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頂多也就是個酒後鬧事,賠點錢拘留幾天也算了。

    果然,第二天,青原鹿和巴黎夜總會齊齊掛出了“停業整頓”的牌子。

    據說,服務員和小姐都嚇得再也不敢去那裏上班了。

    到了第三天,雖然陳衛東和趙山河依然不見蹤影,但是替宋老板找張嶽說情的可是一撥又一撥了。其實張嶽心裏清楚,宋老板雖然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之一,但卻沒有參與行兇,廢了富貴也不是宋老板的初衷,砸碎富貴手的趙山河才是最大的仇人,其次是趙山河那“戳傻狗上牆”的表哥陳衛東。

    但即使是這樣,張嶽也不願意輕易放過宋老板。對那些上門說情的人,張嶽一概沒有表態。

    終於,在砸了巴黎夜總會後的第三天,孫大偉上門了。

    “張嶽,今天有朋友找我,說是宋老板想和你談談,你看……”孫大偉說句話的時候直打怵,雖然他從小和張嶽一起玩兒到大,但是他是真怕張嶽。

    “繼續說啊!”張嶽說。其實張嶽極重情義,雖然他總訓斥孫大偉,但他絕不會跟兄弟真的翻臉。

    “宋老板的意思是,他本來是想找陳衛東他們跟你談和,但卻沒想到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他現在是悔清了腸子……”孫大偉詞兒不少,全是為宋老板說話。

    “大偉你別扯淡了,宋老板怎麽想的你怎麽會知道!你快說吧!他到底是啥意思?”張嶽已經連著聽了兩天幾乎同樣的話了,當這話再從孫大偉口中說出的時候,他是徹底不耐煩了。

    “他的意思是,該賠多少錢就賠多少錢,隻要你說出個數兒來,他就認掏,而且,他也想跟你交個朋友”孫大偉看見張嶽不耐煩了,趕緊把話說完了。

    “誰他媽的跟他交朋友!”

    “…………”據說孫大偉在和張嶽求情之前,已經對求他幫忙的人打好了包票,吹足了牛逼。如今看到張嶽依然不依不饒,心裏十分沒底。

    “大偉,你說實話,誰讓你來的”張嶽平靜了一下,對孫大偉說。

    “……毛琴……”孫大偉吭吭哧哧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操!”張嶽一聽是毛琴又火了

    “張嶽……”孫大偉幾近哀求的語氣。一向牙尖嘴利的裝逼犯孫大偉在張嶽麵前從不敢裝逼,也裝不起來。

    “聽說就是她幫忙找的陳衛東他們!”張嶽怒不可遏。

    “…………”孫大偉低

    著頭,沒話說了。

    “你跟毛琴搞過破鞋吧?”沉寂了半晌,張嶽問了一句。

    “我…………”

    “大偉,你已經答應人家了,是吧。”張嶽最了解孫大偉,他知道孫大偉肯定是先把牛吹出去了,現在沒法收場了。

    “恩,張嶽……”孫大偉聽出來了,張嶽雖然怒火中燒,但是肯定還是準備給他這個二十幾年的老朋友一個麵子。

    “你跟他約個時間吧”

    “張嶽,你不會動手傷人吧!”孫大偉滿臉感激之情。是張嶽,能讓他繼續把逼裝下去。但是他還是擔心張嶽會動手。

    “大偉,沒有下一次”張嶽沒迴答孫大偉的問題,說完以後穿上衣服,出門了。

    第十三節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下)

    張嶽出門是想找蔣門神和表哥問問陳衛東和趙山河的情況,他們約好了在紫月亮見麵,紫月亮是張嶽罩的場子,平時這幾位有事兒沒事兒總在這裏吃飯.

    據說張嶽到了紫月亮的時候,蔣門神和表哥的悶酒已經喝的有點多了.

    “有陳衛東和趙山河的消息嗎?”自從富貴出事兒以後,張嶽已經好多天沒笑過了,一直耷拉著臉.

