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咱們要不跑吧?在待下去咱們估計都得被人家給打死。”頭埋在土裏的老九,朝著賈貴建言了一句。


    剩餘的那些人也都一個個的附和了起來。


    “隊長,張德貴說的對,咱們得跑。”


    “咱們是中國人,雖說幫著日本人做事情,可咱們那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總不能跟著日本人一塊死吧。”


    “跑吧,先跑出去再說。”


    可不是說他們需要賈貴這麽一個主心骨,而是這些人都在算計著賈貴。


    賈貴是他們的偵緝隊隊長,是領頭人,又是遠近聞名的超級狗漢奸。


    這就是賈貴的價值。


    有這麽一個人在身旁。


    著急了。


    還真能管點事。


    說白了。


    就是將賈貴當做了這個刷自己功勞的機器,緊急關頭之下,把賈貴給捆了,朝著對方一丟,那就是將功贖罪,是他們改邪歸正的這個表現,最起碼能夠保的一條性命。


    “現在跑不是成了人家活靶子嘛。”賈貴嚷嚷了一句,隨即朝著安丘城門方向大著膽子的看了看。


    到現在他也有些疑惑,上麵的人怎麽朝著自己開火了?


    一時不慎。


    手下好幾個人被打死了。


    這尼瑪是動了真格,動了真火。


    莫不是自己想錯了?


    安丘真的落在了8鹿的手中?


    得看看真偽。


    稍微抬了抬頭。


    你大爺的。


    是警備隊。


    警備隊朝著我們下家夥,這叫什麽事情。


    之所以這麽肯定。


    是因為安丘的城門上麵至今還飄著小鬼子的膏藥旗,真要是8鹿打下了安丘,早把小鬼子的膏藥旗給丟在茅坑裏麵了。


    “老九,你給我看看,安丘城門上麵是不是還飄著太君的旗。”


    “隊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指揮我做事情,我隻要抬頭就得被人家的子彈給打中。”老九盡可能的將自己的身體往這個地麵上貼。


    關鍵是怕死。


    賈貴也是精明,聽老九這麽一說,眼珠子當時就是一轉,朝著老九的左胯部分就是一踢,猛然被踢,老九還真的作勢這麽就是一跳。


    也剛好這個時候,城牆上麵的人他停止了開槍。


    老九整個人瞬間愣在了當場。


    尼瑪。


    還真是飄著小鬼子的膏藥旗。


    看樣子。


    賈貴說得對。


    打他們的是警備隊。


    “隊長,是太君的旗。”


    “我尼瑪,這是警備隊在朝著咱們下家夥啊,兄弟們,給我打。”老九一下子來了精神頭,膽子也大了起來,不是8鹿就好,不是遊擊隊就行。


    就跟警備隊不敢朝著8鹿和遊擊隊開槍,但卻敢朝著偵緝隊下家夥一樣,老九他們這些人也都來了勁,不用賈貴叮囑,一個個的把槍亮了出來,朝著城牆上麵的警備隊等人就是一頓開火。


    劈裏啪啦的槍聲,立馬又在安丘城門附近給響了起來。


    身在鼎香樓正欲跟張世豪商談閑聊的黑騰歸三,依然沒有了試探張世豪真偽的興趣。


    沒聽到安丘城門都開始打槍了嘛。


    錯以為8鹿攻打城門。


    黑騰歸三扭身飛出鼎香樓雅間,撒丫子的就要朝著城門的方向跑。


    他忘記了。


    自己穿的是長衫,還是不怎麽合身的長衫。


    在衝出鼎香樓雅間的時候,右腳不小心踩在了這個長衫一角上麵,使得黑騰歸三身上的長衫頓時成了這個攔路虎,令黑騰歸三整個人大爬在了地上,鼻子還給磕在了這個地上,鼻血流的,都沒法形容了。


    “黑騰太君,您小心點,別到時候子彈沒有將您打著,您反倒將自己給摔壞了。”膽小怕小鬼子的孫有福,用自己的言語方式表達著對小鬼子快點早死的那種期望。


    “我的著急,8鹿攻打安丘城,我身為安丘。”後麵的話黑騰歸三沒好意思往出說,他就是一個二把手,主要負責情報工作,城防工作那是人家野尻正川的差事,二把手怎麽可以在一把手還健在的情況下,躍線的去指揮相關工作。


    這是大忌。


    關鍵野尻正川也不讓啊。


    著急還的跟黑騰歸三鬧騰。


    大敵當前的狀況下,一把手和二把手頂牛。


    哎。


    “我要去看看情況。”


    “黑騰太君,您要去可得趕緊去,去晚了估摸著偵緝隊都被警備隊給打死了。”手裏拎著菜籃子的全福,邁步進鼎香樓的時候,趁著黑騰歸三的話茬子說了一句。


    “全福,什麽警備隊打死偵緝隊,那是8鹿打偵緝隊和警備隊。”


    “沒有8鹿,也不是8鹿攻打安丘城,是黃隊長的警備隊和賈隊長的偵緝隊在城門口交起了火。”全福用空著沒有拎菜籃子的左手把黑騰歸三給攙扶了起來。


    這時候迴過味的黑騰歸三,沒顧得上用手擦拭臉上的鼻血,反而將自己的全部心思放在了全福說的那幾句話上麵。


    警備隊與偵緝隊交火。


    去晚了偵緝隊就被警備隊給打死了。


    “全福先生,你說交火的是警備隊和偵緝隊?不是8鹿和皇軍在交火?”


