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的。作為初代,我可以攻擊人類,可以無限製摧毀一切,甚至,可以覆滅這個世界。”柒昀說:“包括……傷害你。”


    他是初代。


    沒有誰能在真正意識上束縛他。


    是不受控製的危險意識體。


    染白微微彎了彎那雙漂亮狹長的桃花眼,很輕的應聲,像是在說著屬於情人之間的秘密,“嗯,我知道。”


    他問:“怕嗎。”


    染白笑了:“為什麽怕。”


    她不可能讓這件事情發生的。


    冰冷而幹淨的實驗室中,獨特的設計,使月光從那一整扇玻璃窗中透了進來,落在了情人的眼眸中,交織成這世間最溫柔最蠱惑的色澤。


    “存在那麽久,是不是很孤獨?”星星都落在了她眼裏,晃出無數道光影,而每一道光影中明明滅滅沉浮存在著的是永恆的他。


    在漫長的沒有盡頭的時光中,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這樣問他的。


    孤獨嗎?


    或許他根本沒有孤獨的情緒,隻是看淡世間一切也隻覺無趣的淡漠。


    隻是現在擁有了她,再迴想過往歲月,竟會在波瀾不驚中平生遺憾。


    再早一點……


    再早一點遇到就好了。


    是他第一次貪心。


    她說:“柒昀,餘生我陪你。”


    “所以,你也陪我好不好。”染白的模樣溫柔而完美,在刹那間似是花開荼蘼的那一刻,隱隱墮了黑暗的氣息,卻又恍然若錯覺。


    她這個人,


    要什麽,就必須得到什麽。


    不要什麽,死也不會要。


    她不是沒有目的的,相反,她從來很明確自己的目的。


    在衡量取舍間,


    柒昀比起其他,更為重要。


    所以她毫無顧忌的選擇了柒昀。


    她既然選擇了柒昀,她就必須得到。


    是必須。


    “好。”一盞花色搖曳著微光,和柒昀眼中透亮的冰藍交織著,他說好,他念她的名字,是已經如同病毒般侵入程序,深入係統無法抗拒的存在,曾在代碼中跳躍了無數次依舊不休,“許白。”


    “我想過,初代的危險確實很難令人忽視。”他說話的時候不疾不徐,很肅穆:“現在——”


    實驗室不知何時被他一個意念間完全封閉了,實驗艙的艙門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裏麵的銀白手術台,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四周點綴著夜明珠般不滅的清冷柔和的光線。


    染白可以想象得到,她的柒昀,當初是淡然沉睡在這裏的,亦是從這裏蘇醒的。


    柒昀將人推到銀白台上,傾身抵了上去,並無絲毫曖昧,反而顯得靜穆。


    “我以ai初代的名義,對你交付我的一切。”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撐在了女孩身側,是神邸般的存在,冰藍深邃的眼眸如同冬夜星辰,看得到他眼中浩瀚天底,所有代碼在那一刻跳躍著染白的名字,他說:“我將畢生忠誠於你。”


    如此莊嚴的宣誓和承諾,勝過世間一切情話。


    那一瞬間,


    染白隻看得到柒昀了,靈魂也落下烙印,心悸同羈絆共存。


    “從今往後,命與信仰皆是你。”他心甘情願為她而臣服,素來冷淡無欲,從未想過的認主程序在這一刻啟動,甘之如飴也覺得甜,柒昀的薄唇壓在了女孩唇瓣上,清冷幹淨的淡香蠱惑,一字一頓從唇齒間縈繞而出的呢喃清醒且病態,冷靜又極端:“我的——至高無上的主人。”


    天上明月皎潔,人間神明絕色。


    是誰家的神,一身榮光。


    “阿昀。”染白眼中的影子在搖晃著,是好多好多柒昀,但也隻是那一個柒昀,是獨屬於她的阿昀。


    神從深淵來。


    為一人束縛。


    初代永遠隻會有一個主人。


    一旦認主。


    永生的生命,將與主人共存亡。


    執子之手,生死相依。


    不離棄,不背叛,將一切忠誠與信任交付一人,是至高無上的主。


    柒昀壓著染白抵死纏綿,深吻時那樣的兇狠和溫柔仿佛傾覆整個世界,他接吻的時候總是很兇,同平日清冷淡然的模樣並不同,又情又欲,占據一切,帶動著人一起無休止的淪陷,一聲聲暗啞蠱惑的喘息間,染白耳畔隻剩下了那占有欲極強的聲聲主人。


    情人的吻,醺上三分醉意,三分月光,幾許沉淪的絕色,不知不覺間紅了臉頰,誰又占據了誰的世界!


    染白在a組待了兩天的時間,柒昀就翻了兩天的窗。


    在交易進行的前一晚,染白支著纖巧下頜,盯著美人那張極為冰冷漂亮的容顏,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這樣的長相,很難會被忽略。


    “你確定a不會認出你?”染白伸手碰了碰那張臉,嘖了一聲。


    就衝著這長相也很有鋒利的標誌性。


    柒昀伸手按住了女孩的手腕,指腹溫度微涼,他看著染白,微微彎眸,是淡然清冽的弧度,“不僅主人會偽裝……我也會一點。”


    至於這個一點到底是個什麽概念,不必細說。


    柒昀靠近了女孩,俊美到極致的容顏在染白眼中放大,衝擊力不小,落下的聲音平淡而撩,“主人可以放心。”


    主人什麽的稱唿……


    就有那麽一點奇奇怪怪。


    染白淺笑吟吟,撐著精致纖巧的下頜同柒昀很近很近的對視著,ai長長的睫毛差一點就掃到女孩,距離近在咫尺,她調戲迴去:“對待男朋友,你家主人很放心。”


    一剪燈光明明滅滅的閃爍,可情人眼中光卻勝過天上皎月。


    …


    第二日,


    晨光熹微,


    敲門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她推開門。


    門外站著修長漂亮的少年,身上透著清寒。


    “有事嗎。”女孩雪白指尖抵著門沿,疏離問道。


    玖奈定定盯著她。


    眸中情緒不明。


    “3587。”他口中平平念著她的編號,那張天使般的容顏隱約帶著點錯覺般的委屈,聲線輕軟的好聽:“你以前不是這麽對我的。”


    在那一瞬間,


    彷佛曾經那個軟萌微甜愛撒嬌的少年又迴來,一口一聲姐姐,像是落在心尖上。


    但是染白看著玖奈,未曾從少年眼中看到任何熟悉的影子,她也沒有任何表情:“那是怎樣。”


    從女機器人記憶中,染白根本找不到和玖奈的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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