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鬼嬰已經躍過來,我來不及多想,將氣運至左手,用力往前拍去。


    鬼嬰自信到沒有躲避,硬生生接下我這一掌。卻始料不及的被拍我拍翻了幾個跟頭,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慘叫。韓誠趁機套出拘魂鏈,套住了鬼嬰的脖子,往前用力拉扯。


    馬居易也跳起來,輪起哭喪棒砸向鬼嬰的頭。鬼嬰嗚嗚怪叫幾聲,身上發力,哢嚓一聲,拘魂鏈居然斷了,哭喪棒也從它耳邊擦過去。


    鬼嬰氣急敗壞,身體繃成一道弧,然後雙腿猛然往前一蹬,像隻憤怒的小鳥急速撞在馬居易身上。


    馬居易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魂體就散開了,三魂七魄如十盞螢燈四處飄蕩。幸好他有地府印記可以將魂魄聚在一塊,不至於分散得太遠。


    等會加以引導,還可以迴到肉身軀體裏去,重新組合。


    韓誠見狀嘶聲力竭的沉沉低吼,瘋了似的衝向鬼嬰,將斷成兩截的拘魂鏈不停的砸過去。我怕他吃虧,運起靈氣至心掌心,再次拍向鬼嬰。


    鬼嬰感受到了威脅,急往後退卻。韓誠說絕不能讓它跑了,不然今晚之事將會驚動白啟炎,我們都要暴露。


    這個我當然也知道,但鬼嬰的速度極快,連魂體都追不上,我以血肉之身更是望塵莫及。何況此時我全身疼痛難忍,五髒六腑還在翻騰。


    鬼嬰看見隻有韓誠去追擊它,突然停下來,再次繃起身體,用對付馬居易的手段,撞向了韓誠。


    我忍著巨痛,連跑帶滾的衝到韓誠前麵,兩眼一黑,居然替他抵擋住了鬼嬰的撞擊。當時連我都有些發懵,自己是怎麽做到的,要知道鬼嬰彈跳的速度比我要快多了。


    我以為鬼嬰這一撞,也會將我撞得魂飛魄散,或是撞個半身不遂什麽的。誰知我一點事沒有,而鬼嬰卻身體往後一縮,從頭頂冒出一股比夜色更濃的黑氣。


    多沒久的工夫,鬼嬰像是放了氣的皮球,迅速幹癟下去,最後連灰都不剩一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韓誠驚疑的看向我,目光聚焦在我胸口的那塊血玉上。他罵了兩句,說特麽的有這寶貝不早就拿出來,害得馬居易的魂體都被打散了。


    雖說有地府印記可以聚魂,但至少一個星期,馬居易都不能再魂魄離體,而且還會大病一場。


    我有些無辜的說,要是知道血玉這樣牛逼,我早就拿出來了,何必讓自己受傷吃苦頭。


    韓誠白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而是對著馬居易的魂魄念叨了什麽。片刻之後,那十盞螢光般的亮點漸漸朝宿舍樓的方向飛去。


    我舒了口氣,問韓誠還去不去拘白啟炎的魂。他沒好氣的說拘個屁,現在天都快要亮了。


    我有些擔心,要是就這樣離開,會不會被責備沒有完成地府交辦的任務?


    “沒完成又如何,哪有每次任務都能完成的,陰差又不是神仙,總有失手的時候。”說著,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上次拘捕老鹹魚的魂魄時,你不也讓我們失手過?”


    我頓時無比尷尬,沒好意思吱聲。不過想想也是,誰能保證每次都能完成任務?除了苦逼的我,像韓誠這樣的陽身陰差就算任務失敗,也隻是拿不到功德點而已。


    雖說功德點對陽身陰差很重要,但跟性命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說到老鹹魚,韓誠多抱怨了幾句,說地府辦事也有批漏,既然把拘魂的任務交給了他和馬居易,就不應該讓我去橫插一腳。害得他們哥倆功德點沒拿到,還差點被我的地府印記給拍死。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索性繼續沉默。其實對於當日之事,我也有疑惑,韓誠是九品陰差,為何能用拘魂鏈將我束縛住。


    韓誠見我沉默,他也不說話了,轉眼盯著剛才鬼嬰消失的地方。


    凝視了片刻後,韓誠問我的傷怎麽樣,能不能走得動。我說還行,沒有他想的那麽不堪。他笑了笑,說走吧,希望那隻鬼嬰暫時無法恢複元氣,找個地方躲得遠遠的。


    不然我們就得盡早離開白啟炎的公司,否則以白啟炎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了今天晚上的事,定會讓我們三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身上一哆嗦,笑他太杞人憂天,鬼嬰的魂魄都散成了一團黑霧,還能恢複啥元氣,早就灰飛煙滅了。


    “真搞不懂你這麽外行的人,怎麽被地府選作八品陰差的。”韓誠搖頭說道:“玄階鬼嬰哪有那麽容易死,最多也隻是修行倒退,降成黃階的而已……”


    話沒說完,就見那股從鬼嬰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又聚集成了一人嬰兒的模樣,隻不過比先前的鬼嬰要更小一些,連眼晴都沒睜開。