    “趙山河和陳衛東都跑了,據說趙山河去了南方,而陳衛東應該沒跑太遠,但是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表哥有點垂頭喪氣.

    “宋老板托人找我了,說是要和我談談”張嶽說

    “你準備和他談?”表哥問.

    “恩…”其實張嶽心裏一直認為宋老板不是罪魁禍首,但在找不到趙山河和陳衛東的情況下,張嶽倒是真想找宋老板出出氣。但他畢竟答應了孫大偉和宋老板談,沒辦法。

    “大哥,富貴跟你,是我介紹的。富貴走這條路,是我帶入的。如今,富貴的手徹底廢了。他是個孤兒,他這仇我非為他報不可!”表哥說

    表哥和富貴關係最好,表哥永遠忘不了幾年前他剛把富貴介紹給張嶽時富貴對他那感激泣零的樣子,永遠忘不了張嶽第一次給富貴買衣服時富貴撲通跪地時的情景,永遠忘不了富貴在之後的一次又一次鬥毆中那總是衝在最前麵的那瘦弱的身影。

    “富貴的仇,一定要報。抓到趙山河,我要砸爛了他的雙手雙腳。”張嶽磨了磨牙。

    張嶽對富貴的感情甚至要超過表哥。這幾天每當張嶽看到富貴那雙在滲血的右手和看他時那雙黑漆

    漆的無助的眼睛時,張嶽都心如刀絞。“這孩子也太命苦了”張嶽不止一次對趙紅兵等人說過。

    “等一下,我出去迴個傳唿”張嶽的傳唿響了。

    十分鍾後,張嶽迴來了。

    “大偉的電話,他剛跟那姓宋的打了電話,我跟他說,讓那姓宋的現在就過來。一會兒,那姓宋的就該到了”張嶽麵無表情的把話說完。

    “服務員!!再來兩瓶白酒!!!”表哥大聲朝著包間外嚷著,已經剛剛各喝完了一瓶白酒蔣門神和表哥還在繼續張羅著喝酒,喝悶酒。

    一小時後,穿著一身名貴的西服的宋老板到了,雖然西服名貴,但是極不合身,像是借的一樣,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孫大偉,宋老板自己一個人根本不敢來,非要帶上孫大偉。據說,那天宋老板穿的是土黃色的西服,裏麵是一件鮮紅的襯衣,打著一條黑色的領帶,腳塔一雙白色運動鞋,耐克的。後來張嶽說,他見到宋老板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他小時侯經常說的“土豪劣紳”這個詞,“打土豪,分田地,給富貴報仇”,當時張嶽就這樣想。

