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肯定不是最能打的,但他的確是最有名的。

    黃老邪去的醫院的那天穿著一雙拖鞋、褲子是大杠燙絨的、上身穿了件白襯衣還係了條鮮紅鮮紅的領帶,襯衣也沒有塞到褲子裏,不倫不類。身後帶著三個小兄弟,這三個小兄弟手裏還提著水果罐頭和麥乳精,他雙手揣兜一步三晃進了小紀的病房。

    “小紀兄弟,你好”二十年前出口就說“你好”的全中國可能也就黃老邪一個

    “恩……你是誰?”小紀問。雖然趙紅兵等人已經打了多場硬仗,但社會上的流氓當時認識的還的確不多。

    “我姓黃,你就叫我小黃吧!大家都這麽叫我”黃老邪看來對自己的綽號很不滿意。

    “恩,小黃兄弟,我好象以前見過你嘛”小紀沒想到他是李老棍子的人。

    “四海之內皆兄弟”黃老邪開始拽文了,他一共就會這麽幾句詞,每天翻來覆去的說。

    “那謝謝你了!你看你,還帶了這麽多東西”小紀說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李老哥吧!”黃老邪這才說明了來意。

    “哦………………”小紀沒答話,迴頭看了看坐在他旁邊床上的趙紅兵和李四,趙紅兵和李四心領神會。

    “李老哥呢,讓我來,就是想替他陪個不是,他也就是一時衝動,以後大家都是朋友”黃老邪說的誠懇極了。

    “陪個不是?”小紀問

    “是啊,而且李老哥說,還希望繼續和你做生意,隻要你把你的玉拿出來,價錢還好商量。”原來黃老邪來還是為了那塊玉

    “那他希望出多少錢啊?”小紀躺在床上,說話有點費力

    “8000塊,怎麽樣?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帶著錢呢”

    “我不賣”小紀說完這句就閉上了眼睛

    “小紀兄弟,別給你臉你不要啊!”黃老邪雖然火了,但是說話還是很溫柔。

    “小紀累了,要休息一下,這玉的問題,我來和你談吧!咱們去走廊談,別影響小紀休息”趙紅兵站了起來說。

    “和你談,你配嗎?”黃老邪斜著眼睛看著趙紅兵

    “嗬嗬,談完你就知道配不配了”趙紅兵才是真正的優雅,對黃老邪的這句挑釁仿佛一點都沒生氣。

    “我哪來那麽多閑功夫,你一邊涼快去”黃老邪不耐煩了

    “玉在我手裏呢,嗬嗬,咱們出去吧!”

    趙紅兵說

    沒等黃老邪答話,趙紅兵和李四先走出了病房。他們相信,黃老邪一定會跟著出來的。

    果然,黃老邪帶著那幾個小兄弟跟了出來。

    “玉要是不在你手裏,今天我把你腦袋給你擰下來”黃老邪細聲細語的說

    “玉呢,是在我手裏,但是我不想賣給你,嗬嗬”趙紅兵和李四都笑嘻嘻的看著黃老邪,他倆都不是愛主動生事的人。但是今天,他倆就是想把黃老邪惹火了,然後“合情合理”的毒打黃老邪一頓,給小紀出出氣。

    “你黃大哥我的名氣你們聽說過吧!我的脾氣可不大好”黃老邪火氣上來了

    “哎呀,不好意思黃大哥,我這個兄弟的脾氣更差,還有精神病,你可別把他惹了啊,精神病殺人可不償命,他都好幾天沒殺人了,剛才還和我說要整死兩個呢。你可小心點。”趙紅兵故作擔心的表情指了指李四說。看來趙紅兵是把小北京的貧嘴功夫學到家了,雖然平時不貧,但貧起來小北京也比不了。

