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染白默然片刻,反問,她似乎是歎了口氣,平鋪直敘,並不委婉,也沒有考慮溫皓卿的心情,“我的選擇很多。”


    “潛規則這種事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前輩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她看著他,輕笑:“全看您。”


    溫皓卿從未想過,


    他會在一人麵前如此廉價。


    可有可無。


    若換做往昔,也許他應該風度翩翩的拒絕,然後從容溫雅的說上一句不值。


    “宋白。”溫皓卿閉了閉眼,眼中神色難以分辨,沉聲叫她,似是妥協:“別讓我發現你和外麵那些人不清不楚。”


    “就算是潛規則。”他優雅俯身,單手撐在了染白身側,挑起女孩的下巴,讓她眼中隻剩下他的影子,那雙令人羨慕的修長手指此刻近在咫尺,骨節冷硬誘人,衣襟領口上沾染著淡淡的涼意,冷清雅致的木質香縈繞在空氣中,染白耳邊便隻剩下了他引人沉淪的聲線:“你也隻能潛我。”


    “這是前輩該跟金主說話的語氣嗎。”染白無畏他周身沉鬱逼人的壓迫感,反扯住了男人領帶,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壓,一聲嗬笑,散漫成性,流露出幾分薄涼意味。


    女孩眉目邪異盎然,偏生又冷的像是融化了一季的雪水,溫皓卿靜了片刻,他伸手捂住了染白的眼睛,不去看對方那雙在其中窺不見半分歡喜情意的眸光,仿佛就可以自欺欺人的遮掩,然後低著眸吻住了女孩的唇瓣。


    唿吸交纏,輾轉深入。


    連接吻也帶出了深情的味道。


    “求你了。”淡香縈繞,在深吻的時候,染白聽見對方平和溫潤的聲音,和微亂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繾綣落下,分明是淡然語氣,卻生生聽出幾分卑微意味:“可以嗎。”


    無法令人拒絕的口吻。


    染白唿吸也亂了,她後背抵著車門,被影帝纏綿深入的壓在副駕駛上親吻,帶著幾分溫和的壓迫感,那人好脾氣的問:“是要這樣跟你說話?”


    “是啊。”染白笑著應了一聲。


    “金主喜歡這樣的?”對方壓著她問,不溫不淡的問。


    “前輩還是乖一點比較討人歡心。”染白還真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最後得出這麽一個答案,她啞聲說,笑意若有若無,聽不出真心假意。


    那人頓了頓,沒有聽到她最開始的答案,就一遍遍糾纏著耐心的問:“那可不可以?”


    她眯起眸,眸色碎光瀲灩,去看溫皓卿那雙深邃的桃花眼。


    “求我啊?”她笑了,沒表態。


    “嗯。”溫皓卿靜靜應下,眼中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可以將她吸進去,用溫和低微的語氣重複道:“求你,隻潛我。”


    明明該是溫文爾雅如明月般的貴公子,在她麵前卻主動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位置,一舉一動都似劇毒,大抵沒有人能抵禦的啊。


    染白沒準確答複,隻是棱模兩可的道:“以後再說。”


    “這麽敷衍?”對方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連親吻的力道也重了幾分,唇齒留香,冷清又幹淨,咬了一口她頸項,輕笑,沒有溫度:“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宋小姐。”


    “可我沒有非你不可的理由。”染白說。


    溫皓卿單手掐著她的腰,指尖下的觸感細膩雪白,他眸色深的發沉,宛若淩晨時大霧四起的夜,窺不見無人深處,覆在染白耳邊呢喃,仿佛情人般的輕聲細語,繾綣情話,語氣溫雅餘音中竟有些發狠的危險:“宋小姐要是敢養別人,對別人說潛規則,我就把你關起來。知道嗎?”


    他從來不缺鎖鏈,隻缺一個人。


    “沒想到前輩還有這種情趣。”染白沒當迴事,她手指一圈圈纏繞著男人的領帶,白皙膚色襯著純黑色澤,又禁又欲,她漫不經心的笑:“我喜歡,以後可以試試。”


    “不過——”她輕佻道:“鎖鏈手銬這些東西,還是用在前輩身上比較好。”


    “敢就來試。”


    “我還是更喜歡前輩用乖點的語氣跟我說話。”染白慵懶懶的勾起唇角,眸光垂時瞥過男人冷白削瘦的手腕,留下痕跡的時候大概會更好看,別說,還真挺適合被鎖。


    對方輕嗬了一聲,像是用氣音在說話,有點溫雅的嘲弄餘韻,但更多的是扣人心弦的繾綣,一字字纏繞著耳膜,連唿出的氣息也燙的驚人:“宋小姐想的話……就給你。”


    美色誤人。


    染白歎了口氣,她還沒興趣在這裏發生了點什麽,伸手推開了溫皓卿:“先送我迴去。”


    “金主的命令?”溫皓卿平淡儒雅的問。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


    溫皓卿嚴謹整了整被女孩弄得淩亂散開的領口,沒說什麽,收放自如,神情也從容自若,發動了車。


    “前輩剛剛是不是吃醋了?”染白這才迴想到剛剛在包廂的事情,她看著男人開車,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溫皓卿動作沒有停頓,隻是平靜的側眸看她,連眼中也沒有情緒,反問她:“宋小姐想要什麽答案。”


    “隨便。”染白不太在乎這個,隻是懶洋洋道:“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和韓哲的關係。”


    “我知道。”


    韓哲跟宋白是什麽關係?


    除了金主關係這四個字,其他都解釋不清。


    說不介意太天真,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他沒理由也沒有必要過問。


    “既然說了,那麻煩金主以後離他遠點。”溫皓卿說,專注的看著她,溫柔含情的目光隱沒在深海中,無法拒絕:“我會吃醋。”


    染白嗤了一聲,沒答話,她不太信溫皓卿口中的話。


    這人連騙人也是一樣的神情,那樣的眼神和語氣很容易就將人哄得神魂顛倒。


    然後她忽然聽到溫皓卿問:“是你來我家,還是我搬你家。”


    “……”染白差點忘了這個事實,“大可不必。”


    “那我搬。”溫皓卿看了她一眼,溫淡道:“你把家裏的鑰匙給我,其他的事情不用管,我來辦。”


    “……”


    這小情人是不是太有自覺性了?


    但是好像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左右都是包養,染白嗯了聲。


    深夜十一點,街道兩邊的路燈長明,光透過車窗折射進來,將兩個人的影子逐漸靠攏,誰又猜得到誰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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