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寧,這青城,還是給你混進來了。”


    看著麵前的左寧,公孫郴滿臉陰鬱,握住‘斬虎’的手臂也不由得微微用力了幾分,當他看見左寧的那一刻,便知道,整一個青城,乃至梁州的走向,今晚便是要分出來了,隻是他想不明白,自己風雲會總部所在的青城,是怎麽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在左寧說了那句話之後,公孫郴看了看自己那又一道愈合了許久的疤痕,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的皮外傷,自然是好了,倒是你的傷可治好了?被落下了病根,斷了武道前程可就是咎由自取了。”


    公孫郴的嘴巴一如既往的不饒人,在左寧開口出言挑釁之後也是迴擊著說道,說話間,便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這些弟子後撤,一邊便將手中的‘斬虎’雙手握住,抵在了地上,做好了和左寧大打出手的準備。


    當陸水寒突破到了武聖,和左寧一同出現在了這裏之後,公孫郴便明白了,今夜這個困虎之局想要翻過來,隻能先斬左寧,然後再鬥陸水寒,城裏麵的這點武夫人數,把整一個城防全下了來堵她,估計才能將她解決掉。


    若是自己現在就把城防全下來,外麵的北朝軍一擁而上,青城還是得告破。


    左寧周身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不顯山不露水,無論是當時在敖洛城前和他大打出手還是現在兩個人對峙,他始終鬥沒有和自己或者是陸水寒一樣,散發出了武聖那獨有的蠻橫氣勢,在自己那兇戾的氣勢洪流之下,左寧手中握著方天畫戟,卻好似洪流中的巨石一般,輕鬆地就將這勢若洪流給從他這裏一分為二,消散而去。


    “懶得和你這老登多費口舌了,不過念在你這老登還算有點性情,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能過了我,我讓水寒即可引兵而去,這青城我還是讓迴給我們雙方的將士去對弈。我們兩個交手的時候,水寒也不會對你的門下弟子出手,如何。”


    看著麵前的這個彪形大漢,左寧平淡地說道,對於公孫郴的印象,在他交手的三位武聖裏麵,他給自己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加上左寧對風雲會這個公孫郴一手建立起來的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多多少少有些需求,不得隨意地夷了。所以這才說出此話來。


    目的就是為了讓公孫郴覺得自己還算是能談一下條件的人,免得困獸猶鬥和自己魚死網破了,給自己找不自在。


    “既然如此,左寧,敖洛城下老夫打得可不夠盡興,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底色究竟如何!且吃我一刀!”


    聽到了左寧居然自信到想要“網開一麵”,公孫郴那自然便沒有幾分後顧之憂了,手中的一把闊刀便在霎時間便在空氣中劈出出一道霹靂般的巨響,發出了“砰”的一聲,斑駁的大刀瞬間就到了左寧的麵門之前,劈頭蓋臉地便斬了下去!


    公孫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可能已經無法與左寧相比。無論是氣力還是武道境界,他這位已然過了最巔峰的時期,開始走下坡路的武聖,或許已完完全全地被眼前這位如同新星般崛起的年輕武聖所超越了。


    因此,即使隻是起手的第一刀,公孫郴也不再像當初與敖洛城一同對付左寧時那樣,試圖先試探對方的深淺。


    他直接使出了自己的成名殺招——洪流截蛟!


    瞬間,他體內磅礴的內力如洶湧的洪水般噴湧而出,帶著淩厲的氣勁迅速包裹住手中的闊刀“斬虎”。這股強大的力量如雷霆萬鈞之勢,宛如奔騰的洪流,以驚人的速度席卷而來。與此同時,強烈的罡風仿佛撕裂了漆黑如墨的夜空,發出陣陣如龍吼般的聲音。這一切匯聚成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向左寧狠狠劈去!


    隻見那刀光閃爍,鋒利無比,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直逼左寧而來。然而,左寧的臉色卻絲毫未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和果斷,仿佛早已預料到了公孫郴的舉動。


    麵對如此兇猛的一擊,左寧並沒有輕敵之意,他深知對手的實力不容小覷。就在‘斬虎’即將砍到自己身上時,他迅速做出反應,雙手緊握方天畫戟‘蒼茫度’,用力一抽,迎著那氣勢磅礴的一刀猛地迎了上去!


