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彥離開都沒能如願以償,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望了望溫舒晴那圓潤得耳垂,遺憾地歎了口氣。

    溫夫人與老夫人等人卻是錯以為他是不想離開溫舒晴,心中一鬆,隻要陛下對女兒有心就好。

    溫舒晴很是不屑,他看向自己耳垂得眼神分明不對,隻怕是別有居心。

    上次她便發現了,可那又如何,她偏不讓狗皇帝如願以償。

    一想到他可憐兮兮又期待的模樣,她就是不讓他如願。

    身經百戰的大豬蹄子,還敢嘲笑自己,哼哼。

    許是他心有不甘,短短幾日婚期,啊不,確切得說應該是入宮的日子定下了。

    下個月的初八正是難得的良辰吉日,宜婚娶,宜出遊。

    溫府的馬車慢慢駛過街巷中,車輪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車外是熱鬧的街市。

    小販的叫賣聲,走街串巷的倒賣郎,兒童的嬉笑聲。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美好。

    在昏暗的馬車裏有個白的發光,如同一個玉人兒似的姑娘,螓首蛾眉,美豔動人,一顰一笑間都盡顯風情。

    時不時輕輕掀掀簾子看幾眼外麵,一旁的嬤嬤一臉欲言又止,許是覺得這樣不大合規矩。

    不過溫舒晴倒也算有分寸,不等嬤嬤出言提醒,就自覺的放下簾子。

    窗外的世界再好,也並不屬於她,這一點溫舒晴向來分的清楚。

    溫舒晴垂眸望向自己腳上的緞著孔雀線的雙色芙蓉軟底鞋,思緒漸漸飄空。

    從前她總以為自己會和大姐一樣,找個有潛力的長得也俊俏的書生嫁了,婚前提前說好她不接受丈夫納妾養外室的。

    有父兄做靠山,再有有爹娘給的嫁妝,她相信以自己的容貌品性也能在這個大明王朝過得很好。

    在街市旁買上一棟房子,家裏種上一棵桂花樹,夏日可在樹下納涼,桂花飄香時,吃上幾塊桂花糕,在樹下放上一張桌子伴著桂花的香氣,讀書寫字。

    這未嚐不是一件風雅之事。

    閑了可以讓未來的丈夫陪著出去遊玩一番,偶爾上上香看看書,迴幾趟娘家也就是了。

    若是再有幸,丈夫能夠金榜題名,自己再生一兩個活潑伶俐的孩子,一切都很完美。

    溫舒晴煙波中閃過淡淡的柔和,臉上掛滿了笑意。

    當然這些並沒有真實發生,一切都是她自己腦補出來的。

    溫舒晴勾了勾唇角,撫了撫額頭,你在想什麽?

    你可是馬上要進宮的人,按照遊戲攻略裏來說,馬上要進行從妃子到皇後的蛻變中。

    咳咳,還是算了,這個有點難度啊。

    畢竟根據小道消息來說,當今的皇後娘娘雖然不比衛貴妃得寵,卻深受陛下的愛重。

    鳳位可以說做的非常牢靠了,雖然她唯一的兒子在陛下未曾登記前被人害死了,可到底也是有過生育之功的。

    又是太師之女,功臣之女。

    便是狗皇帝的嫡親表妹,有太後做靠山,還育有他長女華瑛公主的衛貴妃都沒能撼動皇後的位置。

    她可不認為憑自己,還真能像某某傳一樣,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左手喜提太後身份,右手喜提皇帝兒子一個。

    不知怎麽的竟然不由自主腦補了朱彥叫她娘的畫麵,溫舒晴一陣惡寒,身子抖了兩下才算是清醒了。

    “怎麽了,主子?”孫嬤嬤蹙著眉,一臉關切地湊上前。

    溫舒晴淡淡一笑,眼底裏滿是說不出的惡趣味,“沒什麽。”

    說實話,她一點也不想聽那大豬蹄子喊她娘,反而…想聽他喊自己爸爸。

    一時之間,差點笑出聲來,強忍著笑意轉過身去,錯開了孫嬤嬤的眼神。

    開玩笑她總不能把自己的腦補告訴她吧,那也太搞笑了。

    一旁的春兒卻是很淡定了,她已經習慣了自家主子常常跑神,又突然又笑又哭的。

    最近這一陣子真的好很多了,好久沒見到主子這般了,莫名還有些懷念呢。

    倒是孫嬤嬤一臉驚疑,好像覺得這很奇怪的樣子,春兒不由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神通廣大,好像什麽都會的孫嬤嬤也有不懂的,還這麽大驚小怪,多大點事兒麽。

    自從孫嬤嬤來了以後,確實對溫舒晴幫助很大,但同時她也要求春兒和枝兒也一起學規矩,她難免心中有些怵。

    內心第一次有了驕傲之感,春兒忍不住挺足了胸膛,你孫嬤嬤也會有這種反應啊。

    不過心裏這麽想著,麵上卻依舊是一絲不露,很是沉穩的樣子。

    空氣靜默了幾秒中,便傳來陣陣馬兒的嘶吼聲和車夫的鞭子聲。

    “是到了吧?”溫舒

    晴歪了歪腦袋。

    “主子,我去看看。”春兒邊說,邊往前走準備撩簾子瞅瞅。

    話沒說完,車夫就已經恭敬道,“主子,天香閣到了。”