    “黑騰太君,剛才您進來的時候我不是剛好奉我們掌櫃的話去城門那買菜嘛,我剛剛走到城門口附件,就見黃隊長帶著夏翻譯和郭排長將城門給封閉起來,緊接著賈隊長在城外喊話,說他們完成了什麽任務,讓黃隊長他們打開城門,再然後我就聽到這個機槍準備的聲音,後麵就是打槍。”全福把手中的空菜籃子舉了起來,“我沒招了,隻能迴來找我們掌櫃。”


    “找我幹嘛。”


    “我沒法出去買菜了。”


    黑騰歸三沒有理會全福和孫有福的一唱一和,在全福描述完事情的經過後,黑騰歸三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不是偵緝隊無能。


    是警備隊在借題發揮。


    他手下的偵緝隊完成了野尻正川手下警備隊連續數次都沒有完成的送糧食任務,某些人心裏變得不平衡起來,想要借著警備隊的手教訓教訓自己。


    野尻正川。


    你真夠可以的。


    你這頭蠢豬。


    黑騰歸三沒有把這件事往黃金標和夏學禮身上琢磨,而是腦洞大開的將野尻正川與這件事聯係到了一起,他認為黃金標和夏學禮沒有這麽大的膽量去做這件事,警備隊交火偵緝隊,還打死了偵緝隊好幾個人,這屬於嘩變,是要掉腦袋的大事情,一定是野尻正川在背後主使搗鬼。


    得虧黃金標和夏學禮不在跟前,否則兩個人非偷笑不可。


    事實上。


    黃金標和夏學禮兩人在聽到黑騰歸三質問野尻正川話語的時候,心裏懸掛的石頭一瞬間落地了。


    是夏學禮放心了。


    黑騰歸三這麽想,可就是在給他夏學禮一條活路走。


    黃金標沒有放心,這個心裏的石頭還懸在半空,誰讓他聽不懂這個日本話,黑騰歸三質問野尻正川的話語聲音又剛好是日本話。


    心裏著急,一腦袋汗水的黃金標,在得知警備隊打死了偵緝隊幾個人之後,就變得蔫不拉幾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隨時要掉。


    就連來開會,心裏也是泛著嘀咕。


    猛然見夏學禮臉色平靜,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不平衡了起來,錯以為夏學禮又要算計自己,當時嘴巴一撇,哆哆嗦嗦的發問了一句,“夏翻譯,黑騰太君說的什麽啊,為什麽野尻太君臉色這麽差。”


    “黑騰太君質問野尻太君,說賈隊長的偵緝隊完成了給炮樓裏麵皇軍送糧食的任務,安安全全的迴到了安丘,就連手中的武器都沒有丟,這是大大的好事情。可是野尻太君為什麽命警備隊故意將城門封閉,還嚴令警備隊朝著偵緝隊開槍,讓完成任務且沒有死在8鹿手中的偵緝隊折損了好幾個人在警備隊手中,這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做了8鹿想做但卻沒有做的事情,黑騰太君讓野尻太君給出一個說法,否則就把這件事上報。”


    黃金標腦子嗡嗡的。


    警備隊交火偵緝隊這事,不是他黃金標和夏學禮私下做的決定嘛,怎麽跟野尻正川給扯上了關係。


    黃金標也是當局者迷,光顧著害怕了,就沒有往別的地方琢磨。


    嘴巴一張,剛想說點什麽。


    忽的看到了夏學禮朝著自己使來的眼色,當下醒悟了過來。


    這件事還真的要往野尻正川身上推。


    也隻有野尻正川能替他們兩個人扛雷。


    死小鬼子不死自己。


    這是行規。


    我堂堂安丘警備隊隊長憑什麽替你們小鬼子扛雷。


    “黑騰太君您真是精明,太精明了,都精明的不能在精明了,這件事我們也是沒招,您是不知道,之前野尻太君接了一個電話,是上麵大官太君打來的,接完這個電話,野尻太君抬手給了我四個大嘴巴子。”黃金標將之前野尻正川抽他大嘴巴子還沒有消散的印有五指印記的臉頰亮了出來。


    往常挨大嘴巴子就是單純的挨大嘴巴子,除了疼沒有別的作用,現在挨了大嘴巴子還能替自己作證。


    這個大嘴巴子挨得好。


    要不然還沒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為了活命。


    連臉都不要了。


    明明是兩個大嘴巴子,非要說自己挨了四個大嘴巴子。


    這讓夏學禮怎麽辦?


