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晴眨了眨眼睛,一副看智障的眼神一般,嘴上有些敷衍地說,“是,臣妾……”

    話未說完,手便被朱彥溫熱的手掌執住了。

    一抬眼隻見到他柔情地望著自己。

    “你我之間,無需這麽客氣,和以前一樣就好。”朱彥懇切地望著她。

    溫舒晴點了點頭,神色不大自然地說,“哦,我知道了。”

    “皇後她向來大度賢惠,並不大在意這些禮數,我之前已與她說過這些,你盡管放心好了,她不會為難你的。”一說起皇後,朱彥眼中滿是信賴。

    看得溫舒晴嘴角一抽,這話說的,大度賢惠,不會為難。

    你可知道這話說給皇後娘娘聽,隻怕是紮她心窩一般,隻怕心中對自己更加惱恨了吧。

    推己及人,她若是正室,丈夫一直誇讚妾室,還要你好好照顧那妾室。

    隻怕,真的會“好好照顧”一下子的。

    一時之間,百味陳雜,溫舒晴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數的微笑來。

    “好,我知道了。”溫舒晴扯了扯嘴角,心道朱彥對皇後娘娘倒是信賴有加啊。

    隻是,心下對於一會兒的請安更是忐忑了。

    朱彥神色柔和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眸光中略帶寵溺地說,“要是有什麽人欺負你,不用管那麽多,天塌下來有我撐著呢。”

    這話一出,溫舒晴甜甜一笑,一頭青絲如瀑隨意散落在肩上嬌美無比。

    “知道了,快去穿衣服吧,早朝可別遲了,要不然該有人說我是妖妃了。”溫舒晴小手推了推朱彥的胸膛,嘴裏嘟囔著。

    軟糯糯的聲音,嬌柔無比,仿佛情人般的呢喃。

    朱彥無奈地隻著一件外袍起身去了屏風處,伺候的宮人們魚貫而入,手腳麻利地伺候著朱彥梳洗。

    聽到一陣悉索聲後,溫舒晴心知他已經乖乖去洗漱了,才鬆了口氣,順手拉下紗帳繼續躺在床上,要睡不睡的模樣。

    待穿好龍袍,洗漱完後,朱彥躡手躡腳拉開紗帳爬上了床,輕輕在她額間印下一個吻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不忘依依不舍地望了幾眼帳中看不真切人影的美人兒。

    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送送,朱彥笑著搖搖頭,認命地帶著來寶等人往外走。

    他並沒有看見,溫舒

    晴顫抖的睫毛,待他徹底離開後,溫舒晴才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床幔上的流蘇,眼裏滿是說不出的複雜之意。

    “娘娘,醒了麽?”孫嬤嬤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殿內,對身後的宮人們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們跟上來,動作放輕點。

    “嗯,進來吧。”溫舒晴翻了個身,拉開了紗帳,抱著錦被百無聊賴地說了句。

    麵上滿是說不出的疲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頓時淚眼朦朧,很是惹人憐愛。

    孫嬤嬤砸了咂舌,自家主子簡直是天生尤物,這般楚楚可憐便是她這個老嬤嬤心中都是一動,更枉論陛下了。

    宮人們魚貫而入,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準備等著女主子起身了上前伺候。

    春兒和珍珠也早早就跟著進了殿,隻是兩人並沒有孫嬤嬤那麽老辣,能對溫舒晴身上的吻痕和青紫視若無睹。

    尤其是春兒,臉上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一般,不敢抬頭去看溫舒晴。

    珍珠雖眼神閃爍著,雖然也是害羞的緊,麵上卻也努力保持著平靜,幫襯著溫舒晴整理東西。

    “陛下吩咐,讓娘娘多睡會兒,如今請安的時辰也還早。”孫嬤嬤不解地望著已經準備起身的溫舒晴,手上還是忍不住幫她收拾著衣裳。

    溫舒晴隻是張開了胳膊,隨意點了件衣裳,“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起來好了。嗯,就那件吧。”

    隨意指了指那身青色襦裙,上麵繡著鸞鳳和花鳥,富貴而不奪目,今日穿剛剛好。

    “娘娘,今日戴這個吧。這還是之前陛下賞賜的呢。”珍珠望了望首飾盒裏的項鏈,最終選定了一串曾經朱彥賞賜下來的。

    “也好。”溫舒晴淡淡一笑,麵上看不出悲喜來,隻是眉眼裏一閃而過的憂慮卻被孫嬤嬤捕捉到了。

    孫嬤嬤明白溫舒晴這是有什麽事情藏在心裏,隻是……之前還好好的,早上陛下出去的時候也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不像是不滿意啊。

    為何自己娘娘卻好似不大高興呢?孫嬤嬤打定主意,一會兒要好好問一下。

    “不錯,你叫什麽名字?”

