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落花悄然離開了母親得懷抱,洋洋灑灑地落在了正斜著腦袋想事情的溫舒晴額間。

    伸手一摸,隻觸到一片小小的梨花,倒叫她想起了壽陽公主梅花妝。

    這個時候,似乎還沒有梅花妝吧,溫舒晴饒有興趣地撚起那朵小巧的梨花,勾唇一笑。

    若是她做了這個妝容,定能掀起一陣仿妝熱潮,她目光灼灼地想著。

    隻是,她得容貌本就過於豔麗,若是再……

    隻怕更要叫人在背後說道爹娘了,溫舒晴驀然放下梨花,歎了口氣。

    “小姐,剛剛的梨花真好看呐。”春兒不懂小姐為什麽要放下來,多好看的妝容呀,顯得小姐既嫵媚動人,又如同月宮仙子一般,純潔無瑕。

    溫舒晴嘴角微微勾起,霞光懶洋洋地落在她身上,眉眼間仿佛更加精致了幾分,膚色白裏透紅,甚是動人。

    眉眼一彎,眼中波動流轉,淡淡道,“好看是一迴事,合不合適是另一迴事。”

    心中滿是遺憾,她很喜歡這種感覺。隻是這似乎更適合二姐溫暖吧?

    等等,你在想什麽,秦姨娘那碗藥雖說是爹爹讓給的,可她們母女隻怕會覺得是娘親逼迫的。

    進而遷怒與娘親和自己,經此一事,隻怕她與溫暖再做不成好姐妹了。

    而是,她很討厭那種被別人踩著上位的感覺。

    是的,她又不傻,仔細想想還是能想得出的。

    也不知她現下如何想?

    如何想?還能如何想,不過是恨,不過是怨罷了。

    溫暖眼圈微紅地輕聲安慰著痛苦的姨娘,可有什麽辦法,她是庶出啊,除非……

    除非她能進宮,能做貴人,做人上人,到時候隻要她一句話,姨娘便是正妻了。

    “暖兒,你一定要進宮,一定要進宮。”秦姨娘痛苦地抓著她得胳膊,臉色慘白無比,喃喃道,“隻有進宮了,你就能躲開庶出這個命運,以你的才貌,做貴人也使得。”

    “莫要為了姨娘跟你爹和嫡母不對付,吃虧的是你,忍一時之氣方能過得更快活些。娘就是因為太著急了,才落的如此下場。”

    秦姨娘苦笑地閉上了眼睛,此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的錯在哪裏了,無非是早了一步。

    若是再等等,等暖兒成了貴人,誰人敢動貴人的同胞弟妹?

    可如今,到底是

    早了一步。

    哪怕如此,她依然不忘教導女兒,拿著自己血淋淋的傷口來給女兒做例子。

    一腔愛女之心,如何不讓溫暖動容呢。這才是她得生母,隻會一心一意為她謀劃。

    若是姨娘成了平妻,她便也是嫡女了,和溫舒晴平起平坐了,可偏偏……

    說是父親送來的落子湯,這話誰信呢?姨娘肚子裏的可是父親的孩子,虎毒不食子,父親怎麽可能會不歡喜這孩子。

    無非是嫡母狠毒,生怕姨娘生了孩子做了平妻會威脅到她得地位,威脅到溫舒晴這個家裏最小孩子的待遇罷了。

    溫暖緊緊握著拳頭,抱了抱秦姨娘,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娘,你放心,今日之恥,今後我會一點一點的討迴來的。”

    “傻孩子,不必如此。隻要你過得好就是了,記住,忍常人所不能忍,方為人上人。”秦姨娘急切地抓著她的手,生怕她做傻事兒,惹急了夫人,隻怕暖兒連入選的資格都沒有了。

    “暖兒知道。”溫暖扯了扯嘴角,安慰道。

    待到再次見到溫暖,已經是三日後去參加複選的時候。

    “二姐。”溫暖站在門口,一身淡粉色的煙紗裙,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美目盼兮,一顰一笑極盡極美,且自有一股清靈之氣。

    她穿的並不算出色,本應略顯平庸,可偏偏長了一張花容月色的容貌,破有一種攝人心魄之態。

    而溫暖信步走來,迎光而立,淺淺一笑,她得皮膚好似羊脂玉似的純白無瑕,一頭長發傾瀉而下,不過簡單插了跟釵,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隻是她看向溫舒晴的眼神卻並不像從前那般柔和,眼底裏一抹幽光深不見底。

    莫名溫舒晴感覺到一陣威脅,此時此刻她突然意識到,這般姿色才情都符合天子的審美,進宮是必然的。

    不說旁的,隻說這份氣度就值得人欽佩,秦姨娘如何沒了孩子,不管她們心裏怎麽想,總而言之下人們姨娘們個個都覺得是夫人容不下。

    且大人一向敬重夫人,隻怕大人痛在心裏不言語罷了,這麽一次讓姨娘們都明白了一個道理,若是惹毛了夫人,便是大人也不會插手維護的。

    而溫暖卻是日日不落的,麵不改色給溫夫人請安說笑,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溫夫人讚歎的同時,更加忌憚,這等心性,若是進了宮指不定要如何對付她們呢。

    但是,她卻並沒有動手,而是把厲害關係說給了女兒聽,想看看女兒會如何做。

    她得主要目標是為了鍛煉女兒,給女兒練練手,試試水。

    自然也交代了女兒,不可明目張膽,一切都要小心謹慎,莫要留下後患。

    溫舒晴才會一見到溫暖,心中萬分感慨,她心中糾結,卻又清醒的明白溫暖一旦上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可是現代人的價值觀,不允許她在別人沒有傷害她得時候,先出手去對付別人。

    心中糾結萬分,麵上卻一絲不露,而是順著溫暖做了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戲。

    兩人相攜走上了馬車,護送的自然還是自家兄弟了。

    一路上,往日裏愛笑的溫舒晴並沒有主動和溫暖說什麽,因為她心裏明白溫暖麵上再如何如何,心裏定然是恨急了的。

    一方麵同情她,另一方麵卻覺得娘親和爹沒有做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活,這個道理她向來是明白的。

    想到這兒,她垂下眼眸,看了眼右手上的木鐲,用左手輕輕摩擦著。

    好在很快就到了皇宮門口,官家的馬車都不得入內,秀女們也得自己拿著身份牌子走路排隊進去。

    溫舒晴拜別兄長後,跟著溫暖一同拿著身份牌和一個小布包走了進去。

    那小布包就是接下來幾天她們住在皇宮裏自帶的一些東西,大部分是碎銀子衣服荷包一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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