    “哈哈,你tmd才有精神病呢!”李四大笑著推了趙紅兵一把。

    黃老邪這下算看出來了,趙紅兵和李四這是消遣他呢。

    “肉皮子發緊了吧!”黃老邪倒退一步,伸手向腰間摸去,他是摸他白襯衫下麵那把軟劍去了。

    他這個動作倒是把趙紅兵和李四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腰間有槍呢!他倆幾乎同時竄出去抓黃老邪要“掏槍”的那隻手,這都是他們偵察兵的習慣性動作,已經是條件反射了。不過,由於趙紅兵距離黃老邪稍遠,還是李四快了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李四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黃老邪的手,另一隻胳膊化作肘拳狠擊黃老邪的下巴,黃老邪被一擊之下馬上倒地,李四扭過胳膊發現黃老邪腰間纏著的原來是一把破軟劍。

    趙紅兵又一腳踢倒了一名衝在前麵的黃老邪的小兄弟。

    二狗認為,金庸的武俠小說裏總寫鬥上幾百個迴合不大現實,在實戰中,那些經過嚴格訓練的人打倒那些小混子基本就是一兩下的事兒,比較接近古龍的作品。李四和趙紅兵對付這群小混子基本就是一兩下就打倒一個,而且招數非常簡單,什麽“迴旋踢”之類的花招根本沒有,就是簡單的一抓一踹或是一肘拳一電炮,但對方就是避不開。

    兩分鍾以後,黃老邪和他帶的三個小兄弟全倒在地上哼哼。

    趙紅兵和李四沒理會黃老邪的三個小兄弟,讓

    他們三個趕緊起來滾蛋。他倆把火全發到躺在地上的黃老邪身上了,趙紅兵和李四踢人極狠,隔10秒種左右踢一腳,中間還留給黃老邪喘氣的時間,每踢一腳,黃老邪都悶哼一聲,哼聲剛停,第二腳就來了。他倆多數隻朝黃老邪的大腿或者屁股踢,因為要踢他別的地方,黃老邪恐怕早被踢死了。他倆邊踢躺在地上的黃老邪還不忘嘲諷著他:

    “你起來呀,你脾氣不是大嗎?”

    “我早就跟你講過我們的脾氣更不好”

    “你那把破劍是嚇唬你侄子的吧”

    “迴去告訴李老棍子,沒錢買玉就別買”

    “想當流氓可以,多迴家練幾年再出來”

    一向以抗擊打能力強而著稱的黃老邪終於也頂不住了,再踢已經沒反應了。

    黃老邪這個耀武揚威已經好幾年的混子,終於今天再次嚐到了被打的滋味。他沒想到跟了李老棍子以後居然還有人敢把他打成這樣。黃老邪可能已經忘了,今天他是來訛人家來了。

    趙紅兵想起躺在病榻上無緣無故被紮了一刀的小紀就怒火中燒:

    “姓黃的,你是個男人就站起來,你怎麽走進醫院的你怎麽走出去”

    黃老邪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晃了晃手,看樣子是的確走不動了。

    “好,你不走,我拖你出去”趙紅兵抓起黃老邪的頭發就開始拖著走。

    趙紅兵的原則一向是:盡量不動手,但一旦動了手一定要把對方打“服”了,否則他以後還會找麻煩。

    趙紅兵拖著黃老邪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瘸一拐朝他跑過來的三姐。原來,趙紅兵在這裏打的太熱鬧了,值班護士不敢拉架,便把他三姐找來了。他三姐穿著高跟鞋沒跑幾步就把腳扭了。

    據趙紅兵三姐迴憶說:從來不知道紅兵有那麽大力氣,拖著黃老邪在水磨石地麵上走就像是手裏提著個公文包似的。

    “紅兵,別打了,你這是要把人打死!”

    “他們欺人太甚!”趙紅兵一向聽三姐的話,鬆開了黃老邪的頭發

    “快把他送到門診!”

