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葭葭好像要走了,仿佛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該迴到她應該待的地方去了。


    即將失去宋葭葭的錯覺,讓連霽覺得無?比恐慌,甚至想要不擇手段地留下宋葭葭。


    哪怕用上連霽曾嗤之以鼻的手段,用祂的身體,也要把宋葭葭留下來。


    *————————————


    還別說?,雖然鄔月銀澤還有封華硯在的時候,吵得宋葭葭頭大。


    但他們現下被雲聽?白趕走了,宋葭葭覺得頓時無?趣了許多。


    幸好還有連霽在。


    連霽仿佛知道宋葭葭感到有些無?趣和寂寞,主動提出:“葭葭,想吃點什麽,我去做。”


    宋葭葭有些低落:“不想吃。一個人吃東西,冷冷清清的。”


    連霽立即安撫道:“我陪你。”


    宋葭葭登時眉開眼笑?:“好啊,那我要吃烤肉!”


    烤肉準備起來要比其他的時序較短,隻?需要把食材洗淨擺盤,再準備好調料小吃。


    根本不用宋葭葭動手,連霽把烤肉擺好,放上各種調料,眼看著油花滋滋作響,生肉從粉紅逐漸變成褐色,熱氣寥寥,宋葭葭嗅了嗅香氣,一臉饞相。


    忽然門扉被重重打開,雲聽?白就像是個查房的老師,滿臉寒霜地走進來。


    但他眼見宋葭葭和連霽隻?不過是在吃烤肉,表情稍霽,語氣卻?仍然嚴肅。


    “連霽,孤男寡女?的晚上待一起像什麽樣子,以後注意分寸,不許和你師妹單獨相處。”


    連霽像是個聾子,毫不理睬雲聽?白,隻?專注地烤著麵前的烤肉。


    下不來台的雲聽?白額上青筋一跳,隻?得看向軟柿子宋葭葭。


    柿子隻?能?挑軟的捏。


    “宋葭葭,你也是要與本尊成親結侶的人了,還懂不懂得廉恥禮儀?竟然和你師兄孤男寡女?地待在一個房間裏?。”


    宋葭葭理直氣壯地反問:“那如果讓阿霽離開,難不成讓師尊來給我烤肉?”


    雲聽?白有些吃味,臉色一沉:“什麽阿霽,阿霽的,他不過是你的師兄,怎麽能?喚得如此親密。”


    雲聽?白頓了頓,又妥協道:“本尊遣一些侍女?來為你烤肉。”


    宋葭葭嗅著鼻尖的肉香,滿臉拒絕:“不要,除了封華硯,還沒誰能?和師兄的手藝相比。”


    雲聽?白噎了一下:“不過烤肉而已,這還需要什麽手藝?”


    宋葭葭很認真地解釋:“這烤肉的學問可大了。煎的時間短了,可沒有熟,煎久了,肉質過老,隻?有很少的人可以像師兄這般把肉質煎得滑嫩,火候不多也不少。”


    雲聽?白啞口無?言,隻?能?氣唿唿地拂袖而去。


    這連霽想挖他牆角的心思那麽昭然若揭,就算是徒弟,雲聽?白也不會放過他。


    等到一迴天衍宗,他就要和宋葭葭立即結為道侶,以後連霽總不可能?再和人婦如此地親近。


    雲聽?白實在是低估了連霽的道德感,低估了連霽的臉皮,更是低估了連霽對宋葭葭瘋狂扭曲的愛意。


    *——————————


    連霽冷冷地看著雲聽?白拂袖而去。


    連霽不是不想解決掉雲聽?白,而是之前和止戈的約定還要幫他找人,需要個合理的身份待在天衍宗,連霽才一直強忍著雲聽?白。


    身為雲聽?白的徒弟,這身份真是讓連霽無?比惡心。


    連霽一早便算準雲聽?白會來查房,便等著雲聽?白的出現。


    現下雲聽?白終於離開,而連霽也準備開始自己的計劃。


    “葭葭,烤肉差不多了,我給你夾到旁邊的岫玉皿。”


    和剛才麵對雲聽?白之時的忽視冷淡相比,連霽和宋葭葭說?話的時候,隻?差把臉都要笑?爛了。


    宋葭葭興奮地點頭,一看是烤好的五花肉,正好先前便讓連霽準備好了生菜,蒜片,泡菜都小料。


    宋葭葭滿臉喜色地用生菜把五花肉包好,在加了各種小料,尤其是蒜片。


    “阿霽,我告訴你哦,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宋葭葭把塞得滿滿的生菜放進嘴裏?,連忙問:“要不要我給你也包一個?”


    連霽微微俯身,專注地烤牛肉,溫柔地應了一聲?:“好。”


    宋葭葭笑?眯眯地再度拿起一塊生菜,哼哼著:“一口肉,一口蒜,神仙日子都不換。”


    宋葭葭的目光無?意間撇過連霽的脖頸,鬆鬆垮垮的衣衫隨著連霽俯身烤肉而露出胸膛。


    宋葭葭忽然一愣。


    “你這裏?是怎麽了?”


    連霽有些慌張地捂好前襟,低咳一聲?:“沒事。”


    宋葭葭橫眉豎眼,怒目相視,故作兇橫的態度質問道:“你胸口明明好大一道傷口,怎麽會沒事?”


