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手上暗暗使力,他可沒有什麽“以德服人”的高尚覺悟,既然對方都已經騎到脖子上來了,還真覺得自己是個軟柿子麽?那就瞧瞧是誰的拳頭更硬吧!


    蕭戰的拳頭從腦側過來,帶起一陣勁風,景天扭了扭身子很輕易就避了過去。接著景天兩隻手牢牢扣緊了蕭戰的胳膊,腿腳帶風身子橫飛起,踢在蕭戰的肋骨上,落地出拳,蕭戰匆忙之際竟然隻能手忙腳亂的格擋著景天的攻勢,身上的衣服被拳腳相加打的皺巴巴的。


    “啪——”景天一隻手直接打在蕭戰胸前的衣袍上,揮拳過去,衣袍直接被扯的敞開,撕拉一聲,胸襟撕裂。


    蕭戰要說內家功夫還可以,單論起外家功夫來,似乎差的景天遠了。


    蕭戰麵目僵硬,身體震了震,顯然那一拳並不好受。隨即又暴喝著,全身運轉內力繃緊使勁抵擋,但景天顯然並不打算給他機會,蕭戰也架不住對方潮水般的攻勢。


    蕭戰退一步,景天便前進一步,隻聽劈劈啪啪的聲音不斷地在蕭戰身上響起,之後便是不斷的後退,頭上、頸上、臉上也不知吃下多少拳。景天的拳頭打過去擦著肉,便是鼻青臉腫。


    隨著景天怒喝,一記擒拿手,將毫無還手之力的蕭戰手臂抓過,一拖,跨過肩膀一頂,直接猛撞過去,將蕭戰整個人撞飛了地麵,向後摔在了人堆裏。


    “耶,大師哥好厲害哦,果然把這家夥給打得落花流水!”


    薑小洛見到自己的大師哥從接招到反擊一整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頓時少女的崇拜心爆棚,撲上來抱住了景天的胳膊。


    “喲嗬——沒想到這位兄弟還挺有兩下子的嘛,都怪我師弟學藝不精,要不....換我來向你討教上兩招,如何?”


    蕭讓臉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意,隨手抻開了插在褲腰帶上的桃花扇,不經意的一股罡氣蕩出,隨後踱步走上前來。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耳畔吹過景天,景天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查從第六感衍生出來。


    這個蕭讓有內力,而且絕對不低!


    也是了,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自小便拜了師,被傳授了修習內功的法門也很正常,有個別妖孽的天縱之才能達到四層脈力的也可以理解的。


    此時蕭讓一步一步的搖扇朝景天逼來,臉上仍掛著一成不變的笑意,但每踏出一步都會令景天的眉頭忍不住跳一下,蕭讓的實力對於目前隻懂外家功夫的景天來講,確實很恐怖,一層脈力一重天的說法可不是子虛烏有的。


    “蕭師弟,做做樣子也就得了,無非也就是人家拂了你的意思惹你心裏不痛快嘛,何必咄咄逼人非得鬧得大打出手呢?”


    就在景天跟蕭讓兩人即將出手的一瞬間,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平衡。


    “這關你....”蕭讓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瞪視過去,正要發難,但看清來人的麵貌後便是話鋒一轉,帶著酸溜溜的語氣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嵩山派的左奕左師兄到了啊,沒想到我在這裏隨隨便便跟人家切磋一下都能驚動你的啊——”


    隻見不遠處,一名頭戴犀皮羅角帽,身穿黃緞織雲蓖麻裳的年輕男子,劍眉橫立、棱角分明,眸子開闔間帶著淡淡的傲氣,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英氣逼人。


    左奕邁著步子走過來,周圍的人便自覺地讓出一條小道來。左奕十分趾高氣揚的掠過眾人,又隨意的掃了一眼景天,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不屑令景天不自覺的就攥緊了拳頭。雖然還未打過交道,但是景天覺得這家夥肯定比蕭讓、蕭戰之流更討人厭。


    風起雲動,帶著薑小洛的發絲飄揚了一下,左奕走到這裏時便盯住了薑小洛,眼神中已經撤下了桀驁與不馴,帶上小橋流水般的溫柔,惹得景天心裏一陣犯嘀咕。


    “這位姑娘,在下嵩山派弟子左奕,十分榮幸能在此結識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左奕臉上帶著笑問了一句,不過語氣生硬有些不太自然,景天懷疑左奕該不會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講話吧?


    薑小洛被左奕火辣辣的眼神看著,渾身感覺不自在,脖子便不自覺的往迴縮了縮,有點緊張。景天便笑眯眯的走上前來,不動聲色的就將自己的小師妹攔在了身後,十分客氣的道:“左奕師兄,在下景天,身後這位呢是我的師妹,名叫薑小洛,很感謝你肯為我們說話。”


    左奕見景天又一臉欠揍的笑著把薑小洛劃拉到身後去,狠咬了咬牙根,臉色有些不悅,冷冷的說道:“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不過是看到你的小師妹比較有眼緣罷了,跟你扯不上任何關係。”


    “左師兄,這小子就是欠揍,你先等一會兒,讓我好好教訓他一頓就老實了。”蕭戰在一旁躍躍欲試著,想要報之前的一箭之仇。


    “喂!你也太過分了,不許欺負我大師哥!”薑小洛又從景天身後鑽出來,惡狠狠的嗚道。


    “師妹,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景天笑著拍了拍薑小洛的腦袋,示意她不必為自己擔心。


    “大師哥,我們同進退、共患難!”


