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失火了!”

    周悅立刻大喊,幾乎是瞬間,張美群、周秦山同時出現,看見課桌椅底部燃燒著一團火,臉立刻嚇變了色,周秦山先反應過來,跛著腳趕緊跑進堂屋,拿起瓷盆,在大水缸中舀了一盆,唿啦一下潑到課桌椅上,是撲滅了一部分,但是火舌像是長了飛毛腿一樣,十分速度的蔓延,周秦山、張美群驚住。

    周悅忽然想到什麽。

    羅青昊也在同一時間想到,他先周悅一步行動,大步衝進周悅家,從周悅床上扯下一張被,走到大水缸邊,將被子浸在水中,然後拉出來,大步走到課桌椅堆前,揚手一甩,將還沒有擴散開的火勢,及時壓住,雖然水漬之上還浮著點點火苗,但是又被周秦山的兩盆水潑下之後,火苗全部熄滅,在月光之下,可以看到數條凳子腿發黃,有張課桌腿黃的有些發黑了。

    “這、這是誰幹的?”張美群生氣地問。

    “不知道,我和周悅剛到這兒,就看到——”羅青昊話沒說完,就見周悅倏地向前跑,羅青昊趕緊問:“周悅,你幹什麽去?”

    “找人!”周悅說。

    “找誰?”

    “找放火的人!”周悅大步朝前走,忽然看到剛才那個人影兒沒有走,而是趴在胡同口冒個頭觀察這邊的情況,看到周悅投來的目光後,他立刻像隻被貓發現的老鼠一樣,嗖地縮迴腦袋,然後噔噔地向前跑,周悅二話不說,抬腿便跑了起來去追。

    “周悅!”羅青昊跟著便去追。

    “悅悅!”周秦山、張美群一起喊。

    可是周悅壓根兒聽不到,直直地跟著那個人影追去,看著那個人影兒,繞過一間屋子又一間屋子,唯恐跟丟了,可是周悅到底是女孩子,體力上不行,又是烏漆抹黑的夜晚,她漸漸有點不行了,正在這時她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被迫停下來,然後趕緊對跑過來的羅青昊說:“我沒事兒,幫我捉住他!”

    “好。”不過才過了一個年,羅青昊的身形又抽高了,加上他喜歡運動,人高腿長,跑起來十分快,可是對方明顯特別賊,見羅青昊追上來,他立刻又往一個胡同裏鑽。

    這個時候,周悅已經休息好了,要不是晚上地勢不熟羅青昊肯定能抓住他,現在看來,她必須幫一把才行,於是她再一次跑起來,抄近路,從另一個胡同口迎上去,在還沒有到胡同口時,從一個村民家中木材堆抽出一截木棍,站到胡同口,那個快

    速跑過來時,她迎頭就是一棍,她知道自己力氣有限,打上去隻會讓對方很痛,打不死也打不殘,所以,周悅一木棍子下去,對方立刻刹住步子,抱頭痛嗷,周悅、羅青昊兩人同時將他治住,而後直接將他扯走,與此同時,村裏的戲台子還在唱著,但已經接近尾聲,周小雨四處張望,蘇靜靜問:“怎麽了?”

    “我姐呢?戲都快完了,她怎麽還不過來看啊?”周小雨著急地說。

    “可能有點事兒耽擱了吧?”

    “什麽事兒啊,那我也迴家看看。”周小雨說著就站了起來。

    “等一下。”蘇靜靜連忙拉住周小雨說:“等一下,已經結束了,大家都拎著凳子往家走呢,我們等一等,不然他們會碰著你的,也不急這一會兒,是吧?”

    “好吧。”周小雨乖巧地點點頭。

    蘇靜靜笑著摸摸周小雨的腦袋,拉著周小雨坐下來,和楊明明一起看著村民拎著凳子往自己家去,正在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人大聲喊:“周淮山,周淮山在嗎?周淮山!”

    “誰在喊我二爹?”周小雨扭頭問。

    “是村長。”楊明明說。

    “村長喊二爹幹什麽?”周小雨問。

    “不知道。”

    “會不會和我姐有關?”周小雨一心想著周悅。

    “傻丫頭,怎麽會和你姐有關係呢,走,送你迴家。”楊明明笑著說。

    “好吧。”

    周小雨便跟著楊明明、蘇靜靜一起朝周悅家走,剛走到家門口,便見周秦山一手握桌子腿一手拎凳子朝外走,周小雨連忙上去問:“爸,你幹什麽去?”

    “去村書記家裏。”周秦山神色匆匆地說。

    “為什麽呀?”周小雨問。

    “家裏課桌、凳子被人燒到了,我去村書記那邊講理去。”周秦山說。

    “被燒了?”周小雨、楊明明、蘇靜靜均是一臉驚愕,誰這麽膽大無良,居然燒桌子腿,太過分了,周小雨連忙問:“是不是我爺爺燒的?”