    連霽卻?還是用手緊緊地捂著前襟,淡淡道:“你看錯了,我真的沒事。”


    連霽這指鹿為馬,平淡無?波的態度徹底地惹怒了宋葭葭。


    宋葭葭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粗魯地揪著連霽的衣襟扒開前衫:“明明胸口這麽深一道傷痕,你騙我,你還敢騙我!”


    隻?見連霽胸口一道猙獰的傷痕還在淌血,宋葭葭表情擔憂,不停地追問:“到底哪裏?來的,怎麽迴事?”


    連霽無?法,隻?能?說?:“就是前兩日有妖獸偷襲你,那角度實在是刁鑽,我怕藤蔓擋不住便用肉身……”


    宋葭葭瞳孔一縮,眼眶微微變紅。


    她吸了吸鼻子,指尖顫巍巍地伸出,卻?不敢碰到傷口,帶著哭腔嚎道:“你怎麽都不說?啊?怎麽有你這麽傻的人,救了我受了苦都不哼一聲?的,竟然還把傷口都自己藏著掩著。”


    宋葭葭又看向連霽脖頸那處還未痊愈的劍痕。


    那是盛怒之下的沈堯,用本命劍砍向連霽留下的痕跡。


    宋葭葭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心疼:“這裏?的傷也還沒好呢,我去給你拿藥。”


    不知道真相的宋葭葭麵有慍色,忍不住嘟囔道。


    “這沈堯也是的,雖然自己心愛的人變成了男人是很生氣,因愛生恨我也理解,但怎麽能?動手呢,家暴的男人可不行。”


    看見連霽身上這麽多傷,宋葭葭頓時連吃東西都沒了胃口。


    宋葭葭還不知道,心疼一個人已經是愛的開始。


    趁著宋葭葭轉身去乾坤袋裏?拿藥,連霽微微垂眸,掩下眸底一閃而逝的精光。


    沈堯留下的傷,還有胸口的傷,若是連霽想要,眨眼之間便能?痊愈。


    而現下這些傷痕看起來如此猙獰可怖,不僅僅是連霽故意不自愈,更是偷偷地用刀子劃深加重了傷勢。


    “找到了,先用些藥粉塗在傷口止血吧。”


    宋葭葭連忙急切地轉頭。


    連霽麵無?表情,一根藤蔓悄無?聲?息地從宋葭葭的腳尖伸了出來,不著痕跡地將她絆倒,隨即飛快將她的裙角打了個結。


    沒有機會,那就自己製造機會。


    宋葭葭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啃泥,卻?穩穩地倒在了連霽的胸膛之上。


    宋葭葭的手摁在飽滿的胸肌之上,傳來肌膚溫熱的觸感。


    宋葭葭的臉頰緋紅,連忙想要起來,卻?不想自己重重疊疊的裙衫交疊在了一起,一時不好爬起來。


    連霽忽然悶哼一聲?。


    宋葭葭連忙把手抬起來,急得快哭了:“是我壓到你的傷口了嗎?我馬上,馬上就起來。”


    連霽的表情隱忍,咬著唇,略帶幾分吃力地說?:“不是傷口,是你壓到手鏈上的蓮瓣了。”


    宋葭葭愣了愣,忽然想起來這蓮瓣是連霽本體的一部分,而花瓣又是植物的生殖器……


    身下的連霽臉色泛起薄櫻一般的緋紅,睫毛輕抖,喉結滾動,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連霽白皙的脖頸就像是天鵝頸那般修長,略顯幾分無?力地滾動著喉結,照人明豔,肌雪消繁燠,身體姣好的曲線順著修長的玉頸在薄衫之下若隱若現。


    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宋葭葭甚至能?看清楚連霽那根根纖密的睫毛,猶如微張的蝶翼那般正輕輕顫抖著。


    一雙眼角上挑的含情眸眼波流轉,瀲灩生光,孔雀翎一般的翠色躍動,眼角眉梢都堆砌著萬種風情。


    眼前的人有著難以用言語描述,令人唿吸凝滯的震撼美?貌。


    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一股並不豔俗的蓮香盈滿宋葭葭的衣袖,盈滿她的的鼻尖。


    連霽的衣領大喇喇地掉落,露出其間的香肌玉體,嬌雲慢垂柔領,微暈紅潮一線,


    而他微微湊前,溫熱的唿吸,若有似無?地噴到宋葭葭的脖頸處,一股說?不清楚的酥麻癢意爬滿全?身。


    “可以嗎,葭葭?”


    連霽輕聲?問,慢慢地湊攏。


    連霽看著宋葭葭怔怔地點了個頭,麵上不顯,心底卻?是狂喜。


    祂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都是對鏡精心設計過的。


    宋葭葭果然喜歡。


    宋葭葭隻?覺得腦子一陣恍惚暈眩,癡癡呆呆地看著連霽的唇越來越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安靜得能?聽?見唿吸的房間,忽然炸開一聲?燈花。


    宋葭葭像是想起了什麽,猛然清醒,滿臉驚恐地推開了連霽,甚至因為太過於用力和急促,像是甩了連霽一巴掌。


    連霽不敢置信地看著宋葭葭。


    眼底沒有怒火,沒有恨意,隻?有受傷和難過。


    連霽捂著臉,輕聲?問:“葭葭,我就這麽不堪嗎,竟讓你這般嫌棄?”


    “不是,我,對不起,我,我先走了。”宋葭葭欲哭無?淚,不敢再看連霽受傷的眼神,手足無?措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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