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一下,把手機遞給我。”

    倪青已經走到廚房,來迴行走不便,扒在小窗口上說。

    付言風沒有猶豫,隻是相對行動緩慢的撿起吵鬧不停的手機遞給她。

    然後站在原地,聽倪青用極為熟稔的語氣跟對方交流。

    白墨電話過來主要是慰問,得知倪青沒去單位他也著實意外了一把,以防有什麽變故,又或者說擔心倪青情況嚴重,來個電話放心點。

    “骨頭沒事,傷到筋了,這幾天走起來會比較像台風過境,想著就休息幾天。”

    “難得,去年高燒40都見你硬挺著,終於是有服軟的時候了。”

    倪青將手上的東西扔到垃圾桶,擰開水龍頭洗手,一邊笑說:“有什麽好不服軟的,該躺時候還是得躺。”

    “有這個覺悟很好。”白墨因公外出,現下正坐車上,沒法長時間跟倪青交流,“過幾天去看你,好好休息。”

    電話中斷,倪青關掉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身出去時已經沒了付言風的身影。

    空蕩蕩的客廳,好似沒人來過似的。

    倪青翻手往自己褲子上一擦,沒什麽表情的走向臥室。

    之後付言風沒再出現,但是一日三餐都會按時出現在門口,從天而降的白食讓倪青覺得挺鬧心,但她沒有付言風聯係方式,無法直白的拒絕。

    後想了想,寫了張白條貼在了大門上。

    白條貼了,效果完全沒有。

    兩天後,付言風又再次登了門,沒別的,倪青需要去醫院換次藥。

    這事付言風記的比倪青清楚。

    倪青前一天睡的很晚,導致大清早的還沒徹底清醒,整個人自然也沒形象可言,開了門一臉懵逼的聽完付言風的話,才迴過神是個什麽情況。

    “不去。”她煩躁的要關門。

    付言風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男人長相精致,著裝得體,記憶中清冷的形象一脫,表情微微落寞些,可憐程度都是加倍的。

    倪青想說你別給我裝可憐。

    張了張嘴,又覺得不合適,給忍了下來。

    黑著臉,幹脆利落的甩上了門,她重新迴臥室睡覺,又一覺醒來是中午,沒吃早餐,饑餓感非常明顯。

    她原想著訂外賣,下一秒又想起付言風早前的德

    行。

    睜眼在床上躺了幾分鍾,抱著一種說不上是好奇還是什麽的心態,倪青過去看了眼。

    開門時,照舊有屬於她的午餐,但這天付言風也沒有走,不單沒走,手上還拎著一個白色塑料袋。

    “我給你把藥配迴來了。”付言風注意到她的視線,先一步給出了解釋。

    倪青安靜了會,才說:“這種藥膏換不換意義都不大。”

    “醫生的建議總歸是沒錯的。”

    倪青笑了聲,音量略低,說不上是諷刺還是什麽。

    她的抗拒是這麽明顯,排斥這麽直白,付言風這樣驕傲的人,要說沒一點衝擊力完全是騙人的,可是哪怕再難堪,他也做不到扭頭走人。

    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牽扯,真要一刀斬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付言風也不允許有這樣的情形發生,他還想贖罪,他還想代替唐湘音繼續照顧眼前的女人。

    那些年他們之間有誤會,有爭吵,有磨合,以及其他種種的負麵情緒,這些他全都不否認。

    而能去彌補這些缺陷的唯有在未來去改進,去做好,他不要別的,隻求一個機會。

    隻是連這樣的一個請求,依著倪青現在的態度,他都沒法說出,時間不對,彼此的狀態也不對。

    “還是換了吧。”付言風低聲說,拎在手上的薄薄藥膏幾乎有千斤重,重的他連脖頸都要直不起來,“不管怎麽樣,疼痛也總歸是能減輕些。”

    “東西給我,你人走吧。”倪青臉色不太好看。

    這人越狼狽,倪青也沒覺得越爽快,在她看來彼此相安無事,各過各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算不上大仇人,一個在過去跟自己擁有過美好迴憶的人,哪怕最後不盡如人意,你也不會希望他過的不好。

    “還有……”倪青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思忖片刻後才說,“以後別再來了,你沒發現這三年我一個人過的挺好的嗎?為什麽到了現在你還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是希望我過的亂七八糟?”

    “我並不想打擾你,我隻是……”

    “你已經打擾了。”倪青平靜的打斷他,無視了付言風臉上從未見過的無助,“隻要你在我麵前站著,就是一種打擾。”

    付言風僵在當場,如貧瘠土壤上孤零零的一棵樹苗,麵臨著從未有過的險境,徒勞掙紮,找不到方向。

    “

    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嗎?”倪青輕輕的捏著手上的塑料袋,表現的無關痛癢,“你對我來說就是種多餘。”

    人的語言可以有多殘酷?

    付言風在這天以前從未有過體現,而在這天以後也再不敢去麵對。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髒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活著未免太痛苦了些,如果已經死亡又為什麽還能痛成這樣?

    付言風緩慢的低了頭,木著臉看地麵。

    逃避般的選擇了無視倪青的話語,如果這人不再要他,他都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了。

    重生前的生活全是這個人,重生後的一切隻為了這個人。

    但她卻說自己成了一種多餘。

    能不能不要就這麽快判他死刑?就算生的機會渺茫,能不能給個時間再觀察觀察,死緩也好過立馬就掛呀!

    “沒意義的。”倪青說。

    付言風愣了下,才迴過神自己將那麽低姿態的請求給吐了出來。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就算如此,對方的態度也沒有撼動多少。

    最後撐著他站立的力道瞬間被抽離,付言風晃了晃身子,隻能撐著牆壁才能勉強站著了。

    倪青漸漸擰起眉:“你沒事吧。”

    付言風吃力的搖了搖頭,一副完全就有事到不行的模樣。

    “你走吧。”倪青愁的不行,“身體要扛不住就迴去休息,這樣在我這呆著算個什麽事?”

    是啊,他這麽死皮賴臉的算個什麽事,沒討到好就算了,居然隻得了一個嫌,他該找誰說理去。

    “好,”他小幅度的點了好幾下頭,“我這就走。”

    他顫顫巍巍的走到電梯口,按下按鈕。

    電梯門開時,發現裏麵站了一個人。

    比例極好的身體被包裹在高定商務西裝裏,袖口露出一截,鑽扣隨著他的動作微閃。

    “唔,這麽巧!”白墨說。

    作者有話要說:忙成狗......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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