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坑姐弟,安若,非你莫屬啊。安玖櫟麵上淡定,心裏的小人止不住哀嚎。


    笑意微頓,旋即又輕揚唇角,若無其事道,“綺香齋的糕點,素來頗有盛名,阿櫟為祖母帶了最喜歡的櫻葉糕”,語氣不若剛才那般歡樂,引來老夫人頻頻注視。


    “了智大師曾提起,甜食、糕點不可多食、貪食,”話落,目光移向提著糕點進來的青靈,打趣道“本想著等用膳後給祖母送過來的。”


    “你這丫頭,小心思倒是越發多了”老夫人笑的慈眉善目,人老了,也就惦記著家宅安寧、兄友弟恭,小輩這麽關心自己,倒也不枉自己一番心思。


    “這可是了智大師說的呢,”仿若拿了免死金牌般,鼻尖微聳,桃花眼眨呀眨,逗得老夫人笑出了聲,“真真是個小狐狸啊”提之桃花眼,眾人莫不是一副勾魂奪魄,風情之眸,現在這雙桃花眼討巧般來迴眨動,倒是平添了不少樂趣,或許...在她這兒是個奇跡呢!


    這個小狐狸可是他們安國公府的呢!想到此不由湧上一抹笑意。


    英國公安棠灝眼瞼微斂,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不知在想著什麽。


    國公夫人言韻素手輕端茶盞,唇角掛著笑意,溫柔慈愛,看向安玖櫟的雙眸,滿是憐愛。


    安玖翊擰著帕子,在安玖櫟轉頭看過來之時,瞬間垂頭,臉上的嫉妒如影隨形始終未曾消散。自己從小在祖母膝下長大,都不曾這麽放肆,不曾讓祖母這般嗔怪親昵。


    安玖櫟不過是個草包而已,她有什麽資格讓祖母這般親近。


    是呢,不過是個草包而已,想到此,心下不由一陣輕鬆,臉上重新掛起溫柔端莊的笑意。


    她可是原配之女,得祖母親自教導,豈是她繼室之女能相提並論的?


    安若坐一旁睜著懵懂的雙眼,單純無辜,似乎不明白怎麽大姐姐這次沒買他喜歡的糕點。


    安玖櫟抬頭迅速環視一周,父親一如既往不問世事,母親依舊優雅慈愛,嫡妹端的一身假皮,也不知累不累,弟弟無辜稚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怪異,似乎暗中有雙眼睛一直在默默注視著所有人。迅速掃了一眼,沒發現異常,又斂了下來,當然,除了安玖翊那雙充滿嫉妒之火的雙眸,作為一個合格的姐姐,她要體貼弟妹,畢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直端著太累了,可以允許她偶爾放鬆放鬆。


    視線從那雙惹火的雙眸移開,唇角重新掛起一抹愉悅的笑意,看,她真是個好姐姐呢!


    “祖母,放心我一定陪著您”雙手接過糕點盒遞過去,笑眯眯道。畢竟糕點隻買了一份,隻買不吃,她可不同意。


    有嬤嬤過來稟告膳食準備好了,老夫人果斷發話”行了,都別在我這兒打晃,用膳吧“


    ”祖母英明,阿櫟都餓了呢“說著不忘摸了摸肚子,可惜人家沒應景的配合她。


    安玖櫟扶著老夫人出去,笑聲、話語聲漸漸遠去。


    她可是立誌要抱大腿的人,老夫人雖說不管事,但在後院還是說一不二的,尤其是老夫人發話,她這位父親都不敢不聽。


    **********


    是夜,暮色翻湧,星子低垂。


    黑夜,猶如人類的保護膜一般,在其遮掩下,可以卸下偽裝,無所顧忌做最真實的自己,亦可以踐踏底線,肆無忌憚。


    “喵嗚,喵嗚”貓兒頂著半掩的窗戶,跳了進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綠光,循著熟悉的味道奔向桌旁。


    輕抬前爪,拽著秦翎的衣擺,向下拉扯,示意他看過來。


    看著它前爪上綁著的細紙筒,眯了眯眼,隨即放下酒杯,一把撈起貓兒放在桌上,順了順毛,才抽出紙筒。


    用貓兒傳信,他想也就景宸那廝才做的出來。


    紙張略厚,顯然事情不少。一目十行,快速瀏覽後,劍眉微皺,複又輕笑出聲,不省心的小東西,似低斥,又似隱著萬般寵溺,語調緩緩,上揚幾分,昭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坐了半晌,轉身摸摸貓兒,似獎勵般給它倒了杯酒。