    隻聽:


    “鐺”!!


    的一聲巨響,如同九天驚雷一般,震耳欲聾。‘蒼茫度’與‘斬虎’激烈相撞,迸發出一道耀眼的火花!兩人裹挾在兩人手中的兵刃上的磅礴內息,在接觸到的一瞬間便在刀鋒和戟刃的碰撞之處爆開,釋放出強大的內息波動,如同一顆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層浪濤!


    刹那間,洶湧澎湃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這股強大的氣流如同一股狂風暴雨,席卷了整個大梁街。街道兩旁的房屋紛紛倒塌,化為一片廢墟,斷壁殘垣。


    激得塵埃飛揚,一時間便遮天蔽目。


    而左寧在一戟頓住了公孫郴的這一刀之後,也根本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頓時便兩隻手一起握住了方天畫戟的柄,隨後猛然一沉!


    左家戟——分山!


    一如當初他在皇城裏麵鬥戰周鼎一般,他的雙目在使出分山之後的刹那間便因為氣力過猛而遍布血絲,內息在體內周天流轉的速度過快而化成的絲絲白氣也從他的七竅之中逸散了出來,猶如一尊百戰的戰神!


    嗡!


    這一戟在左寧步入大道無量之後,顯得更加勢大力沉了,整一個的大梁街的氣流在在這一戟的落下頓時猛然往下地一沉,壓製著周遭略顯嘈雜的聲音都化為了嗡鳴,整一個大梁街上的所以人在左寧這一戟的落下中,隻能聽到他手中這杆畫戟發出的那沉悶的破風聲!


    這杆玄黑色的畫戟在左寧背靠著屈家那熊熊的烈火揮舞之下,成了火光衝天的夜幕中的一切。


    當初周鼎看到左寧使出分山的時候,心中第一反應便是同樣出手勢大力沉,以一力降十會而聞名的摯友,刀聖公孫郴,但是,那已經是當初了,當時的左寧也還是在煉息還氣的階段,而現在,已經達到了大道無量的天花板了!


    公孫郴拿什麽去跨越一個小境界,去擋左寧的這一戟?


    在周身都在瞬間感覺到了這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之後,公孫郴手中的‘斬虎’哪裏敢和左寧這全力出手的一戟在正麵纓鋒?


    這才是真正的一力降十會!


    他迅速後退一步,同時雙臂握住“斬虎”,以極快的速度將其擋在自己身前。寬而厚重的闊刀在一瞬間竟被公孫郴當作盾牌使用,試圖卸掉左寧那力重千鈞的一戟。當“蒼茫度”與“斬虎”接觸時,即使公孫郴以氣力聞名,也險些無法承受左寧這一戟所帶來的強大力量。


    他的身體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猛地向後退了三丈有餘,腳下的青石板也在瞬間被他的雙腳硬生生地犁出了兩道令人觸目驚心的凹槽。與此同時,左寧手中的“蒼茫度”並沒有擊中公孫郴並將他當場砍死,但即便如此,“蒼茫度”仍然帶著沉重的餘力,狠狠地砸在了旁邊的街道石板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嘭!——擦!


    和上一次分山打周鼎那會不同的是,當時的畫戟落空之後,砸到了地上,便擊碎以落點為中心方圓數十步的所有青石板,甚至最中心的落點處的石板直接都化為了齏粉。而這一次,明顯力道控製的更為出色,內息和氣勁也遠比當初的自己要強了不少的左寧,在‘蒼茫度’落在了地上之後除了落點被點碎了一般發出了均勻的龜裂之外,便好似切豆腐一樣在石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那些風雲會的弟子早在公孫郴揮手之下便退出了大梁街,卻依舊是在這兩次,左寧和公孫郴驚天動地的交手之下頓時感到了一股子強烈的壓抑感和窒息感,武聖的交手餘波又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承受地住的?在剛剛第一次交鋒而導致了房屋大麵積坍塌之後,他們便立刻自覺地又後退不少,免得被波及。


