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不是懿妃娘娘麽,怎麽一副落魄樣啊。”

    秦婕妤麵露不屑,遠遠望去隻見到溫舒晴單薄削瘦的身影,以及略帶憂鬱的麵龐。

    頓時樂了,她是得到消息陛下會路過這裏,特意來偶遇陛下的,沒成想倒是有意外收獲啊。

    身後幾個貌美的妃嬪嗤嗤一笑,搭著腔。

    “是呢,嬪妾都快不知道這宮裏還有懿妃娘娘這個人了。”粉衣桃花眼才人捂著帕子笑著說。

    “瞧瞧懿妃娘娘近日怎的這麽憔悴,嬪妾進宮時,可是被娘娘的容光所吸引了呢。沒成想……”身著藍色襦裙的馬嬪故作驚訝的模樣望著溫舒晴,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一個妙齡少女一般。

    溫舒晴蹙了蹙眉,抬眼望去,抿了抿唇。

    倒也是巧了,都是熟人。

    “秦婕妤,馬嬪還有你身後那幾個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啊?莫不是覺得宮裏的規矩容不下你們了,要上天呐?”溫舒晴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秦婕妤等人臉色一窒,縱然不情願卻也隻得草草行了個禮,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如今禮也行了,可以說話了吧?便是陛下,都沒有這般嚴苛呢。”馬嬪向來會看人臉色,一見秦婕妤不悅馬上打頭陣發難。

    看似柔柔弱弱的一句話,實則在諷刺溫舒晴在以位分壓人,失寵還不容人。

    “不錯,陛下都沒懿妃這麽有規矩呢。”秦婕妤涼涼補了一句。

    這話一出,溫舒晴就笑了,直勾勾地望著她冷哼一聲,“跪下。”

    秦婕妤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什麽?”

    “本宮讓你跪下,揣測聖心也就罷了,還敢諷刺陛下沒規矩。真是大膽,跪下。”溫舒晴厲聲嗬斥。

    秦婕妤睜大了眼睛,不甘示弱,“臣妾從未如此說過,娘娘未免太過武斷。”

    “武斷?嗬嗬,那本宮就叫你知道何為武斷。孫嬤嬤宮妃以下犯上,是為何罪?又當如何懲罰?”溫舒晴側了側眼,給了孫嬤嬤一個眼神,冷漠地說著。

    理由,她要什麽理由,對待這種賤人還需要理由麽?

    孫嬤嬤沉穩地上前行了一禮,正要說什麽,秦婕妤頗為狼狽地開口了。

    “是,娘娘想要懲罰臣妾,不需要理由。但是,做人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凡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啊

    。”秦婕妤冷靜地望著溫舒晴,仿佛她有多麽無理取鬧一般。

    “日後好相見?”溫舒晴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嬌媚的煙波微轉,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你是覺得自己……有朝一日位分能比本宮高是不是?”

    這話仿若誅心之言一般,霎時間秦婕妤臉色就是一白,“臣妾從未說過這話,是娘娘自己的臆測。”

    馬嬪張了張口,一臉的欲言又止。

    溫舒晴的目光淡淡掃了過去,睥睨她和她身側那粉衣宮妃道,“怎麽,覺得本宮沒說你?你們?”

    馬嬪和粉衣宮妃臉色一僵,她們不比秦婕妤還有寵愛可以跟懿妃杠,無權無勢全靠攀附秦婕妤才能立足。

    可如今懿妃連秦婕妤的麵子也不給,硬是要給她們治罪也沒辦法。

    縱然懿妃寵愛不再,可到底是妃位,又有皇後娘娘還有她的好姐妹蘇妃給她撐腰,便是衛貴妃也不會明著刁難她。

    當初因為衛貴妃的挑撥害得懿妃腹中孩兒沒了,陛下礙於太後雖說沒有給衛貴妃治罪,可明顯是淡了,已經許久沒有去過衛貴妃宮中了。

    “嬪妾不敢。”馬嬪很自覺地跪下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馬嬪向來識時務,縱然心裏恨極了也隻得隱忍下來。

    她尚且如此,更枉論粉衣宮妃了,她緊跟馬嬪身後小臉煞白地跪在了地上。

    溫舒晴滿意地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望向雖然倔強卻有著慌亂的秦婕妤,“識時務者為俊傑。”

    秦婕妤咬了咬唇,最終還是跪下了,垂眸咬牙切齒道,“是臣妾不慎衝撞了娘娘,嬪妾知錯。”絕口不提非議君主一事。

    “知道就好。”溫舒晴伸手了一隻手來,可惜地望了望,可謂是膚如凝脂,隻可惜一會兒怕是要紅了。

    秦婕妤等人心下一鬆,以為沒什麽事兒了。

    不料溫舒晴抬手就是一巴掌,不等她們反應過來,三個人臉上都留下了個巴掌印。

    “既然知道是衝撞,以後千萬要記住了,莫要再如此魯莽。再撞到本宮手裏就不會如此手下留情。”溫舒晴冷冷望著她們,既然注定是敵人,何須手下留情。

    說罷,她勾了勾唇角,又揚了揚下巴倪了她們一眼,“起來吧,本宮向來大度,過了今天本宮就會忘得一幹二淨,希望妹妹們也是如此。”

    隨即優雅地轉過身,在春兒孫嬤嬤驚訝的

    目光中,說了句,“還不走?”