    “倒是挺快的。”溫舒晴含笑挑了挑眉,沒成想跑了個神的功夫就到了。

    孫嬤嬤笑著搖搖頭,哪裏會快呀,這都好一陣子了。

    卻依然和春兒一同走了下去,伸出手準備去扶要下馬車的溫舒晴。

    天香閣附近來來往往的,幾乎都是非富即貴,一看到馬車停下會下意識地瞅上幾眼。

    尤其是春兒雖然是個丫鬟,可多年下來,也是養了一身細皮嫩肉。

    身著一身嫩綠色襦裙,俏生生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的皮膚很是白皙,還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來還有兩對小酒窩,甜甜地。

    本以為這位就是小姐了,沒曾想一下馬車,竟是恭敬地站在一旁扶著一位氣度非凡的中年婦人下來。

    剛剛猜想那姑娘是服侍這位夫人的,這兩位卻是都伸出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馬車裏頭的人兒。

    突然簾子被微微掀開,一隻盈盈玉手從中伸了出來,緊接著望向這裏的人都驚呆了。

    馬上下來的那位美人兒,隻見那美人兒膚光勝雪,眉眼如畫,明明臉上的妝容極淡,卻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間,隻覺玉麵芙蓉,明眸生輝。

    她身穿一件嫩黃色的襦裙,頭上斜斜插著一支玉釵,上麵鑲嵌著幾顆熠熠生輝地明珠,皓腕間是隻成色極好的翠玉鐲子,襯得美人兒如玉般動人。

    這等美人兒最是難得,起碼他們是沒見過這般美豔的姑娘,她美得太過驚人,甚至讓人生不出一絲不好的心思。

    隻想著把一切好東西,都捧在手心裏送給她。

    溫舒晴微微垂眸,露出天鵝似的脖頸,優雅地把手搭在孫嬤嬤手中,徐徐走下馬車。

    淡淡望了幾眼天香閣的牌匾,眼中劃過淡淡的笑意,上次她過來還是和某人一起過來的。

    隻顧上擔驚受怕了,卻是沒來得及好好欣賞欣賞這裏。

    今日她來,是應唐詩雅的邀請,同行的應當還有好友蘇秀秀,算是一次姐妹間的小聚會吧。

    前些日子,唐詩雅好似生了病,出於在宮裏的交情,她與蘇秀秀還一同前去探望了。

    那時嚇了一跳,誰能想到前不久如同仙女兒似的人

    竟然一臉慘白毫無血色的樣子,渾身骨瘦如柴,眉眼間滿是憂慮。

    下人們隻說自家小姐茶不思飯不想,整日發呆,也不知是怎麽了。

    其實溫舒晴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她覺得許是因為落選對她的衝擊太大了,人人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想唐詩雅也是這般吧。

    她還記得初見時,唐詩雅那令人驚豔的一笑,再見到如今的她,隻覺得心疼。

    見到她和秀秀的那一瞬間,唐詩雅的眼睛都亮了,仿佛見到了什麽救星。

    唐夫人一見女兒這般,忙哀求地看向溫舒晴和蘇秀秀兩人,希望她們能解開女兒的心結,別再這般折磨自己了。

    唐詩雅緊緊握著她們兩個人的手,喃喃自語道,“你們也在,你們也在啊,所以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說了好一陣胡話,兩人好說歹說一頓,她才仿佛釋然了一般。

    還主動喝了蠱粥,吃了些好克化的點心,才沉沉睡了過去。

    那幾日,她和秀秀幾乎是日日都去唐府陪伴她,當然了成果也是有的。

    唐詩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臉上慢慢長起了肉,眉眼間也精神多了。

    曾經那清麗脫俗,令人驚豔的唐詩雅又迴來了。

    打那以後,三人的關係好了許多,時不時還一同出門逛個街買點小東西的。

    這不,今日約了在天香閣見,吃過飯三人可以一同去普陀寺上個香,求個簽。

    其實溫舒晴也很好奇,那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普陀寺到底有沒有能耐,解簽到底準不準。

    畢竟是要出遠門,她還特地帶了孫嬤嬤和幾個家丁來。

    “這位小姐,裏麵請。”一個眉清目秀地店小二迎了上來,待看清溫舒晴容顏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隨即才低下頭略微羞澀地說著。

    孫嬤嬤蹙了蹙眉,瞪了他一眼,這店小二眼睛往哪裏看,沒規矩。

    溫舒晴倒是並沒有在意太多,隻四處望了望,心中感歎這天香閣生意真是不錯呀。

    一共來了兩次,兩次大廳裏都是座無虛席的。

    若是她的嫁妝鋪子也能如此日進鬥金該多好啊,溫舒晴心中感歎著。

    “去如意軒。”溫舒晴淡淡一笑,收迴了自己的目光。

    “好嘞,您這邊請,小的這就給您帶路去。”店小二麻溜地應了一句,就往樓上走著。

    溫舒晴拽了拽裙子,小心地有著樓梯。

    也不知秀秀和詩雅兩個人到了沒有,不過今日自己出門早,許是第一個到呢。

    溫舒晴彎了彎嘴角,眉眼間滿是柔和,待店小二帶她來到了如意軒門口見到那幾個熟悉的下人,她就明白自己並不是第一個到的了。

    頓時,含笑搖搖頭,徐徐走進。

    “見過懿主子。”幾個認識她的下人紛紛行禮道。

    畢竟是在外麵,她們也有所顧忌,生怕被有心人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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