    但是依舊可以看到在兩招之後,明顯落入了下風的公孫郴顯得吃力許多。


    而陸水寒並沒有遠離他們兩個的戰鬥中心,隻是手提銀槍立在了不遠處一個斷牆之上,一邊側目去看左寧和公孫郴之間的戰鬥,一邊緊盯著那群禁軍士卒和風雲會的弟子,以免有漏網之魚混到了屈家這邊,妨礙到了左寧的手下在辦事。


    左寧和公孫郴這兩次交手在陸水寒的眼中,就好似兩頭蠻牛在角力一般,比的不是誰戰法高超,就是互相在以力相鬥,隻是很明顯,公孫郴的氣力不如夫君左寧,隻是兩招過後便已經初顯頹勢了。


    “莽子啊……”


    互相過了兩招之後,公孫郴也明白自己那引以為傲的氣力拚不過左寧了,兩次交鋒之後,他整一個的肌肉早就已經緊繃如虯龍一般猙獰,氣血翻湧之下,全身上下的皮膚都顯得紅了不少,反觀左寧,除了雙目之中遍布了血絲,七竅在逸散過度的內息化成的霧氣之後,整一個人都沒有太大的氣息不穩。


    “力道很足,比之前還要強橫不少,可惜,我走得太快,已經遠遠將你甩開了。”


    說完,左寧提著畫戟便迅速逼近公孫郴,臉上那充滿了戰意又滿是冷漠的神情在公孫郴的眼中是那麽的違和。


    “哪又如何?老夫縱橫江湖快六十載,已經走到了我能達到的頂峰,隻狠老天爺派下了你這殺星,使我的宏圖總難以報罷了,來來來,且接我兩刀!”


    隻是兩次交手,他便知道,自己是打不過左寧了。


    而自己估計也得死在這青城的大梁街了。


    到了這時候,公孫郴反而似乎是看開了不少,心氣也仿佛再一瞬間便舒展了許多,雙目之中的那些迷茫也隨著戰意而消散了,他也似乎迴想起了,自己踏入江湖之中的點點滴滴和快意恩仇,手中揮舞的‘斬虎’在沒了自己給自己強加的責任枷鎖頓時便多了幾分生氣。


    手中揮舞著‘斬虎’在揚起了道道罡風之中,再一次主動迎向了左寧!


    ‘斬虎’在他的揮舞之間,爆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氣浪,公孫郴身形在瞬間便穿過了漫天的塵霧閃到了左寧身側,斑駁的刀鋒直取左寧的腰腹。


    感覺到了公孫郴的這一刀,左寧心中也是多了兩分意外,隻是沒有想到公孫郴會主動迎上來,出手還能搶在了自己的前麵罷了。但是公孫郴的爆發速度在左寧的功力超過了他的情況之下,是不如左寧的。


    眼見了公孫郴的刀鋒要至,左寧隨即抬起畫戟便是一點,在化去了這一刀的威勢之後,他整一個人的身體便隨著畫戟的勢而使出了左家戟的——垂雲!對著公孫郴一頓猛刺!


    叮叮叮叮叮~


    整一個的街道上頓時爆出了一連串的金鐵相交而發出了碰撞聲,迴蕩在了大梁街的街道之上。


    雖然左寧的垂雲所帶來的壓製力壓得公孫郴隻得對著他被迫揮舞‘斬虎’在勉強抵禦,但是憑借‘斬虎’闊刀的厚重,刀麵寬長的特點,公孫郴也並沒有顯得非常狼狽,隻是被壓得不得不在倒退,尋求反擊的機會。


    若是就這般壓製的情況,留給了公孫郴的結果隻要慢性死亡這一條路可以走,等到自己力竭跟不上左寧哪怕是隻要一戟,那麽左寧便會直接破了他的架勢而給他封喉一擊。


    這種憋屈當然不是公孫郴所希望看見的,即便是自己注定活不過今夜了,他也不希望自己死得這麽窩囊,說出去自己堂堂縱橫江湖六十年的‘斬虎刀’公孫郴,居然是被一個小輩活生生壓死,一點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的被壓死可就太令人嗤笑了。


    唿唿——


    就在左寧冷漠地死死壓著公孫郴的時候,他那大道無量的境界使得他能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周遭的氣息流動變化在一時之間發生了些許變化,而這個變化的源頭,正是公孫郴的唿吸!


