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帥搖搖頭,說欺騙談不上,但一定有隱情沒有告訴我。就在前幾天,陳家業到醫院看黃帥的時候,說發現李楚婉的魂魄進入地府後,並未轉世投胎。


    我說這怎麽可能,當日我明明親眼看到她進入還魂崖的,沒有道理還沒投胎呀?


    “開始我也不相信,但後來給李楚婉占了一卦,她的魂魄確實還遊蕩在陰陽兩界,並沒有轉世。”黃帥砸巴著嘴,沉聲道:“這事先放一邊吧,具體是怎麽迴事,我想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反正你完成了超渡她的過程,該得的功德點和陽壽也不會少……”


    我苦笑,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可不知怎麽的,這心裏就是不那麽舒坦。


    後麵我又問黃帥,白啟炎有沒有說到施萍的事,我進入白啟炎的公司也有些日子了,卻連一點關於她的線索都沒有。


    黃帥笑起來,說你傻了吧,白啟炎被關在地下室兩年多了,怎麽會知道施萍被抓。那天到工地上去的,就是雲芷言和神秘股東呀。


    我一拍腦門,恍惚大悟,心中卻隱隱擔心起施萍的安危來。


    黃帥見我失神,輕聲咳了咳道:“吉人自有天相,我斷過施萍的麵相,她不像早逝絕命之人……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稍覺安心。既然我答應過鮑建國好好照顧施萍,就一定要做到。其實關於鮑建國的事,我也有很多疑問無從解答,這些東西壓在心頭上也是一種難言的負擔。


    吃飯期間,呂典問黃帥,既然確定了地下室裏關著的是真的白啟炎,為何不將他救出來,這樣雲芷言和神秘股東暗藏的陰謀便無法得逞了。


    我馬上跟著附和,救出白啟炎不僅是他們的陰謀無法得逞,還能避免更多的人無辜受害。公司鬧鬼而致人失蹤的事,我之前一直懷疑是白啟炎搗的鬼,現在得知白啟炎被關押,那麽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雲芷言和神秘股東了。


    黃帥聽後卻說現在不行,等到時機成熟後,他會想辦法去救白啟炎出來。


    “為什麽現在不行?”呂典問。


    黃帥抬起眼瞅了我兩眼,欲言又止,我搶過他手中的筷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樣有意思麽?”


    他笑笑,把筷子又奪了過去,然後手指敲著桌子道:“我說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再激動了。”


    我一咯噔,心道肯定又跟白靈有關。不過嘴上,我說行,保證不會像剛才那樣,到底是什麽原因快點說吧。


    “原因很簡單,其實剛才我已經提到過了。”黃帥說道:“如果現在去救白啟炎,勢必會引起雲芷言和神秘股東的警覺而打草驚蛇。這樣一來,就會將白靈置於非常危險的境地。”


    我一陣後怕,也明白了剛才黃帥為何極力阻止我跟白靈打電話的原因了,若是雲芷言和神秘股東的事情敗露,首當其衝的就是白靈呀。


    再想到白靈辦公室裏的七傷局和她身上的“怪病”,真是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害怕。


    黃帥見我臉色不對勁,馬上接著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白靈的安全,白啟炎出事之前已經安排了一個厲害的高手在身邊保護她……”


    黃帥說的高手有兩層意思,一是身手好功夫了得,二是奇門玄術也有相當的造詣。這些是白啟炎親口告訴他的,想來不會有假。


    隻是這個高手是誰呢?為何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對此黃帥無奈的表示不知道,白啟炎說的也隻有這麽多。


    後麵我們又說到了公司鬧鬼和人員失蹤的事,呂典懷疑這些跟雲芷言和神秘股東煉陰骨有關,甚至他認為現在煉陰骨的位置還是在地下室。


    因為煉陰骨需要很多條件,其中的一個關鍵,就是要接近地眼,獲得地幽之氣。民間有傳說,地眼是連接陰陽兩界的通道,而地幽之氣是從黃泉河升騰出來的,具有融魂化魄的作用。


    至於這種說法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過公司裏最接近地眼的地方,就是地下室。


    呂典推測在公司裏現身的女鬼,就是煉陰魂時,被打散的亡魂。它們在遊離的狀態下出現在地下室,剛好被撞見。但實際上,失蹤的人員跟它們並沒有關係。


    “很可能是雲芷言利用公司鬧鬼,來掩蓋員工失蹤的事。”黃帥附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不禁對呂典刮目相看,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黑家夥,原來也是同道中人呀。


    吃完飯後,黃帥讓我們先迴公司,他還要跟木子西見一麵。他倆應該是約好了上午見麵的,現在這都天黑了,不知道等會見到麵,黃帥如何解釋。


    當然,這些就不是我所能操心的事了。


    在公司門口,我碰到了韓誠,他急匆匆的下樓與我撞了個滿懷。我攔住他,說有事兒,這樣著急?