    兩人才反應過來,一左一右圍在她身邊。

    獨留下秦婕妤三人在這裏。

    “扶本宮起來。”秦婕妤沉靜道,好似一點也不生氣。

    她的貼身宮女玲雨忙恭敬上前扶住她,旁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自家娘娘這是氣的很了。

    “本宮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秦婕妤死死盯著溫舒晴離去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說著。

    說罷,轉身就走了,隻留下馬嬪和粉衣宮妃一臉委屈地起身後,相視一眼,冷漠地扭過身去。

    “娘娘,您剛才好厲害啊。”春兒一臉崇拜,激動地說著。

    就連孫嬤嬤也讚揚道,“不錯,娘娘就該給她們一個教訓,省的一個個沒大沒小,半點規矩也沒有。”

    溫舒晴隻是淡淡一笑,什麽都沒有說。

    迴宮後,才有宮女來報,說是剛剛蘇妃娘娘來探望她,可是她剛剛不在。

    於是招待蘇妃娘娘喝著茶等了好一會兒,她依然沒迴來,蘇妃才匆匆離開。

    溫舒晴聽到這兒,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想著:看來這蘇妃與“她”真是姐妹情深了,隻是她自認與蘇惜若根本處不來,“她”應當和自己想法一般才是。

    等等,溫舒晴手中的茶杯差點灑了,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秀秀吧?

    “蘇妃娘娘待娘娘是真好,知道您這邊冰不夠,這不巴巴地還給您送了用冰的牌子。看來娘娘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人。”孫嬤嬤望著手中的木牌子,眼中滿是感慨,“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啊。”

    “是了,秀秀待我確實是極好的,畢竟我們是好姐妹。”溫舒晴垂下眼眸,試探性地說了句。

    “是呀,娘娘這個姐妹沒交錯。”孫嬤嬤笑盈盈地說了句,然後又對春兒道,“咱們娘娘啊就是招人喜歡,就是皇後娘娘也對娘娘親近的很呢。”

    溫舒晴扯了扯嘴角,心下卻是一沉,秀秀她竟是也進宮了。

    罷了罷了,反正朱琰也不是朱彥,她何必再去想什麽呢。

    “好了,本宮先去休息了,剩下的你們分著吃了吧。”溫舒晴略略吃了幾口,就感覺不餓了,隨□□待著,說罷就獨自往寢室走去。

    好在留下的那個宮女心細,寢殿內放了一盆冰,窗子也關得嚴嚴實實的,雖然並沒有多涼快,但好歹有幾絲兒涼氣了。

    溫舒晴一沾上被子就沉沉睡著了,睡著睡著,仿佛時間錯位一般,她竟是又醒來了。

    朱彥滿臉胡茬趴在她身側,他臉上帶了幾分憔悴,溫舒晴的眼淚吧唧一聲就落了下來,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麵龐一般。

    許是因為母子連心,她剛剛醒過來,就聽見一聲嬰兒有力啼哭。

    一時間,她的眼眶都紅了起來,再四處看了看,迴來了!她迴來了!!

    溫舒晴激動地想要掀開被子,隻是這麽一動,身下就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晴……晴兒,你醒了。”溫夫人在暖房哄了哄孩子,好容易哄好了,就抱著他往裏屋來想要讓他見見自己的娘親。

    卻不料,一抬眼就看見女兒臉色蒼白,似乎有些痛苦地做了起來。

    一時間,溫夫人眼淚就落了下來,懷裏的小皇子倒是不哭了,吃著小手眨巴著一雙和溫舒晴相似的瞳孔望著溫舒晴,好似很好奇地樣子。

    孩子天真無邪的模樣,清楚地看在溫舒晴的眼中,她幾乎貪婪地望著她。

    “娘……”溫舒晴衝溫夫人蒼白一笑。

    溫夫人抱著小皇子就來到了她身旁,把懷中好動的孩子放在她身邊,帶著哭腔譴責著,“你看看,你都睡了多久了,孩子都出生好幾天了。洗三你都沒參加,也沒抱抱孩子,你就不怕……不怕孩子不認識你了。”

    溫夫人邊說邊捂著帕子,死死盯著女兒的麵容,緊接著喊了句,“孫嬤嬤,快叫太醫過來。”

    這一聲徹底把朱彥喚醒了,他一臉朦朧地睜開了眼睛,待見到溫舒晴已經做了起來,正目光灼灼地望著正吐著舌頭衝她笑的一臉天真的皇兒。

    他的眼裏甚至沒有看到溫夫人,直接就上前抱住了溫舒晴,把她狠狠抱在懷裏,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她的脖頸間。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五天了,整整五天,沒有她的日子他隻覺得度日如年。

    每每看到她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不動也不笑,他心裏就難受地緊。

    剛剛出世的皇兒身體很是康健,長得眉清目秀像他也像她,就是一點不好太愛哭了。

    隻是,每每把他放到晴兒身側,他就會停止哭泣,一臉依賴地躺在她身邊咿咿呀呀地玩兒。

    上完早朝就迴來陪著溫

    舒晴,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因為他想讓她一醒過來就看見他。

    終於,讓他等到了。

    溫舒晴含笑抱著他,淚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一旁的溫夫人此刻已經止住了淚水,欣慰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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