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落雪被蘇音堵的小臉紫青,一雙剪水眸更是被氣得又圓又紅,活像是要和蘇音拚命似的。


    “落雪,不許胡鬧!”一直都沒有出聲的楚緒林,在看到楚落雪的到來後,一張平靜無波的麵容終於變了,“師妹,落雪在和你開玩笑呢,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


    蘇音聞言,頓時啞然失笑,“二師兄,我這不是在和落雪鬧著玩呢嘛!再說了,一個人突然從心動前期,一下子就竄到了分神期的實力,這恐怕在整個人仙魔三界,都是聞所未聞的,我又怎麽會當真呢。”


    “這就好,這就好。”楚緒林心中猛地鬆了一口氣,他聽的出來這是蘇音不想要節外生枝,才對著他和楚落雪,僅僅隻是言語上的警告,但是,如果楚落雪執意要參與進來,以她那個狠辣無情的手段,還真是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呢。


    思及至此,楚緒林連忙對著殿中站著的楚落雪,使了個眼色,厲聲斥道,“落雪,還不快出去!這裏,是你能夠隨意胡鬧玩耍的地方嗎?!”


    “爹!”楚落雪心有不甘的對著楚緒林,揚聲道,“子清師兄根本就不會做出盜劍之事,這一切明明就是莫若師弟幹的!而且在禁地內,還有他的身份玉佩和藏在寢宮暗格內的天淵劍為證!你們為什麽要放過莫若那個盜劍兇手不抓,非要抓子清師兄這個無辜的人呢?”


    “落雪!”楚緒林見她仍舊執迷不悟,瞬間一張臉色黑沉沉的,就對著她怒斥道,“這是你一個小小的弟子能夠猜測斷定的事情嗎?還不快給我滾迴去!”


    “我不!我偏不!”說著,楚落雪一個利落的掀開裙擺,便噗通一聲跪在了方子清的身旁,“如果你們執意要冤枉子清師兄,那就請你們一起把我們處置了吧!”


    “楚落雪!”楚緒林怒不可遏的一拍扶手,猛地就從座椅上跳站了起來。


    蘇音看著眼前這一幕,郎有情妾有意的纏綿模樣,如果不是情景不對,她還真想就這麽雙手抵頜的,一直笑看下去呢。


    “落雪師侄啊,你說在禁地內掉有小若兒的身份玉佩,可是小若兒的身份玉佩早就被丟掉不知哪裏去了!”蘇音話音一頓,在看到楚落雪張嘴想要反駁的時候,再次微微一笑,搶她一步開口道,“就算你說,這是他的花言巧語,但是,他自宴會開始到結束,可一步都沒有離開宴會之內啊!再說了,我相信以小若兒那顆十分聰明的小腦袋瓜子,應該是不會蠢到把能夠證明他身份的玉佩,故意的掉落在禁地內吧?這不是故意的讓人把兇手的嫌疑往他的身上引嗎?”


    “可是……可是,也有可能他是不小心掉在禁地內的,隻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在楚落雪的心中,莫若就是盜劍之人,所以不管蘇音指出來多少的疑點,她都能夠有理由,辯駁迴去。


    “好!姑且,這個就按照你說的來!但是……”蘇音一手拄額,麵帶嘲諷的笑看著他,“小若兒擁有不在場的證明,而你的子清師兄,不管是從在宴會上消失的時間上來看,還是從實力身手上來看,都足夠的擁有去禁地盜劍的嫌疑!而且,你的子清師兄,在半個月前的比武大典上,使用毒針暗害了小若兒,我都沒有追究!你現在,倒是來跟我追究起來了!楚落雪,我該說你是為情所困呢,還是又蠢又笨,被人利用了都還不自知呢?”


    “你……你胡說!我才沒有被子清師兄利用呢!你別胡說!”正值蜜戀期的楚落雪,在聽到蘇音說自己心上人的補好後,立即對著蘇音,瞪眼炸毛的狂吼道。


    “蘇掌門!您雖然貴為天淵派的四大掌門之一,但是,弟子請求您不要血口噴人,竟說些不負責任的謊話。”方子清在楚落雪的庇護之下,終於將心態調整了過來,並且準備掐準時機,反將蘇音和莫容一軍!


    “好!這件事情就當是我瞎說的好了,現在我們來處理盜劍的兇手吧。”蘇音對著兩人微微一笑,便麵無表情的看向了身旁的談弘旭,“尊主,方子清盜劍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莫若身上的嫌疑也已經被完全洗去!我想請問尊主,您想怎麽處置方子清這個盜取天淵派鎮派之寶的盜竊兇手!”


    “子清師兄不是盜竊兇手!不是!”楚落雪一聽蘇音的話,當即就慌了。


    方子清斂眉,雙眼黯然無光的對著楚落雪,無奈的苦笑道,“算了落雪師妹,既然蘇掌門說我是盜劍兇手,那我就是盜劍兇手吧。”


    “不行!這怎麽可以?”楚落雪心中的不甘和憤怒一下子就達到了極點,“爹!尊主師伯,你們不能隻聽從蘇掌門的片麵之詞,就定下了子清師兄的盜竊罪名!這對於子清師兄而言,對於我們整個天淵派的弟子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啊?!”


