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而過的無人機,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在翻滾的過程中還不斷的拋出散落的零部件。


    低飛衝擊而來的紅鷹,讓餘竹溪抽出青竹枝就往紅鷹衝。


    許南笙意識到不對勁,因為他和餘竹溪相識以來,就沒見過餘竹溪如此衝動過,他急忙跟了上去。


    “餘老,我們幹不過的,別那麽衝動。”


    話語剛落,餘竹溪蹬腿一躍,淩空轉體一周半,雙腳落下直接踩在了紅鷹的頭上,餘竹溪下墜的腳力無法讓龐大的紅鷹低頭墜地。


    紅鷹還在貼地飛行,沒有餘竹溪如此果斷的判斷,還有如此矯健的身手,許南笙隻能側身貼地從紅鷹翅膀下畫地而過。


    驚險萬分的躲過撞擊的許南笙,旋身離地,半跪揮劍,目視紅鷹繼續往前。


    在鷹頭上的餘竹溪,右手一凜,青竹枝重重的往紅鷹的腦殼擊去,哐鏘一聲,類似於金屬一般的響聲響起,青竹枝戳在紅鷹腦殼上,細若尾指的竹枝整體彎曲成弧形。


    “這麽硬?”


    餘竹溪有些不可思議。


    凡人之力真的無法與這些怪物抗衡?


    餘竹溪第一次質疑自己的實力,要知道這一隻紅鷹,隻是襲擊天津城成千上萬隻裏的其中一隻而已。


    餘竹溪內心無比的震撼。


    但前方,正好有一群民眾逃過街麵,餘竹溪在震撼之餘,心裏暗叫不好。


    就在此時,許南笙叫聲傳來。


    “老前輩,接著……”


    餘竹溪急忙迴頭一看,隻見許南笙緊追在後,他隨手一扔,一把黑色的東西被扔了過來。


    “鏘……!”


    清脆的鐵片摩擦撞擊的聲音,讓餘竹溪眼前一亮。


    那一把黑色的東西,在空中開了屏,旋轉的飛向自己。


    餘竹溪欣喜的攤手接著這旋飛而來的鐵扇子。


    入手旋了兩周,餘竹溪感覺,柳尋墨就在自己身邊,老眼一眯,濕潤的眼眶裏是逐漸淩厲的眼睛,將青竹枝別迴後腰,鐵扇在手裏翻旋,一開一合,餘竹溪此刻的動作如逝去的柳尋墨一般,鐵扇每一揮就現出鏈片組成的月牙,劍氣頻繁而出。


    每一下都精準的切割在紅鷹的腦殼上。


    在後麵追的許南笙,此刻似乎看到了柳尋墨的身影,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喃喃道:“師兄!”


    紅鷹羽毛被切斷掉隨風淩飛,腦殼子露了出來,但是它還是一往無前的衝往前方的人群,餘竹溪將展開的扇子合起,喃喃道:“尋墨助老道我一臂之力吧!”


    隨後大吼一聲,鐵扇如一把短棍狠狠的敲擊在了紅鷹的腦殼上。


    “啪……”


    清脆的破裂聲,紅鷹連叫都沒叫,就直接悶頭墜往地麵,餘竹溪翻身一跳,淩空翻轉,落在了一百多米的街麵上。


    紅鷹在地上摩擦,往著落地的餘竹溪衝來。


    半跪在地上的餘竹溪頭也不迴,慢慢的站了起來。


    轟的一聲,紅鷹鳥喙在距離餘竹溪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下,嘭的一聲,整個紅鷹從內部爆開,化為一灘濃血。


    而民眾沒尖叫不已,餘竹溪低頭看蔓延至自己腳下的血液,皺著眉頭說道:“這不是生命?”


    果不其然,他注意到這些濃血有蠕動的跡象。


    急忙抬頭對前方的民眾說道:“快點前往避難所,加快腳步,不要磨磨蹭蹭。”


    許南笙越過滿地的血跡後,來到餘竹溪身後,感覺到許南笙走進的餘竹溪緊握手裏的鐵扇,感慨道:“原來這把扇子你收著呀,我還以為不見了!”


    “這是師兄的遺物,我自然要帶著,留一個念想嘛!”:許南笙迴道。


    “睹物思人,其實有些時候真的蠻害怕看到故人的遺物。”


    餘竹溪看了看鐵扇子,又用袖口擦了擦鐵扇子,迴身將其遞還給許南笙。


    “收好了!”


