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條路了”小紀也被嚇壞了

    “你們倆就這點膽?咱們不是有槍嗎?你們人都不怕,怕鬼幹什麽?”李武膽子真不小

    “那我可要拿著這把槍”費四說

    “行了,咱們先別去挖了,現在還早著呢,過了晚上10:00咱們再去,咱們先找個地方喝點酒”李武說

    這幾個人開車到了離百音布拉村約30公裏的一個小鎮,坐在那裏喝酒,一直喝到晚上10:00。

    三個人都喝了點酒,也就沒剛才那麽怕了,喝完酒開車開到了離村口約一公裏的地方。把車停了下來,那時候大概11:00多,80年代的東北農村很多還沒通電,即使通了電供電也極不正常,晚上11:00多以後基本人都已經睡著了。由於那塊地離村子不遠怕被村民發現,所以他們選了這個時間來。

    小紀像模像樣的拿著羅盤指著一片玉米地說:“咱們在這裏挖,或許能挖出點東西來。”

    說著,小紀和李武二人拿著鐵鍁就鑽進了玉米地,而費四則拿著那把沙噴子死不撒手,給他們望風。陽曆六月份玉米長的已經很高了,小紀和李武二人鑽進了玉米地以後就不見了蹤影,隻聽見他們在玉米地裏穿來穿去衣服劃到玉米葉子的聲音。

    據費四迴憶,那天無風有月,月亮非常亮。他們鑽進去以後就留了費四一個人在外邊望風。費四見他們進了玉米地不見了蹤影以後覺得有點糝人,他一害怕就想撒尿,然後他也貓腰進了玉米地,他模糊的看見好象小紀和李武好象是在離他15-20米左右的地方,正在貓著腰拿著鐵鍁挖,他還能聽見挖土的聲音。

    費四手裏還攥著那把沙噴子,解開褲子就想撒尿。他剛解開褲子,覺得身後好象站著一個人,他的脊背一陣一陣的發涼。他迴頭一看,月亮下,就在他身後5米左右的地方果然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今天黃昏的時候在大溝邊看到的那個拿著煙袋鍋的老頭!

    “有鬼!”費四感到頭皮一麻,喊了一嗓子扔下沙噴子朝小紀他們的方向衝了過去。

    費四又高又壯,嚇的驚不擇路,連衝帶撞撞倒了不少棵玉米,幾步就跑到了李武和小紀跟前。

    “咋了?”小紀也被費四這一嗓子嚇壞了

    “別問了!快走!”費四拉起小紀就跑,小紀也扔下了鐵鍁和費四往玉米地外麵跑,李武膽子雖然大,但也禁不住這樣嚇唬,也跟著衝出了玉米地。

    他們三步並作兩

    步衝到了130車前,趕緊上了車,開車就跑。沙噴子和兩把鐵鍁都扔在了玉米地裏。

    事後費四說:他們衝出玉米地的時候,他又看見了那個老頭。

    而和他一起衝出玉米地的小紀和李武則堅稱沒看見。李武直到死,也一口咬定那天晚上玉米地裏絕對沒有什麽老頭,肯定是費四看花眼了。

    無論如何,費四這次是嚇破膽了。

    “不如聽李四的了,這tmd傷天害理的事兒不能幹,以後再也不幹了,一輩子沒見過鬼,今天見到了三次!”迴到市裏費四這樣說。

    “我也不幹了,太嚇人了,我差點被費四嚇尿了”小紀說

    “小紀,那裏到底有沒有古墓?”李武還在惦記著那塊玉米地

    “我tmd哪知道,我剛挖了兩鐵鍁土就被費四拽了出來”

    “那你估計那裏到底有沒有古墓?”李武還真是鍥而不舍

    “看風水的話,在那玉米地附近,是很可能是有的”小紀說

    “你們不去,我去!”李武說

    “你瘋啦?!還敢去”費四說

    “我白天去挖總不能白天見到鬼吧!”李武說

    “白天去?不被人家看見啊?”小紀問

    “我有辦法!”李武說

    第二天,李武找到了他一個開貨車的小兄弟,跟他講明了這件事。他的這個小兄弟在開貨車之前是個職業小偷。他聽到李武這樣介紹,很感興趣。李武就把這輛車當成作案的交通工具。

    並且在這輛貨車上的車廂上端端正正的噴上了幾個大字“中國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隊”。

    太有才了!

