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而去。


    風塵仆仆而歸。


    中間一刻都沒有耽誤的老馮頭,一身疲倦且帶著無盡的風塵走進了鼎香樓。


    見到好似望夫石一般矗立在鼎香樓門口的孫有福,搭茬了一句,“孫掌櫃,你這是等誰那?這麽入神?”


    見到老馮頭沒有一絲笑臉色的孫有福,在看到老馮頭屁股後麵跟著的毛驢後,沒有笑模樣的臉上頓時擠滿了笑容。


    有驢就好。


    有驢就好啊。


    “驢。”孫有福指著老馮頭道。


    指著自己喊驢,你這是將我當成了人,還是當成了驢啊。


    臉色如常,隻不過這個口風一下子變得冷淡了起來。


    “孫掌櫃,你怎麽說話那?我是人,不是驢。”


    “馮老板,我說的是你後麵拉著的驢,沒有說您馮老板。”孫有福趕緊解釋了一下。


    還指望老馮頭繼續給鼎香樓送驢那。


    可不能得罪。


    “合著我還沒有一頭毛驢值錢啊。”


    “叔叔,你誤會我們掌櫃的了,我們掌櫃不是說你沒有驢值錢,而是我們掌櫃的遇到了難處,就等著你的毛驢。”忙活著掃地的張世豪,打著圓場的同時,還用話語隱晦的提示著老馮頭。


    “現在這個年月,誰還沒有點難處啊,真要是沒有難處,那是死人。”老馮頭將身上的褡褳取下,放在了桌子上。


    屁股往凳子上麵一坐,二郎腿這麽一翹。


    看似有一句沒一句的胡亂搭茬。


    其實是在詢問張世豪最近安丘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說,遇到了什麽難處,我看看能不能幫忙,要是提錢就算了,我這頭毛驢還是賒賬賒來得。”


    “是賈隊長。”


    “什麽賈隊長,是賈貴。”孫有福不耐煩張世豪管賈貴叫做賈隊長,瞪了張世豪一眼,背後罵朝廷的罵著賈貴,“馮老板,你給我評評理,小鬼子要在安丘搞這個軍民一體聯歡會,跟我鼎香樓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讓我鼎香樓準備材料啊。”


    “啥軍民一體聯歡會啊?”老馮頭借機詢問起來。


    “叔叔。”


    “阿豪,跟你沒有關係,我說。”孫有福打斷了張世豪的敘說,“之前黑騰歸三是安丘的一把手,後來不是被野尻正川給弄下去了嗎,野尻正川當了安丘一把手後,要彰顯自己的威風,還說什麽軍民一體連歡,讓我鼎香樓備菜,說過幾天要在鼎香樓搞茶話會。”


    “這不是好事情嘛。”明白了真相的老馮頭,故意說著反話。


    “馮老板,這能是好事情嘛,這是壞事情。”


    “不明白。”老馮頭搖著頭。


    “關鍵他們沒給錢啊。”孫有福歎氣道:“您這頭毛驢算是救了我鼎香樓的命了,我謝謝馮老板了。”


    “謝什麽謝,不就是生意嘛。”老馮頭瞪大了眼睛,驚詫了一句,“孫掌櫃,你什麽意思,不會是還想賒賬吧,這可不成,我這頭毛驢還是跟人賣家賒的賬。”


    這句話表演成分較多。


    不這麽做。


    老馮頭也不能跟張世豪獨處啊。


    “不是賒賬,是過幾天在給。”孫有福真會給自己找理由。


    “這不是一個意思嘛。”


    “阿豪,把驢拉後院,跟你叔叔好好談談價錢。”孫有福化身成了周星馳電影中投降輸一半的大傻哥,一邊說話還一邊使勁的朝著張世豪眨巴著自己的眼睛。


    “叔叔,我們掌櫃手頭是有點緊,過幾天給。”


    “阿豪,我才是你叔叔啊。”


    “叔叔,咱們後院聊。”張世豪半推半拉的將老馮頭弄到了後院。


    “阿豪,你們掌櫃的可夠黑的啊。”進了後院的老馮頭,故意高聲嚷嚷了一嗓子,這句話可不是說給張世豪聽得,而是說給孫有福他們聽得。


    “叔叔,沒人,全福去買菜了,楊寶祿帶著齊老太太去給老掌櫃上墳,鼎香樓裏麵就我和孫有福,孫有福估摸著害怕你找他要驢錢,肯定躲出去了。”


    “是這麽一個情況啊。”


    “叔叔,是不是上級首長有指示了?”張世豪的心情有些急切,老馮頭走的這幾天,他腦海裏麵滿滿的都是有關老馬戶的詳細分析。


    有些是張世豪從賈貴、黃金標嘴裏打探出來的。


    有些則是通過小石頭間接的進行了了解。


    情況有些糟糕。


    與張世豪心中所想的不一樣。


    真中有假。


    假中有真。


    關鍵是小鬼子和狗漢奸全部行動了起來。


    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天時間,但卻給了張世豪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唯恐聽到老馬戶落網被抓或犧牲的消息。


    也就是說。


    這兩天給張世豪的那些消息線索,使得張世豪產生了一種意識上麵的錯覺,老馬戶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一件事情。


    如此。


    張世豪才想迫切的知道事情的真偽。


    老馮頭的出現。


    就是張世豪心中疑惑的最終解答。


    “上級首長也說不清,老馬戶的事情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不過他給咱們派來了一個助手,老馬戶的事情具體由她負責。”


    “助手?什麽時候來?”


    “也就這幾天吧,她叫葛大妮,對外的身份是你張世豪的未婚妻。”


    張世豪頓了頓。


    這個借口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未婚妻。


    “就不能有別的借口了嘛。”


    “我覺得這個借口就不錯,與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借口剛好遙相唿應。”言語了一聲的老馮頭,忽的用手指著張世豪,苦笑道:“阿豪,你小子都被孫掌櫃給收買了,我這個當叔叔的說話都不管事,驢錢過幾天給我就給我吧。”


    曉得有外人出現的張世豪,順著話茬子道:“叔叔,您這話說的可就有些遠了,我不管到什麽時候都是您侄子,我們掌櫃這幾天手頭是真的有些緊,要不也不能賒賬啊。”


    “你小子這張嘴,越來越會說話。”


    “是我。”小石頭端著盛放著無數香煙的硬木頭匣子,鬼頭鬼腦道。


    “是你啊小石頭,我還以為寶祿他們迴來了?”


    “這是我剛從大街上撕扯下來的告示,野寇老鬼子說了,誰抓住老馬戶給兩千現大洋,提供線索給五百現大洋。”小石頭將一張紙塞在了張世豪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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