    隨後向半開的窗口走去,雙手不見用力,手中紙條化為一捧白沫,從指縫順勢而出。


    畢竟,這些東西留著也是禍害。


    寒冬的夜,一如往昔,寂寂無聲,明月隱於濃重的雲層之後,黯淡無光,為夜裏活動的人們提供著某種便利。


    窗外風聲驟起,拍打著枝樹枯椏,半開的窗戶隨著寒風掃蕩,嗚嗚顫動,拂過臉龐,帶來刺骨冷意,也驚醒了半醉的秦翎。


    關上窗戶,邁步走向內室,徒留貓兒獨享一室美酒。


    隨意躺在床上,平日清冷的麵容因酒意而湧上一抹紅暈,抬手摁壓額角,想著今日這麽多酒,應該能再見到她吧!


    平日見到的她與夢中有諸多不同,甚至於自己記憶中的她都相差甚遠。


    現在的她狡詐多變,不似記憶中那般溫柔端莊。唐時,海棠曾有“百花之尊”、“花之貴妃”、“花中神仙”之美稱。


    特製的海棠花焙茶,茶味極香醇,曆來是登島客人的飲品首選。


    海棠樹下,女子悠然撫出聲,因害怕打擾女子彈琴,隻得以手掩唇。


    微風輕拂,帶來了男子愉悅的笑聲,也送來了盛世花海。


    女子臻首輕揚,柳眉輕蹙,向來勾人的桃花眼雨意朦朧,看向男子帶著指責,撚起一抹海棠,似泄氣般扔向對方。海棠雖輕,卻攜帶著雷霆怒火,讓男子不得不為其避讓。


    男子起身,將一杯剛煮好熱茶端近,放置在琴麵上。低聲哄道,“嬌兒,我錯了”


    女子咬牙輕斥,“秦翎”


    “在呢,我的嬌嬌寶貝”秦翎麵帶笑意,語調低沉悅耳,宛如焦尾琴發出的幽幽弦聲,眸中似映著無盡星空,讓人不自覺沉迷。


    安玖櫟清醒過來才發現秦翎已坐在身側,雙手至於琴麵,輕聲詢問著,“打擾了嬌嬌撫琴的雅興,我為夫人彈奏一曲,如何?”


    接過茶盞,麵色微紅,輕聲應了下來,聲音不若剛才那般清脆。成親數年,還是無法抵擋秦翎對她的吸引力。


    美人計,一用一準。


    安玖櫟嗅著茶香,看著身側的男人,不自覺有沉迷進去。她想,如果,時間可以永久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夫妻,琴瑟和鳴,雙雙把家還。


    一曲畢,安玖櫟白晢的手指輕觸紅唇,嬌聲低嗔,秦翎,我累。


    見狀,秦翎勾著唇,無奈道,那我喂嬌嬌。還是一如既往的嬌氣。


    從安玖櫟手中接過茶盞,送至對方唇邊,嬌嬌,這海棠花焙茶乃島上特品,極為香醇,你素來喜歡各地美食,不妨嚐一嚐。安玖櫟轉頭,不予理會。秦翎再接再厲,繼續輕哄。


    自己做的錯,跪著也要哄好。


    ”一定要喝“安玖櫟定定看著他。


    ”嬌嬌,我嚐過了,極適你的口味,你家夫君還會騙你不成。“秦翎隻當安玖櫟是鬧脾氣,不願喝茶。畢竟以前他惹她生氣了,也要他千嬌百哄寵著才肯用點東西。


    言罷,隻見安玖櫟就著秦翎右手,一飲而盡。


    茶盞剛落桌麵,就見安玖櫟唇角溢滿鮮血,聲音斷斷續續,”阿翎,夫君,’豈妃子醉,直海棠睡未足耳。‘“


    “海棠春睡?”秦翎的聲音像石過磨盤般沙啞、幹澀,一字一頓。


    ”夫君,你親手喂我的毒藥,你要“話音未落,便閉上了雙眼。


    她有病,她一直都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秦翎手下,讓他不得安生,她決不允許她埋葬於他的時間長河中。


    決不允許,她知道秦翎不會怪她的。


    垂落兩側的手臂,大紅色的指甲,在陽光下異常刺眼。


    還記得出門時,她挽著他手臂撒嬌,央著讓他親手給她塗抹紅色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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