    第三天,他就帶著他收的那幾個小兄弟去了小紀挑中的那塊玉米地。據說,他們到了以後,沙噴子和鐵鍁還都在,看來這塊的主人已經準備收玉米了,這兩天沒去打理這塊地。李武找到了這塊地的主人,並且給了他500塊錢,告訴他:“我們是國家的考古隊的,現在要在你的這塊地進行考古,這500塊錢是國家賠償你們的損失”。這塊地的主人高高興興的收了錢,任由他們去發掘。當天晚上李武迴來以後就把那把沙噴子還給了孫大偉。

    從這天開始,李武就帶著三個小弟每天在這裏“考古”,光明正大的盜墓,而那輛“中國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隊”的車就放在國道旁邊,很是紮眼。這個村子裏的婦女小孩也來看熱鬧。

    李武他們四個還真是倒黴,挖了二天半,坑挖了很深但是什麽都沒挖到,除了土就是土,用後來李武出獄以後的話說就是:“不能再挖了,再挖就打出地下水來了”。就在他們想放棄的時候,出事了。

    那天,該縣的刑警隊正下鄉辦案,看見該村子的村口聚集著一大批人在看熱鬧,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兩個刑警就下車準備盤問一下。走到跟前,他們看見有幾個人在挖大坑,覺得不對勁,緊接著他們又看到了那輛“中國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隊”的貨車。

    刑警的嗅覺就是強,即使看見了那輛車他們也沒放棄盤問。

    “同誌,你們是哪裏的?”警察打著招唿

    “北京的,我們來這裏考古”李武說

    “哦,聽口音怎麽像東北的?”警察問

    “我家是長春的,現在在北京工作,咱東北口音都差不多”李武麵不改色

    “車牌怎麽是本地的?”警察又問,邊問邊走上前去

    “最近我們就在你們市考古,借的本地的車,方便,我們考古隊現在的車都在哈爾濱那邊,也沒車了”李武有點理屈詞窮。

    “嗬嗬,同誌,真是辛苦了,有問題可以找我們”警察邊說著邊走到李武跟前要和李武握手。

    “你們警察更辛苦!”李武也微笑著伸出了手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手握住的同時,李武的手腕上多了一個亮晃晃的手銬。

    “真逗,考古隊我見的多了,但像你們這樣拿著幾把鐵鍁就來考古的我真是第一次見到,真是開了眼”把李武帶上警車的警察說,“你們膽子不小,就是太業餘了”。

    幾天後,我市的博物館的人真在離李武挖坑的地方30多米處挖出了一座金代墓葬,雖然不是什麽大墓,但是出土的文物不少,現在都放在我市的博物館裏。

    李武雖然貪財,但是還是條漢子,沒有咬出小紀等人,隻說這古墓是自己找的。

    因為是盜墓的主犯,李武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十七、小北京版的“和平飯店”

    從那片玉米地迴來,費四這個平時膽子最大的流氓嚇得高燒了好幾天。看來,任何人都有弱點。李四不認為他們那天真是撞邪了,“費四根本沒遇見鬼,他那是心裏有鬼!”也不知道李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安慰費四還是挖苦費四。

    從李武被抓起來以後,再也沒人提過盜

    墓的事兒。過了一個禮拜以後,費四和小紀確定李武在局子裏麵沒咬出他們以後,又開著那輛破130下鄉收廢品了。

    在這期間,趙紅兵的旅館也多少出了點事兒,前文提到過趙紅兵在經營旅館期間認識了一批小混混。這批小混混非常崇拜趙紅兵和小北京二人,尤其是小北京那副正宗北京頑主的派頭讓這群小混混佩服的五體投地。

    每天下午4、5點以後,小北京就搬出一把太師椅放在旅館的門口,左手邊放一杯綠茶,右手拿一把折扇,旁邊放著趙紅兵的吉他。每天他往這裏一坐,總有幾個小混混圍上來聽他論道,每次都是人越圍越多,等到人快聚到100人時,小北京一合紙扇,一口京片子“小爺我累了,休息了,明天再聊”。然後翩然而去。

    二狗和小北京認識20幾年,極其佩服此人。二狗認為此人有四絕。第一絕是口才,當然也可以說他是貧嘴,但是小北京絕對超越了貧嘴的境界,他言談中那刹那間閃耀出的思想的光輝足以令一些哲學家歎服,而且語言組織能力極強。第二絕是表現能力,他總是愛邊說邊比畫,表演什麽像什麽,都說表演有三大體係:梅派、斯派、布派,此人絕對是將這三大表演體係融於一體。第三絕是身手過人,簡單的說吧,他架打的無數,兇險場麵經曆無數,但打架從不吃虧也從未見他受過什麽傷。第四絕是講義氣,他不但對趙紅兵講義氣20幾年一直沒變,而且對一些剛認識的朋友也願意拔刀相助。

    舉例二狗親眼所見,1987年6月的某一天下午臨近黃昏時,小北京又抬著太師椅出來了,他左右一端詳,嗬!周圍沒人。沒人那就吸引點人!他就拿起趙紅兵的吉他彈唱一曲當時的流行歌曲《血染的風采》,趙紅兵隻教了他彈這一首歌,他也隻會唱這一首,而且還彈唱的特別好,特別動情。畢竟這是歌頌他們戰鬥在老山、者陰山的戰士的。

    “申哥,出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流氓過來打了招唿

    “小爺我曬曬太陽”小北京懶洋洋的向後一倚,把吉他扔到一邊,太師椅晃悠了起來。

    “申哥,是你們北京的混子厲害還是我們這裏的混子厲害?”