    “住嘴!”楚緒林心中一直壓抑的焦躁和怒火,終於爆發了,“來人!把楚落雪給我關入長老閣,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是!”守在議事殿門外的弟子,頓時疾步走入,三兩下的便架起跪在地上的楚落雪,就拉出了議事殿內。


    “爹!尊主師伯!子清師兄是被冤枉的啊!他是被冤枉的!”楚落雪尖銳刺耳的聲音,在整個天淵派的上空,經久不絕。


    “方子清,你可認罪!”談弘旭麵色陰沉的看著,跪在殿中的方子清,用一種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對他沉聲問道。


    “弟子不知何罪之有。”方子清低垂著腦袋,一雙漆黑的眼裏充滿了堅定之色。


    不管如何,隻要他抵死不認賬,就算是蘇音知道他是盜劍兇手又怎樣,她還不是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天淵劍是他偷的嗎?


    隻要他打死不承認!


    “何罪之有?哼!”談弘旭冷哼一聲,臉色和聲音陡然降了一個八度,“盜取本派鎮派之寶天淵劍,你居然還敢說自己何罪之有?方子清,你是膽子太大了呢?還是存心想要挑釁本尊的威嚴呢?!”


    “弟子不敢。”方子清彎腰,對著談弘旭就磕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響頭,“還請師父查明此事,弟子是被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那還得看過之後,才知道了。”丹老沉穩的聲音從殿外響起,緊接著隻聽咚咚咚幾聲,丹老一手拄著龍頭拐杖,一手緊握著一顆夜明珠大小的銀銅色珠子,便緩緩的從殿外,踏步走來。


    “參見丹老。”向元祐和楚緒林連忙從座椅上站起來,彎腰就對著丹老恭敬的行了一禮。


    而身為天淵派一派之尊的談弘旭,更是主動從上座走下來,一路神色恭敬的將他送到了上殿的位置。


    “起開!”丹老一路走到了蘇音的麵前,毫不留情的掄起手中的龍頭拐杖,就對著仍在位置上坐著的她,使勁的敲了一下。


    “嗷——”蘇音一手捂著自己被敲疼的胳膊,一邊從座椅上嗖的一下跳了起來,“丹老,不管怎麽說,我也把你想要的藥草,給你找齊了吧?你就這樣對我啊?”


    “哼!”丹老在談弘旭的陪從下,一個轉身便坐在了她的座椅上。


    蘇音斂眸,一手揉著自己被敲疼的胳膊,便抬腳走到了莫若的身邊,吊兒郎當的站穩了自己的身體。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丹老在天淵派是個特殊的存在,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當談弘旭他們在遇到丹老的時候,也是要站起來對著他恭敬的行禮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丹老這一趟都是過來幫她的!


    就算他的身份再怎麽特殊,對於她和莫若來說,也就不是那麽的重要了。


    “丹老,您剛剛說,什麽看過就知道了啊?”談弘旭在丹老落座後,也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就那麽的站在了丹老的右手邊,以十分恭敬的姿態,對著丹老,討好的笑著詢問道。


    丹老聾拉著眼角,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隨手一拋,就將手中的銀銅色珠子,扔到了蘇音的懷裏。


    “運轉功力,看看能不能調動這顆記憶球裏麵的畫麵。”


    “哦。”蘇音聽話的雙手捧著那顆銀銅色的珠子,便全力催動體內的真氣,然後一股腦的輸送到手中的銀色珠子當中。


    “……”


    蘇音皺眉,加倍運轉體內的真氣,直到她臉色蒼白,精神力和真氣就快要透支完畢的時候,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銀銅色珠子,忽然在她的手中高速運轉起來,隨即升空,一盞茶後,本來寂靜無聲的議事殿內,忽然憑空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隨後,隻見身穿一襲黑衣的方子清,忽然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而且看樣子,他此時鬼鬼祟祟,正在前往的地方,正是——禁地!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跪在大殿中央的方子清身上。


    而他,在看到自己身穿一襲黑衣出現的時候,早就麵色慘白,癱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猶如蘇音猜測的那般,用藥物在迷昏了守衛在後山禁地的弟子們後,便一路狂奔進禁地,在盜取天淵劍之後,還隨手將莫若的身份玉佩,扔到了地上。


    雖然後麵的事情,記憶球已經沒有在記憶了,但是,所有人都猜測的到,方子清在把天淵劍,藏在了莫若的寢殿暗格後,便悠然自在的出現在了宴會當中,佯裝一切都不曾發生過的無辜樣子。


    談弘旭此時的臉色才真正的黑了下來,“孽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方子清麵色慘白,全身哆嗦的躺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來。


    “來人!把方子清給我押下去!三日後,在眾位仙家麵前,當眾廢去他的功力,驅逐他永生都不得再次迴天淵派!”


    這一夜,注定有人難眠,有人歡心。


    一切塵埃落定,蘇音心情很好的跟著自家的親親小徒兒,一路溜達迴了,他們的賞罰祀內。


    隻見,在寂靜空曠的後花園內,一張光滑圓潤的石桌上,竟安安穩穩的放著兩三盤月餅,和一些新鮮的瓜果。


    蘇音驚喜上前,一手指著石桌上的東西,對莫若笑問著說道,“這都是你準備的嗎?”


    “恩。”莫容輕輕點頭,略有些害羞的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嗬嗬,真是沒想到我們家的小若兒,也是一個悶不吭聲的小暖男啊。”說著,蘇音便一手拉著他,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看來,這幾盤月餅,我得細細品味啊。”


    莫若麵無表情的看向遠方,但是,一雙如紅玉般白皙剔透的雙耳,早就燙的快要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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