    遠處的轟隆聲還在繼續,時不時就會有驚慌聲傳來。


    空中紅鷹和無人機的纏鬥,還有琢三對民眾的無差別追擊,讓城內亂成了一鍋粥。


    在火光四起的街道中,費琢吹著口哨,背著手閑庭信步的走著,時不時的還一蹦一跳,完全一副小孩子的模樣,與他少年般的外麵大相徑庭。


    一個琢三野蠻衝撞的撞破一堵牆,衝到了街道上來,正好在費琢的麵前穿過,巨大的身影如一頭發狂的蠻牛,大量的民眾在連同碎石飛出。


    人類的軀體就好像沙袋般散落一地。


    銀光閃爍,大量的折疊刀毫無征兆的從費琢身體周邊射出,而他卻繼續麵不改色的前行著。


    這些折疊刀像長了眼睛那樣,在空中拐彎,轉挑著那些被琢三撞的落地哀嚎,奄奄一息的無辜民眾。


    無一例外,隻要還有氣的,折疊刀就好像有導航一樣,朝著那些民眾的腦門射去。


    琢三繼續的衝撞,費琢繼續慢悠悠的走著。


    他的目標,就是有著信號塔的天地會總部。


    餘竹溪和許南笙兩人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口哨聲,他們納悶的四處張望。


    “南笙,你聽到了嗎?”


    “嗯呐!”


    火影下,餘竹溪發現地上那一大灘濃血,正往他視野的正前方爬去。


    旋律和節奏一塌糊塗的口哨聲越來越近,餘竹溪終於看到那吹口哨的人。


    黑袍在火焰的熱風下,輕輕的飄動。


    黑袍上鍍金的花紋,形如火龍,而這個看見街道碎石的年輕人,還蹬腿一跳,跳過石頭,一臉愜意的走了過來。


    “黑袍,黑眼眶,氣質詭異的少年,是你吧,費琢?”


    餘竹溪將許南笙擋在身後,對著走了的少年,大聲質問。


    “道袍,青竹,鶴發童顏,想必你就是餘竹溪那老頭吧!”


    費琢口吻輕浮,在老頭兩字故意加重語氣。


    “哦?”


    “你還知道我?”


    餘竹溪瞪著走來的費琢,反問道。


    “嗬嗬嗬,你們這群人,我哪能不知道呢?”


    “你們每一個人就好像一根根針那樣,紮在我心裏,讓我很不舒服。”


    “所以,今天我就是過來拔針的,一根一根的拔掉。”


    費琢緊盯著同樣緊盯著自己的餘竹溪,他咧嘴陰笑,眼裏卻充滿了殺意。


    餘竹溪側頭對許南笙說道:“這裏我拖著,你趕快迴總部讓所有人馬上撤離。”


    許南笙明白,費琢並不是他和餘竹溪兩人所能夠牽製,餘竹溪這樣的現在,無非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時間,讓其他人可以安然撤離。


    “餘老,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忘記我師兄是怎麽死了的嗎?”


    許南笙不想餘竹溪做無謂的犧牲,因此極力的勸阻。


    “別廢話,等下他要是動手,就沒機會了!”


    餘竹溪迴頭低聲叱責。


    “嘀嘀咕咕個什麽?”


    “別在我麵前竊竊私語呀,要知道我可是能聽的一清二楚的哦!”


    費琢看似漫不經心的諧謔,但卻讓餘竹溪臉色一變。


    許南笙隱隱能夠感覺到費琢的恐怖,所以他看到餘竹溪不再說話,而是抽出別在腰後的青竹枝時,就已經做好了一同進攻的準備。


    費琢見餘竹溪那凜然的神情,饒有興致的咧嘴道:“老頭,我勸你把帶著你身後那家夥趕快逃命吧,也許還能多活個十幾分鍾吧!”


    嬉皮笑臉地說出狂妄無比的話,這大大的刺激到了餘竹溪,因為餘竹溪知道柳尋墨的死和眼前這個輕佻有狂妄的家夥有著直接的關聯。


    “我想再體會一下年輕的時候的衝動和狂妄。”


    餘竹溪踏步而出,黑布鞋踩踏在街麵上,一股氣將周圍的碎石和砂礫推開。


    “趁現在!”


    許南笙看餘竹溪突然發動進攻,而來迴響著餘竹溪行動前說的話。


    雖然很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按照了餘竹溪的意願,翻身一躍,跳上街道旁邊房屋的簷頂之上。


    費琢注意到許南笙的迅速逃離,這個小小的分神,餘竹溪手裏的青竹枝卻已經化為萬千竹影刺向自己。


    “嗯?”


    “以竹代劍,老頭你很喜歡刺劍這樣的招式嘛!”


    在費琢的高速動態視野下,餘竹溪連續做出提壁往前的刺劍動作,看起來眼花繚亂,但其實卻是很簡單的一直在重複同一個動作。


    不過隱隱的破風聲,讓費琢注意到如果是普通人,僅僅一劍就足以貫穿喉嚨。


    “真不愧是原土著裏武功最高的人!”