    “張嶽,這是宋老板,認識一下”孫大偉一進門趕緊介紹

    “張老板,早就到了?!”宋老板陪著笑跟張嶽打招唿。

    “恩……”張嶽頭都沒抬,輕輕哼了一聲,繼續拿著酒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白酒。

    “實在不好意思,其實富貴那事兒完全是個誤會,我本來是找趙山河和你們談和的……”宋老板邊陪笑邊給張嶽遞煙。

    “有他媽的這樣談和的嗎?!”性格暴躁的蔣門神聲如洪鍾的怒吼了一聲。

    宋老板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剛剛遞出去煙掉在了地上。

    “……我的意思是,既然這事兒已經出了,也有我的責任,富貴的醫藥費啊什麽的我都願意出,張老板你就說個數吧……”被蔣門神嚇了一跳的宋老板趕緊說好話。

    “姓宋的,富貴是個孤兒,一直跟著我幹活兒,現在你找人把他的手給弄殘了。他下半輩子怎麽辦?”張嶽依然沒抬頭,聲音不大。

    “張老板,我的確是想找趙山河他們和你們談和的……”宋老板總在為自己做無罪辯護

    “x你媽別扯那些沒用的!人是你找的嗎?”宋老板的話剛說到一半,蔣門神又是一聲怒吼。

    “張老板,那你的意思是…………”宋老板膽膽怵怵的說。

    “富貴這下是殘了,不能再跟著

    我幹活兒了,我總得給他找個營生。這樣吧,姓宋的,你把你那夜總會兌給富貴吧!”張嶽歎了口氣,緩緩的說,說完玩弄著手中的酒杯,還是沒有看宋老板一眼。

    “張老板,這有點太過分了吧。”巴黎夜總會是宋老板投資了100多萬建起來的,這是宋老板的命根子,當他聽到張嶽居然是要他的夜總會時,的確有點接受不了。

    “哦……”張嶽再也不說話了。

    表哥轉身走了出去。

    “張老板,你看這事兒……”宋老板看見表哥轉身走了出去,心裏有點發毛。但看這樣子,宋老板還是不想轉兌他的夜總會。

    轉眼間,飯店的門簾被拉開了,宋老板看見了一雙充血的眼睛。這是走路已經搖搖晃晃的表哥,表哥噴著酒氣,手裏拿著一把菜刀。

    還沒等宋老板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兒,他的手腕已經被表哥牢牢的抓住。表哥根本沒廢話,掄起菜刀直接朝宋老板的手背砍去,這一刀,極是兇悍。和富貴關係極好的表哥是想這一刀把宋老板的手掌砍斷。

    宋老板盡管拚命的向後抽自己手,但依然被這刀掄中。

    “嗷”宋老板殺豬般的慘叫。這一刀,雖然沒能把他攥著拳頭的手砍掉,但是至少砸折了他的手掌骨。

    “你他媽的別動!”蔣門神“忽”的站了起來,拿起了三棱刮刀對準了宋老板的脖子。

    前來幫忙談判的孫大偉衝上去抱住了蔣門神的腰。

    “張嶽…………”抱著蔣門神腰的孫大偉近乎哀求的對張嶽說

    張嶽沒有理會,仿佛眼前什麽都沒發生,玩弄著自己手裏的酒杯。

    “放開你的手!”蔣門神吼。蔣門神的的刀子已經刺進了宋老板脖子的肉裏。

    宋老板的手被表哥按在了桌子上,手慢慢攤開。宋老板看出來了,蔣門神是真敢一刀捅死他。

    “一根一根的切!”蔣門神說

    “張嶽……”孫大偉簡直要哭了出來。

    張嶽繼續凝視著酒杯,頭都沒抬,更沒答話。

    “嗷!”

    “啪!”

    一聲慘叫,一聲脆響。宋老板左手的小手指被表哥斬下。宋老板的小手指,已經和他的身體分離。

    表哥又掄起了第二刀。

    “別砍了,我答應,我全都答應!”這時的宋老板滿頭是汗,平時紅通通的臉已經疼得

    變成了醬紫色。

    張嶽聽到這句話,舉起在手中玩弄已久的酒杯,揚頭一口把酒喝了下去。張嶽揮了揮手,示意表哥停下。

    “何苦呢?”張嶽淡淡的說。

    “明天我給你五萬塊錢,你的夜總會,就兌給富貴吧”張嶽繼續說。張嶽,終於正眼看了宋老板一眼。

    “恩……”十指連心,宋老板勉強擠出了個“恩”

    張嶽用他的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拈起了桌子上的那大半截被剁掉的小拇指。

    “你的,拿著”張嶽把那根血淋淋的手指頭遞給了宋老板。

    據說,那根血淋淋的小指是蜷曲著的。

    三分鍾前,這根手指頭還長在宋老板的手上。三分鍾後,宋老板隻能把這根手指頭攥在自己的手裏。

    十四、這孩子,等不到香港迴歸了(上)

    宋老板走後,孫大偉留了下來,他給趙紅兵打了個傳唿,想讓趙紅兵過來評評理。

    “張嶽,你不是答應我要和他談嗎!”孫大偉雖然一向怕張嶽,但是今天實在忍不住了。畢竟,張嶽答應了他要和宋老板好好談一下。

    “大偉,我沒動手。再說,那姓宋的也沒什麽誠意”張嶽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為自己開脫了幾句。的確,如果蔣門神和表哥他倆不動手,張嶽今天絕對不會去動宋老板,但是紅了眼的表哥真的動起了手來,張嶽也是聽之任之,沒有阻攔。