    “好吧”趙紅兵挺不情願,又抓起了黃老邪的頭發,想把他拖過去

    “你還抓他頭發!?放開!和小四你倆把他架過去!”現在在趙紅兵的三姐眼中,黃老邪已經不是來訛詐的流氓,而是她們醫院的病人了。

    黃老邪在趙紅兵眼中是個

    無惡不作的流氓,正在對他的戰友進行訛詐。但在趙紅兵三姐眼中,黃老邪隻是個可憐的病人。趙紅兵和他的三姐都是好人,但同一個人在他倆的眼中差別就是這麽大。二狗認為:三姐同誌對黃老邪這樣的人仁慈就是對整個社會的殘忍,他多躺在床上養幾天病,就會少危害社會幾天。

    李四和趙紅兵兩人不情願的架著黃老邪下樓,趙紅兵的三姐走在前麵。

    當時是夏天,趙紅兵的三姐跑過來時沒穿白大褂,穿的是個比較薄的裙子。

    趙紅兵和李四沒架出幾步就發現黃老邪竟然在色眯眯直勾勾的看著趙紅兵三姐那凹凸有致的背影。

    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有閑心看美女!!!!

    “你還敢看我姐!!!!”趙紅兵把黃老邪扔在地上,又是連續的猛踢

    “我…………沒……”黃老邪又被打的說不出話了

    “唉,紅兵…………”三姐也拿趙紅兵沒辦法了

    當天晚上,趙紅兵他們又開了個不怎麽正規的小型的會。會議得出的主要結論是:李老棍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繼續落實防範措施並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二十三、惺惺相惜

    黃老邪這次打挨得可夠重的,躺在病床上起不來。李老棍子放出話來:讓趙紅兵等人多蹦達幾天,等老邪傷養好了,帶著老邪去新帳舊帳一起算。

    據說黃老邪養傷期間,每天長籲短歎,心中充滿了哀怨。更常常顧鏡自憐,歎息他那如花的容顏,如今已經被趙紅兵和李四踢得滿目創痍狼籍一片。他也曾在夏日的院子裏,雙手托著下巴仰望浩瀚又深邃的星空,心中感慨萬千,感慨他那幾年來的英名,竟毀在了趙紅兵的手上。夏日的晚風吹過,吹亂了黃老邪梳的整整齊齊的秀發,暖風吹過的同時,黃老邪的心,也亂了。

    當晚他吟詩一首,是七絕,無題。此詩是後來小北京朗誦過的,不知是不是出自黃老邪之手。趙紅兵疑是黃老邪托槍手所作,因為趙紅兵認為即使這麽爛的打油詩,他黃老邪也沒能力寫出:

    我是城西黃老邪

    輕敵遭到生死劫

    有朝一日傷好後

    讓他滿身都是血

    一首詩吟罷,黃老邪紊亂的心緒平靜了多。

    這個仇,一定要報。他黃老邪,一定要殺了趙紅兵和李四!

    李老棍子去看望黃老邪的時候,黃老邪正坐在家的院牆

    上靜靜的看著盛開的向日葵發呆。

    “老邪,幹什麽呢?”李老棍子問

    “賞花”黃老邪輕聲的迴答,頭都沒迴

    “裝逼犯,早晚挨幹!”李老棍子罵

    是的,倘若“裝逼”的行為是一種罪的話,那麽黃老邪一定會被判一億年。隨便他怎麽上訴,都不會減刑。

    “你什麽時候能出門?”李老棍子繼續問

    “兩、三個禮拜以後”黃老邪還在靜靜的賞花

    “我查出了打你的那個人,叫趙紅兵,在火車站那邊開旅館,老五你們倆多帶一些人去,帶上槍,先砸了他的旅館,然後再廢了他”李老棍子說

    “恩,這個仇,一定要報的”黃老邪幽幽的說

    在李老棍子和黃老邪這邊準備報仇的同時,趙紅兵他們也沒閑著。

    在趙紅兵這個團夥中,雖然是兄弟八人,但關係的密切程度不同,內部還可分為三個小團夥。

    第一個團夥是:趙紅兵、小紀、費四、李四等四人,這四個人多年前關係已經很好,雖然不在一個連隊裏,但是也算是一起上過老山前線的戰友,有共同語言,從複員以後就每天年在一起。