    “各有千秋,我們北京那叫頑主。頑主,懂嗎?”小北京“嘩”的一下甩開折扇,眼睛半睜半閉,那叫一個悠閑。

    “頑主?頑主是什麽意思?”

    “頑主,可以分為具體的,也可以分為抽象的,這是哲學”小北京喝上一口茶水慢慢悠悠的說。

    “申哥,我們真不懂,你給我們講講”周圍的小混子聚起了4、5個。

    “具體的說,頑主就是一群年輕人,他們對社會的現狀不滿又無從發泄,隻有以頑的形式表現在社會中,以頑來衝擊這個現有的操蛋的社會。他們通過這樣的行為,獲得心靈上的充實與滿足”小北京講話太有水平了

    “那抽象的呢?”小混混們文化水平和小北京沒法比,根本聽不懂小北京在說什麽

    “抽象的說,頑主是一種精神,是一種行為藝術。是以個體來對抗整體,抗爭是其核心的力量。這類似於朋克,不多說了,說多了你們也不懂”小北京說完輕搖折扇,似笑非笑的看著這群小流氓

    “嗬嗬,申哥,你說的我們真是不太懂,我們想知道北京的混子打架厲害還是我們這裏的厲害”

    “再糾正丫一次,那叫頑主!”小北京晃悠著腦袋說

    “對,對,頑主”

    “北京的頑主呢,厲害的也不少。你們這裏呢,也不少。這個不好比,我的把兄弟張嶽不就是很厲害麽?不是宰了張浩然嘛”

    “張哥的確是厲害!”

    “小爺我18歲就當兵了,19歲就上了老山前線,在北京還真沒打過幾次架。不過要說打架呢,我還真沒怎麽吃過虧”小北京這句倒真是沒吹牛,二狗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小北京打架吃過虧。

    “那申哥就跟我們說說你們在老山前線的事兒”

    “85年春,我和你們紅兵大哥我們班的幾個人去執行任務,山勢極其陡峭……隻見你們紅兵大哥……”說著,小北京從太師椅上站了向後退了幾步起來,指著旅館的牆說,“那懸崖已經接近90度”然後他把扇子撂到了太師椅上,這是評書結束了,開始形體表演了

    說著說著隻見小北京助跑幾步開始朝旅館的牆的外立麵跑,旅館的外立麵貼的是沙石子,摩擦力較大,他居然在絕對90度的旅館牆的外立麵連蹬了3步,手搭上了二樓的窗台,一用力,人輕飄飄的已經坐在了旅館二樓的窗台上。

    “嘩!”圍觀的小混混和過路的群眾看到小北京這一手無人不為之歎服,各個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人更是越聚越多。

    隻見小北京坐在二樓窗台上微微一笑,兩隻手“啪”“啪”有節奏的給自己鼓了鼓掌,然後雙手抱拳,“獻醜了!”

    他輕飄飄的從二樓窗台上跳下,“這就是你們在小說裏看到梯雲縱”。小北京

    再躺在太師椅上,喝了一口茶水。飛簷走壁這是真功夫,抱拳謝好這是程式化表演,這是表演流派中的梅派。

    “申哥!你快繼續說啊,你們上去以後怎麽打的越南鬼子?”

    “當時我們班能上去的隻有我和你們紅兵大哥兩個人,我們班長不讓我們用槍,怕被敵人聽見,所以我和你們的紅兵大哥就準備扭斷那兩個越南鬼子的脖子………………”小北京說到扭斷脖子的時候表情很凝重、很深沉,完全進入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說的“規定情景”,這是表演流派中的斯派。

    “啊,怎麽扭斷啊,你們被敵人發現了沒?”小北京表演的太傳神,小混混都為他擔心

    “你把腦袋伸過來,我告訴你怎麽扭斷”小北京示意一個小混混把腦袋伸過來

    隻見小北京一隻手搭住他頭頂,另一隻手托住他的下巴。“左手向左,右手向右,同時用力,喀嚓”這時小北京的表情極其猙獰。這是表演流派中的布派。

    圍觀的人都驚唿一聲,以為小北京真要扭斷那個小混混的脖子。這時小北京卻輕輕的放開了他。

    “你們到底扭斷沒扭斷那兩個越南鬼子的脖子啊?”

    “今天累了,明天這個時候,你們過來,我繼續給你們講”小北京又躺在太師椅上,眯著雙眼曬起了太陽,完全不顧圍著他要聽他講故事的幾十號聽眾。

    圍觀的群眾很無奈。

    “唉………………”

    “到底扭斷了沒啊?”

    “怎麽又是隻講到了一半啊”

    “唉……明天誰知道他還講不講啊”

    小北京也不管圍觀的人怎麽評論,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仿佛躺在太師椅上睡著了。

    二狗有一段時間一直以為小北京家的祖上肯定是在北京天橋打把勢賣藝的,否則他怎麽這麽熱衷於表演又表演的那麽好,而且雙手抱拳之類的範兒又完全是賣藝的架勢?當時如果小北京在旅館前養個猴子拿個鐵盒,肯定一個小時下來這個盒子裏全是人民幣。後來二狗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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