    薑小洛被景天摸著小腦袋,便一臉正義凜然的挺胸抬頭起來,揮舞著小粉拳叫嚷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左奕在一旁看著有些親密無間的師兄妹兩人,便重重朝景天哼了一聲,叫上蕭讓與蕭戰,使了個顏色:“我們進去——”


    “左師兄,你不打算教訓這小子了?”


    蕭戰一臉懵逼的跟在左奕身後,蕭讓也在疑惑一向恃才傲物的左奕今天怎麽會在一個丫頭麵前忍了,剛才可不是這樣的啊......


    “是我說話不管用了,還是怎樣!”


    左奕迴過頭來,看了一眼薑小洛,旋即又扭過頭來重重的嗬斥蕭讓、蕭戰兩人。


    “好好好,既然左師兄大人有大量,不肯計較了,那咱們走便是了。”


    蕭讓與蕭戰兩人被左奕嗬責一句,雖然心裏也是頗為不爽,但也沒麵上表現出來。嵩山派的實力僅在泰山派之下,近年來華山派又是一直在走下坡路,與其拉攏油鹽不進的泰山派張居風,還不如多跟左奕套套近乎。


    蕭讓、蕭戰、左奕三人離開後,景天的耳根子著實是清淨了一會兒。一晌午的功夫,隊伍終於排到了景天他們,景天與薑小洛順利通過了五嶽劍派入門的初試,無非就是些基本的身體素質檢查之類的,。來到玉皇頂裏麵的演武場上時,長龍般的隊伍已然去了大半,被初試就淘汰掉的多是民間一些濫竽充數的俗人,想著來碰碰運氣罷了。


    “掌門,初試通過的弟子大都到齊了,可以開始武試了。”


    演武場北麵,一架坐北朝南的高台上,泰山派大弟子張居風說道。


    “既然都來了,那就開始武試吧。”


    說話的人,是泰山派掌門,也是目前五嶽劍派的話事人,玉墟道長,八層脈力的大高手,實力冠絕五嶽劍派,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所有人都有,現在我宣布,武試正式開始——所有人依號碼牌順序一一上台演武,去留與否會有五嶽劍派的長老公正決斷,請盡管施展出你們最強的實力!”


    高台上,一襲白衣的張居風篤音朗朗的宣布,俊郎的麵孔泛著淡淡的笑意,白玉帶襯得身軀挺拔冉梧,午後下澈的日光照耀在臉上令諸多的女弟子也是為之心神蕩漾。


    “在下華山派蕭讓,獻醜了!”


    蕭讓執著三尺劍走上演武場,隨著人群的寂然,一舉一動舞起了華山劍法。從白雲出岫到有鳳來儀,再從白虹貫日到金燕橫空,華山劍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蕭讓練的一氣嗬成,並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接著又是嵩山派的左奕上場,他一出劍便信手甩出數道劍氣,激蕩四周八荒,令人嘖嘖稱奇。嵩山劍法一十七路每一路都貫注了曆代掌門的心血,卻在左奕手中如魚得水一般的盡情揮灑,比起蕭讓的華山劍法更憑添了幾絲淩厲迅疾。最後左奕以一招寒冰神掌在眾人的驚歎中收劍、下場了。


    相比之下,恆山派的小尼姑晴燕帶來的恆山劍法也是有些枯燥無趣了。畢竟是女人家練的功夫,既沒有華山劍法的大開大合也沒有嵩山劍法的迅猛如雷,十招劍法中九招帶著守勢,不過小尼姑劍勢之連貫,招式之巧咄卻絲毫不輸他人,最後晴燕以一招綿裏藏針順利下場了。


    輪到了最後,終於是到景天上場了,周圍的人都已經被雜七雜八的劍法、掌法麻木了,見到終於快是要結束了,也都是長舒了一口氣,隻想著盡快結束迴去好好睡一覺。


    “大家好,在下景天,我也獻醜了哈。”


    景天拱著手朝四個方向各自恭敬的拜了一拜,倒有種江湖賣藝的感覺......(來來來,各位看官,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周圍果然也並沒有人搭理景天,除了在台下嗷嗷的激動個不停的薑小洛,也就是高台上的玉墟道長神色微微一動。


    唿——


    景天右手執著五嶽劍派的棠溪劍,劍走偏鋒帶起一陣罡風擦鳴著空氣嗡嚶一聲,就像以往無數次演練這套逍遙劍法一般,景天舞耍起來駕輕就熟。手腕抖轉,棠溪劍從身前舞到身後,卷起一朵朵淩厲的劍花,隨後劍花被一一擊破,再被卷起......


    日光下,人影原地騰起,周身帶著劍芒四射,人影與劍影交織在了一起,分不出人在哪、劍何處。逍遙劍法,飛空步虛,存無守有,存有守無,劍氣崢嶸,橫推敵手。


    “師父,台上這人的劍意怎麽這般澎湃崔嵬,徒兒還從未見有人使過這劍法的。”高台上,張居風緊緊盯住台上那抹青色的身影,心中十分驚詫。


    玉墟子臉上浮現出笑來,似乎早就預料到會這樣,點了點頭道:“這是逍遙劍,曾經有人憑此劍法打敗武林諸豪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稱之為當今世上第一劍法也問心無愧啊,隻是可惜了......”


    “師父可惜什麽?”


    張居風見自己師父歎一口氣,一臉惋惜的表情,不明所以的問道。


    “可惜這逍遙劍在逍遙派上一任掌門燕心鴻失蹤之後,便丟失了心法,導致劍法不全,無法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而這逍遙派在燕心鴻的師弟之後,更是日漸式微,全然沒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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