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這種日子,少爺幾乎都是零睡眠的,吃安眠藥用處也不大,現在抱著夏夏小姐,竟然能睡著……


    奇蹟!


    一個小時後,轎車駛入一處清幽的山區。


    權北傾幾乎是在轎車一停下來就醒了,他抱著薑夏下車,終於鬆手將她放到了地上。


    剛才在車上,他也沒想到抱著她能睡著。


    頭痛也很神奇的被緩解了,仿佛她是他的靈丹妙藥。


    權北傾邁開長腿朝前走去。


    孔管家拎著黑色的箱子跟上去,沒有人說話,薑夏也沒有隨便開口問,隻是安靜的跟在他們後麵。


    她本以為是來見什麽隱居深山的神醫,結果卻看見權北傾順著青苔台階往上走,最終走到一座立在花草間的墓碑前。


    雖然隔著一小段距離,但薑夏仍舊看見了墓碑上刻著的字。


    吾弟


    權烈


    薑夏一愣,想到那天晚上他低喃的那兩個字:阿烈。


    她以為是他的朋友或者喜歡的人……沒想到竟然是他車禍離世的弟弟。


    今天……是他弟弟的忌日吧。


    不遠處的墓碑前,權北傾沒有讓其他人幫忙,親自將祭拜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擺好。


    而後,他單膝跪下,伸出手觸碰墓碑。


    他低低的似乎在說什麽,語調很沉,淺不可聞。


    薑夏站在後麵看著,心裏莫名有些苦澀,她忍不住側首問邊上的孔管家:「孔伯,權叔叔這幾天搬到樓上去住……跟他弟弟有關係嗎?」


    孔管家嘆了口氣,想到權北傾既然帶她來這裏,也就沒有再瞞著她。


    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是的,少爺平常隻是失眠、難以入睡,但每次一到三少爺忌日的前幾天,少爺就會變得更加嚴重,但他嚴格禁止我們上去,我們也都沒辦法,更何況這種症狀……也不是藥物能治好的。」


    「是病嗎?」


    孔管家:「權威的醫生說,少爺這些症狀叫做「創傷後應激障礙」,是一種精神疾病,


    少爺是因為跟三少爺一起出車禍,親眼目睹三少爺墜海死亡,所以產生了心裏上難以癒合的創傷……嚴重的就會做噩夢、甚至無意識的自殘。」


    竟然這麽嚴重……


    薑夏震驚的張了張嘴:「醫生沒說……有什麽辦法能治療嗎?」


    「隻有心理治療,但是誰知道少爺心裏在想什麽……」


    孔管家搖頭,想了想,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自我犧牲精神:「少爺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人,除了夏夏小姐沒跟哪個女孩子這麽親近過,話也從來沒這麽多過,以後夏夏小姐可以多關心關心少爺,能讓他改善睡眠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薑夏沒迴答,盯著權北傾的身影,似乎在想什麽。


    孔管家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但也不好貿然再說什麽,於是沒再開口。


    等到權北傾祭拜完畢,薑夏卻忽然往前方的墓碑處走去。


    孔管家一驚,想拉她但沒拉住……


    薑夏在邊上的草叢裏摘了一些黃色的花,用小草紮住根部,握成一束。


    她走到墓碑邊,在權北傾站起身時,蹲下身,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薑夏學著權北傾的樣子,單膝跪下,微笑:「嗨,權叔叔的弟弟,你好,我是你哥哥收養的女孩,我叫薑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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