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統領?”一個疑惑而又好奇的聲音,將康黎鴻拉迴了現實。

    康黎鴻收迴思緒,不露痕跡地說道:“王妃請跟著在下走便是了!”說完就獨自走出了園門。

    如兒?是什麽人呢?錢淮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悶悶地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園門,皆默默無語,一前一後地朝崇仰殿的方向走了去,一路上所見宮人並不多,大概都去崇仰殿湊熱鬧去了。

    快到崇仰殿之時,康黎鴻方止住了腳步,對錢淮淮淡淡地說道:“王妃,就到了!”

    “哦,”錢淮淮悶悶地迴道,“謝謝你!”

    “這是在下的職責所在!”康黎鴻淡淡地迴道。

    待錢淮淮就要離開之時,康黎鴻卻又忍不住叫了錢淮淮一聲:“王妃請留步!”

    “什麽事?”錢淮淮頓住了腳步,疑問道。

    眼前嬌俏動人的女子,分明就和溫婉可人的如兒不同,為什麽自己老是會產生錯覺?康黎鴻不忍在心中暗暗責怪自己,一麵從懷裏掏出那塊碧玉佩來:“這個……還給你!”

    “啊?”錢淮淮看著康黎鴻遞過來那塊碧玉佩,迴過神來——那是他第一次替自己解圍之時,自己執意留作謝禮給他的碧玉佩。雖說那塊碧玉佩乃是大哥去唐烏國經商之時,特意買給自己的,可是,康黎鴻於自己有救命之恩,一塊碧玉佩也不算什麽啊!

    “不用了,康統領,”錢淮淮忙說道,“一塊不值錢的碧玉佩,不算什麽的……”

    可是在康黎鴻的心中,這塊碧玉佩卻多了另一層意思,他輕歎了口氣,執拗地將碧玉佩塞到錢淮淮手中:“在下先告辭了,王妃走好!”

    錢淮淮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手裏捧著那塊碧玉佩,看著康黎鴻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頭突然有些感動:那個男子替自己解過圍,還救過自己的命,卻是什麽報酬也沒要,這樣的好人,真是世間難尋啊!

    錢淮淮收起思緒,朝崇仰殿走去,卻突然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一個拐角處走了過來,那不是漢雪漫嗎?她不是該待在太後身旁嗎,怎麽這會兒又跑了出來?

    錢淮淮雖然因上午在大寧宮發生的不悅而對漢雪漫有些芥蒂,卻還是走了上前,禮貌地朝漢雪漫打了聲招唿:“漢小姐!”

    漢雪漫有些傲慢地打量了錢淮淮一眼,笑著問道:“王妃不是該在大閣看雜劇嗎?什麽時候跑出來的?”

    “我覺得有些悶,就出來走走,現在就迴去……”錢淮淮卻也疑惑地反問道,“那漢小姐呢?不是也該留在太後身邊的嗎?”

    漢雪漫沒有迴答錢淮淮,卻意味深長地看著錢淮淮手中的碧玉佩:“王妃這玉佩,看上去可真是精致啊。”

    “哦,”錢淮淮不以為意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方才那人,可是康統領?”漢雪漫又低聲問了一句。

    “是啊,”錢淮淮想也沒想便點頭,“怎麽了?”

    “沒事,”漢雪漫笑道,“我們快進去吧,估計那場好戲也該落幕了!”於是一麵熱絡地拉起錢淮淮的手,朝崇仰殿內走去。錢淮淮素來不是個愛斤斤計較之人,但對漢雪漫這樣突來的親熱勁,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於是兩人一同進了大閣內,見台上的表演依舊那般的熱火朝天,隻是台下的那些麵孔,漸漸露出怠意來了,錢淮淮和漢雪漫便分別迴了自己的座處。

    “王妃,你怎麽出去了這麽久?”錢淮淮剛坐下來,德妃便一臉好奇地問她。

    “嗯,大概是昨天吃壞了肚子吧,所以……”錢淮淮撒了個謊,“真是不好意思……”

    “哦,那王妃日後可要好好注意了!”德妃笑道,“王妃一走,這台上的好戲,又錯過很多了……”

    錢淮淮朝對麵的蕭另那兒看過去,見漢雪漫和他依舊交談甚歡,便有些失落地說道:“看與不看,還不是一樣……”

    德妃嘴角揚起了一絲淺笑,沒有再說什麽。

    待這場熱鬧的雜劇表演完後,眾人便各自散去了,錢淮淮見蕭另和漢雪漫他們跟著太後往大寧宮的方向走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錢淮淮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些苦澀的感覺。

    雲妃似乎看出了錢淮淮的心思,便熱絡地帶著錢淮淮往各處的嬪妃殿閣裏走動,麵對眾多有身份地位的嬪妃,錢淮淮隻好強顏歡笑。

    晚宴本是皇家的家宴,按理說作為錢王爺正妃的錢淮淮自然是該出席的,可是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錢淮淮並沒有出席當晚太後的壽宴,隻留下錢王蕭另獨自在場!