    涼拌。


    夏學禮也把自己挨了大巴掌的臉頰亮了出來,“我就因為幫著翻譯了一下大官太君的話給黃金標聽,野尻太君就給了我八個大嘴巴子,黑騰太君,您看看,這個印記到現在還沒有消下去。”


    “你們挨打那是應該的,憑什麽我們偵緝隊就得死人啊。”賈貴不高興了,他看出黃金標和夏學禮在糊弄黑騰歸三。


    也是服了黑騰歸三。


    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到這時候給糊塗了起來。


    “賈隊長,咱們都是太君手下的人,太君怎麽吩咐咱們就怎麽做,就像黑騰太君讓賈隊長帶著偵緝隊去給炮樓裏麵的太君送糧食,賈隊長能不做嘛。”


    黃金標的舉例論證,讓夏學禮頗為無語。


    都是沒腦子的貨色。


    明明曉得人家因為警備隊殺了偵緝隊幾個人這件事來得,你丫的還一口一個,一口一個,這是唯恐自己不死啊。


    夏學禮用刀子一樣的目光狠狠的瞪著黃金標。


    “送糧食那是賈隊長和偵緝隊有功,跟咱們聽話不聽話是兩碼事。”


    “怎麽是兩碼事,明明他是一碼事,賈隊長送糧食是執行太君的命令,我們警備隊封鎖城門給偵緝隊下馬威它就不是執行太君的命令嘛。”黃金標拐彎抹角的給野尻正川頭上扣著屎盆子。


    反正野尻正川也聽不懂中國話。


    要不說野尻正川真是一頭蠢豬,這般關鍵時刻,嘴裏冒出了一句八嘎呀路,罵的黃金標立馬不說了。


    這一幕。


    落在黑騰歸三眼睛裏,分明是野尻正川擔心黃金標說漏嘴巴,命令黃金標閉嘴,是野尻正川朝著他黑騰歸三下刀子的震驚。


    打狗還需看主人。


    警備隊朝著偵緝隊開火。


    是奔著他這個偵緝隊的幕後太君來得。


    “¥%&*”


    “¥%……&*”


    “夏翻譯,黑騰太君和野尻太君說的是什麽啊,你別看,你給我們翻翻,這裏不單單有我黃金標,還有賈隊長在。”


    “黑騰太君說野尻太君心壞了,三番五次的想要治他於死地,還說野尻太君要為安丘現如今的局麵負責。”


    “野尻太君說安丘歸他負責,你黑騰太君就是二把手,還說警備隊封鎖城門殺了偵緝隊又如何,那是他接到了線報,說有8鹿要攻城,出於安丘的安全考慮,讓警備隊封鎖了城門,還說偵緝隊是太君手下的人,死了是為太君效忠。”


    黃金標心中的石頭這時候總算落地了。


    實錘了。


    算是野尻正川將這件事給扛到了自己的頭上。


    像野尻正川這麽傻的小鬼子,可得好好的保護,關鍵時候真的管事,那真是不計後果的瞎扛雷。


    “&*%。”


    “黑騰太君質問野尻太君,說既然8鹿要攻城,為何僅僅封鎖了南城門,其餘三個城門一個沒有關閉,分明就是在推脫,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通知他這個二把手,分明就是沒有將黑騰太君看在眼中。”


    “#@¥%”


    “野尻太君說封鎖一個城門,剩餘三個城門不封鎖,是他給8鹿使喚的計策,就跟三國裏麵的空城計似的,偵緝隊被打死幾個人,是他們倒黴,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亮出旗號表明自己的身份,封鎖城門的警備隊錯以為是攻城的8鹿,當機立斷的開了槍,還說警備隊沒有過錯,有這個大大的功勞,說他要向上麵的大官太君匯報,給打退8鹿攻擊,保證了安丘城安丘的警備隊請功。”


    黃金標瞪圓了自己的眼睛。


    野尻正川還真是一個糊塗蛋,居然要請功。


    “八嘎呀路。”


    “黑騰太君罵了野尻太君,說野尻太君是混蛋,做出這麽有毀帝國榮譽的事情,應該以死謝罪。”


    “啪”


    “野尻太君抽了黑騰太君一個大嘴巴子,說黑騰太君這是以下犯上,他是大佐,黑騰太君是中佐。”


    “啪啪啪”


    “黑騰太君惱火之下,反抽了野尻太君三個大嘴巴子,兩個太君扭打在了一起。”


    賈貴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急速的朝著黑騰歸三和野尻正川跑去,嘴裏還喊著這樣的話語聲音,“黑騰太君,野尻太君,你們都是太君,可不能打架,大家都鬆手,一起鬆手,別打了,再打下去丟人,別打了。”


    話說的不錯。


    可是手腳有些不幹淨。


    趁著夏學禮翻譯賈貴拉架話語,其他人都不注意的空檔,外加屋內光線黑暗看不清的機會,賈貴抬起自己的腳,朝著麵前的兩個小鬼子蹬去。


    一腳。


    兩腳。


    三腳。


    不管不顧,反正用力蹬了再說。


    蹬的過程中,嘴裏繼續說著掩飾自己行蹤的話語聲音,“兩位太君,你們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你們的拳頭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話得反著聽。


    是賈貴的拳頭趁著兩個小鬼子不注意的空檔,落在了兩個小鬼子的身上。


    “哎呦,太君,別打了,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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