    第二個團夥是:趙紅兵和小北京,趙紅兵和小北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這兩個人好得像是一個人,而且這兩個人中不存在誰聽誰的關係,打架鬥毆小北京聽趙紅兵的,做生意趙紅兵聽小北京的。因為小北京對趙紅兵特講義氣,所以小北京也就對趙紅兵的這幾個兄弟特講義氣,其它的兄弟幾個都很喜歡小北京的為人和智慧。

    第三個團夥是:張嶽、孫大偉、李武。他們三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鄰居,孫大偉和李武從小就怕張嶽,而張嶽則最佩服趙紅兵,而且在很多方麵也挺佩服小北京。張嶽和小紀等人的關係都很好。孫大偉人很善良,沒什麽心眼,成天嘻嘻哈哈,雖然打架是慫了點,但是大家都喜歡他。李武在這個團夥中有點另類,因為他在加入這個團夥前和大家都不熟悉,而且他也總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兒,趙紅兵和小北京都有點瞧不起他,但是畢竟他是張嶽的兄弟,也不好表現出來。

    總之,趙紅兵是聯結這個團夥的核心,整個團夥總體而言是親密無間。唯一有點不招人待見的就是李武,但是李武對其它兄弟也算夠意思,大家也不煩他。

    李四身手好、講義氣、性格梗直,是個典型的東北男人,在李武被捕、小紀出事以後。以前李武那些小弟都跟著

    他混。李武的這幾個小兄弟成天小偷小摸。李四很看不慣,由於已經收了幾個月的廢品,李四手裏也有幾個錢,所以李四想買幾張台球案子擺在街邊,讓這幾個小兄弟看著,每個人每月發一百元的工資,這樣既能給自己創造點收入也不會讓他們再繼續去小偷小摸。這幾個小兄弟聽到以後興奮極了,“可算有個營生了”“誰願意去偷啊!”。這幾個小兄弟在以後的十幾年裏,一直跟在李四身邊,後來都成了李四黑社會團夥的重要幹將。這些小兄弟,當然也算在趙紅兵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裏。

    而費四在那些被鬼嚇了以後開始盲目的信仰宗教、神神叨叨,從佛教、道教、喇嘛教到基督教他信了一個遍,記得當年費四脖子上拴了個十字架、手腕上綁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上衣口袋裏裝著一把小號桃木劍,後來有段時間又流行毛主席像章,他也在胸前別了一個。看這意思是,就算他費四遇上古今中外的厲鬼集體開年會也不怕了。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基督耶酥、毛主席在他身上完美融合。當然了,費四也就是形式上信,雖然他以居士自居,但還是該喝酒喝酒,該吃肉吃肉,該打架打架。

    小北京和趙紅兵兩人琢磨著自己的人手還是太單薄,每天都在商量如何對付李老棍子他們的複仇。

    “咱們幾個加上李四的那幾個小兄弟,怎麽能對付李老棍子他們?”小北京問

    “當然不能。對了,你每天在旅館門口吹的天花爛墜,不是也有很多人願意跟著混嗎?”趙紅兵說

    “恩,但是真的能打架的也沒幾個,哪天我們請他們吃頓飯吧!”小北京說

    “唉,請歸請,拉攏歸拉攏,但常來咱們旅館的那些小兄弟我看也是戰鬥力也太差,沒幾個是能打架的料子”趙紅兵說

    “嗬嗬,你嫌戰鬥力差,要麽你把咱們偵察連的一個連的戰友都叫過來?那戰鬥力肯定強,別說李老棍子,就算把你們這個城市占領了也綽綽有餘。”小北京又開始貧了

    “嗬嗬,你要造反啊!你認識不認識社會上的混子呢?”趙紅兵問

    “你丫就出生在這裏,你都不認識,你現在來問我?”小北京說

    “我什麽時候和那些地痞流氓打過交道啊,他們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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