    “什麽叫誠意?人家說了多少錢都掏!你還想怎麽樣!我不說了!等一會紅兵過來,讓他評評理!”這麽多年,孫大偉第一次跟張嶽弄得麵紅耳赤。

    “事情已經發生了,人我已經動了,你叫紅兵來有什麽用?大偉你別裏外不分啊。這事兒咱別說了,坐下來咱們喝酒吧!”張嶽安撫孫大偉。

    “孫哥,剛才是兄弟一時衝動,你別怪大哥了。我一想到富貴的下半輩子,我就想哭。富貴就這麽就殘疾了,他連老婆還沒有呢。他是個孤兒,我們兄弟不幫他,誰能幫他?不給他置份家業,他以後怎麽活?誰養活他?”表哥說得很動情,眼眶都紅了。

    雖然孫大偉打架沒什麽天賦,但是人很講義氣。張嶽一直把他當兄弟看,張嶽的這幾個手下也都很給孫大偉麵子。

    “唉…………”孫大偉低下頭閉著眼睛雙手摩挲著自己圓嘟嘟的臉,無奈,無話可說。的確,表哥說的也不無道理。

    這時,中午喝了不少酒的

    趙紅兵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

    “你們幾個怎麽又想起找我喝酒了?我昨天又喝多了。”剛進來的趙紅兵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還像平常一樣跟大家打著招唿。

    “你有不喝多的時候嗎?”孫大偉低聲迴了一句。

    趙紅兵這時才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張嶽,怎麽了,什麽事兒?”趙紅兵問。

    “讓大偉跟你說吧”張嶽也是低聲說。

    孫大偉如實的把事情的經過對趙紅兵說了一遍。

    趙紅兵沉默半晌不語。

    “張嶽,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趙紅兵慢慢的說了一句。說完,趙紅兵舉起了酒杯,和張嶽碰了一杯。

    據說,張嶽沒答話,隻是仰起頭來深深的唿吸一口氣。和趙紅兵碰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大偉,對不起了!”張嶽說了一句。

    “唉……”孫大偉也一口把三兩一杯的白酒喝光了

    二狗想,張嶽在抬頭深唿吸的時候可能是想起了已經殘疾的富貴下半輩子有了著落,很欣慰。也有可能想起了七年前,就在這個飯店,他揮起了酒瓶子砸了張浩然以後又潑了張浩然一臉酒水,大家都說他過分,隻有一向和他關係最好的趙紅兵沒有這樣說他,今天,趙紅兵也說他過分了。七年前,他被大家說了過分以後終於釀成慘劇,他鋃鐺入獄。今天,一向寬宏的趙紅兵也說出了過分這兩個字,他將來又該怎樣呢?

    據說那天,張嶽喝多了,而且哭了,抱著孫大偉哭,放聲大哭,趙紅兵拉都拉不開。

    誰也不知道他哭究竟是為什麽。

    這次酒後的第三天,陳衛東托人給張嶽送來了20萬塊錢。

    “滾!”張嶽隻說了這一個字。

    的確,宋老板是可以商量並可以用錢解決的。而陳衛東和趙山河,沒商量。

    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五天,趙紅兵接到了個傳唿,劉海柱打來的。傳唿上隻有六個字“侄子,我管不了”

    據說趙紅兵和劉海柱曾有如下對話:

    “紅兵,這孩子,等不到香港迴歸了,他肯定活不過18歲”劉海柱說這句話時氣得渾身發抖。

    “曉波又怎麽了?”趙紅兵知道曉波肯定又惹出了什麽簍子。

    “就算他想混社會,也沒這麽混的啊!”古典流氓劉海柱對曉波混社會的方式十分不齒。

    “究竟怎麽了”

    通過接下來的對話趙紅兵才知道,他的侄子趙曉波是訛詐人家的數字傳唿機了。

    榜樣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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