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紮克身上,隻要他牢牢抓住龍角,史矛革即使想甩,也很難輕易將紮克甩下來。


    同時,使徒們又將視線瞥向史矛革的尾巴和他的頸部肌肉,想預測他如何反擊。


    無論是抽尾,還是擺頭,史矛革都來不及對紮克進行攻擊。


    哪知,意外不是來自於史矛革,而是,紮克。


    在他手要握到龍角之刻——


    嘭!


    爆炸聲在紮克腰部傳出,血液由內至外噴發,連身上穿著的重甲都無法阻擋這樣的趨勢,在腰甲縫隙處,不斷有血漿滲出。


    如此顯眼的創傷,對紮克本身造成的影響十分巨大。


    他半個腰肢,已經化為一團肉醬,身體更是被著傷勢牽動,無法行動。


    “萬物皆如吾之心意!”


    見狀,史矛革立刻擺動他的頭顱,將紮克頂到天空,再一口咬了上去。


    使徒們想要營救,奈何他們距離太遠,有二十多米,跑的速度也沒有史矛革移動脖子的速度快。


    尤其洛言,他反應最快,已經彈跳而出,距離紮克隻有十米,依然沒有趕得及。


    在這樣的距離,他看得非常清楚,史矛革的巨口一寸寸接近紮克。


    他看得非常清楚,紮克在被吞進去之前,朝他笑了笑。


    洛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的能力可以影響史矛革核心,什麽隻要手掌接觸到,隻有一半是真的。


    他可以影響史矛革核心沒錯。


    但影響史矛革的核心,哪有那麽容易。


    紮克搶奪一份血液都那麽難,怎麽可能隻是通過接觸,還不需要長時間接觸,就能將運動的核心靜止下來,更靜止到己方想要的位置。


    所以,紮克選擇了鑽進史矛革的肚子裏,在那裏,他才能安然地影響史矛革的核心,在死之前。


    而貿然送死,史矛革肯定心存戒備,他便自己製造了這看上去的意外。


    以他的能力,即使被史矛革咬成兩節,也能存活。


    致命的,是史矛革的胃部。


    紮克滑向胃部的過程,便是他滑向死亡深淵的過程,也是使徒們掙得生的希望的過程。


    這份希望,不能在洛言手中流逝。


    所以,他落在史矛革的脖子上,抽出的法杖,金光閃爍。


    隨即,疑問來臨。


    紮克影響史矛革的核心需要多久,紮克影響核心是否需要等待時機,等待核心到達合適的位置。


    法杖的激發也需要時間,在這過程中,史矛革會攻擊,會耽誤洛言的攻擊。


    種種因素造成的時間差,是否會令攻擊失敗。


    習慣於在足量數據堆砌下行動的他麵對一大團未知,猶豫了,他最怕的就是未知。


    然後,洛言想起了紮克,紮克之前跟他說的話,“不用懷疑,史矛革的核心就在那裏”。


    於是,洛言激發了法杖。


    “一切皆是徒勞。”


    強大能量波動立刻引起了史矛革的注意。


    他驅動斷裂的關節,向洛言刺來,柳佾雲的長槍還鑲嵌在上麵。


    史矛革的速度很快,好似即使把自己的脖子刺穿也在所不及。


    但洛言不僅反應了過來,還留意到他身後史矛革抬起的尾巴。


    史矛革算得相當精妙,利用爪子逼迫洛言逃離,要麽向他背部跳躍,要麽跳離他的身體。


    其中,跳離他的身體,就更容易被他攻擊到。


    而跳到他的背上,又有史矛革舞動的大尾巴的連擊。


    相比於跳離史矛革身體,洛言選擇了應對看得見的尾巴。


    剛剛落到史矛革的背上,九十米長的尾巴就直接抽了下來。


    洛言側麵翻滾躲過,史矛革接連橫掃,龍頭也轉了過來,口中龍炎積蓄。


    如此應接不暇的攻擊,換作其他使徒早就應付不過來了,更何況去瞄準。


    洛言不僅躲過了史矛革的掃尾,法杖還牢牢對準紮克所說的,核心會在哪靜止的點。


    隻等法杖完成準備,釋放的那一刻。


    在此之前,最後需要麵對的,就是史矛革那大範圍的吐息了。


    吐息對洛言的傷害倒是其次,主要在法杖能否短時間內抗下。


    而那些死靈,在之前史矛革的反擊中,受到波及,本就呆板的他們都被打飛,並不能給洛言提供幫助。


    唯有柳佾雲還在,卻沒有抵抗龍炎的手段。


    “這是,最後一擊了。”


    史矛革脖子微微向後一縮,喉部的肌肉也滾動起來,給噴射出的火焰以更大的壓力。


    突然,他噴射的動作一頓。


    “不!你不會成功!”


    史矛革感受到了,感受到吞下去的紮克對核心的影響,他望向洛言的眼神,不一樣了。


    從高高在到惶惶不安。


    他縮到一半的脖子急忙前伸,沒有積蓄到最大程度的火焰噴吐而出,甚至還因為慌忙,火焰出現了偏轉,沒有第一時間噴到洛言身上,靠擺動脖子才將火焰拉了迴來,澆到了洛言頭上。


    洛言本可以躲避,尤其在史矛革失誤的情況下,可他為何呆呆地站在遠處?


    因為,他被某種力量入侵了靈魂。


    在他內心,一句話,充斥在他耳邊。


    【看了那麽久的戲,在最具希望的時候給予你們絕望,真是令人陶醉的感覺。感謝你們的表演,現在,是時候退場了。】


    話語中,洛言隻感覺自己的五感越來越模糊,周圍的視線都黑暗了下來,柳佾雲、瑟蘭督伊見洛言行為奇怪而爆發的呐喊也在他耳邊細弱蚊吟。


    濤濤的龍炎浸沒了他的身體,表麵金屬開始熔化。


    法杖因為積蓄的能量而將龍炎排斥在外,但能量受到龍炎的衝擊,有隨時爆炸的可能。


    “你可不能在這時候出錯,快迴過神來!”


    這時,甘道夫從高處直接跳了下來,白光乍現,用他最後一點魔力在龍炎中用創造了一瞬間的庇護所。


    僅僅一瞬間,兩人就再度被龍炎給淹沒。


    這一瞬間,卻不是沒有意義的,法杖在此刻完成了準備,隨時可以激發。


    洛言努力將視線集中在自己眼前,見屏障被龍炎破碎,見龍炎再度一點點向他們包圍而來,見甘道夫須發焦糊,即將被火焰吞噬也用視線凝望自己,他探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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