑警隊第三分隊隊長嚴春秋。注意:嚴春秋不是市刑警隊的,他是市區刑警隊的,市刑警隊的隊長是副處級,市區的刑警隊大隊長才是副科級,而嚴春秋還不是大隊長,隻是個分隊長,官職可謂極低,究竟有多低呢?可以說是中國最低的官職,沒法再低了,級別大概和副村長差不多,但是中國好像還沒副村長這個官職。

    雖然這個官職極低,但是手中權力可不小,當時我市的中心商業區全在市區刑警隊三分隊的管轄範圍之內。趙紅兵的飯店、富貴的夜總會、費四的錄像廳、李四的遊戲廳,全在嚴春秋的管轄範圍之內。有人說嚴春秋是因為他爸爸曾是市公安局的政委他才年級輕輕

    就得到了這個肥差,但是事實證明,嚴春秋天生就是個刑警的料,更是當刑警隊隊長的料。當年市區有名的這些大混子,張嶽、東波、三虎子等人基本全被他收拾過,就連有當市區公安局副局長的堂哥的李老棍子,見到嚴春秋也發毛、迷糊。

    那幾年的嚴春秋比任何一個混子出手都狠,不管哪個混子跟他叫板。他那大號電棍一抖,捅著誰一下誰都會當時就被電成一團蜷曲在地。九十年代初期和中期,電棍這個警具貌似十分流行。到現在也很少看見有警察用這個東西了。據說嚴春秋當時由於濫用電棍,在公安局內部沒少受到批評,後來嚴春秋用的也少了一些,但是他用電棍用上了癮,所以在九十年代末期他閑這沒事就電他自己家的那隻狗,到嚴春秋死的時候,他家那狗已經無論怎麽電都沒反應了。二狗估計他家那隻狗就算是摸了裸露的高壓電線也沒事。

    “當刑警就得像嚴春秋那樣,否則怎麽能製住那些混子和流氓”當時我市的市民都是這麽評價。

    據說那天嚴春秋和幾個刑警隊的同事根本就不是去抓表哥去了,而是去吃羊肉串去了。但在表哥眼中,隻要是個警察就是可怕的,何況,又是那麽多警察。表哥可不知道他們幹嘛來了。

    賊眉鼠眼的表哥心驚膽顫的硬著頭皮朝站在門口說說笑笑的嚴春秋等人走了過去。沒辦法,走了個對臉,這時候再跑,也來不及了。

    心虛的表哥低著頭顫抖著走著朝嚴春秋走過去,距離還剩2-3米的時候,表哥實在忍不住,抬頭看了嚴春秋他們一眼。

    同時,嚴春秋也正好轉頭看了表哥一眼,他雖然不認識表哥,但是他看見眼前這人好像有點慌張。

    表哥看見嚴春秋也在看他,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又低下了頭,繼續走。

    走了兩步,馬上就要走到嚴春秋身前的時候,表哥又忍不住抬頭看了嚴春秋一眼。他發現:嚴春秋在盯著他看!

    四目相對,心虛的表哥險些癱成一團。

    表哥趕緊再次低下頭,緊張咽了咽口水,想從嚴春秋身邊走過。

    “站住!”嚴春秋忽然吼了一聲。

    “……”表哥如同被雷擊了一樣,渾身一激靈,站著一動不動。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表哥神經馬上就要繃斷了,唿吸急促,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迴答。

    “我什麽我?身份證,拿出來!”嚴春秋大聲說。

    “……哦”表哥慢慢的把手從衣服兜裏掏了出來。

    表哥不是在掏身份證,他是在掏槍。他,拚了。

    一直盯著他的嚴春秋總覺得表哥不大對勁,看到表哥掏兜的姿勢,嚴春秋豁然明白了,他是在掏槍!

    “操!”嚴春秋霍的撲了上去。

    腿正在打哆嗦的表哥被嚴春秋一下撲倒,嚴春秋的左手按住了表哥掏槍的右手。

    “呯”緊張過度的表哥在夾克衫口袋裏把槍打響了。

    表哥這槍打在了自己腿上。

    嚴春秋也沒想到隨便攔了一個看似可疑的人,這人就真的有槍。聽到槍響,嚴春秋據說也被嚇得不輕。

    嚴春秋本能的死死的按著表哥的右手。

    忽然,嚴春秋感覺右肋一陣冰涼。那是表哥從褲子兜裏掏出了卡簧,大拇指彈開卡簧以後直接紮了嚴春秋右肋一刀。

    嚴春秋隻防備著富貴夾克衫裏的手槍,卻沒想到表哥還有一把卡簧。

    據說嚴春秋當天也極其兇悍,右肋中刀以後右手又死死的抓住了表哥的左手腕。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內。

    這時,嚴春秋的同事撲上,製住了表哥,並且控製住了和表哥在一起的兩個兄弟。

    表哥被捕,半年後,被判有期徒刑20年。嚴春秋重傷、立功。

    雖然表哥始終未供出當晚去燒烤店是去找趙山河尋仇。但在當晚,與表哥關係密切的張嶽和富貴二人還是被刑警隊叫去協助調查。

    第二天,李四找人花錢將張嶽和富貴保出。

    據說,從刑警隊出來的時候,富貴哭了。富貴平時都是喝多了才哭,這次,沒喝也哭了。

    富貴知道,表哥之下是完了。

    第三十三節、做賊心虛(下)

    張嶽和富貴從刑警隊出來後,直接去了趙紅兵家。那天,二狗也在。

    “表哥折了”張嶽說

    “知道了”趙紅兵沒什麽表情。

    兩個人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站在一旁的富貴也不敢說話,看著他倆沉默。

    “……表哥至少得判15年”趙紅兵點著了一根香煙,用力的甩了甩手中的打火機。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二狗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陰霾。越是有事,趙紅兵越是鎮定。

    張嶽沒答話,自己也點

    著了趙紅兵扔過來的一根香煙。

    聽到趙紅兵這句話,富貴又流下了眼淚。

    “富貴,有點男人的樣兒!”看著富貴又哭了,張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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