    這時候,整一個大梁街的街道之上,氣流仿佛被突然攪動了一般,自公孫郴體內釋放出來的那股子兇戾之氣在一時之間好似一滴墨水滴入了水缸之中,瞬間將水缸之中的水給染成了黑色一般,周遭的天地頓時便充滿的血光和煞氣,揚起了陣陣狂風!


    似乎是明白了公孫郴想幹什麽,左寧的臉上也終於是露出了一分驚訝之色,隨即立刻收招後退,全力運轉自己的體內的內息和氣勁在重新調整自己的氣息,死死地盯著公孫郴:


    “你要跳過大道無量……強行砍出返璞歸真層次的一刀!”


    返璞歸真,武聖的至高境界,而公孫郴此時此刻也不過是煉息還氣巔峰的武聖罷了。


    此時的公孫郴全身上下隨著唿吸而不斷溢出了絲絲鮮血,臉上青筋暴起,雙目滿是戾氣和狂熱,還有著幾分得道的了然之情,跨過了一個境界強行砍出不屬於自己境界的一刀,以公孫郴此時的狀態,後果基本上就和自殺沒有什麽區別了。


    但是公孫郴就是這麽做了。


    “龍從雲,虎從風,我名號為“斬虎刀”,我又何嚐不是一隻兇虎?!周鼎死在了你的手裏,若是我再死在你的手中,我下去有何臉麵去見他?可歎我那斬去天下戾虎的願望終究是不得實現了。左寧,今天,我斬虎刀公孫郴便斬了自己這頭兇虎,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斬我!”


    “喝啊————!”


    說完,公孫郴暴喝一聲,‘斬虎’在揮舞之間,便引動了周遭的氣流化為了淡淡的血色匯聚著,散發著著屍山血海般的壓迫感,隨即,他雙手死死地握住了刀柄,揮了下去!


    在瞬間,似乎血紅色的氣流停止了流動,隨即便驟然加速到了極致,席卷著漫天的塵土,帶著公孫郴全身氣勁和內息所化的猩紅刀光,化成了洪流一般的狂風猛地撲向了左寧!


    左寧望著眼前那道洪流般的血色罡風和刀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明白,自己已經無法在第一時間脫身,隻能全力以赴地應對這一擊。他深吸一口氣,全身的內息和氣勁瞬間爆發到極致,全身的肌肉也在這一刻變得猙獰如虯龍。


    大戟再次揚起,然後重重落下,使出了一記分山,毫不畏懼地迎著這洪流般的血色罡風和刀光斬去。


    “開!!!”


    與此同時,公孫郴的目光逐漸黯淡,氣血,內息,氣勁在這一刀下去之後也已經徹底枯竭了,看著麵前手持方天畫戟一戟迎著自己的這一劈了下去的左寧,他的麵容之上也浮現出了幾分滄桑和釋懷,雙手握著‘斬虎’,立在了地麵上,嘴角微微揚了一絲,再也沒有了動靜和生氣了。


    而當左寧手中的方天畫戟與公孫郴的刀相撞時,刹那間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響傳來,猶如海浪拍打著岸邊。


    兩股強大的能量相互碰撞,產生了巨大的氣浪,整個大梁街都被卷入其中,幾乎被夷為平地。塵埃彌漫,一片狼藉。


    …………


    ……


    過了不知道多久,等到整一個大梁街的塵埃落地,這才顯現出了其中的景象。


    左寧緊緊握著方天畫戟,身體微微顫抖著,嘴角溢血,但是除此之外並無大礙,而他的目光則一直在不遠處那個立在原地,早就已經沒了唿吸,已然隕落的武聖公孫郴身上,良久之後,這才無奈地啐了一口髒話:


    “這個老登,死了死了都要給老子整點糟心的,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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