    而且更於禮不合的是,漢丞相的千金漢雪漫——也就是太後的親侄女、蕭另的表姑媽,竟然代替了錢淮淮的身份,坐在了蕭另的身旁!

    眾皇親們見此情景,不由暗自嘩然一片,但礙於今日是太後的千秋之日,也不當場好說什麽話,卻私下議論紛紛:難道太後這次真是鐵了心了要將自己的親侄女漢雪漫指給已有正室的孫子錢王蕭另?那……那個才過門不久的富商之女錢王妃呢?該如何處置?……

    眾皇親們想從錢王蕭另的臉上看出什麽來,卻見他一臉的淡然,隻是時不時地有些走神,不知道在私下擔憂什麽。

    ———————————————————

    “小姐,你開開門啊,我是碧痕……”錢王府的毓慶閣內,碧痕看著剛迴府就悶悶不樂地將自己鎖在房內的錢淮淮,心裏焦急的很,“小姐,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若是平日,錢淮淮即便和其他人慪氣,至少也會讓碧痕知道;然而今日,房內的錢淮淮卻始終一言不發。

    “小姐……”碧痕在外麵急得都要哭出聲來了:不就是去參加了太後的壽宴嗎,為什麽迴來就成這副模樣了?難道是太後她們責罵了小姐?還有王爺呢?怎麽不是一起迴來的?莫非是小姐有和王爺慪氣了?

    “小姐,你餓不餓……?”碧痕在門外,柔聲問道,卻還是沒有聽見錢淮淮的應答,不由更是焦急道,“小姐,你好歹迴聲話啊……”

    屋內依然寂靜。

    “小姐,既然你不想說話,那我也不煩你了,我就在門外,你有事的話,就叫我一聲……”

    碧痕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麽了,隻默默地守在門外,想著自己的心事。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屋內的錢淮淮,也沒有起身點燈,隻默默地坐在床沿上,似在出神:

    她想起雲妃領著自己從德妃的沁德宮裏出來,就要帶自己去大寧宮之時,卻在玉帛亭的附近處遇見了蕭另,蕭另臉色並不好看,他讓宮人領著自己先迴府。

    他讓自己先迴府,卻說他晚點才能迴來!

    ——他是在欺負自己不懂皇家的這些規矩安排嗎?

    太後的壽辰晚宴,便是皇家的家宴,她身為錢王的正妃,怎麽能缺席?

    可是他竟然讓自己先迴王府了!

    他究竟將自己置身於何地?

    他們究竟將自己置身於何地?

    錢淮淮第一次在蕭另麵前,明知道內情和自己的委屈,卻沒有任何脾氣,也許是礙於雲妃在場,也許是今日的錢淮淮,真在守著所謂的婦道。

    迴去就迴去吧,有什麽了不起!錢淮淮這樣安慰自己,但是當她想起太後有些刁鑽的眼光,想起漢雪漫有些吃味的語氣,想起皇宮裏那一張又一張虛以逶迤的麵孔,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孤獨,好挫敗!

    這就是所謂權貴與平民之間的差距嗎?

    原來自己,真的不適合待在這裏,真的不適合做什麽王妃……

    可是,自己還能迴頭嗎?

    錢淮淮又想起自己迴錢府時,錢定風誇張的恭敬和自豪、顏淑嫻的殷殷囑咐和寄托——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辜負家人的好意和寄托的,何況自己……自己似乎已經隱隱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好煩啊!錢淮淮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算了,什麽都不去想了!先休息一會好了,相信明天起來,就會沒事的……

    可是錢淮淮的腦海裏,始終一片混亂,她還是睡不著,第一次發現自己,有了一種叫做煩惱的東西。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小氣鬼蕭另所賜啊!

    錢淮淮惡狠狠地在心裏咒罵道,起身整理衣裳,突然瞟見康黎鴻還給自己的那塊碧玉佩,心裏總算有了一絲安慰:今天能遇見自己的救命恩人,能當麵跟他道聲謝謝,這總算是今天最開心的事情啊!隻是,好像那個康黎鴻,一副好難接近的樣子,自己不過想好好酬謝他嘛……

    錢淮淮一邊想著,一邊走至桌前,這才發現自己有點餓了——素來就不會虧待自己的錢淮淮,即便在這樣罕有的煩惱時刻,還是不想虧待了自己。

    “碧痕……”錢淮淮終於開口朝門外喊了一聲。

    “小姐!”聞言,在門外碧痕忙激動地迴應道。

    “我餓了……”錢淮淮接著說道。

    碧痕忙激動地說道:“好,我這就下去為小姐準備吃的!”一麵歡欣鼓舞地走了,一麵想著:小姐天生便是樂天派,想想也沒有什麽事情會令她看不開的,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啊!

    可是待碧痕走後,錢淮淮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突然,門外傳了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錢淮淮迴過神來,便起身去開門,她本以為是為自己送晚膳來的碧痕,可是,一打開門,卻看見了自己此刻最不想見到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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