    竹影如劍,攻勢淩厲,不過縱然如萬千靈蛇襲來,也不過是虛影,最終隻為了一擊。


    費琢看穿了餘竹溪的攻擊。


    連踏數步過後,最後一步重重踩下時,最後一下費琢明顯看到明顯的破空的震蕩波從竹尖爆開。


    “噗呲……”


    費琢擋在胸前的右手被整個貫穿,青竹枝穿過手掌深深的刺入了胸口。


    “厲害呀老頭,我隻用軀體居然擋不下你這一擊呀!”


    身體被刺穿,而且明顯餘竹溪很精準的刺破了他的心髒,不過費琢依舊是麵不改色,仿若一個沒事人一般,評價著餘竹溪的劍法。


    “果然,與畢冉一樣,尋常的攻擊幾乎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餘竹溪抬眼看著還在咧嘴笑的費琢,證明了自己的判斷。


    “嘻嘻嘻,是這個老爺爺呀,主人能把他交給我嗎?”


    嘻嘻笑聲傳來,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從天而降,恰好就落在餘竹溪的左右兩邊。


    餘竹溪眼睛左右一掃,一邊是白色洛麗塔連衣裙的琢喜,一邊是黑色洛麗塔連衣裙的琢歡。


    咧嘴而笑的琢喜右手裏倒握著紅色的小匕首‘紅鸞’,左手攤開是由藍綠之光匯集成的蓮花狀的能量武器。


    耷拉著臉,將劍倒插在地上,站的直挺的琢歡,而她倒插的長劍的劍身上有一綠一藍兩條能量化小蛇纏繞著。


    “兩個小娃娃?”


    餘竹溪和琢喜琢歡交過手,知道她們病態般的攻擊很詭異也很棘手,目測自己這一擊對費琢沒有產生任何效果的他,很果斷的沒有糾纏,在琢喜琢歡兩人還沒開始攻擊的那一瞬間,倒身空翻和三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老爺爺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琢喜拋了拋自己手上的匕首,歪著頭看向剛剛落地站穩的餘竹溪。


    “本來我想著自己和這老頭玩的,不夠既然你們兩個來了,那就給你們玩吧!”


    費琢耷了耷肩,一臉無所謂的笑道。


    “事情看來是更嚴重了!”


    餘竹溪臉色凝重,知道自己硬拚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此刻已經在尋找脫離的時機。


    在餘竹溪和費琢,琢喜琢歡三人對峙的同時,東南城區的六進院的上空,身著白色長裙的曹若蘭懸浮在半空,她的身邊漂浮著大量的水,這些水凝聚成一根根長槍,對著空中飛翔的紅鷹,此地有不少的琢三被曹若蘭控製的水刀切成了幾塊,當然也有被她活生生用念力撕扯成一灘血霧的琢三。


    “帶著這附近的百姓們退往二號避難所,快……”


    曹若蘭傳音給院內天地會的會眾們,在其他成員的保護下,陳琳讓一名年輕的會眾背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林氏,並對空中的曹若蘭說道:“若蘭,你小心點!”


    曹若蘭傳音迴道:“放心吧,陳琳姐!”


    又有紅鷹向曹若蘭衝來,曹若蘭身邊的精神力場密度很高,紅鷹一進入精神立場的範圍內理解開始沙化,身體的構造正被快速的分解。


    水凝聚的長槍變為螺旋形,旋轉的往四麵射去,聚集過來的三四個琢三直接被貫穿頭部。


    血肉噴灑,笨重的身體轟然倒地,在曹若蘭的精神力幫助下,六進院的圍牆被直接打穿,陳琳和會眾們有序的從斷牆處撤離。


    南城門上,方大洪已經忍無可忍,他對也是一臉焦急的蔡德忠說道:“我帶一隊人去幫助城內百姓去避難,城外的百姓就交給你了!”


    蔡德忠見此刻城內亂成一團,也隻好點頭同意:“好,你要多加小心。”


    方大洪抱拳道:“放心吧!”


    說著就召喚城樓上十幾個人和自己一同下城樓,往城內奔赴而去。


    同一時間,西哨站。


    作為站長的沈四官,在哨站堡壘樓前對李阡陌和色欲說道:“我們這裏也隻是配備了馬匹,要不你們就先騎著馬迴城吧,這裏距離城門大概有七公裏左右。”


    李阡陌點頭迴道:“謝謝你沈大哥!”


    沈四官扶了扶眼睛,瞥了一眼色欲控製下的畢冉,擺了擺手對李阡陌說道:“快迴去吧,我任務是要在這裏警備,不能同你迴城了,不過西門是彭建康在值守,此刻應該已經開始內衛狀態了!”


    這時,哨站的一名年輕人將馬匹牽了過來,色欲從年輕人的手裏接過馬匹的韁繩,對李阡陌說道:“上馬!”


    李阡陌果斷的翻上馬,色欲拉著馬就往著城門的方向跑去。


    沈四官揮手喊道:“多加小心……”


    說完,轉身急匆匆的往堡壘樓走去,邊走邊對身邊的年輕人交代道:“安排所有戰鬥無人機迴城內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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