    溫舒晴望著鏡子裏麵若芙蓉,淡掃蛾眉的女子,勾了勾唇角,美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來,

    很好,不張揚而又適合她的氣質。

    那宮女麵上一喜,俯身恭敬行禮道,“迴稟娘娘,奴婢淼兒。”

    溫舒晴喃喃道,“淼

    兒淼兒,以後本宮的妝容就由你來做吧。”

    “是,娘娘。”淼兒大喜過望,忙磕了個頭應道。

    “下去吧,其他人也下去吧。”溫舒晴滿意地笑了笑。

    “是,娘娘。”

    幾個小宮女抿了抿唇,心裏均是有些不平衡,卻也沒法說什麽隻得低著頭退下了。

    “孫嬤嬤,記得好好盯著她們,看看有沒有釘子。”

    待殿內隻剩下主仆四人的時候,溫舒晴囑托道。

    孫嬤嬤頓時肅色,“娘娘放心,老奴定然會好好看著的。”

    看看到底有沒有各宮的釘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怕那吃裏扒外的東西。

    “還有……”溫舒晴頓了頓,一臉一言難盡地摸了摸自己酸痛的腰肢。

    孫嬤嬤見狀,急問,“娘娘可是身子不舒坦?昨夜裏……時間也不長,是不是因為娘娘傷著了?”

    這可是大事兒,若是傷了身子才是得不償失。

    春兒珍珠亦是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生怕她哪裏不舒服。

    溫舒晴嘴角一抽,扶著腰間的手也忍不住頓了頓,這都在想什麽呢?

    “沒有,不是。”溫舒晴連忙否認。

    看著她們一副不信的模樣,隻得無奈一笑,“本宮要說的,不是這個。”

    “是今早上陛下才給本宮說,他……”一想到早上朱彥一副邀功的模樣,溫舒晴簡直想給他一巴掌。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被人嫉恨的還不夠,特地找了重量級人物來拉仇恨呢。

    單單說,衛貴妃曾經那麽得寵,皇後娘娘的地位依然穩如泰山。

    家世是一方麵,為人手段又是一方麵,單單選秀那日,她就看出來起碼太後對皇後就很滿意。

    早知道,太後可是衛貴妃的親姑媽,連她都認可了皇後。

    可見皇後娘娘有多麽的有手段,會做人了。

    她從聽說皇後娘娘的時候,就沒聽見過一句不好,這樣的女子哪裏會是什麽單純良善的。

    本想按照詩雅所說與皇後交好,如今看來,隻怕是不行了。

    “他說,皇後娘娘她向來大度賢惠,並不大在意禮數,且他已與娘娘說過本宮的事情,叫本宮盡管放心,她不會為難本宮的。”

    這話說出來,溫舒晴都覺得好笑,她是真沒想明白朱彥到底怎麽想的。

    這世上哪裏有什麽大度什麽賢惠,除非是真的不愛不在意。

    即便不愛,也會因為占有欲而嫉恨。

    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女人能不嫉妒,試問自己的丈夫要迎娶另一個女子,還誇讚她如何如何,心中怎會沒有芥蒂呢。

    “什麽?陛下怎麽會……”孫嬤嬤蹙著眉,她委實想明白陛下為何會如此。

    明明看陛下對娘娘很好,怎麽會這般給娘娘挖坑呢。

    不錯,孫嬤嬤一直呆在宮裏,皇後娘娘為人如何她心中有數。

    “也許皇後娘娘是真的大度賢惠呢。”珍珠勉強一笑,“娘娘,如今您要放寬心才是,既然已經如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隻要陛下的心在娘娘這就好。”

    溫舒晴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孫嬤嬤安慰地說,“娘娘莫怕,皇後娘娘向來為人大度,風評極好。有陛下的囑托在,她絕對不會明著為難您的。”

    但是暗地裏,就不好說了。

    這話溫舒晴怎麽會不明白呢。

    隻見她歎息一聲,美眸微揚,“是不是快到請安的時辰了?今日第一次請安,早些去才好。”

    “娘娘放心,老奴已經吩咐下去了,步攆已經備好了。”孫嬤嬤說。

    溫舒晴點了點頭,“好,咱們走吧。”

    順著春兒的手,溫舒晴露出一抹笑容來,優雅地站起身,搖曳生姿地往外走。

    殿外風景如畫,春意盎然,幾片薄紗似的輕雲在蔚藍的天空中,早起的鳥兒唱著輕快的歌兒,一切仿佛都很美好。

    隻有溫舒晴知道,她的心情正如烏雲罩頂般,一想到一會兒的請安她就頭疼地不行。

    坐在步攆上的溫舒晴,若有所思地望著周圍的風景。

    “嬪妾參見懿妃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

    隻見一個身著淡藍色抹胸,腰係月牙白的曳地長裙的女子柔柔地俯身請安,她有著一頭烏黑的細發,肌膚似雪,如暖玉般細膩,櫻唇不點而不朱。

    身後跟著兩個宮女步行而來,看上去不像什麽高位妃嬪。

    她的聲音柔柔的,有一股軟糯糯的感覺,仿佛是南方女子一般,叫人忍不住想要與她親近一番。

    溫舒晴側了側頭,不由對她心生好感,隻是到底她心中還是有數的,這是宮裏,哪裏是能亂交朋友的地方。

    隻淡淡一笑,“妹妹起來吧。”

    她進宮雖晚些,卻也是正正經經的一宮主位,後宮是以位分論身份的。

    她稱一聲妹妹,並無錯。

    “謝懿妃娘娘。”蘇婉儀柔柔一笑,“嬪妾是柔福宮婉儀蘇氏,閨名蘇惜若。”

    “原來是蘇婉儀。”溫舒晴莞爾,心中卻不禁想起了好姐妹秀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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