    “不是。”

    “那是誰?我姐呢。”

    “你姐在村長家,你迴去吧,和你媽看著剩下的凳子。”說完周秦山走了。

    周小雨趕緊往家跑,看到被燒黃的課桌、課椅愣了愣,然後說:“我去找我姐。”

    “我和你一起去。”蘇靜靜說。

    “等等我。”楊明明說。

    於是周小雨、蘇靜靜、楊明明都一起向村書記家跑,跑到村書記家的院子門口時,正巧追上了周秦山,遇上了村長、周淮山、周二娘,周淮山一臉疑惑,周二娘則是臉色極其蒼白,姿態畏縮,像是知道了什麽事情一樣,跟在周淮山的身後。

    周淮山好奇地問:“村長,你讓我們來這兒幹什麽呀?”

    村長沒說話,臉色非常不好看說:“你來了就知道了。”

    “到底什麽事兒,搞的神秘兮兮的。”

    “是嗎?”村長不鹹不淡地迴一句,順帶瞥了周二娘一眼,周二娘連忙低下頭,跟著周淮山進村書記家院子,周秦山、周小雨等人跟著進去。

    一進院子便看見村書記家堂屋,堂屋裏大桌子上點著一盞煤油燈,照亮了大桌子、條幾,也照出了左右兩旁的人,村書記、周悅、羅青昊,還有一個耷拉著腦袋的人,周淮山一眼認出那個耷拉著腦袋的人,吃驚地喊:“向虎。”

    周二娘心裏一驚。

    周向虎抬起臉來,周淮山一眼看見鼻青眼腫的周向虎,怎麽受傷成這樣?周淮山立刻衝上前:“向虎,怎麽了?你怎麽在這兒,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爸。”周向虎憋了許久,開始是被周悅、羅青昊輪番打,現在又被村書記進行心理教訓,心理防線早就撐不下去了,此時此刻見到周淮山,終於忍不住哭起來了,可把周淮山給心疼壞了,周淮山摟著周向虎安慰:“別哭了,別哭了,告訴爸,是誰打你的,我一定要他好看!”

    “是我!”周悅、羅青昊同時站起來發聲。

    “是我,和羅青昊沒有關係。”周悅說。

    “你打得過他嗎?是我。”

    “是我。”

    “是我。”

    “……”

    “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我們實事求是,周向虎臉上的傷是他們一起打的。”戴著眼鏡的村書記在此時說話,讓周秦山、周小雨、蘇靜靜、楊明明四個人驚訝極了,要說周悅火爆脾氣一上來就打人,還是可以理解,可是羅青昊也參與進去,好像有點怪怪的,不但符合羅青昊一慣的形象,可是周淮山不管這些,他根本就無視羅青昊,直奔周悅,伸手指指著周悅,一副要打周悅的樣子,問:“你打他幹什麽?你打他幹什麽?啊!”

    “他欠打。”羅青昊見狀,用胳膊一把將周悅撥到身後,直接迴答周淮山。

    周悅幾次掙紮著向前,都被羅青昊用胳膊攔住。

    “欠打?”周淮山一下火起來了,目光轉移到羅青昊的臉上說:“羅青昊,我告訴你,你別跟我橫!這裏是河灣村,不是望城縣不是南州市,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就算你爹是玉皇大帝,也是老百姓說得算!”

    “沒錯,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做錯事兒就得接受懲罰,誰都不能例外。”羅青昊第一次和別人爭吵,不像周悅那順溜講理,但還是有氣場在的。

    “行,你和我說說,你憑什麽打我兒子,憑什麽?”周淮山氣的身體都發抖了,從來都是周向虎打別人,什麽周向虎被別人打這麽慘過。

    “問你媳婦兒!”周悅見羅青昊吵架力度不夠,直接使出殺手鐧。

    “我媳婦兒關我兒子什麽事兒?她一直和我在村裏頭看戲!”周淮山大聲說。

    “是嗎?你媳婦兒慫恿你兒子燒河灣村中學課桌椅,你不知道嗎?”周悅沒有說“我家的課桌椅”,說的是“河灣村中學的”,更沒有像周淮山那樣大發雷霆,而是平平常常地說出事實。

    這事實讓周淮山一愣,燒河灣村中學的課桌椅?周淮山忍不住迴頭看周二娘,一向在衝突麵前衝鋒陷陣的,此時卻站在一旁,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煞是好看,見周淮山投來求問的目光,她一下慌了,掙紮了好一會兒,趕緊說:“我沒有,我壓根兒不知道這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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