    它一邊從我們頭頂飄過,一邊威脅的道:“該死,等我恢複元氣,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韓誠臉色突變,說趕緊阻止它逃跑,千萬別讓它進別墅給白啟炎報信。說罷他拍出地府印記,同時拘魂鏈也伸了出去。


    鬼嬰降了一個品階後,實力大為下降,連斷成兩截的拘魂鏈都能讓它懼怕。而且它好像十分虛弱,飄移的速度很慢,沒過多久還掉了下來,隻能貼地而動。


    它躲過地府印記後,差點就被拘魂鏈套中,落慌而逃。


    我一瞅這是個滅掉它的機會,就和韓誠對它包抄,全力阻止它靠近白啟炎的別墅。


    鬼嬰咬牙切齒,落到地上跟滾地瓜似的,朝著門口滾去。韓誠說它這是想去公司,白啟炎的辦公室有它的真身,一旦它迴到真身裏,我們暫時就奈何不了它,除非是超渡或者將真身毀壞。


    超渡肯定是行不通的,沒個十年以上都無法化解它的戾氣。毀它的真身倒是可行,不過真身在白啟炎的辦公室裏,那地方布下了天羅地網,別說是活人,就是魂體也休想輕易的進去。


    我暗自乍舌,要照這麽說,今晚必須得滅掉它才行。此刻它行動遲緩,也正是絕好的機會。


    韓誠作了個手勢,我和他同時使出地府印記,無論它被誰的擊種,都將受到重創。


    不料鬼嬰雖然虛弱,卻依然靈敏,它倉皇跳到牆上,又咕嚕嚕的滾到了路邊。我和韓誠馬上追去,不時用地府印記阻止它進入任何的別墅。


    這個時候的鬼嬰已經幾近瘋狂,隻要碰到人都有可能直接上身,躲避我們的追擊。而且它很聰明,目標也很明確,直接朝著小區門口逃去。


    “你在後麵堵住它,我趕到門口把保安引開,免得被鬼嬰上身。”韓誠說罷從一處路口飛奔而去。我追著鬼嬰,心中有些焦急,要真讓它這樣跑了,我後麵的計劃就全部都要被打亂。


    到時不但查不到白啟炎煉陰骨的罪證,讓他受到因果惡報,很可能連施萍也救不了。如果白啟炎和雲芷言繼續逍遙法外,隻會殘害更多無辜的人。


    一路追到了門口,沒看到韓誠的魂體,卻引來保安的注意。


    之前將我當成小偷的那個保安隊長對我大喝了一聲:“你怎麽還沒走?”


    說著他招唿其他一群保安來堵我,說我肯定是個賊,要是把逮住了可以記嘉獎。


    鬼嬰迴朝朝我陰陰笑,然後舔著嘴兒望向正氣衝衝往我而來的保安。我心說不好,鬼嬰想上他們的身。


    就在這時,韓誠冷不丁從一個保安的背上鑽出來,拘魂鏈一套,把鬼嬰給套住了。我鬆了開口氣,原來他是想給鬼嬰來個出意不易。


    我走上前,想跟保安隊長解釋一下,不想鬼嬰突然橫手一抓,離它最近的一個保安害然渾身抽搐,喉嚨裏咕嚕咕嚕的發出怪聲。


    鬼嬰雖然被韓誠的拘魂鏈給控製住了,但仍然可以活動,能夠吞噬離它近距離的魂魄。


    轉眼之間,那個保安的臉上變成了醬紫色,倒在了地上,魂魄迅速離體流入鬼嬰的嘴中。人在子時到寅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五點的這段時間,是最為疲憊虛弱的時候。


    疲憊虛弱就會使魂魄不穩固,所以鬼嬰並不費力的,就將保安的魂魄吞噬了。


    其他保安看到同事無緣無故的倒地,頓時一臉懵逼,不知所措的看著保安隊長。


    而在吞噬了保安的魂魄之後,鬼嬰力量陡增,身體變大了一圈。


    我和韓誠驚恐的看著這一切,要是這樣下去還得了,用不著多久鬼嬰就能恢複到玄階的級別了。韓誠的魂體沉沉一吼,手上的拘魂鏈繃得緊緊的,讓我用地府印記去拍鬼嬰。


    我說早就想拍死它丫的,但我被兩個保安給架住了,根本不能動呀。稍稍一掙紮,換來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還說要送我去警局。


    此刻他們關注我的程度,要遠遠超過躺在地上的同事,其至都沒有保安想到要打個120什麽的。


    直到幾分鍾後,地上的人還不見動靜,保安隊長有些慌亂的蹲下身子,喊了幾聲“小艾”。他們不知道,這幾分鍾,韓誠正和鬼嬰進行殊死的較量,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韓誠略占上風。


    見小艾仍然沒反應,保安隊長這才著急了,蹲下身子去探他的鼻息。手剛伸到他的鼻子下邊,鬼嬰又是張嘴猛的一吸,保安隊長應聲倒下,魂魄迅速離體。


    眼見著保安隊長的魂魄也被鬼嬰吞噬,我和韓誠頓時有種無力感。


    鬼嬰一連吞噬了兩個人的魂魄,身上籠罩起了一層淡綠色的光暈,力量也繼續增強,身體又大了一圈。


    我和韓誠都怔住了,若再被鬼嬰吸噬魂魄,它馬上就能恢複元氣,到時候我們不但滅不了它,這裏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在它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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