    他應了一聲,好像不打算告訴我,側過身往外鑽。直至走到了停車場,他才停下來,似乎又改變了主意,朝我招手。


    我慢慢走過去,問他去哪兒。他白了我一眼,說能不能先上車,趕時間。


    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我想韓誠應該是要帶我去醫院看望鎮麗,這條路線我記得很清楚。


    在一個十字路等紅燈的時候,他突然問我,覺得鎮麗這人咋樣?


    我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該如何迴答。


    韓誠沒有理會我的沉默,雙眼直直的往前看去,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反常,說明他有所發現,而且這個發現跟鎮麗有關。


    我試著問他,是不是覺得鎮麗有問題?他猛的迴過頭,那種眼神很嚇人,隨即,我從他的表情與神色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其實我對鎮麗也有些疑問。昨晚韓誠告訴我鎮麗是純陽烈火命格,不會受邪物侵體的時候,我就在想,她為什麽會無端的上吊。


    在這之前,她有意說出在行政樓碰到女鬼,而實際上,就算真有女鬼,也隻會可能出現在倉庫和地下室裏。所以,她的舉止確實很值得懷疑。


    韓誠盯著我足足有五六分鍾,直到紅燈轉綠燈,後麵的車按喇叭催促,他才迴過神,腳踩油門飛馳起來。


    到了醫院,我們找到鎮麗的病房,醫生剛剛給她做完檢查。聽說我們是鎮麗的同事,主治醫生仿佛看到了救星,湊上來讓我們先把所欠的費用交清,然後再把鎮麗的家屬叫過來。


    我一聽,主治醫生是話裏有話呀,便和韓誠把醫生拉到病門外,問他找鎮麗的家屬過來幹什麽。


    主治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那丫頭身體沒事,不過腦子有毛病,我們醫院沒法治。你們趕緊把她家屬找來,要麽送二院,要麽就請個心理醫生……”


    要說請心理醫生還好點,可送二院就有些過了,那是香城的精神病醫院呀。


    韓誠對我使了個眼色,拿出一張銀行卡,讓我跟著醫生去交費。我知道他是想單獨跟鎮麗聊聊,讓我支開醫生。


    磨磨蹭蹭的存好鎮麗的醫療費用,已經半個多小時後,我想他倆應該說得差不多了吧,便跟韓誠打了電話,問他在哪兒。


    韓誠在那頭頓了頓,讓我去病房,聽他那語氣好像有些不對勁。


    急匆匆的趕到病房,鎮麗已經睡著了,韓誠坐在床頭沉思著什麽。我輕聲問他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從鎮麗嘴裏打聽出什麽。


    韓誠微微搖頭,指了指鎮麗,意思是讓我不要多問。


    我說既然沒啥事,那就迴去唄,在這傻坐幹啥?韓誠別過頭,看了鎮麗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猜到鎮麗是假裝在睡。


    氣氛有些沉悶,值班的護士進來幾次,催促我們趕緊離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而韓誠始終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說話也不離開。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樣子,我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韓誠才站起身,對著鎮麗說道:“小麗,咱們共事了差不多兩年,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有什麽事,我希望你告訴我,不要悶在心裏。”


    說著,他對我作了個離開的手勢。在那一刻,我看到鎮麗的眼皮子動了動,眼角流出兩行淚。我以為她會馬上坐起來,留住我和韓誠的,不料是我想多了,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從醫院迴去的路上,韓誠一直悶悶不樂,時常還自言自語,那樣子怪嚇人的。後來到了公司,我跟他一起迴到宿舍樓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說鎮麗是故意要上吊的。


    我一怔,問他怎麽知道?還有,鎮麗為什麽要這樣做?


    韓誠沒說他是怎麽知道的,隻告訴我,鎮麗這樣做是保護自己。因為她察覺到了危險,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保住性命。


    我想到了今晚黃帥跟我說的那些話,看來女人對危險的感知比男人要強烈,所以白靈和鎮麗都用裝瘋賣傻來自我保護。


    不過,白靈麵對的危險是雲芷言,那麽鎮麗呢,她感覺到的危險來自於哪裏?


    “走,咱們去你說的七傷局看看。”韓誠轉過身,皺起眉說道:“我總覺得鎮麗跟這個七傷局有什麽關係。”


    我笑了笑,說不會吧,鎮麗一個柔弱女子,還能布出七傷局?


    韓誠說他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感覺鎮麗知道七傷局的一些內情。現在七傷局敗露了,布局之人就想殺鎮麗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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